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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相当的礼物。”
她抱着那只泰迪熊,十指轻轻摩挲着,柔软的毛绒搔着掌心十分舒服,他脖子上的那块彩色领巾摸起来则有些粗糙,似乎能闻到一股高岭雪峰的清冷味道,大自然的、温柔又广阔的气息。
钻石表、珍珠项琏、碧玉胸针、高级护肤品、漂亮的丝巾……那么多的礼物,都是他亲手挑选,不远万里为她带回来的,她都很喜欢,也是真的高兴。
只是,巨大的欢喜之后,骨子里的某些东西还是冒出来,很简单,也很直接。
她也想送他这样令人惊喜,让人欢喜的礼物。
也想为这个人,做些什么,让他感受同自己一样的感受。
仅此而矣。
可是,好像有点难啊!
这个差距,一不小心就跑出来虐心一把,怎么办?
“小朵,你不用。”
向凌睿倾身,一把将女子和泰迪抱进怀里,紧紧抱住,像怕她又跑掉似的。看她的这个表情,他已经很熟悉了,就是一个不好的征兆,他又收紧手臂,气息发紧。
“这些东西不算什么,你没有必要……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些礼物……不,跟这些礼物没关系。我只是想让你开心,当年我曾曾祖母遇到我曾曾祖父时,送了我曾曾祖父一块马粪。就此,我曾曾祖父就记着我曾曾祖母了。他们再碰面时,我曾曾祖母还拿箭射了我曾曾祖父,把他定在了地上……”
呃,他这个语无伦次说出的典故,让陶小朵莫名转移了注意力。
“这些礼物根本不算什么,比起你为我做的,差太远。我觉得还远远不够,如果可以的话……”
“你曾曾祖父就为了一坨粪,一支箭,娶了你曾曾祖母?”
天哪,这是怎样的猿粪,怎样的畸恋啊?她的小说细胞开始蓬勃生长。
“是。也不全是,当时盛行马车,所以路上马粪很多,只要出街就容易踩到,虽然近代有了不少改善,但是在汽车盛行之前……小朵,你不要打断我的话。”
“我就是,有点儿好奇……你曾曾祖母只是普通移民吗?”
“我曾曾祖母也是两国混血,算是亲王后裔。”
“哎,这个也不算多普通啊!”
没点儿资本,敢在国家弱势地时候移民强国,那肯定是要有强悍的毅志力和霸气外漏的真实力啊!
“小朵!”
他一下抬起她的下巴,表情很严肃。
她愣愣地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眼神有点闪。
“不要转移话题。”
“……”
真没有,她发誓,她是真的被那个典故戳到好奇心了。
好吧,乖乖听讲。
“我的意思是,礼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
这么强悍的表白该怎么反应,比较符合当下的情况她真没什么经验。
四目相接,她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下巴被他这么抬着,实在是让人不好意思。
“向凌睿……”
她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将脸全埋进他怀里,深深地嗅着那股熟悉的男人味,脑袋蹭一蹭,觉得这样子就很满足了。
“谢谢你啊!”
“这些礼物,我很喜欢。”
“我也很高兴,真的。”
其实,对她来说,今晚收到的最大的礼物,是他比她想像的更在意她。
“那我可以要一个礼物吗?”
“什么?”
“今晚我们一起睡。”
“……”
“刚才你说拆完礼物,就睡觉。”
“……”
“小朵,你要说话不算话吗?”
“……”
“小朵……”
“啊,你的手在干嘛?”
“小朵,对我来说,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这大尾巴狼,不仅抢她台词,这就开始动手动脚露出狼性了啊!
“放开,松手。我刚才的意思是,我们各回各屋,各睡各床。
你别想趁机占人便宜啊,人家的清白千金不换的,你给我松手,松手……
哎哟,别压……
这个沙发太小了啦!
不行,不行,我要掉下去了。
啊——
唔……”
可恶,这就是头披着羊皮的狼。
好不容易把大灰狼赶离房间,她把门锁上了。
顿时有种灵魂被掏空的疲倦感。
天呐!他们好像也没做什么?
你还想做什么啊,陶小朵?
呃……
挥去一脑子糊糊,她爬下床进卫生间洗漱。
再看到满墙的横杆,心头一揪,想到他另一间卧室里的设备是否完善?他洗漱时,应该是要取下义肢的吧?那要是没有这些设备,他操作起来会不会很困难?
