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李芳远一意推举,加上近来从倭国低价交换到大批香料,火山灰更是便宜得不要不要的,李成桂一高兴就把咸傅琳由刑曹议郎升迁为正五品礼曹正郎,这在朝鲜是参上官,地位高多了。
这次作为李芳远的副使到大明朝贡香料非常顺利,不过香料船队还在登州,使团斟合完毕可以先进京,等着接受回赐货物再带回去就行了。
朝鲜使团在大明的地位比一般外番要高一点,可以住会同馆,听说里面的大院是去年辽王殿下住过的,李芳远便与咸傅霖特地要了这个大院,因为自抱上辽王的大腿,李芳远简直否极泰来,王后康氏和世子已经不敢再拿他怎么样了,最重要的是能赚到钱啊!
好吧,这样搞都快把朝鲜掏空了,六七年的存粮全卖啦,还有二十万石的粮食要交付,明年全朝鲜的百姓都要为辽王种田,不过没关系啊,朝鲜自己的水泥烧出来了,就是粘性差一点,这次香料妥妥的能赚回,到时再压压价向足利义满买香料就是了,反正他的香料只有朝鲜要,大明是绝不会再赐斟合牌给足利的。
然而,这天在三山街一趟转悠下来,发现大明市面上零售的水泥竟然只要在朝中引得百官沸沸扬扬都在议论,有人认可赞叹,有人大加怦击,正是有这个前缀,任享泰也对辽王特别敏感,不过任享泰并不愚腐,对那表文也持认可,只是隐隐也觉得,其中有点北宋张载关学精义的味道。
这让以程朱理学为正统的任享泰不喜,但他可不会因此就像一些翰林院的词林官一样,将这与秋捺钵联系在一起谓之僭越,毕竟秋捺钵是辽国皇帝所为,但辽国能算正统吗?让煌煌大宋情何以堪?
那是伪朝,表文中也是这样定论,这没错,但他们就是死脑筋对这个死咬着不放,这样下去要出事啊,辽王正在立卫定辽事,他不能出事,那就轮到你们倒霉啊,可这些家伙就是视而不见,还在成天吵嚷这个表文。
之所以这篇表文被越吵越红火,东宫是有嫌疑的,任享泰岂能不知,据宫内小道消息,那驾金根辇舆被赐往辽东时,东宫那位在乾清宫前跪了整整半日,仍是没让皇帝半点动摇。
那可是父子啊,皇孙是小辈,这不是上下两边不讨好?得有多愚蠢才做得出这事啊?要知道懿文太子曾对辽王多有照拂,辽王也十分念旧,去年进京还派人向东宫送礼了,可东宫却如此作为,明明是臂助,却硬是要将其当棋子驱使,让任享泰暗中大摇其头,对东宫深感失望,却无可奈何。
“任部堂!皇爷有请!”这时司礼掌印右少监钟继恩,在廊檐上躬身见礼。
任享泰微微欠身还礼,虽说他不喜欢内官,但礼节不可废,步上御阶登上廊檐转到东暖阁御书房,老朱正坐在御案后,目光平和地看了过来,随之向钟继恩抬手示意。
“臣任享泰拜见陛下!”任享泰一丝不苟地行礼道。
“免礼赐坐!”每个大臣的习惯,老朱都知道,所以也就不多话,见钟继恩适时摆上锦凳,便问道:“任爱卿有何大事?不妨奏来!”
“辽王表文一事,请陛下及早定夺,以免拖则生变。”这事任享泰是真不想说啊,但没办法,这个涉及礼制是他本管,尽管他早已表态认可,但压不住啊。不过他也知道,老朱心中有数,说多没意义。
老朱也是一阵苦恼,抬手揉揉额头眉心部位,皱眉道:“这个表文之事也怪朕自己,当时审阅后心中一热,就将辽王奏章赐发朝议,本该六部重臣议决即可,谁料如此?”
“圣明无过于陛下,这怎能是陛下之错?”任享泰心如明镜,自古多少帝王年轻英武勇锐而晚节不保?而老皇帝一生英明伟略,始终坚贞如一,真没犯过什么错,如今年纪大了其实对待臣下已宽和很多,但是有些人总是利令智昏,为了一点遥不可及的蝇头小利为别人摇旗呐喊,冲锋陷阵,不知死活啊!
而老皇帝为什么要把奏章发出来朝议?这主要是为人父者有感于少子长成的一点欣慰舐犊之情,当然还有国事的成份在内,想与朝臣们共享,不认可就不认可,不要一直吵啊!
“罢了!此事待明日早朝。”老朱摆摆手,心中已有腹案,明日这些胡搅蛮缠的家伙肯定再跳出来,那朕就可以顺势给他们看看庭杖,绝不会有人求情的啦。
如果朱植知道朝中发生了这情况,一定会一竖大拇指,悄悄地玩个潇洒,一甩头发吹一口气:放心!朕有庭杖的滴!
其实自两汉儒生兼并百家,独霸朝纲以来,廷杖的暴力破巧手段就应运而生,并不是老朱不尊重知识分子读书人,这个廷杖制度是东汉明帝首创,此后王朝多有沿用,大明朝用得最为显著而已。
几只苍蝇改变不了大局,也无从憾动老朱的决心,这些在老朱二十余年的执政生涯中来说,只能算是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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