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
一大群的人,历经艰难,总算是踏上了这片土地。
此时,第三次长沙会战已经结束。
长沙,依旧牢牢的控制在政府手中。
日本不敢再进行进犯。
长沙也获得了难得的和平。
薛岳此前接到戴笠直接发给他的密电,请求协助。
薛岳知道孟绍原不是省油的灯,可这次事关重大,队伍里还有两个美国人,薛岳也不敢大意。
他调集了一个排,前去迎接孟绍原一行。
不光如此,他还专门派出了他的省政府办公室主任岳新平亲自前往。
临行前,还再三交代,一接到孟绍原,赶紧的把他领到长沙临时住处,千万不可让他有单独行动的机会。
要不然,天知道这家伙在长沙还会惹出什么乱子出来。
岳新平是新任的省政府办公室主任,权利很大,听了也不以为然。
不就是军统的一个特务吗,居然让自己这个省政府办公室主任亲自前往迎接,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
可既然是薛主席亲自交代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倒也顺利,很快便接到了孟绍原一行。
一看,拖家带口的居然这么多人,岳新平心里也是佩服。
从上海到长沙,到处都是日本人占领旳地方,能把这么多人平安带到长沙,也真正是有一定本事的了。
没想到,孟绍原和岳新平见了,互相做了自我介绍张口便问道:“我薛叔叔现在可好?”
薛叔叔?
薛主席?
岳新平见他叫的居然如此亲热,当时也不敢怠慢:“薛主席公务繁忙,本来是想亲自来接的,只是实在脱不开身。”
“我晓得,我晓得。”孟绍原一脸理解:“薛叔叔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三次长沙会战,我都不在他的身边,我心里每天都在想着薛叔叔。”
这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啊?
“孟处长,咱们上车谈,先进长沙安顿下来。”
“好的,好的,一切尽听岳主任安排。”
岳新平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也没传说的那么嚣张跋扈,难以对付啊?
上了车,终究是心里好奇,岳新平忍不住问道:“不知道孟处长和我们薛主席是何亲?”
“亲呢,倒也谈不上。”孟绍原那叫一个真诚:“也就是我薛叔叔在落难的时候,家父帮了他一点小忙,原也没有什么,可薛叔叔总是念念不忘。
家父时常告诫我,助人者不必他人回报之,薛叔叔偏巧又是个实在人,见到我就把这件事挂在嘴边。虽然人前对我严厉,但终究还是为我好。”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岳新平这才恍然大悟。
孟绍原的父亲,帮薛主席的忙只怕不小。
不然一个特务来了,怎么会让自己来亲自迎接呢?
薛主席和孟绍原的父亲,两人没准还是拜把子的兄弟!
心里这么一想,那是丝毫也都不敢怠慢。
车子进了长沙,随处还可见断壁残垣。
这都是在三次长沙会战中,被日军的飞机大炮给轰的。
不过即便如此,长沙军民在抵抗住了日军的三次进攻之后,也正在慢慢恢复之中。
车子开了一段,停了下来。
前面聚集了一大群人,把路给彻底的堵死了。
“咱们下去看看?”
“这個,恐怕不好吧?”
岳新平心里想着薛主席特别交代过的,一接到孟绍原立刻把他安排到住处,路上千万不要停留,因此找了一个借口:
“长沙乃是日军重兵云集之地,城里到处都是日人间谍,我恐怕下车会有危险。”
“岳主任,这怕什么,我本来就是做这行的,若是遇到日本间谍,正好一锅端了,走,走。”
孟绍原不容分说下了车。
岳新平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下去。
李之峰、苏俊文一边一个,分开人群。
一进去,就看到一群人正在殴打一个中年人。
不光如此,还有一条威猛大汉,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把茶壶,一边喝着,一边冷笑:
“田博和,告啊,你还告不告了?”
地上被众人殴打的田博和,倒也是条硬汉:
“柳玉森,你只要杀不死我,我就一定要告,我不信堂堂国民政府,就没有一个能治得了你的地方!”
柳玉森被激怒了:“打,给我往死里打!”
田博和满脸是血,在众人殴打之下,犹自在那大呼:
“我们湖南人骨头都是硬的,打啊,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一定和你死磕到底!”
孟绍原看了身边的岳新平一眼,皮笑肉不笑:“岳主任,你长沙的治安,在我家薛叔叔的治理下果然是好的啊。”
岳新平面子上挂不住了,喝了生:“柳玉森!”
柳玉森抬头一看,赶紧站起,把茶壶交给手下,来到面前:
“哟,是岳主任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岳新平咳嗽一声:“做事,别太过分了,差不多就行了。”
“哎,好,好。”
柳玉森一转身:
“好了,今天便宜了这个王八蛋了,滚,滚!”
田博和捡起一旁被打碎了一只镜片一只脚的眼镜,剩下的一只脚勉强挂在耳朵上。
恨恨的瞪了柳玉森一眼,踉踉跄跄离开。
“孟处长,街头斗殴,没什么,咱们上车去住的地方吧。你一路奔波,只怕是累了。”
街头斗殴?
一个小流氓小混混,能认识你堂堂的HUN省政府主席,言谈间还好像老熟人一般?
孟绍原也不说破,上了车,问了句:“这个柳玉森是什么人啊?”
“是当地的一个拳师,也是长沙帮会的头领。”田博和倒也不隐瞒:“这个人的拳脚功夫很好,手下弟子众多,三次长沙会战,他带着一众弟子还是很出了点力的。
薛主席呢,对他也比较欣赏。这个人做事虽然冲动,但其实交往久了,人还是不错的,不错的。”
孟绍原又问道:“那个田博和呢?”
“以前是个教师,后来认为自己受屈了,也不知道怎么把这件事怪到了柳玉森的头上,到处告状,告状也就算了,还挑衅滋事,哎,原本刁民就是如此。”
孟绍原“哦”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可他心里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这看起来田博和不像是个刁民,柳玉森,看着可更像是个恶棍啊?
(田博和与柳玉森的案件改编自拳师柳森严污蔑县长田蔚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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