哎,她应该跟他换房间的,让他回他的主卧的。
想到这里,陶小朵跑了出来,寻去侧卧。
敲了敲大门,却发现门根本没锁,是虚掩着的。
她推开门走进去,看到床上放着一套叠得整齐的睡衣。
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预示着主人正在洗漱中,似乎……没有什么问题的样子。
她在房间里站了一下,想了想,没再出声,然后转身往外走。
砰——
一声闷响从浴室里传出。
她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儿,但没有叫出声。
她盯着卫生间密实的门,不自觉地咬着唇,下意识地摒住了呼吸,去倾听,判断,幻想着里面的情形。
他是不是滑倒了?
那里面没有足够的扶手吗?
是不是他还有些不舒服?有些低烧?
之前他们玩闹那么久,她都忘了他上午明明还在低烧来着?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竟然如此粗心。
她看着那扇门,朝前走了一步,很想唤他,可终于还是没能唤出口。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其实,仔细算算大概就十几秒的样子。
水声恢复正常。
那种打在人身上,和直接打在地板上的声音,是不一样的。
啪嗒……
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地上的声音,接着水声又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
来来回回,不过几分钟。
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坐了一回过山车,跌宕起伏,忽紧忽窒,百感交集,无法言语。
最后,她深吸了口气,悄悄退出了房间。
关上了门。
她看着木门,良久轻轻一叹,回了主卧室。
只有一个念头,回头还是把房间换回来吧,不能喧宾夺主啊!
她草草洗漱完,倒在大床上,闭眼又幻想出一副画面。
哎,刚才也许是手滑,肥皂掉地上了,他不得不去拣……
打住,陶小朵,你在瞎想什么。
明明刚才洗澡时,你用的是沐浴乳,不是肥皂的好不好。
好吧!
她在大床上烙着,不知不觉,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小朵。”
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让人觉得很安心的感觉。
她没动。
“很累吗?”
“小朵,这里有宵夜,来吃点。”
“小朵,张嘴。”
她感觉自己脑袋被托起,放在个热呼呼有点硬的东西上面,香润的滑粥喂进嘴里,还挺舒服的,她顺口就咽了下去。
这个,不是她早上熬的吧?
这家伙就是借花献佛,还真贼啊!
吃完宵夜,卧室门就被关上了。
突然她感觉旁边一沉,本来浑浑噩噩就要沉下去的意识,又觉得哪里不对,一点点往回爬。
直到一只热臂从旁边伸过来,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接着一股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间,然后下方还有条大腿勾上来。
脑子里的警钟“嗡”的一声响,她一下睁开眼,就看到身上多出个宛如大型犬种的东西,正压着自己直蹭个不停。
“向,向,向……”
她猛然回神,一着急有点结巴,只能伸手,一把拧住男人的耳朵,朝上一提,响起男人闷闷不悦的哼哼。
“你干嘛?”她气喝,可惜刚从瞌睡里醒来,声音都软绵绵的,莫名撩人。
“朵儿。”
“……”
“你之前答应过,我们一起睡。”
“……”WHAT?明明是他自说自嗨。
“乖,陪我睡一下,你也困了。”
“……”=皿=
“我不做。”
“……”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配合。”
“……”
陶小朵觉得脑子有些短路,怎么就过了一天,他两关系就进展到同床共枕、如胶似漆的状态了?这个男人像变了个人似的,撕掉了高冷外衣,腻呼得不得了,还一再利用幼稚耍赖的手段迫她心软、就范,听从他的指挥,步步为营,狡诈得像个商人。
灼热的气息,温热的大掌,开始到处点火,四处作乱。
她一把抵住他,目光撤去热度。
“向凌睿,至少我要坚持把我的身体留给我老公,这个我满18岁时就确定的原则。”
“我不介意人家嘲讽我是老处女。”
“我们还不是正式的男女朋友关系。”
“我不逃,我也不想发展太快。”
“我困了。”
“晚安。”
她拉着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像蒙住了自己羞耻的心。
阳光悄悄从帘下透出一点点时,床上的男人就醒了。
他撑起身,侧身看着身边睡着的女子。
良久
长指轻轻划过那眉,那眼,那鼻子是东方人常见有点塌塌的,脸颊如果没有经过磨骨和整容,永远达不到西方那样的深邃立体,最后,指间停在带着伤的丰唇上。
其实不仔细看,这个伤并不明显。
只是他更清楚,男人私底下谈论女人时的言语可以刻薄到令人难以想像的程度。
而他,正是那个拥有极度苛刻眼光,被时尚界称为“刀锋教主”,可以分辨两百种红色,对美和时尚有着令人叹为观止的敏锐感和洞察力的人。
看着这张酣甜的睡靥,他所有的天赋本能都放下了。
只是看着,他已经觉得很安心,很踏实。
只是看着,一切已是完美。
陶小朵是在一阵阵的饿意中,突然嗅到一股浓郁的香气儿,猛地头顶像又被敲了一声警钟,一下睁开了眼。
咕……咕咕……
空鸣的肚子很应景地叫了两声。
饿啊!
