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员外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任潇潇。
自家闺女这是疯了吧。店铺都被人烧了还要去赌,你脑袋里面装的是水吗?再赌,怕是自家的船都要沉了。
“七娘,昨夜你也受惊不小,幸亏没有受伤,且下去好好歇息。”任员外果断敲醒了任潇潇的美梦。
“哼!”任潇潇看到爹爹拒绝,气哼哼的一摔袖子,扭头出了房间。
她怎么能休息的下去。大宋唯一的手表都丢了,自己不但失去了宝贝,还丢了面子,以后还怎么在汴梁城露面。岂不是被那些汴梁女人笑话死自己。
堂堂韩城县任七娘子,怕不是以后再也不能逛汴梁的琉璃巷了。
只要想想这一生还那么漫长,自己却不敢踏上天下女人最爱的哪条街,任潇潇怎么能忍得住。
昨天失火时候,有兵丁冲进自己的房间,一定是他偷了自己的手表。小桃的手表也是他偷的。
后窗户都破了,还不能说明有强盗吗?正常救火的兵丁怎么会走窗户?
一定要去开封府告状。让任潇潇白白咽下这口气,那是不可能。
只是眼前有更要紧的事,告状先等一等。
今天是赌局开盘的日子,虽然上午已经过去,可是今天不是还没结束吗?任潇潇还没有输。
眼见着爹爹还在那个房间和任掌柜说话,任潇潇飞快的溜进了任员外放行李的屋子,很快就找到了秦牧卖给任员外的手电
宝贝到手,任潇潇立刻招呼小桃和王泰一起奔了琉璃巷。
王麻子没想到任潇潇还敢过来。他以为这事早结束了。
昨天任家铺子失火,今天一上午任潇潇也没出现,再加上赌局已经被庄家结束,该赔的赔该赚的赚,这事就完了。
他也让乌都头不要再难为任家。任家自有对头,他王麻子没道理去沾,没得给东家惹麻烦。
他懂得收手。东家白得了一把宝刀,自己又让东家高看自己两分,挺好。
正得意的时候,任潇潇冲进来了。这让王麻子很头疼。早知道就不让乌都头撤了。
他知道任小娘子脾气有点火爆,又有点乡下人的愣,所以不敢让她在大堂停留,赶紧让进了僻静的会客室。
“任小娘子,你这又是为什么来呢?”王麻子和颜悦色的问。
“王掌柜,你是明知故问吧。”任潇潇一点不怯场:“不是定好日子,今天比宝吗?”
“什么?你还不知道吗?”王麻子故作惊讶的问道:“比宝定的是上午,现在,都申时了,早过了点。”
接着王麻子挺了一下腰,让自己坐的更笔直一些,说道:“何况,庄家已经判我赢,你输。赌本都交割了。你现在来,太晚了。”
王泰听到赌本交割了,差点晕倒。
怎么这就结束了?那我的刀呢?输给人家啦?
昨夜大火,再加上任潇潇和小桃的手表被盗,王泰就明白是被江湖人士惦记上了。他一万分想追上盗贼,把他们一个个的碎尸万段,抢回来手表。
可他只是一个乡下的教头,在汴梁可说两眼一抹黑,哪有这个本事。
别说他了,就是让开封府捕头立刻抓到贼人也是不可能的。
早上时候,王泰心里万分惦记自己的宝刀。本来准备如果赌局输了,自己夜里就把刀偷回来。绝不能让刀子离开自己。
他发誓,以后就是有一百万贯放在自己眼前,自己也不让刀子离身。这次给他教训太深刻了。
原以为轻松赚一大笔,谁知道钱没赚到,刀子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后来任潇潇偷了任员外的手电,要去继续赌博。王泰心里没半点犹豫就跟来了。
换做原来,王泰一定会制止任潇潇,即使制止不了,也会通知任员外。可是这次,他不但什么都没说,还主动在门口为任潇潇把风,赶跑了两个靠近的家丁。
王泰不知道任潇潇偷的宝贝是什么,可是他知道任潇潇既然敢来,肯定是有把握。
自从表少爷秦牧出现之后,任家突然出现了许多古怪的东西。任潇潇手里这根黑棍子,不是铁的不是木头的,而且任潇潇手电到手时候还开了一下,王泰看到了闪光。
又是一件宝物。
王泰心里踏实不少,一定能赢的了。
谁知道王麻子说赌局上午就结束了,自己刀子赔给人家了。
王泰差点疯了。他一步跨上去喝到:“贼子敢尔!”
王麻子被吓了一大跳。这人真是太不懂规矩了。一个下人也敢在主人面前吼,果然是乡下人家,没家教。
王麻子身边的护卫立刻走上两步,抽刀止住王泰。
这里是奇珍异宝汇聚的地方,自然不缺高手护卫。王麻子陪客人时候,自然身边也有从人。
任潇潇拦住王泰,对着王麻子说道:“王掌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说好今天比宝,今天没过完吧?你凭什么就早早结了赌局?”
