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眼里看着前面拼命挥鞭的蔡鞗,心中想的却是遥远的那座山。
梁山,才是秦牧的目标,蔡鞗,什么都不是。可是要解决梁山,只靠不到一百人的近卫团,除非扛着歼星舰,否则就别做梦。
危机,是危险也是机会,就看怎么处置。在蔡鞗准备羞辱折家的时候,秦牧就看到了机会。
他需要引入一股力量,这个力量必须来自朝廷,可是他一介白身,和朝廷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如何牵扯的进来?蔡鞗主动跳出来,再好不过了。
蔡鞗打马飞奔,黑珍珠都快吐白沫了。可是四条腿再快,也跑不过后世的俩轮子。
七十公里对于大食马已经是爆表了,但是对于雅马哈摩托,刚热身而已。
哪一辆车也不能把七十作为表头,雅马哈毫不费劲的在后面悠闲跟随。
蔡鞗听到身后怪异的声音越来越近,知道秦牧追上来了,他抓紧缰绳,小心的扭头看了一眼——没有后视镜是费劲,眼见秦牧脑袋上扣着一个古怪的头盔,眼上大大两片奇怪的琉璃玩意,正骑着“呀马哈”轻松自在的跟在身后。
这时候他更着急了,马鞭子挥的飞起,只抽的黑珍珠爆发出最后一丝力气,似乎速度又快了那么几分。
秦牧不慌不忙的稍微给了点油门,迅速靠近了黑珍珠后方。离马屁股不过两米,秦牧稳住油门,从怀里掏出一支手枪。
这时候蔡鞗哪还有胆量回头。在颠簸的马背上,这么高的速度,必须全神贯注,一刻也不能分神,否则掉下来……
他根本不知道身后有一支手枪正指着自己。不过看不看也无所谓,反正他看到也认不出是什么东西。
秦牧略一瞄准,扣动了扳机。
“砰”
枪响了。
秦牧这时候和蔡鞗在拼时间,宋江也在拼时间。他要着急的联络上梁太傅。
招安这事,越早越好,再等一阵子,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乱子。梁山招谁惹谁了,为什么汴梁城的王樵王公子要找自己麻烦呢?八竿子也打不着。梁山又没祸害过他王家。
可是说这些没有用。王樵先杀了朱贵等四人,接着又杀了宋清。若说杀朱贵宋江还可以原谅,那么杀宋清,宋江绝不原谅。
宋清可是宋江亲弟弟。
血债必须血偿。
可是王家枝繁叶茂,在汴梁根深蒂固,他一个江湖落草的土匪头子,想报仇哪里那么容易。他能带着梁山大队人马杀进汴梁城吗?显然做不到。
那么能带人摸黑杀进王家府邸吗?这个似乎可以。但是这样一来,自己的招安大计就全落空了。纸里包不住火,雪里埋不住死孩子,早晚有一天朝廷会知道,王樵是被他宋江杀的,那么到时候……
这两条路都不行。但是还有一条可行的路,就是靠朝廷的力量,干翻王家。
靠朝廷,得先和朝廷牵上线。
宋江连兄弟都没发丧,只派手下把宋清灵柩送回梁山,自己就在汴梁每日焦急的等待。
今天终于给他等到了梁太傅召见,宋江顿时松了一口气。
正好梁山的金子送来了,否则没钱真没胆量见太傅。
梁太傅对宋江客客气气的。到他这个位置,早就过了耀武扬威飞扬跋扈的阶段,就是他一句话不说,都已经有足够的威力,何必再给自己脸上抹黑。
他越是客气,宋江越没底气。
朝廷到底是咋想的?到底能不能给自己一个官做呢?
