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士顿的情绪很激动,他狠狠扯开衬衫的领口,正在向上面汇报及抗议此次的情况。
他揪着衬衫领子伸直了脖子,让对方看清自己脖子上的指印淤青。
“您看!我脖子上这伤就是他干的!我差点死了啊!见鬼的他简直可怕,他竟然是一名元素觉醒者,而且还是相当罕见的多系觉醒者!他一个人就能毁了整个学校,他简直不是人,他……”
查士顿跳脚咒骂,忽然间,一个阴森邪魅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你说……谁,不是人?”
查士顿一愣。
他转身看向身后,同一时间,本是忧心忡忡的宋天渝也徐徐抬头,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来人。
那是一名男子。
黑衬衫,黑风衣,黑长裤,黑皮鞋。
那一身极致又纯粹的黑,似暗夜的帝王。
他俊美又冷酷,眸似星空,亦如宇宙,无垠沉寂,俊美绝伦。
男人贵不可攀,他一身风华超绝惊世,甚至使人不敢直视。
他信步而来。
男人身后,一名金发碧眼的秘书紧紧跟随;其后,还有一支手持武器全副武装的护卫队!
……
薛焰冷眼一扫,查士顿登时噤声。
而后,薛焰打了个响指,立即有人上前以枪指着查士顿的脑袋,将人顶了出去。
薛焰走进病房,进门时特意放轻了脚步。
当看见床上那名白惨惨的少年时,他见少年眼底泛出淡青,娇柔弱小的身子罩着一件宽宽大大的病号服,那病号服空空荡荡,衬得少年益发羸弱。
薛焰心里一揪,简直疼的厉害。
一个小时前,宁宸在学校暴走,之后薛焰这边让人启动防护程序,宁宸陷入沉睡,至今尚未醒来。
薛焰来到病床边,他徐徐抬手,又微微一顿。
指尖攥进手心里,他风尘仆仆而来,指尖是凉的。
等了几秒,将指尖焐热,他这才小心翼翼地轻触宁宸雪白的额头。
少年额角受过伤,伤口只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贴了一块渗血的白纱。
薛焰下颚一绷。
他目中似溢出凌厉之色。
他的宁宁,竟然受伤了?
怎敢,怎敢?
到底是谁,竟敢伤了他的宝贝?
自宁宁住进薛家后,一直被薛家保护的很好。
衣食无忧乃是最基本。
平时里,若宁宁轻轻皱上一下眉,整个薛家都为之而心碎。而若宁宁掉上一根头发丝,以薛家之力,必定雷霆反击,诛其十族!
宁宁是薛家的宝贝,亦是薛焰的宝贝。
不可欺,不可辱。
而若是有人敢伤害宁宁,薛家上下,必定不顾一切,血洗血屠!
薛焰痛苦地闭了一下眼。
他忽然想起半年前,曾在珈蓝星系,宁宁伫立在一片废墟中。
当时宁宁背着自己,嗓音凄凄寂寂地幽幽低语。
“焰,人死之后,是有亡灵存在的。”
那时的宁宁,似陷入一种苍凉古老的悲伤情绪。
“我曾屠戮亿万生灵,亡魂怨气在我头上成型,我不愿薛家为我再造杀孽。因为这世上,很多事,因果相循。而有些事,它不是不来,只是来得晚了点儿……”
也正是那一日,薛焰许下重诺。
为了宁宁,他收起屠刀。
为了宁宁,他敛起凶性。
为了宁宁,他不做任何会惹宁宁不开心的事情。
只想宠着宁宁。
只想让他的宁宁开开心心,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害宁宁烦恼……
思绪翻飞。
薛焰痛苦地将脸埋进掌心。
直至好半晌,他才徐徐的,俯身凑近宁宸头上的伤口;在那伤口上印下一枚浅浅的吻,很珍惜的一个吻。
旋即,他的手伸向左边。
宁宸左耳佩戴着一枚蓝钻耳钉,这是宁宸多年来从不离身的重要之物。
薛焰摘下这枚蓝钻,病床上的人,登时变了。
从原来的少年,变成少女的模样……
雪银的长发,至美的容貌,空灵出尘,超凡绝俗。甚至连睫毛都是银色的,似霜雪般的少女,美得很惊世。
她沉睡时的样子有些儿冰冷,却依然惊心动魄、勾魂夺目。
薛焰凝睇着少女绝美的面容,指尖轻抚少女艳色的红唇,一道看不见的力量四射开来,本是锁住少女脖颈、手腕、脚踝的金属能量抑制器,瞬间无声湮灭成粉尘。
他再次吻了吻少女的额头,旋即,温暖的、轻柔的、深情的呢喃。
“宝贝,醒醒……
“是我,我是焰,我来了……”
……
银白色的睫毛轻轻颤着,少女徐徐睁眼。
她银色的瞳眸雪亮如神,恍惚凝视着俯首在她身上的男人。
“焰……”
清灵柔软的嗓音,宛似天籁。
她怔了怔,小眼神听困惑的。然后徐徐起身,银眸似有薄雾升起。
她纤纤玉手勾起一缕雪银的长发,而后又满奇怪地抬起眼眸,她狐疑地盯着男人那张俊美的容颜。
薛焰环住她柔软的腰肢,将脸埋进她心口。
“早知道,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就不该让宁宁一个人来这种鬼地方!
薛焰很阴郁。
他的宝贝受伤了。
他的心跟淌血似的。
比伤在自己身上还要痛上千万倍!
宁宸怔怔的,她回不出话来,像是不能理解为何一觉醒来竟然看见一个本该在上万光年之外的男人?
她小脸之上满是呆滞。
直至男人的体温传递给她,冰冷的心被男人温暖,她徐徐合上一双霜雪似的眸,依恋地在男人怀里轻轻蹭了下。
“焰……”
她没说想他,但藏在心底的思念却满溢而出。
“开心,好开心。”
薛焰无奈的笑了,他摸了摸她的脸儿,旋即将她抱起来,将她整个人收在自己的怀中,心里满满的,全是对她的呵护和宠爱。
“宁宁,要不要和我回帝都?”
他温柔的嗓音像是在蛊惑,眸中溢出暖色来。
外界都说焰爷平时没个正形,时而轻佻,时而浪荡,时而闲散,时而惫懒。喜怒无常,性情多变,阴诡不定,像个精分。
他既可以明朗似艳阳,亦可以深沉如死海。
他对待敌人摧枯拉朽心狠手辣,可唯独他的温柔,似乎全都给了她,用命在爱她,用命在宠她。
谁要是敢动她,那就是在动他的命!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经将她看得比任何人都重要。
感情比任何人都深。
会为她生,为她死,为她悲,为她苦。
若她能笑一下,便是普天同庆,而若她受上一点伤,便像是千千万万的刀子在剜他的心,在活剐他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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