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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飞机后。
陶小朵跟着其他人往前走,发现这飞机比她曾经坐过的任何一架似乎都要大一些。
走到个状似分岔口的位置,还有些搞不清楚到底该往哪边儿。
热情的空乘小姐查看她的登机牌,指示她朝另一个方向走,那里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什么人。
她有些不确定,“我是走这边?”
空乘小姐保持微笑,“是的,女士,您的位置在头等舱。”
在她还犹豫时,前方出现一个高大身影,斜倚在大大的靠椅边,朝她挥手。
笑容痞痞的,扬声,“小桃花儿,还愣着干啥,快到哥哥怀里来。”
此人不做他想,正是名字又黑又土的,陈子墨本人。
陶小朵此时不犹豫了,站在原地不动了。
陈子墨笑得更坏,“小桃花儿,你怕啥?我又不是蜜蜂,会吃了你?”
旁边的空乘小姐捂嘴轻笑,询问陈子墨两人的关系。
“她呀,就是我的小桃花儿啊!”
呸,这臭不要脸的。
“子墨,小朵不是你的,她是我的,非常重要的贵宾。”
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跟着一只手臂横过陶小朵的眼,挡住了陈子墨的那股子邪气。
她抬头,看到向凌睿下颌微微紧绷着,颈脖下浮出一道深深沟壑壑,他用大半个身子挡着陈子墨,像紧张护食的母兽。
四目相对时,那只大手更用力地将她一拢,他搂着她,走进了头等舱。
放眼一看,整个舱内只有八个座位,可以两两相对,还可以两两并排。空间十分宽敞,在走道上跳舞都不怕撞着头,是另一边密密麻麻的经济舱完全没得比的。
向凌睿拿过了陶小朵手上的小行李箱,让她自己选位置。
陶小朵看着陈子墨,“你怎么会来?”
陈子墨抬了抬下巴,点着向凌睿。
陶小朵才不信是向凌睿请这家伙来的,不回答,她转身就去要水喝。空乘小姐一下子列出一堆饮料品种供人选择,琳琅满目让人直接产生选择困难症。
陈子墨还在一边火上浇油,“小桃花,我看你就点一套儿童营养饮料,这个最适合你。”
陶小朵瞬间有了主意,扔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陈子墨莫名打了个机伶儿。
就听,“来个雪海冰原,绿野仙踪,再有这个百果奇缘,再来个乌龙奶盖,养生八宝茶……”
她一口气把各个品种都点了一通。
陈子墨叫起来,“你点这么多,是准备承包这里的卫生间,两个小时吧?”
陶小朵嘿嘿一笑,“不是我,是你。”
“什么意思你?”
“除了乌龙和养生茶,其他都是我这个好朋友替你点的呀!祝你节日快乐。”
她拍了他一把,顺着向凌睿的指示,坐在了窗边的位置,立即要了个眼罩,打着哈欠,说还要补眠。
陈子墨叽歪个没完,只能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就被向凌睿喝止。
“我说向二,我去帝都可不是跟着你们的,我是奉了我家太座和局座的命令,去帝都拜访你叔叔,叔公一家子。跟你没有直接关系的啊!”
向凌睿道,“据我所知,今天我姥爷一家,和叔公叔叔他们,都在九龙山聚会。”
说白了,丫的心思就是司马昭之心,分明想要借机会一网打尽所有大人物。
“切,我这话说得。之前查……”
一个冷眼儿,吓得陈子墨一阵咳嗽,差点儿把肺经都咳出来了。他索性逃到另一边,喝水润喉,抚抚受惊的小心肝。
查别人隐私的事儿,当然是绝对不能透露的,不然以陶小朵那敏感至极的心思,别扭的轴性子,铁定闹个天翻。到时候,最遭殃的还是他这个陪太子养病的小可怜儿。-+
“妈呀,吓死少爷了。”
他拿起桌上刚送上来的那杯橙亮亮的液体,一口闷。谁知才下喉半寸,瞬间表情一僵,憋得他瞬间一张俊脸涨成了猪肝色,愣是捂着嘴,瞪突了眼珠子,将这口硬生生咽下去了。
“我去,这,这特么的是什么鬼?”他嗓子都哑了。
空乘小姐疑惑道,“陈少,这是鸡尾酒啊!不过,雪海冰原兑的酒都有些烈,有伏特加,白兰帝……”
“我去,这朵小桃花简直就是个妖怪……精!”
