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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类似的5人小组,如今正在鄞江镇皎口水库附近的山林里穿行,大大小小有10多组。正是崖山生产队的冬季捕猎小组。
自打两天前开始下小雪,封海齐就提出来可以捕猎山林中的野物了,大雪封山,正是群兽无处觅食的时候,这时下套子挖陷阱,正是时候。鄞江地处半平原半山区,以前民间禁枪前,还有不少人持有狩猎证,封海齐自己也经常跟着相熟的村人进山打猎,对此自然非常熟悉。
对封海齐的提议,王路自然没口子答应,自尸潮过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不知为何丧尸的活动也减弱了不少,撞到外围电网上的丧尸,只有阿猫阿狗几只,崖山的安全形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
而且,王路也有心安排一次大型集体行动,原因很简单,凝聚人心。
自王伯民朱亚珍一伙人来投后,陆续又来了不少幸存者,三五成群,甚至也有单身的,王路来者不拒,笑脸相迎,只要到崖山的,都是立刻安排住处,发放暖暖的冬衣,一张预存一个月“工资”的物质供应卡更是少不了的。
至今,崖山人数已经有108人。
正是水泊梁山众好汉的人数。
崖山人口急剧增加,王路有喜有忧,他是土财主心态,夜里想着每天都在增加的人手,梦里都会笑醒,可到了白天,却又发起愁来。
愁人心不稳。
崖山是个好地方。
相比其他的定居点。这里有电、有水,还有虽然不算充足,但也能吃饱肚子的粮食,那些新来的幸存者都非常满意。
王路私下和新人聊起来,他们个个都对王路的收留感激得不得了。
但很多时候,一加一并不等于二。
崖山人手增加了,但王路的控制力,却并没有相应增加。
他手下得力的干部,也就那么几个,古林镇的沙青、车永波都是赶鸭子上架。在王路心里,两人连考验期都没过。王伯民和朱亚珍,单从他们队伍中的老人孩子就可以看出,是对心肠不错的夫妻――嗯,是准夫妻,可他们对王路的忠诚,却还看不出来。
而更多的后来者――好吧,王路也是肉眼凡胎。更没有学过观面相识人心的本领,能认个脸熟已经算好的,哪里知道此人是忠是奸是善是恶,如今不同崖山早期,再没有人会愚蠢到象原木一号那样主动跳出来,让王路玩一把杀鸡儆猴了。
为了掌控崖山上下。王路把王比安也拎了出来,搞了个儿童团,将所有的孩子都塞给了他。好在王比安以前也经常带着孩子们学习封海齐传授给自己的体能锻炼方法,而且以前在小学时,也当过班干部。现如今管着孩子们,倒也像模像样。
再说郑佳彦、黄琼以及林远等年纪较大的孩子,或是原本就和王比安亲近,或是以前就有交情,都愿意捧王比安的场,所以王比安这孩子王。倒也当得有滋有味
到得后来,王路甚至给王德承、蔡春雷等稍后进入崖山,他多少知道心性的人,都派了个小头目的官帽下去,以助自己收拢人心
但这些,还远远不够。
王路不知道,这些人,人在崖山。心,却是不是在崖山。
来自四面八方的幸存者如今有吃有喝有地方住,自然人人见他都恭敬,脸上堆笑,嘴里远远就打招呼。
可万一到了危急时刻,或是尸潮再度来袭击,或是外来的强力团体想吞并崖山,这些人,能不能和王路一条心硬抗到底,那真是天知道了。
王路好歹看过不少网上流行的穿越争霸小说,知道这打造一个团队,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放火抢劫,抢粮抢钱抢女人,那是最方便快捷凝聚人心的不二法宝。
只是如今是生化末世,搞不得这一套。
杀丧尸是个好办法,可偏偏最近没有大规模丧尸的进攻。
所以,这次集体狩猎,就成了王路打造、锻炼团队的一个不得以的法子。
古代围猎,就是一次行军打仗,也是训练军队的不二法门。
王路只不过看样学样而已。
他早在每个小组人员分派中,悄悄布置了自己信得过的人员,让他们暗中留意新来者的表现,虽然说不可能从一次狩猎中就能看得出忠奸,但好歹能稍微知道一下为人的品性。
王路看人很简单,一个愿意干活,而且努力干活的人,就是个有用的人。
这次狩猎,不仅要为崖山提供大量的肉食,以及家畜,王路更希望能借此从新人中找到不少人才,加以栽培。
