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好热闹。千年以来,都没什么变化。
码头上层层叠叠围满了人,却很大方的把中间场地让了出来。跟看猴戏似的,外面一圈,中间一块空地。毕竟人家只是想看热闹,不想挨棍子。
秦牧想跑就难了。四周完全没有空隙可钻。一个个看客满脸笑容,打起十万分精神,看着免费的大戏。不花钱,还真打,过瘾。秦牧甚至怀疑,如果自己敢跑出圈子,看客能把他扔回来。
眼见四面堵了三方,秦牧转身就向河边狂奔——现在就那地方人少。
幸亏在原时空勤于健身,长跑短跑,户外室内,篮球足球,秦牧一直没停过,所以凭借良好的身体素质,竟然从四个朱府家丁手下逃出了一段距离。
看到软柿子跑的这么快,几个家丁觉得有点丢人。这不是看不起俺们吗。追!
码头拢共就这么大地方,几步路就跑到了河边。前面是河水,后面是追兵,秦牧想也不想,纵身跳上了踏板。
因为水位原因,船只泊放的和岸边有一段距离,所以上下船需要踏板。秦牧没把握一下跳到船上,所以借助踏板,一个起落,跳进了一条大船。
不等站稳,秦牧随手就抄起踏板,拼命向船上拉。
他可不想追兵也顺着踏板过来。
没有了踏板,那些家丁一时上不来船。就算他们再搬踏板来,只要自己守在这边,他们也冲不过来。拖得一时是一时。秦牧不信,朱家和任家能打到地球末日。
坚持下去,最终的胜利必然属于布尔什维克。
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
还没等他喘口气,就听身后有人低声喝道:“滚!”
接着屁股上挨了狠狠一脚,顿时腾云驾雾飞了起来。
这是谁啊,好大的力气。秦牧裸重七十五公斤,被人一脚能踢飞起来。太不可思议了。他晃晃悠悠的从船上飞向了码头,震撼中还来得及扭头回望。
船上俏生生站着一个红衣女子,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眼神冰冷,带着一丝厌恶。
秦牧完全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在健身房他也打过沙袋。健身房的沙袋还不如他体重大呢。就这样,也没见谁能把沙袋踢的飞起来,顶多是晃悠的幅度大点。船上女子这一脚,就相当于把沙袋从门口踢出窗户。这得多大的劲头。而且还是巧劲,否则自己飞不起来,只能被踹骨折。
飞行总是短暂的,毕竟秦牧身上没长翅膀。他越过追兵的头顶,掉在码头中央,打了个滚爬起来,竟然意外的没有感觉到多疼痛。
不用想,赶紧跑。秦牧趁着追兵没上来,向着人群就冲过去。边冲边挥舞着拳头大叫:“直娘贼,给老子闪开。”
他唯恐冲不过人群,所以现学现卖,来两句粗口给自己增添威势。
好像真有点被他吓住,人群纷纷向两边拥挤,中间露出一条通道。
秦牧大喜。打不过,还跑不过吗?只要自己跑起来,不信还有人能追的上自己。
他两条大长腿甩开了,就冲进了通道。
谁知迎面出现一人,正挡在他前进的路上。
“让开!”秦牧伸手就去扒拉对方。太没有眼力见识了,没看到我正跑路呢吗。
没想到来人不躲不闪,就那么轻松的站在秦牧眼前。眼看就要撞到一起,秦牧却眼前一花,不知道怎么就被人抓住了手臂,不由自主的转了个身子,又回到了场地內。
朱府家丁看到这小子又回来了,立刻棍棒拳头一起招呼了上来。
秦牧心说,这次是躲不过去了,连忙抬起双手交叉在头上。胳膊骨折好过脑袋开瓢。在这个没抗生素的年代,秦牧可不想给自己来个颅骨手术。
没想到的是,这几个人还没打到秦牧身上,就被人一脚一个,踹出好几米,俱都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嚎叫着翻滚不迭。
出手的人,正是拦住秦牧逃命那个汉子。
“你这猢狲,不敢打只会逃,怎生做的护院。丢我王泰的脸面。”这人是任府护院的教头,听到消息赶了过来,却正看到秦牧撒丫子狂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任员外规矩虽然大,但是在银钱上却不小气。王泰是任员外请的教头,不但月俸丰厚,逢年过节还另有赏赐。所以王泰一直尽心尽力,带领着一群家丁,护得任府阖家安全。
任府家丁在他统领下,从来是有进无退,哪有像秦牧这样见人就跑的。而且三少爷还在跟人拼命,你一个家丁反倒跑了,到底他姓任还是你姓任?
王泰感觉自己一张脸都被丢尽了。所以含怒出手,瞬间就收拾了那几个朱府家丁。
“都停手!”说话间,王泰向着三少爷的战团冲了过去。也不见他动兵器,只是所过之处,就好像热刀切奶油,打斗的双方都被震开,不多时就把混战的一团人分开两边。
“三少爷,没受伤吧。”王泰不管别的,先走到任英身边,护的他周全。
“王教头,我没事,就是这鸟人太欺负人了。”任英指着朱俭道:“揍他,出了事我担着。”
朱俭比任英矮了大半头,身体瘦小,吃了不少亏。但是驴死不倒架,根本不正眼看这边,鼻孔朝天的说道:“来呀,谁怕谁,打不死我你是我孙子。”
秦牧看的目瞪口呆。这话,熟悉,“打不死我你是我孙子”,真光棍。没想到千年之后的光棍根本没玩出啥新鲜的,只是仅仅继承了老祖宗的套路。不过他对王教头却有点惊诧。这战斗力太强大了,简直是变态级别。几十个人的混战,被他一个人就平息了。而且看起来似乎还没费什么力气。这样的人物,后世可从没见到过。
秦牧转头望向河边,那个红衣女子已经看不到了,想来是进了船舱。短短时间之内,出现两个战斗力爆表的人物,让秦牧突然觉得,如今这个时空似乎有那么点意思了。
“都住手!”不知何时,任员外被一群人簇拥着,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叔平,怎么回事。”叔平是任英的字。任员外走到儿子身边,扫了一眼四周。目光所过,众人都没了声音。连朱俭也不敢炸刺儿。他敢招惹任老三,但是对任员外就万万不敢了。
“爹,朱老四欺人太甚。咱家的货早该卸了,可朱家硬压着不让靠岸,我这……”
任员外摆手制止儿子再说下去。这里不是说这些话的地方。
“哎呀,任员外,任员外。”又有一波人簇拥着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
“朱员外。”任员外转身打招呼。
来的是朱家家主,朱俭的爹:朱德庸。
“这是怎搞的,乌七八糟,成何体统。”朱德庸身材不高,藏蓝色的绸缎袍子罩住明显发福的肚子,无论何时都是一副笑眯眯的面孔,看起来人畜无害,可却是实打实的韩城富豪。他也不看自己的儿子,先喝骂一顿,然后转向朱员外笑道:“适才正和范知县喝茶,下人来说码头有点事,范公就让我过来看看,却没想到任员外也在。”
“我也是刚刚过来。”
“任员外,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咱们移步,我做个东道。”说着,他吩咐朱俭道:“赶紧给任员外的船卸货。”
“也好,我这里才得了一些今年的君山银针,正想请朱员外品品。”任员外点头答应。
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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