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同样如此，打开信浪首页从头浏览，前头几篇文章都是之前的跟踪报道，往下拉，在不太显眼的位置发现一篇题为《社交新方式》的文章，他点进去一看，越看眼睛瞪得越圆。
这篇文章介绍一家名叫康芯的互联网公司，研发出一款社交软件，用户可以通过这款软件进行聊天。
坐在电脑前，通过电脑聊天？严琰大奇，再看一遍，确定自己没理解错。坐在电脑前动动手就能聊天？怎么可能嘛。严琰果断不信，可要说信浪胡扯，同样不可能。他拧着眉头，试探着下载了那个叫扣扣的软件。
看着桌面上扣扣的快捷键，他眉头拧得紧紧的，觉得这次信浪太不严谨了，这样不靠谱的事，没了解清楚就报道，有误导网民之嫌啊。
他为什么会这样肯定这事不可能呢？当然是这种事从没有听说过，到目前为止，不见面能聊天的只有电话手机短信，运营商都是国有企业，可以说在国家的支持下，历经几十年的发展，才达到今天的地步。
民营企业怎么可能研发出这样先进的东西？再者，上面还说了，这东西是免费的。
“免费！呵呵。”严琰冷笑。《华夏战略报》是经国家批准成立的国营企业，每年有财政拨款，都无法做到不为五斗米折腰，每期的报纸都有广告，而且广告费不菲。你一个民营企业，产品免费，企业怎么生存下去？发不出工资，员工饿着肚子白干吗？
他一边连声冷笑，一边打开扣扣这款软件，不到四指宽的界面提示他注册，只有注册才能使用。
“倒要看它搞什么鬼。”严琰点击注册键，按照提示，完成注册操作，然后茫然了，这东西怎么用？
他对着屏幕发了半小时呆，最后还是给信浪网唯一的熟人张简打了电话。
同为媒体，他和张简曾在B市市政府举办的座谈上见过面。他对信浪很有感情，于是主动上前攀谈交换名片，之后联系过两次，都是他主动联系张简，就信浪上报道的某个企业进行详细咨询。
张简接到他的电话时正在主编室和主编高礼华说话。一听他的来意，道：“哦，这个要加好友才能聊天，你扣扣号多少，我等会儿加你。”
“什么扣扣号？”严琰继续茫然。
张简耐心地问他注册了没有，怎么看系统自动生成的扣扣号，并用高礼华桌上的纸笔记下他报过来的六个数字，没错，此时的扣扣号只有六位数，最后道：“你稍等，我等会儿加你。”
高礼华听他说了半天，又是注册又是生成号码，好奇问：“怎么回事？”
张简道：“有一款免费聊天软件……”
“扣扣？”高礼华道。
任何传上去的稿子都必须经过高礼华审批，以杜绝立场不正确和不当言辞出现在信浪的页面上。报道康芯的文章他自然也是看过的，不过他和严琰不同，他很相信张简的职业操守，既然这款软件和这家企业能进入张简的视线，并得到张简允许，上了信浪的版面，还是首页，肯定有它的过人之处。
至于说一看到有新软件，马上试用，就不是他的风格了。
他审核这篇文章没有违规的用词和不当立场，便予以通过。就算这样，他多少对这款软件有印象，毕竟他没到健忘的地步。
“是，这款软件我用过，很好用。你要不要申请一个号，以后一些工作上的事，我们可以通过这款软件聊。”张简热心地道。
高礼华开玩笑：“怎么，不愿意来我这主编室？”
“怎么会呢？不过一些简短的谈话可以通过扣扣聊，能节省不少时间，有文章需要小改，也可以在上面完成。”
“还有这功能？”高礼华感兴趣了：“怎么弄？”
很快，张简帮他下载注册，添加他为好友，道：“这样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
“是呀。”张简笑：“所以我才把介绍的文章放在首页。”虽然位置偏了点，但也是首页嘛。
高礼成点点头，随手给好友列表上唯一的好友，眼前的下属发了一句话：“你好。”然后看着张简问：“这样就成了？”
“这样就成了。我要在电脑前看到，会回你。”张简不好让上司起来，把电脑让他用，只好等会儿回自己办公室再回消息了。
没想到高礼华挺心急，催他：“你回去吧，我们在扣扣上聊，我也体验一下新科技。”
网络上聊他还能顺便做些别的事呢，张简回自己办公室重新登上扣扣，先回张简的消息，再通过严琰的好友申请。
严琰早就等得不耐烦，去忙别的事了，直到接到张简的电话：“你不在电脑边吗？”
“在呀。”
