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我是大圣师 > 第128章 一千两

刘昌郝交代几句,带着朱三回家。

        “朝廷敛财如此。”朱三没有骂王安石,毕竟刘昌郝解释过,为什么会敛财,为了一个梦想!

        “若能敛到财也罢了……”

        后来许多人将王安石捧得高高的,是伟大导师夸奖过的人……

        伟大导师是外国人哪。

        正确的评价,王安石出发点和操守都是好的,宋朝到了不变不行的时候,有的变法却连连出现失误,特别是市易法与保甲法。若将这两条变法拿掉,熙宁变法,可能又是另外的辰光。

        “不可能啊。”朱三说。

        如眼下,仅是从刘家身上,便能敛到好几百贯钱。甜瓜是大买卖吗,并不是。许多大宗交易,包括李阔海家的新油,那才算是大买卖,李阔海有门路,敛得不多,也是刘家的好几倍毛利。

        并且不是一年,是年年有的,除非李阔海不做新油,刘昌郝不种甜瓜才为止。

        放大到整个宋朝,朝廷能敛到多少钱?

        “三郎,若甜瓜下市,我只给诸位百余贯抽解,你们如何做?”

        “刘有宁,你家高义,岂会如何做。”

        “我是比喻。”

        若刘昌郝小气到这地步,朱三他们必然搞妖蛾子,但让朱三如何回答?

        “世人皆重私利,轻公利,如隐田,大伙皆知道,然皆以为乃隐朝廷赋税,无人言之。不说他人,我也是。”

        “朝廷以牙人与行人为主构成市易务,所给又薄,让牙人与行人如何去做?且为公利,皆不上心,损耗大,支出大,如何能敛财?”

        普通人都做不到大公无私,况且是牙人与行人。

        “王相公想不到?”

        “他推崇孟子啊,孟子持何言论,性善论,实际人心有善的一面,有恶的一面,以人心恶者必失之偏颇,以人心善者,亦会失之偏颇,此乃基本也,基本都发生误判,变法岂能不失误?”

        变法后,整个宋朝掀起铺天盖地的反对声,固然是让权贵与利益集团受到伤害,另一个原因,变法确实出现了失误。

        吕公著不大好说了,人家乃是第一官宦世家。

        范纯仁的操守,比王安石差?

        还有苏东坡,虽然他做官不行,然而一个想与周瑜一样建功立业的人,出发点也不会差。

        “刘有宁,人之初,性本善。”

        “你也看三字经,我是说过人之初,性本善,何谓之初,是人刚出生的时候,渐渐长大,就未必善良了。”人之初,也未必善,饿了,那怕母亲营养不良,婴儿照样哇哇哭,要奶水吃,刘昌郝索性说:“此乃国家大事,与吾等无关,不说了。”

        谢四娘不在家,家里马上就乱了。作为一个新世纪的大丈夫,洗衣做饭做家务活,乃是最基本的要求,不过刘昌郝那有时间去做家务活,还好二妹偶尔将他家整理一下,不然会更乱。

        “三郎,你自己沏茶吃。”

        “行,”朱三笑了笑,谢四娘都不在家,能指望刘昌郝给自己沏茶?

        刘昌郝进了房间,拿出手机。

        许久,刘昌郝拿出三张大地图,还有三张纸头。纸头上写着泥炭、珍珠岩、蛭石的各自更详细的特征,甚至还画了三幅样图。

        但刘昌郝一直没有弄清楚为什么黑猫将草炭与泥炭甄别开来。按照手机一些资料的说法,泥炭分成木本泥炭、草本泥炭、苔藓泥炭、苔草泥炭等类,或者分为高位、中位、低位三大类。且宋朝境内几乎都是草炭,罕见泥炭。

        那么搞清楚了,也弄不来“泥炭”,索性不去想了。余下是选择地点,矿藏储量必须要大,交通要便利,便利便是有发达的水运条件,不能太远。

        刘昌郝选来选去,泥炭选择了润州,交通,大运河汴水。珍珠岩选择了信阳军与罗山,交通,淮水蔡水。蛭石选择了灵寿,滹沱河、永济渠转向黄河。得有大河,才能用船运,换成车,那惨掉了。

        基质矿质有很多,许多刘昌郝暂时用不上,用了“园林三宝”,进行一些搭配,便能满足大多数花木种植的需求。地点容易,都精确到1:20000,连刘梁村、孙岭村与黑水河都显示出来,等于是精准定位。甚至刘昌郝因为不能解释,都不敢标注附近村庄与小河流的名字,只能标注较大的“镇”,以及大型山脉河流,让朱三他们拿着定方位。难就难在矿藏的深度,有的近乎裸矿,有的埋于几十米下面,裸矿容易找,只要找到地点,稍一挖,便能发现。若是深一点,那怕深度超过了二十米,也会变得很困难。

        刘昌郝让朱三他们采用一种粗暴的办法,找到地点后,请人一直到处挖,一直往下挖。

        “刘有宁,你如何知道其地下有各类矿藏分布?”朱三一直想不明白,忍不住又问道。

        为什么要找这三种基质矿,刘昌郝以前就说过它们对花木的重要性,甚至说,有了这三种基质,牡丹退化率不会高于二成,若是佳者,都不会退化,说不定极少数比洛阳那边的还要好。

        想想那些名种牡丹,不要说不退化,即便退化只有二成,放在京畿地带,会引起如何的轰动。

        “万物都有脉理,种如此,矿脉分布亦如此。”

        “此亦有理?”

