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君韬闻言也是吃了一惊,急忙问道:“瓦剌内乱了?”
刘子安说道:“按照眼下的情况来看,快了!”
说着,刘子安掏出了一份情况递了过去。
刘君韬接过来一看,便皱起了眉头,说道:“是福不是祸啊!如此一来,不但瓦剌要乱,估计现在朝中也是乱成了一锅粥吧!”
原来,早在一个月之前,探查部藩邦司司丞刘夏便亲自带着手下干将前往了大同城,并且在大同周边一呆就是半个多月。
自此期间,司丞刘夏按照刘子安的指示,动用了探查部在北地经营了几年的明暗探子,以及蒙古探马,终于是将瓦剌内部的一些事情摸清楚了!
在瓦剌大军败退回草原之后,大汗脱脱不花和太师也先之间的矛盾便开始爆发。
三十万瓦剌大军南下攻明,最终先胜后败损兵十三万,这样的损失足以让瓦剌大伤元气,同时更是让一向与瓦剌不和的鞑靼部蠢蠢欲动!
于是,大汗脱脱不花便在瓦剌内部公开谴责也先妄动刀兵,这才招致瓦剌实力大损,一时间瓦剌内部不少的部落都是转投到大汗脱脱不花麾下。
也先见状也是暴怒不已,自己为了瓦剌强盛殚精竭虑,到头来脱脱不花却将战败的责任全都丢给了自己,难道身为瓦剌大汗的脱脱不花没有一点责任吗?
也先既然能够制衡瓦剌一多半的部落,和大汗脱脱不花分庭抗礼,就绝不是善于之辈!
面对大汗脱脱不花的所作所为,也先也是针锋相对,直接将脱脱不花在北京城下被刘君韬区区两万人马击退,丢下十几万瓦剌将士落荒而逃的事情公布了出去。
一时之间脱脱不花这个瓦剌大汗的声望降到了冰点!
短短十几天的时间,瓦剌内部风云涌动,也先和脱脱不花先是掀起了隔空骂战,之后二人麾下的兵马便开始小规模的冲突,互相冲向彼此的牧场进行劫掠。
要不是脱脱不花和也先都极力保持着一丝理智,估计瓦剌内战早就已经爆发了!
同时,大汗脱脱不花也是直接丢开也先,自顾自的派出了使团南下大明,决定修复和大明的关系,尽力恢复与大明的朝贡关系,也好腾出手来专心对付也先。
而也先则是对此不屑一顾,毕竟正统帝还在自己手中,也先还想着利用正统帝再次攻打大明,至少也能够在边境上劫掠一番,以便弥补麾下各部的损失。
于是,瓦剌便出现了一战一和的景象,大汗脱脱不花极力和大明缓和关系,而也先则是重新集结兵马,在大同镇、宣府镇一带不停的骚扰、游荡。
刘君韬手中的这份情报,便是司丞刘夏带着手下人马搜集到的,当也先率领五万大军游荡在大同城外的时候,司丞刘夏便急忙将消息送回了兖州府城。
刘子安紧皱眉头,说道:“总镇,现在瓦剌一战一和,大有分裂之势,按理说这是好事。可是相应的,瓦剌这么一分裂,朝中大臣肯定也会分成战、和两派,特别是此事还涉及被鞑虏掳走的太上皇,朝中大臣估计已经吵翻天了!”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
刘君韬叹了一口气,说道:“瓦剌大军来攻咱们不怕,战便是了!我怕的是朝局不稳,朝局不稳则国家动荡啊!”
说到这里,刘君韬便问道:“朝中可有消息?”
刘子安苦笑着说道:“详细的情况这两天就能传回来,不过根据之前探查部朝堂司汇集起来的一些消息看,朝中大臣已经开始拉帮结派了!”
“说仔细些!”