王麻子被问的有点尴尬。
其实结束赌局这件事,是他和贾红线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任家店铺早不失火,晚不失火,偏偏在昨夜失火,而且大火只烧任家店铺的一个角落,左邻右舍没一点被连累,这明摆着是有人放火。
干的出放火的事,肯定不是为了点把火图开心,他一定得图点什么。
图什么,还用问吗?
只看任潇潇整整一个上午不敢过来,自然是宝贝没了。
因为他推测任潇潇百分百宝贝没了,所以才认可了贾红线的结束赌局。
都没的比了,干耗着干嘛?他铺子还要做生意,可不能一天都是闲人看客挤的满满的。
但是这话现在没法对任潇潇说。难道说我知道你家里遭贼人放火丢了宝贝。如果任潇潇问他你怎么知道,难道是你做的?
这不是没吃到羊肉惹一身臊吗。本来就跟自己没关系的事,王掌柜绝不会沾半点腥。
可是现在任潇潇又杀上门了,似乎还有宝贝。王掌柜有点纳闷,你家宝贝怎么这么多呢?难道你家地里不种粮食,种宝贝不成?
王掌柜对于任潇潇的手表现在有了点概念。
那天招待任潇潇的店伙看到过手表,事后等清静时候一五一十和王掌柜汇报过。说那是一个做工精致还能计时的玩意,看一看就可以知道当前时辰。
王掌柜没亲眼看过,怎么也想不出能计时的玩意是什么样。可是店伙也不是新手,在店里也干了快十年了,绝对不会看走眼。他说自家店里没有能比的上的,那就是真没有。
王掌柜这才请拍乌都头帮忙,把任潇潇拦下。
可是现在任潇潇又来了,而且显然是那个什么手表没了——否则怎么会上午不来,又带来了新的宝贝。
她宝贝可真多。
不过,这次的宝贝未必就多厉害。
像手表这样的东西,连王掌柜都没听过,必定是世上罕有,也许就那么一件。丢了手表,再拿个宝贝出来,可未必铺子里面的东西就比不上。
如今面对任潇潇该怎么对付呢?
以王掌柜的地位,就是不提身后的东家,都足以给任潇潇轰出去。
赌局结束了你再来就是捣乱。在王家铺子捣乱可是胆子太肥了。轰出去算客气,敢反抗直接送官。
而且赌局也不是王掌柜决定结束的,正主儿是贾红线,你要找人算账,应该去找庄家,找我算怎么回事。
道理在王掌柜这里,可是王掌柜却迟迟没决定轰人。因为他也想看看任潇潇到底还有什么宝贝。
毕竟现在是在待客的静室,不是在大厅,没有旁人。纵是再折腾客人客听不到。
该怎么才能看到宝贝,又不和任潇潇开赌呢?
王掌柜一时陷入思量。
“掌柜的,有客人。”有店伙隔着门通报。
“哪位?”王掌柜问道。
“韩城县任员外。”
王掌柜开始还没意识到是谁。韩城县任员外,自己不认识啊。可是看到眼前的任潇潇,突然明白了,这是你爹呀。
“快请进来!”老的来了,这就太好了。
王掌柜知道任潇潇完全不懂规矩,实在是没法打交道。任员外就不同了,韩城县的富豪,在汴梁也有铺子,这样的人完全知道怎么说话。来的太好了。
任员外一进门,当先就走到任潇潇面前,狠狠的一个嘴巴,骂道:“你这不懂事的畜生,非要害死我们全家吗?快把手电拿给我!”
任潇潇没想到自己被爹爹当着众人的面打了,顿时委屈羞辱的哭了出来。她觉得自己在多待一秒钟都受不了——这个秒的概念还是秦牧给她普及的,立刻把手电塞到任员外手里,哭着跑了出去。
小桃连忙追了过去。
王泰犹豫片刻,终于下了决心,也追了出去。
守护任家人的安全就是他的责任。如今小娘子这个情况,怕别出了什么意外。
至于刀子,过后再想办法。
任潇潇走了,王麻子的客厅立刻就恢复了正常。
“王掌柜,任某家教不严,让你看笑话了。”任员外自然听过王掌柜的名号。
“哪里哪里,任员外生意繁忙,怎么今日有空来小店?莫不是要挑几件首饰?若是如此,看在任员外亲自过来,定当多打折扣。”王掌柜自然不会提刚才的事。
“王掌柜,我是特意上门赔礼。小女七娘是老幺,被宠的不知天高地厚,得了几件宝贝,就目中无人了,连王掌柜都敢得罪,我回去定当严惩。”
王掌柜脸上微微一抽。
任员外话里有话呀。明着是代闺女赔罪,可暗地里直言自己有宝贝。而且那意思是,若不是王家店铺面子大,单论里子,他还真不怕比。
任员外可不是任潇潇那样没见过世面的小娘子。他说的话,不说十成十吧,至少九成九可信。
莫非他手里这宝贝,的确是世间罕有?
可是世间罕有的,怎么扎堆去你任家了?
不过王掌柜不着急。任员外可不是黄毛丫头,完全可以好好聊聊。
“来呀,上茶。”王掌柜吩咐道。然后转头殷勤的笑着对任员外说:“任员外,请坐。难的任员外大驾光临,咱俩可得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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