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诗静眼里含恨:“我不来,难不成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把我的女儿折磨的不知年月吗?”
不知年月?
沈千寻认为这次的惩罚并没有那么夸张。
靳牧寒一定是有分寸的。
不吃点苦头,南嫣然永远都不知道凡事三思而后行,别没事有事的就招惹她,陷害她。
说起来,她们之间除了合不来,小的时候小打小闹,但大多是沈千寻吃的亏,因为魏行洲永远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两人之间没有深仇大恨,至于多年以后重逢,魏嫣然把她当成了敌人一样对待吗?就当做陌生人不可以吗,走在路上,不见面不打招呼的那一种。
偏偏,南嫣然反着来。
事事与她作对。
作对不成被教训了,又满肚子的积怨,更加处心积虑的恶毒着。
阿璇揶揄:“啧啧啧,老女人啊,你这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再说,你若真的是替你女儿担忧,早在她出事不久后可以诚意十足的找千寻好好打探她的下落,偏偏,你什么也没做。”
“你懂什么——”南诗静沉着脸,她自然是有她的计划想法。
“若换成何少林的女儿出事,被绑架失踪,他可以用全部身家去换她女儿性命无忧,绝对不会拖这么长时间,这说明什么,说什么你女儿对你来说没有那么重要。”苏璇戳她的心窝,一刀一刀的,把她内心里的腐朽黑暗给剥出来。
南诗静怒:“你闭嘴。”
你让闭就闭的吗?
苏璇对她笑了笑,“说到底,你是想不费吹灰之力的借助别人的力量帮你把女儿找回来,我劝你,还是把枕头垫高一点,做做梦就好。”
“你——”
生气吧。
气死你最好。
苏璇就是个护犊子,对方又是沈千寻,嘴上哪里能饶人。
沈千寻勾了勾唇,禁不住笑
不过还没够解气。
刚才,南诗静是拿了她的朋友,甚至是母亲来要挟自己。
沈千寻端倪着她:“本该坐牢的人却出现在这里,甚至是持有枪械,你说,让警察知道,让外界知道会如何?”
南诗静受制,最怕的便是人身自由再次被关在那个永无天日的监狱里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你想怎么样?”她嗅到了一丝危险。
“你刚才的要挟让我很慌。”
是吗?
那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沈千寻神色漠漠:“我也并非那么良善,南女士,你觉得无期徒刑如何?”
无期徒刑。
南诗静想都不敢想。
然而,沈千寻却说出来了。
她是那么想的。
想让她把牢底坐穿,永远的被困在那个监狱里没有办法出来。
沈知意的这个女儿,够狠。
南诗静眼里的怒,像即将迸发的火山,随时随地可以爆发出蚀骨的熔浆。
一个后辈,把她压制的死死,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现在不逃离,接下来的后果是无法想象的。
逃。
该怎么逃。
南诗静低着头,脑子在疯狂的转动。
沈千寻无疑身手不错,那个自称是江尘的女人身手更是极好的。
她还是太冲动了。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脑门上冒出细汗。
苏璇玩味的盯着南诗静看,这个老女人,当真以为靳先生家的千寻好欺负啊,瞧一个无期徒刑就把她吓得。
收回眼神,她说,“我叫人过来。”
沈千寻点头。
阿璇拿出手机。
很突然的,有声音响起。
是火警警告。
不知道是哪里着了火,触发了提示。
苏璇动作顿了顿。
与此同时,沈千寻放在包里的手机跟着响起。
沈千寻与苏璇互相对视了眼。
与此同时,南诗静趁着她们的心思不在当下,攒了一身的劲,用身体狠狠的撞向了沈千寻。
没有防备之下,沈千寻被撞的往后趔趄,背重重的抵在了隔间的门板上。
下一刻,南诗静瞄向了那把枪,欲图上去把枪给捡起来。
有了武器,情势可以立马扭转。
阿璇早便猜到了她的意图。
上前一脚把枪又给踢远。
而沈千寻的反应也不慢,眸色冷凝,按住了她的肩膀。
南诗静奋力反抗。
她的指甲又尖又长,挠在沈千寻手臂上,是三四道指痕,血珠往外冒。
苏璇瞧了。
眼珠瞪了瞪。
完了完了。
沈千寻受伤了。
靳先生得抓狂吧。
这个护妻狂魔,沈千寻掉一根头发,他大概都会斤斤计较的类型。
苏璇很生气。
不留余力的,一脚踹向了南诗静,把她踹的人仰马翻。
“千寻,你流血了!”