刘子安深呼一口气,说道:“总镇,现在朝中右都督石亨、司设监太监曹吉祥、监察御史徐有贞等人为首,主张防御求和,对也先所部被动防御,对脱脱不花恢复朝贡议和;而兵部尚书于谦为首的一些大臣,则是主张主动出击,对脱脱不花尽力稳住,但不可立即恢复朝贡,对也先则是要集中兵力予以打击!”
刘君韬沉吟一番之后,说道:“其实兵宪的意思还是比较合适是。按照石亨等人的主意,现在就恢复对脱脱不花的朝贡,那瓦剌各部在短时间内便可以通过朝贡而恢复实力,被动的对也先所部进行防御,也会打击我朝军民士气,得不偿失!”
刘子安也是点了点头,说道:“可据我所知,兵宪现在在朝中很是艰难,虽然看上去陛下对兵宪委以重任,朝中大事基本上都是兵宪决断,但石亨、曹吉祥、徐有贞等人却处处与兵宪为难,兵宪每走一步都是万分艰辛啊!”
刘君韬冷哼一声,说道:“这些小人!”
对于石亨、曹吉祥、徐有贞三人,刘君韬十分熟悉,毕竟这三人在历史上都是留下浓重一笔的。
石亨自不必说了,在北京保卫战中,刘君韬和石亨可以说是结下了大仇,二人早晚必有冲突。
此人虽然骁勇善战、立下了不少的战功,但为人争权夺利、任人唯亲、排斥异己,妥妥的一个奸臣!
而司设监太监曹吉祥最早是王振门下,也算是有些能耐,正统初年朝廷派大军到麓川征讨思任发,曹吉祥便是担任监军,立下了一些军功。
到了正统九年正月,正统帝出兵数路攻兀良哈,其中曹吉祥与兴安伯徐亨统精兵万人出界岭口,也是颇有斩获。
不过,曹吉祥每次出征,他都会挑选一些勇敢的蕃将和灵活矫健的士卒隶属于自己帐下,在班师后则把这些人养在家里,故家中多藏有武器和勇士,为人也是嚣张跋扈、睚眦必报。
对于徐有贞,刘君韬则是叹了一口气,此人也算是一个能人,他身材矮小,但精明干练、颇有心计,对天文、地理、兵法、水利、阴阳五行等学问都有研究。
但是此人却是热心于争权夺利,和石亨、曹吉祥算是一丘之貉,三人能够结成朋党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早在正统帝兵败土木堡的时候,徐有贞便在朝堂之上托言星象有变,建议朝廷迁都南京以避刀兵,但是却遭到太监金英的严词训斥。
兵部侍郎于谦也是坚决反对,在朝堂上大声怒吼道:“提议南迁之人应当斩首!弃尸午门!”
礼部尚书胡濙、户部尚书陈循等重臣均大声附和于谦,纷纷怒斥徐有贞,使其大为沮丧、不敢再言。
同时,刘君韬也是十分清楚,在历史上,徐有贞素来热衷于追求功名,但却因之前的南迁之议遭到内廷的讪笑,以致长久不得升迁,只得转而奉承阁臣陈循,希望得到其举荐。
而在北京保卫战之后,朝廷用人多取决于于谦。徐有贞便通过于谦的门生,向于谦求取国子祭酒之职。
于谦知道徐有贞是有些才华的,便向景泰帝举荐了徐有贞。
但是景泰帝却不同意,并道:“就是那个提议南迁的徐有贞吗?此人生性狡诈,担任国子祭酒会败坏监生心术。”
不过这些情况徐有贞是不知缘由的,以为是于谦从中作梗,于是便对于谦深怀怨恨。
刘君韬想到这里,便摇了摇头,而刘子安则是在旁边说道:“总镇,我看那石亨、曹吉祥、徐有贞党同伐异,早晚必为大明祸害!”
刘君韬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此三人确是大明祸害,而且三人不比那些昏庸奸臣,而是都有些才学、本事的,这样的人一旦祸乱朝堂,危害更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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