“不行不行,赶紧的,给我来杯牛奶。”
陶小朵当然听了个全程,乐得唇角直翘,侧了个身儿,面朝向窗口,感觉窗外的太阳一晃而过,身体瞬间失重,随后就像飘在云朵里一样舒服。
轻柔的乐声缓缓响起,她的意思也渐渐模糊下去。
喝了两大杯牛奶压酒气儿的陈少爷,上完第三次厕所,气得朝向凌睿狠喷了一鼻子,坐到其背后的位置,打起了游戏。
向凌睿从一堆复杂的走势图里抬起眼,调了一下扶手上的一个扭,大沙发就转了一百八十度,与陈子墨并排在一起了。
陈子墨斜去一眼儿,哼道,“干嘛?”
向凌睿,“多谢。”
他知道小女人忌讳两人关系走得太快,一直不想打破关系壁垒。他很想。可他又怕她太为难,不高兴。陈子墨的出现,成功分散了小女人的注意力,可以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接受这种关系的改变,起个缓冲的作用。
纵观他身边,的确也只有陈子墨最适合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陈少爷一下就傲娇了,“哼!”
向凌睿,“等回程,我可以在姨妈那里替你宽限些自由时间。”
“切,别说得你跟救世主似的。欧洲那的事儿,你哥肯定还没消气儿,你最好小心点儿,万一个不注意,他给你整个大的,吓死丫的不偿命。”
向凌睿蹙起眉心,“他正忙着收购北美的两家人工智能研究公司,暂时没功夫管这么宽。”
陈子墨转头看一眼死党,有些不以为然,“切,那是对别人来说。可是对你来说,这只大魔王要想抽出时间,整饬整饬你的事儿,不过是一两通电话的事儿。他的马前卒可多得很,要不是在国内有你叔叔罩着,你哥的手段可多得狠。恐怕,小桃花儿早就……”
他直接做了个可怕的抹脖子动作。
向凌睿神色微沉,却突然转过身,去看窗边熟睡中的女子,足足看了好几秒。
陈子墨有些受不了这粘呼劲儿,又猛灌了一大口的牛奶,又叫空乘小姐续杯。
“在小朵答应做我女朋友前,你必须为我保守秘密。”
“啊,向二,我上辈子是不是刨了你祖宗18代祖坟啊,你要这么害我。你知不知道你哥是什么属性,大魔王啊!根本就不是人,好不好!!!”
人类PK大魔王
结果就一个,秒杀!
陶小朵再醒来时,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也许是那所谓的进口奶制饮料够神奇,这一觉睡得比头晚都舒服很多,足把过去半个月烦躁焦虑都睡没了,窗上的阳光无比灿烂,将巨大的机翼打得亮亮的,竟然还有飞鸟略过。
她正想开口,感觉手臂被人戳了两戳,转头迎上的是陈子墨上下弹动的眉毛。
“干嘛?”
刚睡醒的声音,有些哑哑的,沙哑的娃娃音,听起来更添几分娇憨的味道。
陈子墨耳朵一热,咳嗽一声,“你这就跟着向二去见他外姥爷了,你不怕啊?”
“怕啥?”
陈子墨自然不知陶小朵早就跟姥爷通过电话,还聊得很投机。
“向二家里,老一辈子的人,就属他外姥爷脾气最火爆,说是泥腿子出生其实是粉饰太平。姥爷祖上真正干过的营生,都是见不得光的那种,要不是遇到时局动荡,姥爷子那两代人够狠够狡诈,站对了队,哪能打下今天这份家业,创下这般天地。”
陶小朵一听,双眼就亮了,这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啊!
“姥爷家真那么厉害?见不得光的营生,都是哪些营生啊?山大王?土匪?强盗?家业有多代?那两代人是哪两代?是指姥爷的爸爸祖姥爷,还是姥爷的儿女们?”
陈子墨本来是存着坏心眼儿,想拿姥爷家的情况,吓唬吓唬小桃花儿来着,看她畏畏缩缩、裹足不前的怂样儿,他就满足了。
“我听阿睿说,他母亲是姥爷的养女。姥爷是咱们纯种的国人血统吧?为什么会收养一个国异族混血血统的女孩子,而且据说身份还相当特别,跟那什么皇室有关系?”