他现在野心――不,信心,越来越大,崖山,不可能永远只有108人,它会越长越大的。
王路正想得出神,哗啦啦一下,一大蓬雪从头上的树顶洒落下来,兜头盖脸落到了王路头上。
王路戴着全封闭的头盔,这堆雪没砸到他头上,倒有不少,顺着头盔和脖子的缝隙,钻到了他背心里,凉得王路直跳脚。
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王队长,对不起,我刚才一脚没踩稳,手撑在树上了。”
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冯臻臻,又是哪个。
她刚才一脚踩到了一个被雪盖住的凹坑里,腿一软差点摔倒,忙伸手扶了把树,结果把树梢的雪全都摇了下来,冯臻臻依着树干站着还好,倒是王路被倾斜的树冠上顶着厚厚的雪砸个正在。
冯臻臻和王路在一起,完全是个巧合。
虽然冯臻臻对王路的血肉念念不忘,但她还没有愚蠢到天天在王路面前晃悠的地步。
上次王路仅仅因为女儿陈琼的怀疑。就气势汹汹冲到封海齐家里对自己动刀动枪,冯臻臻就明白,王路并不是个好糊弄的人,为了确保自己家人和崖山的安全,他会冲任何人下手。
有杀错,没放过。
而次日陈薇借送蛋糕赔礼来试探自己,更让冯臻臻明白,崖山并不象表面上看过去的那样平静无波,艰辛的末世求生让善良如陈薇的人,也保存着一份警惕之心。
所以。在此后的日子里,冯臻臻非常聪明地和王路保持着一段距离,天天窝在卫生院里,跟着钱正昂学医术,也就偶然在食堂吃饭时,和王路碰个面,即使是这种偶遇,冯臻臻也是仅仅出于礼貌打个招呼就端着饭盆到别桌吃饭。
王路一家人。也就谢玲,常常和封诗琪、冯臻臻凑一起。在其他人眼里,冯臻臻早已经是崖山众多外来幸存者中普通的一员。
以前的一点小误会,过了就过了。
冯臻臻很满意现在这样的日子,随着接触的医学知识越多,她越发现。自己当初决定在卫生院工作是个极好的主意。
如今可不是什么太平岁月,少不了打打杀杀,王路身为崖山首领,少不得冲杀在前,相对的受伤概率也就大。受了伤。就要治伤,冯臻臻只要候在卫生院,王路这只兔子就会自己送上门来。
冯臻臻抱定了主意以静置动。
但这次外出狩猎,一向窝在卫生院的她,却被派了出来。
组队时,为了确保安全。王路自然和封海齐一组。
然后,王路在哪里,谢玲是必跟着的。
接着又带上了王比安,让他多些实战锻炼的机会。
这一下,小小的队伍里就有了四个崖山高层人次,出于安全考虑,卫生部长钱正昂决定也加入进来,以备在出现突发情况时。给予医疗救治。
王路拒绝了,在封海齐在,自己又有异能,其实并不危险,崖山的医疗力量还是太薄弱,新来投的幸存者中,居然一个医务人员都没有,医务人员如今是崖山最金贵的人才,钱正昂参加自己的队伍,实在是太浪费了。
王路好说歹说,让钱正昂加入了其他的小队,换来钱正昂的让步是--让卫生院最好的护士冯臻臻跟着。
于是,冯臻臻再次和王路走到了一起,尽管两人心里都并不情愿--王路至今对冯臻臻还有着极古怪的感情,有点内疚--对裸身的冯臻臻又打又骂,有点羞愧--背地里在梦中对着她遗精,甚至还有点恼怒--出于男人们的自大和死不认错心理,王路把自己对冯臻臻的复杂情感迁怒到了对方头上,理由是“漂亮女人果然个个是大麻烦”。
只不过,冯臻臻是极识趣的人,一行人进山后,她就一直走在最后,话都不多说半句。
她在等,等王路犯错,狩猎不是旅游,封海齐带着大家走的都是崎岖不平的山间小路,更多时候根本没路,攀扯着树枝和岩石才能爬行。
到时候,只要自己“帮助”王路来次小小的失足,不用伤得太重,磕破点皮,流出点血,就够慰藉自己“相思”之苦了。
此时冯臻臻不小心抖落了树上的雪,撒了王路一声,忙道了声:“对不起。”
因为大伙儿都戴着头盔,所以王路看不清冯臻臻的神情,他直通通回了句:“小心点。”就迈步追上了封海齐。
王路的话,有点冲。
冯臻臻在崖山,也就是在王路面前不讨好,以她的姿色,早在众人间“艳名远扬”,崖山又实施婚姻制,追求她的幸存者,可不止一个两个。也亏得冯臻臻天天窝在卫生院,又由钱正昂明里暗里挡着,这才没有招蜂引蝶,可就是中午在食堂吃餐饭,也不断有小伙子来搭讪,排队打菜时,有人献殷勤让插个队更是常事。
面对王路生硬的态度,冯臻臻却不以为意,她依然退到后面,还伸手拉了一把小腿陷在一个雪坑里的王比安一把,倒是王比安礼貌,道了句“谢谢冯阿姨”。
王路追上封海齐道:“还有多远?”
