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容复,我果然没看错你,够狠!”说着,沈轻云猛地一震,掌力迸发,把慕容复远远震飞了出去,同时手掌一挥,像是有肉眼看不见的袖袍般一卷一带,便把王语嫣拖拽到了自己身边。
同时,他伸手一点,就把王语嫣体内的剧毒解去了,但也同时把王语嫣的穴道封住了。
“表哥……”王语嫣下意识说道,所谓痴情女子,往往便是如此,哪怕已知是负心汉,也忍不住去关怀。
慕容复伤得不重,踉跄着起身,但却毫不迟疑,转身即走,赫然是要逃走。
他瞧得很清楚,实非沈轻云的对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走得了吗?”。
沈轻云展开明玉力场的真气漩涡,再融入天魔秘大法的天魔场,身前便仿佛有一个黑洞般吸引四方之物,犹若无形巨臂扯住了慕容复的身躯,令他逃脱不得,且不断被拉向沈轻云。
“对了,我最近学到了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且拿你试试招吧。”
话音未落,沈轻云使出了食指商阳剑,乃是以明玉功催动,剑势巧妙灵活,难以捉摸,当先便是贯穿了慕容复的右边大腿。
他紧接着又使出了以化石神功催动的无名指关冲剑,又洞穿了慕容复的左肩,血柱喷溅如泉涌。
凡人五指之中,无名指最为笨拙,食指则最灵活,因此关冲剑以拙滞古朴取胜。商阳剑法却巧妙活泼,难以捉摸。少冲剑法与少泽剑法同以小指运使,但一为右手小指,一为左手小指,剑法上便也有工、拙、捷、缓之分。但“拙”并非不佳,“缓”也威力不减,只奇正有别而已。
“可惜,以我内力只够练成两路剑法,但凡事量力而行才是正道,况且这两路剑法也够了。”沈轻云说着。又戏谑的望向慕容复。“想不想活命?”
慕容复沉着脸,只是不答。
“慕容复,你要活命的话,很简单。过来。杀了王语嫣。只要你杀了这小丫头片子,我就饶你一条狗命。”
慕容复紧咬牙关,一双眼睛已经遍布血丝:“我慕容复岂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戏耍!”说罢,他并指成剑,赫然要抹自己的脖子,自刎了断!
可惜沈轻云好不容易设下了这么一台好戏,又岂容慕容复随随便便去死,这可是天赐良机,恰好慕容博不在此处,能由得她肆意妄为。
屈指一弹,沈轻云已凭弹指神通封住了慕容复的穴位,又接连打中了他好几处重要穴位,彻底封死。慕容复可不是段誉、虚竹或者游坦之这种运势逆天的幸运儿,相反是屡屡倒霉的倒霉蛋,不可能复制之前游坦之的意外突破。
“这么激动又作甚?你有儿子没有?”沈轻云再度提起了之前的老话题。
慕容复依然脸色阴沉,依旧不答。
沈轻云继续道:“你有祖宗没有?”
慕容复终于出离了愤怒,忍无可忍,大声道:“自然有!我自愿就死,你为何阻止!士可杀不可辱,慕容复堂堂男子汉,受不得你这些无礼言语。”
沈轻云直接照搬原著中慕容博教训对方的一番话,说道:“你高祖有儿子,你曾祖、祖父、父亲都有儿子,便是你没有儿子!嘿嘿,大燕国当年慕容皝、慕容恪、慕容垂、慕容德、慕容龙城何等英雄,却不料都变成了断种绝代的无后之人!”
慕容皝、慕容恪、慕容垂、慕容德诸人,都是当年燕国的英主名王,慕容龙城则是“斗转星移”绝技的创始人,各人威震天下,创下轰轰烈烈的事业,正是慕容复的列祖列宗。
他在头昏脑涨、怒发如狂之际,突然听得这五位先人的名字,正如当头淋下一盆冷水,心想:“爹爹昔年谆谆告诫,命我以兴复大燕为终生之志,今日我以一时之忿,自寻短见,我鲜卑慕容氏从此绝代。我连儿子也没有,还说得上什么光宗复国?”不由得背上额头全是冷汗。
沈轻云兀自冷笑,说道:“古来成大功业者,哪一个不历尽千辛万苦?汉高祖有白登之困,汉光武有冀北之厄,倘若都似你这么引剑一割,只不过是个心窄气狭的自了汉而已,还说得上什么中兴开国?今日只是要你杀一个女人即可活命,你又何忧?
再者你是武林中人不假,但复国大业又岂能靠一个武林成事?你仪表堂堂,又武功高强,何不迎娶一位大宋、西夏、大辽等国的公主或郡主为妻,轻而易举便能收获权力财富,甚至执掌兵马大权,抑或者谋夺一国权柄,如王莽篡汉,杨坚篡周,又恰似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一条捷径摆在你的面前,你却千方百计的舍近求远。”
这一番话无异于当头棒喝,慕容复彻底惊醒,若有所思,猛地醒悟:“原来如此,姑娘,不,多谢前辈点醒慕容复!”
同时,沈轻云抬手一点,解了慕容复的穴道。
甫一恢复自由,慕容复双眼微眯起来,森然如刃,拖着右腿的伤势,一瘸一拐的走向了王语嫣,正是要听从沈轻云的命令,杀王语嫣以明志。
“表哥,表哥……你……你真要……杀了……我?”王语嫣早已哭成了泪人儿,泣不成声,短短瞬间,她不仅是心碎,而且是一颗心被扔在地上,狠狠践踏。
慕容复心下有愧,干脆不语。
“我为了你熟记琅嬛玉洞里的武功秘籍,我明明那么不喜欢武功秘籍,只是为了帮助表哥……”
沈轻云则是鄙夷道:“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慕容复,为何不自己练武去相助慕容复?倘若你练武了,那就是姑苏慕容氏的一大助力。但你只是一个弱女子,不懂武功,那又有何用?能言善道,巧舌如簧,但不通武道妙理,领会终究有限,成不了大事,否则慕容复就该是为了你与我死战到底,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放弃你!”
