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播间里死寂死寂。
所有人都在等待，随着时间的流逝，心跳越来越快。
“小九……是我……我是妈妈。”
终于，一个柔柔的声音在直播间中响了起来。
盛业瑶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直播间里两百多万的在线用户也差点集体欢呼起来。
“妈妈！”小九突然失控，整个人扑到了直播镜头前，那张哭的失去血色的小脸上到处是惊慌：“妈妈你带我走！妈妈你不要离开我！”
刚刚的喜悦，随着小九的情绪崩溃变得再度压抑沉重。
所有人都无法想象这两年来小九内心承受了多少他这个年龄不应该承受的东西。
“小九，你乖，妈妈也很想你！……”声音因为哽咽而骤然断掉。
盛业瑶似乎是听出了那声音中的有气无力，担心的神色遍布了整张俏脸，轻声说道：“小九的母亲，你没事吧？你在哪里？我们马上过去接你好不好？”
“不！你们不要过来！”那声音突然惊乱了起来：“不要过来找我！”
所有人都惊呆了。
“妈妈！”小九的情绪进一步崩溃：“你不要走！我害怕！”
盛业瑶见到了小九的失控状态越来越严重，心猛的一沉，来不及打字发弹窗，直接喊道：“官方有人在吗！马上关闭小九的直播镜头！这个时候他不适合听见他母亲的声音！”
系统：无法关闭小九那边的直播镜头！
盛业瑶一愣后，急的脱口骂出：“你们干什么吃的！这么简单的远程关闭都办不到吗！”
系统：正在紧急处理后台数据！……无法关闭！
盛业瑶愤怒的抓起手边的东西扔了出去，哐当一声，整个直播间都听见了。
心黑黑直播系统：检测到小九在虚拟直播空间中有崩溃迹象，是否关闭虚拟直播空间？
“不能关！”苏烈咬牙低声吼道：“小九要是消失在直播镜头下！他的母亲绝对也会跟着消失！”
盛业瑶不断的深呼吸，似乎是在强行调整，很快，对着话筒说道：“小九的母亲！我不知道你是有多狠心！但是现在小九的状态你看见了！你想要当没看见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配当一个母亲……”那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可我离开了……我的小九才能过上有盼头的日子……”
“你什么意思？”盛业瑶愣在当场，“如果你有什么困难你可以跟我说！我们这里所有人都会帮你！你知不知道小九的叔叔婶婶对他并不好！难道你把小九丢给了他们，就是所谓的让小九有了一个有盼头的日子吗！”
弹幕（隐藏用户）：谁对他不好了！啊！谁对他不好了！我们养他养了两年！难道天上会掉饭下来给他吃吗！
弹幕中突然弹出一条言语激烈的话。
盛业瑶自然见到了，也猜到了是谁，冷笑道：“你们还有脸出现在直播间里？还学会了隐藏ID？你们是不知道可以通过后台找到你们所有资料的吗？”
弹幕（隐藏用户）：想仁肉我们？来啊来啊！我们会怕你吗！
系统：官方关闭（隐藏用户）弹窗、说话权限。
见到这条官方系统后，所有人都知道，官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竟然直接干涉进来把那用户所有的权限全部关闭。
可盛业瑶却不想就此放过，冷笑道：“明天我一定登门拜访。”
弹幕：瑶主播我支持你！我也要约架那对没良心的东西！
盛业瑶深吸一口气，“小九的母亲！你见到了！你见到你们所托之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泼皮无赖了！所以你现在还是打算不管小九吗！”
所有人都等待。
只是那个声音竟像是消失了。
很久。
“你们不要再找我了……”
“小九……妈妈对不起你！”
“或许妈妈应该早点去找爸爸……可是妈妈实在放心不下你啊……”
声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听出了那声音中带着的绝望！
盛业瑶霍然而起，脸色惊骇，“小九的妈妈你不要做傻事！”
直播间重归死寂。
小九已经哭晕在直播镜头下。
苏烈甚至来不及丢下手机，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那女人竟然没有任何犹豫的跳入河中！
那是一条郊外河！水深可以达到数米！
“不要救我！”接近窒息时，女人感觉到有人拼命把自己拽上水面，“我是该死的人！”
“你不能死！”苏烈怒道：“你死了小九怎么办！你难道不知道小九在那个无情的家里等了你两年吗！”
“我知道……呜！我都知道！”女人崩溃的哭出声。
等到把女人拖上岸，苏烈也感觉自己虚脱了，躺在河道边的烂泥中不想动弹半分，仰望天空，“我跟妹妹失去了父母，那种滋味我懂！但我至少还有妹妹！可小九全部的天地就只剩下了你！”
“所以为什么！”
女人倒在一旁蜷缩着身体，死命的捂着嘴不想失声痛哭。
“小九是我带去直播间的，你可以信任我！”
苏烈心情复杂的看着女人。
抛下孩子离开的母亲。
而此时对小九的想念却又是那么的沉重。
“小九爸爸出事的那天晚上，我检查出了癌症。”女人坐了起来，两手抱着腿，身体蜷缩着，“我面前只有两条路可以选……”
“卖掉房子，拿钱续命，尽量多陪小九几年，然后几年后，小九没有妈妈……没有家！”
“我离开，把房子留给小九，至少将来他能靠着那套房子念完书长大成人……”
“那天晚上，我把这两条路告诉了小九的爸爸，他那时候已经没有办法说话，只知道流着泪伸手摸我的脸……我知道他是心疼我，也心疼小九。”
女人抱着腿缩的愈加紧，“你有没有试过，突然间因为一个很小的事情，也许只是因为吃饭夹菜的时候把菜掉在了桌子上，你尝试着去重新夹起来，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夹起来，然后你就突然间崩溃了，你痛恨自己太没用了，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吗？”
苏烈心情沉重，不知道如何去说，点点头：“有。”
“那个时候的我，就是这样崩溃的。”女人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一边是已经宣布死亡的丈夫，一边是哭累睡着的孩子，你觉得我该怎么选才是对小九最好的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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