封海齐淡然道:“咱们这支队伍缺少日常训练。在山地行军速度太慢了,我估计还得一个小时才能到武装部的设伏点。”
这次行动,说是狩猎,其实更确切说是捡剩儿。
前两天刚飘起小雪时,陈老伯就说会有大雪,封海齐立刻率领武装部进山,布下了许多套子、兽夹和陷阱,准备借着雪天难觅食,捉一批活物。
崖山需要稳定的蛋白质来源,这猎物。自然还是捉活得好。
王路知道封海齐这是隐隐指责自己没有参加武装部的日常训练,现在崖山人多了,武装部的正规化越来越提上日程,封海齐已经参照新兵入营制定了一个体能和纪律训练提纲,除了年纪太大的老人,崖山男女老少都要参加集训。
只有王路是例外。
王路讪笑着道:“这不是事儿多忙的嘛,没时间参加集训啊。”
他连忙岔开话题道:“为了这次狩猎,武装部的小伙子们倒是冒着雪忙活了一整天。听说在山里布了百多个套子陷阱,只是不知道管不管用,好像咱们崖山里也没有以前精通打猎的人啊。”
封海齐道:“要是真捉山里的野物,咱们这急就章布下的陷阱自然不成。只不过,我原来就是冲着家养的畜生去的。”
“生化危机暴发后,其实不少农家养的家畜都走失了。象鄞江一带。农家养的牛、羊、鸡、猪,很多是散养的,这牛不耕田的时候,就放在山林里让它自去吃草,晚上才牵回牛棚。事后。有不少家畜就流落到了山里。”
“夏秋两季时,这山林里植被茂盛,有的是吃的,这些家畜自不愁活路,唯一要担心的是得躲着丧尸们。可进入冬季后,山里吃的就难找了。家养的畜生。毕竟不如野物,野外生存的能力差了许多,自打入冬后,陈老伯农业部那儿已经好几次发现有畜生下山寻吃的留下的痕迹了。今儿这场大雪,肯定逼得那些畜生们到处寻吃的,我们那些陷阱,打的就是它们的主意,为了这次行动。我还特意找老俞头要了些牲口专用的饲料,它们以前吃惯了这个,用来当诱饵是再好不过。”
王路笑道:“这法子好,说真的,真要是抓了一堆野猪来,可没有家猪好养活,出肉率也低,以前是吃腻了饲料猪,嘴巴太挑剔,才搞什么野味吃,可说实话,什么野猪也好,野鸡也好,哪有家猪家鸡好吃,肉太硬,煮不烂。”
这时,众人已经翻过了一个小山坡,前方有条溪流,只是天寒地冰,那溪水,都结了冰,上面还盖了一层厚厚的雪。
封海齐嘘了一声:“小心些,前面不远就快到陷阱了,我是特意挑溪水边布陷阱的,动物喜欢喝水,这溪边是它们最常来的地方。大伙儿别闹出太大的声儿,惊了猎物,可就白跑一趟了。”
王比安勉强压下一阵阵兴奋,轻声问道:“封伯伯,这溪水都结冰了,还能吸引动物吗?”
封海齐道:“这冰也就这两天结的,上面是冰面,下面水还在流动,山里的动物习惯了到这儿喝水,一时半会儿不会改,你听,还能听到水声呢。”
果然,大伙儿细听的话,的确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王路也是第一次打猎,倒有半分孩子心性,手一挥:“走,抓只大肥猪回崖山,今年过年还没吃过肉呢,农业部倒是整了一些鱼,鸡也不舍得杀,这年过得嘴里淡出个鸟来。”
王路边说边迈步,却没想着光顾着说话,一不留神被脚下的树根绊了一跤,出溜一下坐了个屁股墩,顺着山坡滑了下去,跟在后面的谢玲眼疾手快,一手把住旁边的小树,俯身探出另一只手想揪住他的衣角,却失了手。大伙儿眼睁睁看着王路一路滑了下去,幸好这是处坡地,没有什么岩石,王路一直滑到溪水的冰面上,才停了下来。
王路有些狼狈地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手肘的衣服有些磨破,其他倒没有大碍。
这时,大伙儿也从坡上赶了下来,谢玲又好气又好笑,拍了拍王路身上的泥:“这可怎么说的,出门时我只担心王比安出事,却没想到你这当老子的先摔了跤,怎么?磕头讨红包吗?”
王路老着面皮嘿嘿笑了几声,就在这时,王比安突然惊叫一声:“老爸!有丧尸!”
王路一惊,拨出腰间的小手斧就转过身去,封海齐也早握紧了双斧,谢玲忙着打开身上的“滚蛋机”--刚才一路来没打开,是因为怕吓跑野物。
然而大伙儿扫视了一圈四周,并没有看到丧尸的影子,王路皱了皱眉:“王比安,哪儿有丧尸?是不是你看错了?”
王比安低着头一指:“爸,丧尸就在这里--是水丧尸,不,是冰丧尸!”
这是道山间常见的溪流,江南多山,多水,类似的溪流随处可见,约有7、8步宽,王路摔下来的地方,正好有个水潭,换了平时,王路这一跤就摔倒水里了,只是如今水面已结了冰,冰上还有雪。
王路从冰面上挣扎着起身时,将雪给划拉开了,露出了下面的冰面。
冰面下,有一张脸。
确切地说,是冰层里有一张脸。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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