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我是大圣师 > 第207章 李广误期

“中国欲强,须借汉唐之法。先说唐,唐虽强,唐法却不大好借,后期是藩镇割据,前期……灭了高句丽,肥了新罗,败了突厥,壮了契丹,败了吐谷浑,壮了吐蕃,特别是文成公主出嫁,陪了数万名工匠,实乃愚蠢也,或许唐太宗以天可汗自据,想法不一样。”

        “嫁文成公主可,陪工匠不可,新罗是谓高丽?”石得一问。

        “高丽继承的是新罗血统,然其梦想亦大,故名高丽。且就是新罗本身,也蚕食了唐朝占据的汉四郡地盘。”

        刘昌郝忽然想到一件事,前世他于春天出差东北,忽然下了一场大雪,冷得躲在旅馆里不敢出门,然而街上的百姓日常如故。没有棉花,南方的农耕民族确实难以在北方生存。

        明朝将京师顶在前线,故不得不经营东北,所以后期只好与女真人角逐辽东,导致国库空虚,不能及时赈灾,然后国亡。为何想不到迁民?或大臣反对乎,或棉花产量低下?然后来闯关东又是什么情况?

        想到这里,他说道:“石公,不能小视女真啊。”

        不徙民实边,估计是前期明朝还强大的时候,以为女真弱小,又是“友军”,故不为。后期有人想到了,但也来不及了。

        “女真人,你说的那群渔猎民族?”

        “渔猎民族反而更可怕,武元衡知道乎?”

        “被李师道刺杀的唐朝宰相?”

        “正是,他豢养的刺客刺杀武元衡后,从容撤离长安,唐朝君臣皆束手无策。其后又策划伏甲屠洛阳之举,被察后,百余刺客逃向嵩山,洛阳官府又再次束手无策。这群刺客饿极,抢了当地山棚刚猎到的一头鹿,还打伤了几个猎户。没想到这群山棚虽穷,却十分抱团,迅速将这群长安、洛阳官府官兵皆无奈的刺客或毙或俘。山棚,便是猎户!”

        “为何,其生活贫苦,故悍不畏死,其以狩猎为生,游走在生死线上,故有一手好箭术,也会博击之技,日常用来猎杀野兽,仍同样能用到人身上。女真人则是更强大的猎户,他们乃是骑马而猎,莫看契丹强大……”

        “女真人贡绝。”石得一说。

        自宋太祖起,一直很关注女真人,也有联系,直到宋真宗末年,契丹完全控制住女真人后才贡绝,但宋朝一直很关注着这个群体,也知道这群人十分凶悍,屡次想派使去联系,谁敢去?有了这个背景,才有了童贯的海上之盟,并不是童贯凭空想象出来的恶果。

        “莫要惊动他们,他们才是一群真正的睡虎,一旦惊醒,契丹消受不起,我朝更消受不起。”女真还遥远,刘昌郝扭转正题:“且唐朝喜用胡兵胡将,以减少中国本体负担,然因为此故,军民渐羸弱也,故唐法不可习。”

        宋朝也用了蕃兵,不过指挥权一直控制在手中,且数量也不多,但想数量多,也不可能。

        “唐法不可取,只能用汉法,”刘昌郝一直说的很小心,不是对石得一说的,这些话,石得一几乎会完全转告给赵顼。

        “白登之辱后,汉朝一直想复之,汉文帝采纳晁错兵体三章,其重点便是训练士卒,学习兵法、演习阵列、训练搏斗、使用兵器、制作机关等。”

        这些,刘昌郝一起写在他给梁小乙魏武卒的那封信里,不过有的换掉,阵列换成了配合,阵型,训练博斗、使用兵器换成了能射能战,让军中减少贪墨现象,将校不能同吃同住,但必须一起训练,以相互了解,培养感情。

        “次之,充盈武库,改良器甲,故陈汤言,夫胡兵五而当汉兵一,何者?兵刃朴钝,弓弩不利。今闻颇得汉巧,然犹三而当一。胡夏赫连勃勃也重器甲,故虽残暴,仅弹丸之地,却称雄于西北。”

        再观王安石变法,王安石欲强军,训练却不大重视,器甲……王雱虽设军械监,也推出一些新式武器,包括强大的神臂弓,但因为不敢得罪内库,故不敢抢军器库之权,下面各务各院依然腐烂,所制器甲仍然多不合格,以致五路伐夏前,不得不向民间采购大量箭矢。后面还有呢。

        “还有马复令。”

        “保马法。”

        “不同,马复令乃是劝民自养之,非是强迫养之,马死,养马户勿需赔偿,虽马需民自买,然养一匹马可免除三人徭役或赋税,故养马者多,翻看汉史记载便知,关中已有许多马户用马来耕田。此养马亦非取战马,乃是让民皆知骑术,一旦征之,多数兵士能上马作战。其战马来源是太仆所属三十六苑三十万匹战马。”

        涉及到王安石变法,刘昌郝不想多谈,一带而过,又说:“最后是晁错徙民实边之策,边境民多,随时可以抽民为兵,且居住边境地区,对地形与敌人了解,战斗时不会畏惧。”

        “晁错很厉害啊。”

        “石公,孰能小视晁错。”

        这些强军政策多是晁错提议的,还有削藩,可以说没有晁错,根本就没有后来强大的汉朝,但却被汉景帝给腰斩了。

        “徙民实边恐不易吧。”石得一又说道。

        皇城司前身是武德司,性质类似于锦衣卫,主职不是刺探王公大臣,而是潜察远方事,“时人称太祖采听明远,每边阃之事,纤悉必知,多赖武德司刺探之功”。随着士大权权利的强化,武将地位越来越低,皇城司权责也渐渐下降,但对边境的情况,石得一也不陌生。

        刘昌郝说徙民实边,边境百姓确实不多,如若大的府麟路,民户不足六千,岢岚军只有两千余户,宁化军一千余户,火山军与保德军只有几百户,固然是地形多山之故,但主要原因还是位于前线,安全得不到保障。

        河北路多是平原地区,然顶在前面的各州军人烟同样不稠密,陕西路要好一点,顶在最前面的是蕃户,不过想实边还是有去处的,如秦州西部地区、巩州(原古渭城),王韶未用兵之前,大多数熟蕃在禹藏花麻带领下,被西夏人或毙或俘,故给王韶营田腾出巨大的空间,这些地区皆能安置大量百姓。问题是谁愿意去,难道强行徙民实边?那会引起多大的争议?