想想,昨儿个他们睡到下午才起,只吃了一顿饭,而且晚饭还不能多吃,宵夜也只是一碗米粥打发了,现在的感觉真想干掉一碗红烧肉。
下了床,就进往香气飘荡的地方寻。
到了餐厅尤其浓郁,直到进入那间超大厨房。
看到里面的情形时,她就走不动了。
这个厨房里的世界一定是自带滤镜了,怎么现在看起来特别白净,特别完美,站在梳理台前穿着围兜的高大男人,好像浑身都浸在一片梦幻泡泡中,半垂的眉眼,表情温柔,手上打蛋的动作利落熟练,啪啪啪的节奏感呀,真是帅到翻天了。
咕……咕咕……
好像更饿了。
咕……
“小朵,”神奇滤镜世界里的帅美男抬起头,目光也神奇得很,“饿了?”
她点头,想自己的表情一定跟吐着舌头的哈巴狗差不多。
“来,喝点这个蔬果汁,垫一下。”
“哦!”
她看到桌上摆着一个长长的杯子,杯子里居然分了红、绿、橙三种颜色。手捧上去,还带着淡淡的温度,闻一闻,浓浓的果香飘出,让人忍不住就喝上一大口。
“慢点。”
他看她喝得急,提醒着。她放下杯子时,唇角上就染上一圈儿橙色,看起来像小胡子。她此时的气色非常好,脸蛋红扑扑的,没有任何矫饰,也可爱得让他声音都温柔好几分。
“呀,好酸。这什么东西啊?”
很快她就喝到最下层的红色,还以为是西瓜汁,没想到酸得她整个腮帮子都要掉了。
“山楂汁。很酸吗?”
“不酸,你偿偿。”她呲着牙将杯子推给他。
他居然就窥了一眼,又缩回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你偿啊!”
“等会儿。”
“我喂你。”
“会洒。”
“有吸管儿!”
“等会儿。”
“向凌睿,你是故意的吧?你为嘛弄这么酸,你还在报回头怨?你还是不是男人,这么小气啊?”
“我不是男人。”
“唔?”
“昨晚到今早,我什么都没干。”
“……”
“所以你别刺激我,不然……”
“……”
“我们至少要再饿两个小时,才能吃早餐。”
“……”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怪叫,“向凌睿,你果然禽兽不如,这都一天两夜了你居然还没把肉吃进嘴里。啧啧啧,都穿一条裤子了,还没吃进嘴里,真是心如刀绞啊!”
哎,陶小朵的衣服还是没送到,她起来时换的还是向凌睿的衣服。
“做兄弟的我表示深切的同情,大大滴理解。”
两人同时回头,就看陈子墨不知什么时候,倚在门上,一脸听了人家墙角的得瑟样儿。
威尔斯正一脸尴尬纠结地站在一边,手上拿着陶小朵的包包。
原来威尔斯一早就去陈子墨所在的酒店,去讨要包包。陈子墨当然没那么便宜人,对老管家旁敲侧击一番后,知道这对孤男寡女一直待在公寓里,就跟来打秋风了。没想到,还真给他一打一个准儿,亲耳听到一件大八卦。
值。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老祖宗诚不欺我耶!
------题外话------
秋秋:爆料,其实向二已经有三年多没跟人同床共枕了。
向少:说得好像我三年前就跟人同床共枕了似的。
小朵: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嘛?
秋秋:打住,打住,剧透到此为止。欲知向二八卦,请看下集分解。
向二的表情解析
唇角从拉直的状态——糟糕,她跑了,不爽。
慢慢又变弯,——哎,反应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然后又拉直。——不行,得想法子把她哄(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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