“你根本没有利用价值。”沈轻云冷酷到底。要彻底击溃王语嫣内心的骄傲。以及过去所信奉的东西。
从始至终,她可都是为了王语嫣,至于点化慕容复,那不过是为了达到刺激王语嫣的目的罢了。一个工具。也就是他自以为是。觉得沈轻云要点醒他。
一瘸一拐的前进,慕容复终于到了王语嫣面前,高高抬起了手。对准了王语嫣的头顶。
王语嫣哭得梨花带雨,泣声道:“表哥,我对你一片真心,难道……难道你真这么狠心?”
慕容复硬下心肠,冷笑道:“你对我一片真心,嘿嘿!那日在太湖之畔的碾房中,你赤身露体,和这姓段的一同躲在柴草堆中,却在干些什么?那是我亲眼目睹,难道还有假的了?那时我要一刀杀死了这姓段的小子,你却指点于他,不断跟我为难,你的心到底是向着哪一个,还不清楚得很吗!”
王语嫣惊得呆了:“太湖畔的碾房中……那个……那个蒙面的……蒙面的西夏武士……”
“不错,那假扮西夏武士李延宗的,便是我了。”
王语嫣低声说道:“怪不得,我一直有些疑心。那日你曾说:‘要是我一朝做了中原的皇帝’,那……那……原是你的口吻,我早该知道的。”
慕容复哼了一声:“你虽早该知道,可是现下方知,却也还没太迟。”
“表哥,那日我中了西夏人所放的毒雾,承蒙段公子相救,中途遇雨,湿了衣衫,这才在碾坊中避雨,你……你……你可不能多疑。”王语嫣焦急起来,觉得是那时候的误会才有今日爱郎的狠毒。
慕容复却是不理,道:“好一个碾坊中避雨!可是我来到之后,你二人仍在鬼鬼祟祟,这姓段的伸手来摸你脸蛋,你毫不闪避。那时我说什么话了,你可记得么?只怕你一心都贯注在这姓段的身上,我的话全没听进耳去。”
王语嫣心中一凛,回思那日碾坊中之事,那蒙面西夏武士“李延宗”的话清清楚楚在脑海中显现了出来,心中又是一寒,颤声道:“表哥,那日我如知道是你,自然不会说这种话。真的,表哥,我……我要是知道了,决计不会说的。你知道我心中对你一向……一向很好。”
慕容复道:“就算我戴了人皮面具,你认不出我的相貌,就算我故意装作哑了嗓子,你认不出我的口音,可是难道我的武功你也认不出?嘿嘿,你于武学之道,渊博非凡,任谁使出一招一式,你便知他的门派家数,可是我和这小子动手百余招,你难道还认不出我?”
王语嫣低声道:“我确实有一点点疑心,不过……表哥,咱们好久没见面了,我对你的武功进境不大了然……”
慕容复心下更加不忿,王语嫣这几句话,明明说自己武功进境太慢,不及她意料,说道:“那日你道:‘我初时看你刀法繁多,心中暗暗惊异,但看到五十招后,觉得也不过如此,说你一句黔驴技穷,似乎刻薄,但总而言之,你所知远不如我。’王姑娘,我所知确实远不如你,你……你又何必跟在我身旁?你心中瞧我不起,不错,可是我慕容复堂堂男子汉,也用不着给你瞧得起。”
王语嫣走上几步,柔声说道:“表哥,那日我说错了,这里跟你陪不是啦。”
又道:“我实在不知道是你……你大人大量,千万别放在心上。我从小敬重你,自小咱们一块玩儿,你说什么,我总是依什么,从来不会违拗于你。当日我胡言乱语,你总要念着昔日的情份,原谅我一次。”
那日王语嫣在碾坊中说这番话,慕容复自来心高气傲,听了自是耿耿于怀,大为不快。自此之后,两人虽相聚时多,心中总是存了芥蒂,不免格格不入。这时听她软言相求,见到这样一个清丽绝俗的姑娘,如此情致绵绵地对着自己,又深信她和段誉之间确无暧昧情事,当日言语冲撞,确也出于无心,想到自己和她青梅竹马的情份,不禁动心。
但又念及王图霸业,在“大业”和“私情”之间稍作摇摆,慕容复终于有了自己的决定。
“表妹,对不起了!”慕容复心里念叨了一句,但面上依旧冷着一张脸,森然道:“表妹,你我缘分已经尽了。你知道,我向来很会记恨,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我总难以忘记,此生无缘,只有冤孽!”
眼看慕容复一掌要打落下来,杀了王语嫣!
然而沈轻云先一步把手一揽,同时后撤,带离王语嫣,救得她性命。
“前辈……”慕容复脸色微变,心下却是松了一口气,他其实也非无情无义的冷血小人,真要他杀了王语嫣,多少有点抗拒。
其实在他看来,将来他复兴大燕,登基大宝,三宫六院,总能有王语嫣的一席之地,又何必杀了。再怎么说,王语嫣作为一个活生生的武学宝库,总归有利用价值。
“你别来管我,我……我……我不想活啦!”王语嫣也是惊觉自己被沈轻云救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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