        “石公,欲执行,不难。”

        “我朝人烟稠密之极,无地浮客或客户不知凡几,朝廷宽免其赋税,给其治办器具种子路费,且学十六国时各世家门阀,替其筑小堡坞自保,必有许多贫困之极的百姓愿意前往。”

        “如此,会有多少花费?”

        “前期会有花费,然账不是直接算的,边境民户增加,以及朝廷营田渐增,仅是前线,至少平时粮食可以自保,仅此,则会节约许多人力财力。”

        前线有粮食,一石只需几百文钱,若是从后方调拨过来,那怕是从关中调过去的,一石也变成几贯钱了。不仅是钱,想将粮食运到前线,必然役使民夫,又给后面的百姓带来沉重的徭役负担。

        “且,朝廷可以出台一些律令,准许百姓与契丹人进行马、货等交易,然后置场务征税,此乃两国交易,数量庞大,仅是商税,便足以弥补赋税、堡坞的损失。”

        “与敌交易,便会不畏敌,朝廷宽赋税,准其交易,冬天结集操练,自不会有怨言,且交易有马,几年后,对骑术皆不陌生。战争到来,其可自持堡坞自保,也可将其民调到各军砦中,民自然而然地化为兵,花费不多,边塞却潜强也,又可以避免安史之祸。此乃小王相公弓箭手与营田制度的加强版。”

        这些刘昌郝也不想说,但宋朝前线不做改变,仅凭一个太原迁城,女真人南下时,宋朝仍不是其对手。

        …………

        “练军、重器甲、马复令、徙民实边?”

        王安石保甲法借鉴的是秦法,刘昌郝认为不可取,那是战国年代,是特例,不能往和平安定的宋朝身上代入,还有女真人的人人为兵,人家是渔猎民族,空闲时间多,故能人人为兵。况且王安石的保甲法是朝廷不拿一文钱地去实施“人人为兵”,教头又贪婪,如何让后方的百姓能教练成一个个合格的预备兵?

        唐朝是天可汗,又不可取,故能借鉴的乃是汉法。

        然而沾到了兵法,刘昌郝不想有晁错的下场,点到为止,没有深说,于是赵顼听完石得一的汇报后也不太在意,问:“他一直未说梁小乙做前行的真正原因?”

        “未说,臣问急了,他便说,大军切莫于路上逗留。”

        “逗留?”

        赵顼忽然想到刘昌郝写的李广误期。

        刘昌郝这篇李广误期是夹在汉匈漠北王庭会战里写的,汉匈第三次会战,李广请求做前行。卫青受到汉武帝警告,说李广年老,命不好,不让他与单于作战,故意将他调开。

        李广一怒之下,不辞而别,与赵食其合兵从东路出发,军队没有向导,遇风沙迷路,导致误期,使单于逃跑。卫青询问迷路情况,要给汉武帝上书,李广没有回答,卫青令李广受审对质,李广自杀。李广子李敢认为是卫青有意害死父亲,打伤卫青,当然,卫青也不想李广死,确实他有些责任,便替李敢隐瞒了打他的行为。然而此事却让霍去病知道了,射杀李敢,汉武帝将霍去病贬去漠北。

        匈奴人因为痛恨霍去病,将病死的牛羊埋在水源中,使得水源产生许多病菌,霍去病在此处饮水,迅速染病,加上长期身体劳累,最终病死。

        这一系列变故,至少是李广引发的。首先为何军中没有向导,难道卫青连向导也不给,那是不可能的,主要还是李广意气用事,不辞而别,连向导也未带,导致误期。

        后来卫青对质,也未说李广必死,即便判了死刑,按照汉朝军律,也可以用金赎之,然李广再次意气用事,自杀。

        李广很勇猛,射石搏虎,韩大虎也远远不及之。

        但勇猛有余,智谋不足,故或大胜或大败,唐朝还有一个加强版李广,薛仁贵,三箭定天山,比李广还要厉害,然而遇到了有谋略的论钦陵,立即在大非川跪了。

        用此来教导梁小乙打仗时不但要勇猛,还要用脑子去打仗。至于唐朝各种李广吹,不是司马迁,而是李唐将李广追认为祖先故,更不可信。如王昌龄的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是李广降服的匈奴?

        赵顼想的不是刘昌郝的点评,而是误期。

        到了敌境不大好说,然在路上,宋朝大军为什么会逗留?

        这同样是有安排的,某月某日,那一部兵马到达哪一处,哪一城市征集多少粮草,哪个将士与官员敢耽搁?

        “终是少年……”

        “陛下,也不易。”

        “确实是难得,其母病何时会愈?”

        “大夫说明后年。”

        “下届科举他应试乎?”

        “其母病愈,必会应试,其又非是隐士。”

        “岂会是隐士?”赵顼大笑,那有如此关注时政,又写出“*********,*******”的隐士?至于科举会不会中,赵顼根本就未去想,过目不忘的人,还能让科举难住?

        “陛下不久又得士也。”石得一恭贺道。

          PS:苟利这句为何和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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