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张云飞连手指都没动，就动动嘴，交给前台顾存莉去做了。
“要啊。线上线下我们都要争取。”张云飞回消息，顺便把顾存莉的事说了：“这人是个炒作的天才，给你用了。”
网络炒作马化达一点不懂，张云飞既说顾存莉是这方面的天才，他自然没有异议，立即答应成立新的部门，由顾存莉负责，顺便说新招聘的业务员们也交给顾存莉。招这些人本就为推广扣扣，算是线下人员，一并交给顾存莉正合适。
顾存莉原本是前台，管理团队没有经验，不过，谁生下来就有经验，能带团队？张云飞考虑后同意了，两人初步定下，新成立的宣传部由顾存莉担任经理。
马化达松了口气，他一个技术人员沦落到带人去扫街的地步，亏不亏心？以后这活就交给顾存莉好了。
“这人什么时候能到岗？”马化达简直一刻也等不了，S市还有很多网吧没有去谈好吗？最好这人明天就能到，放下行李马上带团队去扫楼。
张云飞遗憾地道：“她说她还要考虑。”
“……”实在没有任何言语能够表达马化达此时的心情，人还没答应，你夸得像朵花有毛用？
很多人对未来没有规划，整天混混愕愕过日子，张云飞不希望自己的员工成为混日子大军的一员，曾多次在员工大会上鼓励员工规划自己的职业生涯，过有计划有目标的日子。顾存莉在面对职业变动时能冷静理智地思考，他很欣慰，同时相信顾存莉会选择新职位。
他安慰马化达：“再等一两天没什么。”
“我这边招四五十人了。”马化达回消息，S市很大，四五十人扫全城的网吧，远远不够，不过现在马化达不想再管了，既然有人接手，招人的事就让她和张素清商量着办好了，张云飞当甩手掌柜，他有样学样得了。
张云飞道：“没必要招太多人，可以招些学生兼职，按每小时多少钱算，也可以提成，谈成一个网吧付多少钱。”
对啊，事先摆明招兼职的话，以后不用费心安排这些人，扫楼工作完成后，结算工钱就可以了。马化达一拍大腿，有些哀怨地道：“张总怎么不早说？”
他这都招四五十人了，难道让这些人回去？第一批招来的二十人已经工作两三天，转为兼职不太好吧？
张云飞道：“怎么，你招全职？”
不是张云飞不提醒他，实在是前世马化达名声显得很，一手创立的康芯垄断社交软件、游戏等产业，涉足小说原创，进军影视业，这样一位大佬，怎么可能没想到临时招聘人员的安置问题？
他可不知道现阶段的马化达还没从技术员的身份转变过来，不说人情世事一窍不通，但管理康芯的手段是没有的，完全放任自由，没有约束。
他想到了这些人以后的去留问题，却没有想出解决办法。现在张云飞直接问上，他犹豫一下，没好气道：“嗯。”
四五十人学历偏低，又没有一技之长，更不懂电脑，想想就让人头疼。
然后，他打开的窗户中很快收到张云飞发来的消息：“发双倍工资，让他们兼职吧。”
从全职转为兼职，肯定得给一点补偿，双倍工资也说得过去。马化达没有质疑张云飞的决定，更没有纠结，马上叫张素清进来。
张素清刚从人才市场回来，今天收获不错，应聘的人员素质相对较高，一下子有三十人通过初试。她心情很好，满面笑容刚要报告这件事，被告知公司最新决定。
“啊？”她呆了一下，道：“让我跟他们说？”这不是让我挨骂吗？
“你是人事专员。”马化达义正辞严道：“这是你的本职工作。”
想想也是，这确实是人力资源部的活儿，现在这个部门只有自己一个倒霉蛋，自己不去说，难道让马化达去说？她苦着脸出去，临时成立的业务部空空如也，业务员们全都去扫楼了，没办法，她只好一个个打电话。
从试用期员工变为兼职员工，意味着面临失业，扫楼完成后，又得去人才市场找工作。很多人立即不干了，马上赶回康芯。
不到一小时，人就聚齐了，把张素清围在中间，七嘴八舌道：“我们应聘的可是营销人员，怎么成兼职了？”
从全职变成兼职，简直是变相打碎业务员们的饭碗，S市竞争压力大，生活成本高，会应聘业务员的大多是学历低，初到S市，找好工作有难度，又想快点在这座现代化大都市立足的外来务工人员。
上班第一天被安排去扫楼，很多人有些不满，可是好不容易在S市找到工作，只能忍了。一连两三天，每天上班打卡后便去扫楼，差点没走断腿，晚上回到出租屋累瘫，可想想总算有工作，还是很欣慰。现在等于被开除，这还怎么忍？