看在一块手表的份上,梁太傅自然要和宋江多说两句。如果只是这点金子,真看不进梁太傅的眼里。
“宋押司,”梁太傅有点岁数了,说话也慢:“当今天子圣明,四海承平,哪里有什么反贼。如果老奴跟官家说,梁山泺不太平,那岂不是给官家添堵?就是你我面上,也不好看吧。”
宋江原来就是郓城县的押司,梁师成称呼他官名,这就是拿他当官场人看待,虽然这个官,只是个吏,可也没当他是反贼。
这让宋江又感动又烦恼。
感动的是,梁太傅这么高的位置,还能和一个不入流的“吏”认真谈话,真是胸怀广大。烦恼的是,梁太傅这句话把他招安的路子给堵死了。
都没有反贼,哪里需要招安。
梁师成人老成精,怎么会为了一块手表和一些金子给赵佶添堵。
方腊比梁山闹的厉害的多,当地的奏折一封接一封的报上来,王黼身为宰相,一概没上报。
徽宗赵佶全不知道,江南竟然糜烂至此。直到方腊闹得不像话,瞒也瞒不住了,王黼这才告诉了赵佶,然后才有童贯发兵的事。
即便如此,赵佶也没责怪王黼,他继续当他的太平宰相。
前车之鉴,梁师成当然不会为了一块手表一点金子去做恶人。
恼了官家,他这官也就做到头了。
别跟我提反贼,没有,根本没这事。咱们还是聊聊别的好玩的东西吧。
梁师成看在手表的面子上,和宋江东拉西扯了半天,只把及时雨差点变成暴风雨——憋坏了。
宋江眼见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却什么结果都没拿到。虽然他知道招安这件事不好办,可是不好办也得办,一次办不下来正常,不能次次办不下来,尤其是不能把招安的路堵死。
如果按照梁师成说的,天下根本没反贼,那怎么招安?
这样不行,不管别人能不能被招安,宋江自己先得有个官做。
他一咬牙,狠心说道:“太傅,且不提梁山是不是有贼,就说这汴梁城,现如今就有一个反贼。”
梁师成吓了一跳。怎么,汴梁城都闹反贼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押司,你细讲。”梁师成提起了精神。这事必须谨慎了。
“正是那三槐王家。”宋江恶狠狠的说道:“他们要反!反大宋,反皇上。”
梁师成真被宋江的话吓了一跳。怎么?王樵他们家要造反?不应该呀,也没听到什么消息呀。他家前阵子得了手表这样的宝贝,又遭了点火,也算是福祸相依吧。怎么这就要闹到造反了?
不过,梁师成转念一想,王樵啊,他连手表都不卖给自己,看来真的有心造反。不管你家有心无心,也不管宋江说的是真是假,这件事情到是要赶紧汇报给官家。
赵佶不怕别的,就怕造反。
这种造反不是宋江方腊之类的土匪造反。土匪再多他也不怕,还能打的过官军吗?他怕的是世家贵族造反。毕竟他老祖宗就是这样干的。陈桥驿黄袍加身,一天之内,天下就改姓赵了。
所以赵匡胤才杯酒释兵权,就是防着再来一次陈桥驿。
今天宋江说王家要造反,正是个好机会。皇上最担心这个,只要报上去,必然能得到赵佶的更加器重。
如果这事是真的,官家会感激自己通报及时,如果是假的,那么也只能怪宋江,和自己无干。
无论如何,能坑王家一把都是梁太傅愿意见到的。
那个小辈,一点不知道敬老——老太监也是老人,看见就厌烦,最好去死。
“押司,细细讲。”
太傅府内,一场针对王家的阴谋静静展开,十里亭外,秦牧针对蔡家的布局也正进行到关键时刻。
随着一声枪响,黑珍珠屁股上*了一根麻醉针。
来自后世的麻药,动物园专用,老虎狮子都一针放倒,别说马这么娇气的动物了。
黑珍珠没跑出多远,四蹄发软,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蔡鞗总算是年轻,腿脚灵活,一个骨碌摔倒地上,没被马踩着。。
秦牧把车停在黑珍珠旁边,顺手拔出了麻醉针藏在怀里,然后走到蔡鞗面前,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这时候的蔡鞗一身泥土,早没了翩翩佳公子的气度,看起来狼狈不堪。
“蔡公子,没受伤吧?”秦牧关心的问道:“活动活动腿脚,看看那里不舒服。”
蔡鞗这时候顾不得面子,他这也是第一次被摔下马,没经验,现在有人发话了,自然顺着秦牧的命令开始检查自身。
抬抬胳膊踢踢腿,似乎没什么问题。除了摔得有点疼,到也没事。
“没事。没伤着。”
“这就好,这就好。要是伤了蔡公子,可是我秦牧的罪过了。”秦牧诚恳的说道:“不过,不管怎么说,蔡公子也是因为我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我看,不如这样。”
秦牧停顿片刻,看着蔡鞗发呆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
“这辆雅马哈,就送给蔡公子吧。”
“什么?你,你,你,要把这匹铁马送给我?”蔡鞗一听这话,比吃了仙丹还有效,全身上下的疼痛一点都没了,立刻满血复活精神百倍。
他万万不敢相信,秦牧竟然把这匹铁马送给自己。
这东西多宝贝呀,什么手表和这个“呀马哈”比起来,就不是玩意。手表能骑着跑吗?还跑的这么快!
