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邢彪等人跑到空洞边时,荀生早已没了下落,只剩下一个空空如也的破洞。
众人无不面面相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荀生要是出事了,那可真就是青阳城的大事了。
“快,你们在这里守着,顺便带人去四处寻找大人,我回衙门请求帮助。”邢彪反应极快,大喝一声立马便跑出了货船。
继荀生出事以后,就得让衙门里的佐官们来拿个主意,以作稳定军心之效果。
邢彪以最快的速度跑回衙门,当即就将荀生出事的事情告诉给了典史、巡检、闸官、税课司使、粮仓司使、城防校尉、兵防校尉等几位佐官。
众人一听此事,直接连手上公务事都不做了,立马带上大量人手便赶往姑苏码头,力求尽快寻找到荀生本人。
……
秦枫回到府中以后,便将自己给关进了书房,谁都不准许进去。
段红锦守在门外异常担心,但是又不能推门而入,她知道秦枫的性格,这会要是有人敢进去,绝对会把秦枫的怒火给彻底引爆的。
拜秦家货船这事所赐,秦府今早被王猛上门破坏一番的事情反而没有被秦枫和段红锦关注到。
从下人口中得知爹娘已经回来的秦月生立马来到了书房外,一眼就看到了满脸忧虑的段红锦。
“二娘,码头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秦月生走上前去问道。
段红锦强颜欢笑道:“没事,能有什么事情,你赶紧去玩吧。”
“二娘。”秦月生一脸严肃:“我是认真问的,我想知道码头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你不想说,我就去问那些跟你们一起去码头的护卫,相信他们肯定会跟我说的。”
“你这孩子……”段红锦叹了口气,只好带着秦月生走到一个远离书房的位置,轻声说道:
“老爷他上个月从南方一位商人手中接了笔进料的生意,这次不同以往,能赚到的数额很大,老爷便一口气拿出四千两黄金去长安进货,打算转手卖给那位南方商贾。”
“四千两黄金!”秦月生吸了口气。
四千两黄金可是整整四万两白银啊,对于秦家而言,这也是一笔不小的金额了。
“早上货船不是带着那批货从长安回来了嘛,谁能想到货竟然全都被毁了,钱……也没了。”
秦月生无言,这事他还真不好安慰。
在一个人遇到烦心事的时候,任何口头安慰都是废话,只有实质性的帮助才能让对方感到治愈。
“那货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怎么会全部的货都被毁了呢。”秦月生问道。
“这个我也不好说,总之那艘船很不对劲就是了。”
“不对劲?”秦月生纳闷,看着段红锦不想再说的样子,他只好安慰几句,先行告退了。
寻来一名早上跟着秦枫一同去过码头的护院,秦月生这才了解到了全部情况。
原来段红锦不愿意说的竟然是那艘船甲板上的一地人皮。
整艘船的船员都死了,没有一个活口,下场非常统一,亦非常凄惨。
光是这些船员的赔偿费和安置费,秦家就得花费掉不少钱。
“人皮,剥皮……会不会与鬼祟有关系呢。”秦月生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秦家的事就是他的事,如今秦家一口气损失这么大,还闹出了这样的影响,身为秦家少爷外加七星监成员,秦月生随即就打算前往码头那边看看。
目前秦月生对付鬼祟妖异的手段有二。
一、镇邪刀。
二、荡魂吼。
当然,如果遇到的鬼祟妖异不是厉鬼类,而是尸鬼之流,那么秦月可用的手段就更多了。
不管打人还是打尸鬼,打谁不是打呢,反正揍起来手感都差不多。
回房拿上镇邪刀,秦月生叫上马夫便让他架马车带着自己前往码头。
光天化日大白天的,秦月生不太想用轻功在城里赶路,实在是过于引人注目了。
……
“大人!大人!”
此时的货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有人在寻找着失踪的荀大人。
然而被抓走的荀生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任谁翻遍了整艘船的每个角落都找不到。
“你说大人这会被抓去哪了呢?这艘船就停靠在码头,外面都是我们的人,不可能有人能做到带着大人离开此地,这艘船也就这么点破烂地方,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两名捕快持刀在货船的最底层搜查,因为离水面最近的关系,底层异常潮湿,很多木板都发霉发软了,空气当中隐隐散发着一股怪味。
“谁知道呢,这艘船发生这种事情本来就已经够怪的了,你说把那些船员一一剥皮的到底是人是鬼?”
