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长安长平向回府的徐翀和徐翩翩炫耀,他们今天在自己家‘赛龙舟’,却被两人取笑那不是‘赛龙舟’,是‘划船’比赛,把两个小人险些气哭且不提。
只说瑾娘和徐二郎领着几个小的一道用了中午饭后,徐二郎就又去了徐府。
这一去,就等到院试前一天才回来。
随即又参加院试,这又是两天时间。
也就是徐二郎进了贡院的当天,也不知是太过紧张他的考试了,亦或是天气突然变得炎热,让人没有胃口,瑾娘恹恹的有些吃不下饭。
可她肚里或许还揣着一个,饿肚子能行?
丫鬟们就嘱咐厨娘做了清爽的饭食端来,想方设法的诱哄她好歹吃些。
瑾娘不想驳了她们的好意,且自己也觉得该吃些东西,就用了一筷子。可夹起的凉菜还没放进嘴里,她就觉得一股土腥味儿陡然袭来,都没等上丫鬟拿来痰盂,就一张嘴吐了。
从徐二郎进贡院到现在,一上午时间她什么都没用,现在肚里都空了,吐出的也是酸水。可这一吐不打紧,胃部抽搐,恶心感翻卷而上,瑾娘干呕不止。
丫鬟们一看都急了,忙把秦氏找来。
秦氏一听先是心中大定,觉得十有八九是准了。继而又担忧起来,她放下手中的账册,连忙进了屋子,此时瑾娘已经在青谷和青禾的伺候下,重新洗了手脸,漱了口,正在换衣服。
秦氏进来就忙着帮把手,把瑾娘扶到床上躺着。
瑾娘脸色还有些惨白,秦氏就道,“青禾让厨房的人给夫人炖点燕窝先吃着,顺便把乌鸡也炖上,稍后给夫人煮点鸡汤面。”
瑾娘闻言就道,“别弄了,吃不下。”
“怎么会吃不下呢?夫人您想想,把炖的奶白的鸡汤里放上一缕面条,再放上些翠绿翠绿的青菜,窝上一个七分熟的荷包蛋,往那荷包蛋上一戳,黄澄澄的蛋黄就流出来了,是不是光是想想就觉着很好吃?”
瑾娘抿一下嘴唇,馋的快要流口水了,“我现在就想吃。”
“好好,现在就让人给夫人做。”
青苗赶紧跑出去传递指令,秦氏就又和瑾娘道,“夫人,现在请大夫来看看吧?”
估摸着天数,现在差不多将近一个月了,那些资历深的大夫可以摸出滑脉来了。
瑾娘就点了头。
这厢刑老大夫再次被请来,还以为又是府里的小主子受伤了或是生病了,倒是没想到,这次引路的丫鬟直接把他往后院领。
老夫人住的鹤延堂不在这个方向,这边是二房住的院落。徐二郎又去参加院试了,那如今等着自己瞧病的,只能是如今当家做主的二夫人。
二夫人成亲至今差不多三月了……
老郎中看透世事,几个呼吸间就想到了可能会有的状况。左不过两种:要么就是那位夫人可能有孕了,需要确诊;要么就是一直不孕,想看看那里的问题。
而领着自己的丫鬟面上毫无烦忧,却隐隐带着喜色,若是他所料不差,那位夫人该是有孕了。
都说老人精老人精,这话一点没错。这老大夫连瑾娘的面都没见到,就已经猜到了她如今的状况,真是人老成精了。
进了翠柏苑,见了瑾娘,老大夫只一眼之下,就确定,这位夫人是有孕了。
他从医半辈子,孕脉诊的多了,已经练就了一眼之下就能看出人是否怀孕的本事。再说怀孕的人身上总有种孕态,一眼看去就很分明。
为防万一,老大夫诊过脉后才开口,恭喜道,“夫人大喜了,夫人如今已有不足一月的身孕,恭贺夫人了。”
屋里伺候的诸人俱都喜形于色,瑾娘却不由怔忪。
虽然早先就有预想,可真确诊了,她又觉得恍惚起来。
这就怀孕了?
怎么这么不真实呢?
她如今这副身体也才十六岁,生孩子安全么?
她穿越来之前,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自己都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可如今,她很快就要当妈了,她能照顾好自己的儿女么?
她迟迟没有表态,丫鬟们只当她是惊喜过度,暂时缓不过神。便体贴的替她谢过刑大夫,顺便给刑大夫封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秦氏到底心细一些,在送别刑大夫时,还仔细询问他一番需要注意的事项。
众人都很忙碌,总之等瑾娘回神时,屋里都没闲人了。
青禾和青谷在激动的絮叨,该给瑾娘做几身宽松的衣衫,留着家常穿,就是外出做客时的衣衫,也该重新做,既要合体,也要舒适,不能勒着夫人肚里的小主子。
青穗最是沉默寡言,此时正翻看着一本手册。那是她早先阅读书籍时摘抄下来的东西,都是些孕期的忌讳,她要时常翻出来温习温习,自己记住的同时,也要盯紧了夫人,不能让她一不留神伤到自己和小主子。
青苗已经去催鸡汤面了,瑾娘现在还没吃东西呢,可得赶紧趁她有胃口时,让她用些填饱肚子。她现在可是两个人,不经饿,更饿不得。
秦氏回来时,就把几个大丫鬟叫过去敲打敲打。大致意思是,夫人怀孕还没满三个月,暂时都绷紧了嘴巴,谁也不准往外透漏消息。另外,夫人身边也得守住了,不能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靠近。
话及此处,秦氏的视线从四个大丫鬟身上扫过。
她见多了当家主妇怀孕,丫头心思浮动爬男主人床的事儿。这事儿太恶心,一个处理不慎,不仅会坏了两位主子的感情,更有甚者就怕夫人受了刺激,胎像不稳流了产,那才真是坏菜了。
秦氏隐晦的训诫了一番,青苗青禾和青谷脸上都露出羞耻和不忿的神情。
青苗率先道,“夫人对奴婢不薄,奴婢就是再怎么狼心狗肺,也不会做这么恶心人的事儿。”
青穗说,“嬷嬷还不知道我的过往么?我若是想爬床,想当姨娘,还用来到夫人身边?我若有这心思,现在正在王家当姨奶奶呢。”
青禾也说,“嬷嬷不必多疑我们,我们是什么身份自己心中清楚。不说我们都是好人家的女儿,走投无路才卖身做了丫鬟。可我们低贱却不下贱,我们也从没想过给人做妾作践自己。再来,我们整日在夫人和公子身边伺候,公子是如何待夫人的,我们看不清楚?公子又是如何待我们的?他从不会多看我们一眼,视我们如无物。我们有自知之明,不会自取其辱,嬷嬷委实不用这么防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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