        有个鬼的理,有了手机两张地图,什么样的矿找不到?

        “其他两处尚可,唯有灵寿,离前线亦不远矣,有许多寨、铺,你们前去务必小心,须两人前往。”

        “无妨,其乃位于真定府边上,至于前线,前方还有定州,且宋辽两国承平时久,最前线或有少许契丹人扰犯,然灵寿实则久安也。”

        刘昌郝点点头,但也不以为久安是好事……

        甜瓜下市后,四个牙人就要立即出发,先找到三种矿,再估算其成本,包括挖矿成本,运输成本,还有路上的过往税,吃拿卡要。回来后,刘昌郝酌情安排开采数量。理论上这几处皆是大矿,只要找到,储藏数量皆非常庞大,刘昌郝是要不了这么多的。特别是蛭石,即便买回来,还需加工一下,才能做基质。

        刘昌郝又说另一样重要的东西。

        “前几天,我们去京城,我在船上说,找到一样物事,可以名垂史册。”

        “是也,是何物?”

        “秋天,你们须安排两人去福建路寻此物,当地百姓将其视为观赏花卉,其名木棉,又曰棉花。”

        “元旦节你说过此物,吾未听闻。”

        “是它,当时你说是木绵,非木绵树之木绵,”刘昌郝拿来纸笔,写了棉与绵的区别:“此花一岁一枯荣,花谢后会结铃果,秋天铃果绽放,会吐出蚕丝般白色棉绒。”

        “它有什么作用?”

        “其效与木绵树之木绵相仿佛,然其高产者每亩能取一千两棉绒。”

        朱三正襟危坐,一个一千两,一个其效与木绵相仿佛,即便是普通人,也知道它的意义。

        “前些日,你言,百文钱一件衣服可抵裘衣,我不解,原来如此。”

        过年时,二妹舍不得脱那件二手裘衣,刘昌郝看得心痛,便想到了棉花。福建路似乎只将它当成花卉种,岭南黎人已经用它来纺织,因为是粗绒棉,纺织机械跟不上,他们便用蚕丝与棉花进行混纺,织出精美的吉贝、花被、缦布、黎幕。刘昌郝在京城还看到过,其价格几乎能与大食棉布相仿佛,一匹往往达到十几贯钱。刘昌郝还想到了细绒棉,但细绒棉也在美洲大陆呢,那么大的地方,即便花数万贯重金雇大海船去,也找不到。

        “其是极南作物,开封能种活乎?”朱三问。

        “能,产量会大跌矣,需数年时间育种,使之适应北方气候,便能广而推之。其在岭南更多,然我让你们去福建路寻种,一道五岭,始分温热,其于福建路得活,已始蜕化,减少育种改良时间。”

        “产量有一千两乎?”

        一千两便是62.5宋斤,80标准斤。以粗绒棉的产量与皮棉率,又是在宋朝,宋亩又略小,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刘昌郝想了一会说:“置于我家,一旦种子得以改良,我来种,能产一千两,广而推之,或许仅有六七百两,或者更低。三郎,将三斤棉绒充于大衣之中,能相当于一件上等皮裘保暖之功用。我言我家三代积善,其积亦小善,此所积才谓大善大功德。”

        “其利亦厚!”朱三是牙人,脑袋也好使唤,他立即说道。宋朝也用木绵充衣被,但木绵是什么价?低者每两七十多文,高者能达到一百多文!以木棉价计算,一亩棉花收入将会是天价。或以裘衣,也不用与裘衣比较,就与普通的皮衣、皮袄子相比较,一件差不多的新皮衣,最少也需两三贯钱。三斤不足五十两,十二三件皮衣!

        刘昌郝点头,才开始,它必然是暴利性作物,那怕自己会竭力推广,并没有抱着谋利的心态。不过自己有心推广,其利也厚,不用多久,便会有许多人种植。在另个时空,刘昌郝作为一个农民子女,还是比较敬佩张骞、宋真宗与朱元璋的,张骞从西域带来许多作物,宋真宗推广了占城稻,朱元璋推广了棉花。不要小看了其意义,就如土豆、玉米、红薯,在晚明皆陆续出现,但没人在意,导致北方饥荒,李自成造反,亡!

        也有麻烦,弹容易,棉弓,纺织且不管,中原地区有的是各色布匹,主要是轧花这一节。

        手机里有许多15-18世纪的纺织机械资料,但自己完成不了“保家卫国”子任务,无法解锁,看不到了,也不知道黄道婆的各色棉制品机械是怎么做的,只好慢慢摸索。

        此外,它虽然会起到保暖作用,终显得笨拙,不及皮毛轻快,当然,皮毛虽好,可价格更好。

        这件事若能办成,市易务、花谷久,或是其他人,皆不敢继续来打主意。

        不管变法是好还是坏,宋神宗并不是傻子,只是不会用人罢了。

        “其去福建路,山高水远,你们须小心。”

        “福建路非是岭南,无妨,”朱三拍着胸脯说道,那一年他们不出远门,只是今年会出得更远,路上虽有一些歹人,不过受害的,都是那些头脑不好的人,或财露了白,或得罪了当地人,或其他原因,说白了,皆是自找的,只要走官道,住驿站,小心一点,谁敢害你。朱三又说:“且是今年,明年吾等闲也。”

        “明岁你们亦不会闲,我家山岂真种苜蓿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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