谁料得,这妞儿不但不害怕,还一脸说人家家里八卦的兴奋样儿。
他一脸吃屎的表情,“陶小朵,这么八卦你家向二的家族史,你好意思吗?”
陶小朵敛下神色,“明明是你先爆内幕,我就梯而下顺着你,你还得瑟了是不是?信不信,我回头就告诉阿睿你背着他八卦姥爷。”
“我去,你敢,你这分明是得了便宜还……”
“阿睿——”
她突然举手,吓得他瞬间闭嘴,安静如鸡。
谁知回头一看,向凌睿根本就没从洗手间出来,气得他直瞪眼儿。
“陶小朵,姥爷可不是普通人。当年阿睿差点儿折在慕尼黑医院里,整个欧美最好的医院都看遍了,几乎所有医生都建议把他送去精神病院治疗,等同于废人了。当时,苏菲阿姨哭得眼睛都肿了,医生诊断,要再那样下去,肯定会失明。
姥爷知道后,特意乘了国家专机飞去慕尼黑医院。你知道姥爷是什么级别的人,他这辈子承载一身功勋,到老了就是安安心心在家养老的日子。国家规定像他这样的老元勋,非国家因素是不可轻易出国的。
若一定要出国,就得层层上报,级级审批。提前至少两个月时间,做行程规划安排,做保全系统配置。这是一等一的大事儿!!!
你知道姥爷当时有多牛,直接去大首长办公室,要首长专机和出行人员配置,直飞去慕尼黑。这魄力,不是任何一个老将军都有的。当然,重要的不是这些。”
陶小朵听着,心情渐渐有些沉重,虽然陈子墨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口气,其中还不乏有几分优越感的炫耀,可在她听来,若非爱子,老人不会做出这样违反常理的事来。
印象里,老人健朗有力的声音,就能听出是有一骨子傲气的人。像这样的人,宁愿打落牙齿和血吞,也不会轻易求人。
“我姨父性格也是个特高冷的,不,严格说来比阿睿还要冷上三分。按我们家族人的说法,云哥和阿睿性格里的那一点点温柔,都是遗传自苏菲阿姨的。姨父亲自出马,同其他医生一样,也只有被阿睿砸出病房的时间。束手无策时,姨父才把事情告诉了姥爷。
姥爷出马,真是马到成功啊!你可不知道,阿睿扔的东西,被姥爷一抓一个准儿,且还一件件地全数奉还。把阿睿打得……咳咳,重点不是这个,姥爷其实是最疼我们这些小辈子的,但真横起来,那是比我们亲爹亲妈都要狠。”
“别看着姥爷个头比咱们矮一个脑袋,现在依然是老当益壮啊!当时,姥爷一个擒拿手,就把那只暴君跟拎小鸡仔儿似地拎出了病房,扔出了医院,爬在院前的绿草地上,那里人来人往,众目睽睽呀!你想想,这对于向来注重隐私的阿睿,是多大的刺激。”
“姥爷可不管那么多,一边骂,一边还跟阿睿对打。
哦,阿睿手边没东西当武器了,直接抓草泥打姥爷。姥爷是什么人啊?那是淌过血海尸坑,走过十万里长征的汉子。会怕几抓泥巴小草儿?”
“当时姥爷吼的话我记得可清楚了,咳咳,他这样,插着腰说,小兔崽子,你就断个腿,要死要活的给谁看。你现在有这么好的医疗条件,这么多医生护士,你亲爹亲妈亲兄弟陪着你,你装什么可怜!
老子当年爬雪山,过草地,淌泥河,脚指头儿都被冻没了,也没哭一声儿,没得你这么窝囊的,简直是给我们老林家抹黑丢脸。当年我们打鬼子抗战的时候,没胳膊少腿了也要爬起来杀两鬼子,拼死也要活下来,一样生儿育女。你这算什么?”
“姥爷当场差点儿把裤子脱了,吓得大家都去帮他提裤子。你知道他说啥嘛?哈哈哈,姥爷说,我里面穿了两条裤子,不当事儿。”
“最后嘛,这裤子肯定是脱不得的,不然给一些不知所谓的外媒断章取义打个啥头条说咱们国家老将军当众脱裤子教训生病子孙,饴笑全球不说,回头所有随行人员肯定要挨罚的。”
“不过,姥爷还是死拗着,脱了鞋子,撸了裤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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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提醒一下,我们小朵的共情能力非常强,所以她有点儿PTSD症候群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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