沈千寻低头瞥了一眼,“不碍事。”
苏璇:“靳先生得多心疼。”
靳牧寒那边啊,看到她受伤估计会很生气。
当然,不是气她。
是气南诗静。
他报复感也强。
沈千寻没说什么,只道:“先打电话喊人过来。。”
这茬事不能忘。
苏璇打了陈铭的电话,嘟的一声响。
门外传来动静。
很细微,但沈千寻听力比较敏感,还是听见了,下意识望过去,只见门口站了两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手里也拿着qiang,枪口已经对准她们。
沈千寻拽着苏璇的手,拽着往隔间里躲。
她的电话是一直在响的。
沈千寻却没有接。
靳牧寒已经从因为火警警报而变得混乱的宴席里出来,他绷着一张脸,脚步沉稳,步伐走的越来越快——
来人是南诗静的保镖。
南诗静见状:“走。”
“夫人,我们可以把她们解决了。”
南诗静,“没时间了。”
沈千寻一直在响的手机在提醒着她,她的身边有更危险的一号人物在,而且,在沈千寻没接电话的情况下一定会多想,一定会来找她的。
果不其然。
在南诗静走没一分钟。
靳牧寒来了。
身后跟着不少人。
陈铭也在。
站在洗手间外面,靳牧寒听到了手机铃响。似嗅到了一丝的血气,眼里,顿时闪过一丝慌乱。
他猛地推开洗手间的门,“阿寻。”
此时。
隔间里。
沈千寻看着阿璇的手臂一直在冒血,脸色微白。
刚才那一枪,躲是躲过了致命一击,但是阿璇的手还是被打中了,撕了旗袍的一块布按在了伤口上防止血流。
闻声,她回:“我没事。”
靳牧寒:“你是不是受伤了?”
“不是我,是阿璇。”
苏璇见沈千寻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便道:“这个枪伤并不是很严重,如果你没拽开我,中弹的可能就不是手臂了。”
开枪的人显然比较阴损。
沈千寻拧着眉:“这是我应该做的。”
靳牧寒推开隔间的门,只瞧,苏璇坐在马桶上面,而沈千寻握着她受伤的手紧紧抿着唇,显然没办法释怀苏璇因为介入她的事而受伤。
“阿寻。”
沈千寻回过头,“恩?”
靳牧寒不说话,只是握住了沈千寻的另一边手。
握的很紧。
男人的手心很凉。
出了汗,汗也是冷的。
沈千寻微怔。
靳牧寒似乎因为她没有接电话而吓到了。
沈千寻用力回握,又说了一遍我没事。
靳牧寒喉结微滚,微微颔首,缓缓开口:“陈铭,带阿璇去处理伤口。”
“千寻也受伤了。”
靳牧寒神色立马变了,“哪里?”他低头去检查,看见沈千寻的右手手臂上有几道被划破皮的指痕。
眨眼之间,眼底寒意遍布。
休息间里。
桌上放着棉签,消毒水,ok绷。
靳牧寒已经知道不久前沈千寻跟苏璇在洗手间里发生的事,南诗静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从监狱里出来,而且为了知道南嫣然的下落持了枪械来找沈千寻。
幸好苏璇跟在她身边,否则,沈千寻会处于更危险的境地。
“靳先生。”
一个男人从外面进来。
“查的如何?”靳牧寒问。
“对方没离开酒店。”
“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靳牧寒又补一句,“盯紧季从业。”
“是。”
沈千寻能猜到靳牧寒的心思,南诗静如果只是因为南嫣然的下落而来,未免会显得过于冲动,毕竟她的计划并不算完美,也算是铤而走险的一招,所以,更主要的目的其实是来找季从业的。
不过,眼下,她更担心苏璇的伤,“陈铭靠谱吗?”