他不是傻子,相反蔡鞗非常聪明。他看得出来秦牧根本没用全力,这匹铁马完全可以比现在跑的快的多。
而且秦牧带着怪异的头盔,眼上神奇的琉璃,都让蔡鞗羡慕不已,只是他为着自己面子,绝不会说出口。
现在官道上没别人,就他俩,也就无需藏着了,尤其是秦牧说要把铁马送给他。
这时候还装什么蒜,赶紧答应下来才是正事,别一会他舍不得,再反悔了!
“对,这匹马送给你了。不过在华国,这马不论匹,要说辆。而且这也不叫马,叫摩托。”既然蔡鞗答应下来,秦牧也就无需玩文字游戏了:“这是一辆摩托车,叫雅马哈。”
“呀马哈摩托车。”蔡鞗抚掌大笑,好名字。
说着就走了过去,学着秦牧的样子,一下子跨坐上摩托,双手扶着握把,感受着全新的座驾。
这东西太好了,不说别的,就这个鞍子,就比自己的强一万倍。
那是肯定啊,大宋的马鞍也不是沙发,又硬又硌得慌,那比的了后世的摩托座椅,这东西可以理解为一个沙发。
这个柔软舒适,那就不用提了。蔡鞗坐上去就不想起来了。
可是他学着秦牧的样子,扭来扭去,车子不会动。当然了,开关还没点火呢。
秦牧走了过来,让蔡鞗先下来,然后自己坐了上去,说道:“蔡公子,上来吧,我带你去采花。”
这次比赛的规则是去十里亭东北十里地,那里有公证人安排下的一处腊梅花,取到之后,再返回十里亭。以取到花并且先到十里亭的为胜。
蔡鞗这时候早忘了花了,什么腊梅花腊八蒜的,统统一边去,我先坐坐摩托车。
他连忙坐上后座。后座一样的柔软,双脚踩稳了之后,他发现手没地方摆了。
“抓住我肩膀。”秦牧给他安排好位置。要是蔡鞗无师自通的搂住自己腰就麻烦了,那样秦牧不敢保证是不是能忍住不把他踢下去。
点火,发车。
秦牧慢慢的开始加速。
蔡鞗一开始有点紧张,毕竟这俩轱辘怎么看都不稳。虽然看过秦牧开车,可是看着和坐着是两回事。他双手死死揪着秦牧的衣服,一动也不敢动。
还好秦牧开的不快,十几公里的速度,和自行车差不多,比走快不了多少。
这让蔡鞗慢慢放松下来。
熟悉了节奏之后,蔡鞗更加的兴奋。摩托车太好了,太好了,好的不得了。
他都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赞美了。
这东西,就是一万匹黑珍珠来换,他也不会换。
大食马算什么,哪有摩托车舒服。而且,也没有摩托车的速度。
摩托车的确是利器,就是在后世一样用起来非常方便。要不怎么会东南亚摩托都泛滥成灾呢。因为好用。
在大宋,摩托车更是无上利器。到现在为止,秦牧还没倒腾过交通工具,这是第一部车,可惜就要送给蔡鞗了。
“功业,快点,再快点。”蔡鞗调查过秦牧的背景,知道他的表字。这时候自然是称呼表字才能体现两人亲热的关系。
秦牧扭了一下油门,摩托车速度顿时提了起来。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十……
这速度蔡鞗已经受不了,没有头盔,吹的脸上生疼。可是他兴奋,他开心,这点罪完全不在意。
年轻,就是追求速度,追求刺激。
蔡鞗肾上腺素飙升,这种强烈的快感让他几乎无法自拔。
后世二十多岁年轻人也是玩摩托的主力,多少大好青年都死在这两个轮子上。
秦牧不敢让蔡鞗就这样交代在这里,他还有更大的谋划着落在蔡鞗身上。
放松了油门,取到腊梅,秦牧拐弯返回了十里亭。
十里亭观战的众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是谁赢了?
显然不是蔡鞗,因为黑珍珠没出现,出现的是秦牧的铁马。
可是腊梅却拿在蔡鞗手里,而蔡公子正坐在秦牧的铁马上。
这……
秦牧没理观战的众人,直接开车进了汴梁,连城门口的官兵都没敢拦着,一路开车进了蔡府。
朝廷,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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