一群人的唾沫星子差点没把张素清淹死，其中一位名叫何畅的妹子极为激动，说着说着用力推了张素清一把，张素清猝不及防，被推得跌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你们怎么能这样？”张素清原本还有些内疚，这下真的生气了。
何畅没想到张素清这样不禁推，呆了一下道：“张小姐，我向你道歉，你让我留下来工作吧。”
动手打人不是目的，保住工作才是。
“对，我们跟你赔不是，向你道歉，你让我们留下吧。”很多人附和。
虽说他们在康芯是最底层的存在，但这两天他们也看出来了，这里聚集了大量的知识份子，成天坐在电脑前的人，那是很了不起的。能进这样的公司，累点没什么，最要紧是慢慢挪一个好点的职位，长久工作下去。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少，这也是业务员们怨言越来越少，扫楼越来越积极的原因。谁不想跟知识份子一起工作啊。
张素清无奈道：“牛总交待下来的事，我没有能力改变。”
“我们去找牛总。”何畅一呼百应，一群人涌出业务部，冲向CEO办公室。上班两三天，回公司时到处走走看看的人着实不少，每间办公室门口又挂着牌子，找到马化达的办公室真的不难。
何畅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门突然被推开，一群人不由分说涌了进来，把马化达吓一跳，道：“怎么不敲门？”
何畅走在最前，来到马化达办公桌前，挺了挺胸脯，朗声道：“牛总，为什么让我们转为兼职人员？”
这些人马化达大多面试过，他又带他们去扫楼，搭眼看去，不少人面善。
他还没说话，张素清跑进来，道：“牛总……”这下糟糕了，她工作没做好，恐怕下一个失业的就是她了。
马化达见她披头散发，神情焦急，职业套装上全是灰，道：“怎么回事？”
何畅急了，挤过来拉住她的手，哀求道：“张小姐……”你要说我动手推你，我不就完了吗？
地上铺了地毯，不过一般每周清洁一次，难免会有脚印灰尘，张素清从地上爬起来后来不及拍打职业套装上的灰尘，更没有整理一下仪容，马化达自是一眼看出不对。
张素清没理会何畅，眼望马化达，道：“没什么。牛总，这些人不肯转为兼职，我正在想办法说服，你给我一些时间。”
身为人事专员，这点事都办不好，说不过去啊。
何畅见张素清没有告她的状，松了口气，抢着道：“牛总，让我留下吧，我会努力工作的。”
“对啊，牛总，让我留下吧。”其他人纷纷道。
此次康芯招聘业务员，是去扫楼，需要一条街道一条街道地走，天气又热，着实辛苦，工资不免开高一点，比一般正常跑业务的人员底薪高了五百，不过跑业务的有提成，这些人却没有。不过，底薪旱涝保收，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很多人冲着这份工资应聘。
就知道不成。马化达默默想着，倒没有怪张素清的意思。这件事本就是他考虑不周到，张素清只是奉命行事。
马化达想了五分钟，没想出半点办法，几十双眼睛又齐唰唰盯着他看，他坐不住了。他是老大，出了问题得想办法解决，没人可以请示啊。不对，还有一个人，他心念一动，马上拉开好友列表点了张云飞的头像，敲了两句话，简略把情况说了。
张云飞在接电话，孟子雨打来的，说父亲不可理喻，怎么说都不相信她的话，问张云飞：“我怎么办？”
她气愤愤的，想必回家和父亲谈不拢，这是找张云飞哭诉来了。
张云飞问：“你爸怎么说的？”这个必须问清楚才好对症下药，什么都没搞清楚乱出主意肯定不行，分寸搞不好会成了离间人家父女感情的小人。
“他说女人老得快，我比你大好几岁，再过十年，你不到三十，正是风芳正茂的年纪，我已经三十多，人老珠黄，到时肯定会被你抛弃。”孟子雨委屈啊，明天会发生什么谁都不清楚好吗？您老人家倒好，一下子看到十年后的事情，说得这么有鼻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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