“他是常春藤医学系毕业的。”
沈千寻疑惑,“那他为何不去当医生?”
“他需要钱。”
医生这个职业也很赚钱。
只不过那些钱远远无法满足陈铭。
所以只能拜倒在资本主义家的西装裤下,任劳任怨的干起了文职。
“告诉江尘了吗?”
“苏璇说暂时别让江尘知道。”
会炸毛吧。
江尘这位大律师也很爱苏璇。
“怪我。”
靳牧寒拆了棉签,亲了亲沈千寻的唇,“不怪你,怪我。”
沈千寻固执的认为,“怪我。”
靳牧寒抱住她,“她是我安排在你身边的,所以怪我。”他安慰,“别自责,这是工伤,我们可以补偿她。”
补偿是必须的。
沈千寻只是不喜因自己的事而连累别人受伤。
她宁愿那枪是对着自己,伤,是受在自己身上。
“恩。”
沈千寻头靠在靳牧寒肩上,回拥。
抱了一会,想起什么,“刚才火警的警报为什么会响?”
“靳然景在查。”
靳牧寒手动了动。
沈千寻身体微僵,脸有点热,抬头,“做什么?”
“检查。”
“检查什么?”
靳牧寒严肃的,沉声:“看看有没有其他地方也受伤了。”
“没有。”她说。
靳牧寒的手按在了沈千寻的腰上,有点疼,她下意识的躲了躲。再跟靳牧寒对视时,眨了眨眼睛,“好像撞了一下。”
靳牧寒的神情更加阴鹜。
沈千寻说:“我不疼。”
“我疼。”靳牧寒看着她的眼睛,“心疼。”
一如苏璇所说,沈千寻掉根头发,他都会怜惜不已。
沈千寻唇微牵起,往他怀里钻,“靳先生,有你在身边真好。”她张口来了句告白,“我爱你。”
靳牧寒吻住她的唇。
南诗静从监狱里出来的事已经是瞒不住了,邓柯言那边已经收到风声。
刚才那个带着贵妇帽进去的女人就是南诗静。
真是胆大妄为。
邓柯言拿着手机,“人找了没?”
上面的线人回答:“他们避开了监控,加上突然的火警预报把整个宴席里的人吓得不轻,上面的情况比较混乱,还没稳定下来。”
“火警预报是什么原因?”
“后厨着火了。”
无缘无故,后厨怎么可能会着火。
全场的危险人物只有北湾许家的许庭尧,不排除是他安排的。
“火势稳定下来没有?”
“已经扑灭。”
所以呢?
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邓柯言想不明白对方的行为。
宴席厅里。
何少林一直在安抚着大家的情绪。
此时,罗文玺倒是冷静。
这时,经纪人回来。
身边跟了一个很高的男人。
经纪人,“玺哥,许先生来了。”
是许庭知。
罗文玺侧头:“刚才跑哪里去了?”
“随便逛逛。”许庭知说,“找我有事?”
罗文玺失笑:“你小子没我哪里进的来。”
用你小子三个字倒是担待的气罗文玺的年龄。
不过虽然两人年纪相差挺远,但相处的方式是跟朋友差不多的。
许庭知云淡风轻的:“随便找个女人带进来。”
行。
甘拜下风。
“别乱跑了。”罗文玺提醒,“这里到处是警察。”
许庭知的身份还是挺敏感的,指不定身份暴露便被请去喝茶了。
“谢谢关心。”
罗文玺轻笑:“就不怕?我听说你二哥在这里,并且,势力不小,警方今晚的行动,一是针对季从业,二是针对许庭尧。”
“我跟他不是一路人。”
这倒是。
“但在别人眼里你们就是一条船上的。”
“我相信警察是公正的。”
好大一顶公正的帽子。
罗文玺,“能不能给我说说你二哥,你应该了解他,他有没有什么弱点之类的。”
许庭知抬头。
罗文玺解释,“你二哥看上的女人是我喜欢的女人的女儿,我认为未来我们很有可能是一家人,所以我有义务保护她。”
彼时,一辆轿车已经停在了酒店下面。
赵西音从车里下来,深呼吸一口气,朝邓柯言所在的房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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