“我也看到你在线，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你的消息在哪里？”严琰茫然。
张简只好告诉他：“电脑右下角，有一个闪啊闪的小图标，点开弹出聊天窗口。”
严琰找了半天，总算找到张简说的“右下角”在哪里，看到弹开的窗口上“流浪的人”发来的问候。他高兴极了，对着话筒嚷嚷开：“我看到你了。”
张简笑：“你输入信息，按回车键就可以。”
“我懂，跟短信差不多嘛。”严琰举一反三。
“对。”
双手在键盘上敲出一个个方块字，再按回车键，一条信息就这么发出去了。严琰越聊越有兴致，赶紧打电话给来往密切的朋友，告诉他们有这么一款好玩的软件。
和严琰一样的人很多，不过大多是年轻人。
扣扣下载数持续上涨，一举突破十万大关。实打实的十万用户啊，李凡高兴坏了，啥事不干，就盯着后台的数据看，直到顾存莉到来，一照面就递给他一张单子，道：“牛总，这是网络炒作的费用，张总让我向你报销。”
前台的工作琐碎简单，没什么需要交待的，很快就交接好，顾存莉坐第二天的火车到S市。临走前，张云飞道：“费用从康芯帐上走。“于是，顾存莉带着帐单来了。
“多少钱？”李凡有点紧张地问，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一下子整几十万上百万，康芯帐上的资金不够支付。
顾存莉道：“张总之前和他们谈好一条贴子三毛，总共发了近二十万条，一共是五万九千八百一十五元三角。”
顾存莉想起张云飞看到这份单子时连呼便宜的表情，露出一个十分好看的微笑。
“五万多？”李凡眼睛瞪得滚圆。
“对啊，张总说很便宜呢。”李凡的反应把顾存莉吓了一跳，近六万呢，牛总不会拒付吧？如果牛总拒付，她只好找张总要说法了。
李凡这才想起数据突破十万还没跟张云飞说，高兴得忘形了，忘了自己不是大股东。他道：“张总说得没错，确实便宜。你等会儿啊。”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了张云飞的电话，道：“张总……”
顾存莉听他叫“张总”，心想坏了，他这是不想认帐，直接找张总说理了。却没想到他接着道：“……特大喜讯，用户数超十万了。顾小姐说只花五万多？太便宜了，过段时间这样的活动我们再搞一次吧。”
牛总也说便宜？顾存莉发自内心地笑了，果然两位老总所见略同，这样看来，她不用对水军们失信了。
按照约定，钱得在炒作完成三天内分别打到水军们提供的帐号，顾存莉上火车前炒作已告一段落，余温未尽，那是网民被带动起来，自发加入，不断发贴说自己用扣扣后的感受，水军们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就等着领钱了。
顾存莉坐十多个小时火车到S市，算是完成的第二天，今天不打款，水军们明天收不到钱，她这才一见到李凡马上递上帐单。第一次合作不能失信，要不然以后就没办法再合作了。
康芯用户数真正超十万，张云飞一点不意外，这是二千年，网民少，要搁十多年后，一轮炒作下来，不增加几百万用户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炒作了。
张云飞语气平淡，道：“过段时间会再炒作一次，这事交给顾存莉好了。”
“那以后顾小姐直接跟你联系吗？”李凡这是问炒作的事由谁负责，顾存莉是操盘手，这不还得有个领导人嘛。
张云飞道：“你是CEO，顾存莉是你手下的市场部经理，自然由你调度。哦，对了，我觉得新成立的部门叫市场部比较合适，宣传部有点怪怪的。”
李凡一听顾存莉归自己领导，心情大好，再说市场部确实更贴切些，连声应好，挂了电话，唰唰唰在单子上签名，道：“小顾，我带你去财务部，今天就把款打过去，以后工作上遇到困难，尽管跟我说。”
这么热情，张总这是跟他说什么？顾丽狐疑，道：“好。”跟在他身后去了财务部，李凡亲自出马，手续办得很快，不到十分钟，出纳动身去银行打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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