嘎吱!
某处木板突然响起一声异动。
走在最前面的捕快顿时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禁回头喝道:“他娘的你能别瞎扯这些晦气吗。”
“不就随便问问嘛,又不会怎样……”此人话音未落,便已戛然而止。
只见他双眼瞪得老大,看起来就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喂,瞪着两眼珠子吓唬谁呢?”
“那,那个,你快看……”
顺着同伴指的方向,走在前面的这名捕快缓缓回头,便看到一条血肉模糊的身影正从船板当中缓缓爬出,它的每一次挣扎,地面上都会多出一滩血水。
一条条光滑的红色触手从血水当中生长而出,无风晃动。
“跑啊!还傻看什么!”
第一名捕快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掉头就朝着船梯方向跑去,而第二名捕快看到同伴行为,顿时也是反应了过来。
但就在这二人行动的同时,那条从船板当中爬出来的血影也动了。
咻咻咻!
一条条触手激射而出,眨眼间便洞穿了两名都没跑出多远的捕快身体,穿的是千疮百孔,瞬间便没了生息。
血影来到一名捕快尸首旁边,直接就钻入了其体内,便见此人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干缩,最后彻底变为了一张人皮。
而另外一具捕快尸首,在众多触手的协调下,一张完整的人皮被完好无损的生剥了下来。
随着数十条触手凝合成一条巨臂,将其用力朝着船板一丢,这具无皮血尸便牢牢黏在了墙上。
唰!
血影豁然消散,一切重归最初的模样,唯独地上多了两张人皮,墙上多了一具无皮血尸。
……
当秦月生赶到码头的时候,就发现此地多了不少衙门的人,而秦家货船所停靠的位置,更是被捕快们牢牢把控,寻常人根本就靠不过去。
“你们发现没有,来的捕快好像越来越多了,刚才只有三十多人,现在快五十人了。”
“可不是,刚刚还来了好几个衙门里的大官,全都上船了。”
秦月生让马夫先回府,自己挤进人群,找上了一位负责看管禁线的捕快。
“你,别过来,这里非官府人员禁止靠近。”捕快眼见秦月生有要硬闯的架势,立即喝道。
“太守大人可在这?我与他相识,你去汇报一声,他会让我进去的。”
捕快狐疑的看着秦月生,这小子看着年纪轻轻,怎么会和太守大人相识?莫不是在骗人。
秦月生估摸出了他的想法,便说道:“你若不信,不妨去汇报试试,不然耽误了事情,你可担不了这个责任。”
捕快寻思秦月生这话不无道理,便道:“你待在这,别跨过禁线,我去去就来。”
秦月生道:“别忘了跟太守大人说一声,我叫秦月生。”
……
“你们一个个是怎么办事的?太守大人那么大一个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说丢就能丢喽?废物,废物,废物。”
城防校尉站在甲板上怒喝道。
而站在他身前的,便是邢彪一群捕快。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城防校尉面前,哪怕是身为捕头的邢彪,也只能忍气吞声的低头挨骂,但心里却是早已反嘴千句万句了。
城防校尉名为项泉,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人长着一张黑脸,一副凶相,一骂起人来当真是如同雷公打鸣,听得旁人脑瓜子嗡嗡的。
站在旁边的典史徐进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只好走出来打了个圆场。
“好了好了,别骂了,眼下要紧的是找到大人。”徐进对邢彪问道:“你再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大人是怎么被抓走的。”
邢彪抬头苦笑:“典史大人,我是真没看到啊,那时也就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大人直接就没了,压根都没人看到究竟是怎么回事。”
项泉无奈的摸着自己胡须:“此事颇为诡异,看来得去请白大人来看看了。”
徐进:“白大人外出已有两日,现在连人都不知道在哪里,你要去哪里请。”
“那总不能就这么干耗着吧,实在不行我就去西祁山观找那些道士,或者去寒山寺找那些和尚,总有人能……”
“几位大人,外面有一少年要见太守大人,说是与太守大人相识。”突然自木梯下快速跑上来一名捕快,直接就将项泉的话头给打断了。
这家伙本就处于烦躁当中,这会听到有人要找荀生,还吹嘘什么相识,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哪来的江湖骗子,赶紧去让他滚。”
捕快一愣,只好应道:“是,属下这就去,不过大人,他说他叫秦月生。”
“嗯?!”
徐进瞬间眼前一亮,连忙喝道:“快!快去把这位大人给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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