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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了正广和的厂长李志毅后，贾鸿渐和苏萍跟他握手问好。李志毅一边请着贾鸿渐母子去厂长办公室，一边跟他们寒暄着：“哎呀，贵公司这华夏高科这段时间那可真是出尽了风头！贵公司那在纽约的什么什么广场上树的那个广告牌，得特别贵吧？”
听到这里贾鸿渐真心想笑了，他并不怪李志毅，他知道在这个年代，国人还真是一点底气都没有，一谈到美国纽约，那简直就是觉得就跟天堂似的，一谈那边的物价，一个个那真是想都不敢想！甚至普通人要是有个美国的亲戚，那能在同事、朋友面前大炫特炫呢！哪儿跟21世纪似的海归都成海龟，甚至海归回来的还有找不到工作变成“海带”的。
“是挺贵的……我们公司也花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在那里树立广告牌的，这也是涨涨我们民族的志气嘛！”贾鸿渐很义正言辞的说道，他脸上的表情弄的李志毅都觉得华夏高科肯定大出血了，弄的李志毅都不好意思问贾鸿渐到底花了多少钱。
那是！贾鸿渐这时候能说在他们签合同的时候只需要57万元就能树一个月的广告牌，能说在现在汇率改革了之后，需要82.7万就能树一个月么？不管正广和再怎么困难，挤出来一百万还不是什么难事，总不能引得跟自己现在啥关系都没有的他们也有冲动去数广告牌吧？
不过一想起来这汇率改革，贾鸿渐那就是恨的牙都痒痒！现在的副总理、未来的那个“趟地雷阵”的朱总，干嘛非要降低汇率呢，是不是？降低汇率了，别的公司出口衬衫袜子那是容易卖了，但是贾鸿渐他们公司在外面弄广告牌，这一个月的费用那是直接上涨了60%啊！肉疼啊……
等三人到了厂长办公室之后，又聊了一会儿天气和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之后，贾鸿渐开口问李志毅道：“李厂长，咱们厂现在退休职工这个包袱重么？”
李志毅一听贾鸿渐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表情有点不自然的笑了起来，“怎么能这么说呢，退休职工是我们厂的宝贵财富，不能是我们的包袱。他们退休之前也为我们厂子奉献了一辈子，我们养他们晚年也是应该的、必要的，养儿还要防老呢，是吧？”
呦！这李厂长的政治觉悟很高啊！贾鸿渐就是随口那么漏了点破绽出来，他居然马上就给堵住了？“呵呵，李厂长还真是政治过硬！”贾鸿渐不以为意的笑着说道，“不知道咱们正广和这两年的效益怎么样？市政府开启了退二进三，日子过的怎么样？”
“嗨，别说了，还能过的怎么样？靠着银行贷款过日子呗！”李志毅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我们厂的一切东西加起来，资产也能有个一亿出头，但是这市场就是打不开啊！我们厂子一贯是在上沪地区做营销的，但是现在麦当劳肯德基一进来，他们又是跟可口可乐百事可乐合作了多少年，我们这种小厂子根本就插不进去，而且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现在还不停的在国内扩大市场，听说现在百事可乐正准备把蜀川的渝庆天府可乐给收编了……而且咱们的大上沪，还是十里洋场，有多少年轻人是愿意喝本土碳酸饮料的？我现在还在头疼年底的福利要怎么发呢……”
李志毅说的这些到真是实话，但是他为啥愿意把自己企业的状况告诉素无来往的华夏高科？当李志毅是笨蛋么？他这么一个能当上厂长的人，当然能想到华夏高科莫名其妙的肯来他们厂子，那肯定是有点想法的，说不定这种想法就能让他们正广和起死回生的！要知道，现在国内的企业界已经开始慢慢流传华夏高科的管理层策划能力无敌！光是看看华夏高科自己的那些营销策划就知道了！这要是稍微能让华夏高科帮自己这么一下？
“是嘛……”贾鸿渐沉吟了一下，问道，“我们这次来咱们厂，主要目的是想返聘一些咱们厂退休的老工人，同时还想借厂子里的一点工人去我们的工厂里帮忙……”他大概叙述了一遍自己家华夏高科的状况后，看着李志毅的眼睛等着他的回答。
“这个？返聘的话没什么问题，不过借员工的话……这个我们领导班子需要讨论一下。”李志毅眼睛亮了起来，虽然贾鸿渐没有说出来什么营销的建议，但是这种借员工的活儿，那也是可以带来一些钱钱的啊！
李志毅准备马上召开领导班子碰头会，他找了个办公室里的新人带着贾鸿渐和苏萍在厂区里转转。等到半个小时后贾鸿渐和苏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那李志毅已经和另外几个人在办公室里面等着了！
“苏总，贾总，”李志毅给贾鸿渐加了一个官衔，“这是我们的领导班子成员，这位就是我们厂的党委书记周作军。”被李志毅介绍出来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长的挺稳重的。这周作军起来跟贾鸿渐和苏萍握手了以后，有点为难的说道：“原则上我们厂的领导班子同意借部分工人给贵公司，数量上呢也没什么太多的限制，只要不影响我们最基本的运营就可以了，不过我们倒是有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吧……咱们华夏高科能稍微出一点租借费……这真不是我们领导班子捡钱眼看，是因为我们今年真没办法发过年的福利了，不瞒您说您两位要不来，过两天我们就该跑政府和银行求点过年的福利钱了……”
看着周作军那副面红耳赤羞的不行的样子，贾鸿渐还真是有点感慨。在这个改革开放刚刚开始15年，在这个计划经济刚刚才和市场经济并轨运行的年代里，太多太多的国有厂商的领导不习惯于谈这些。他们本来是习惯于走行政体系，习惯于按照计划来生产，眼下这些规则都不在了，他们反而感觉迷路了……
“周书记的意思是需要多少租借费？”一谈到钱的问题，苏萍的主妇习性又发作了，她马上站了出来问道。“这个……”周作军扭头看了一眼李志毅，然后咬了咬牙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一样说道：“5万！5万人民币！5万人民币可以借你们一百个工人，不过他们去你们厂子的时候，工资我们只发一半，剩下的一半和奖金你们负责……”
“五万？”苏萍一听这价钱，当时心里一想，一百个人五万人民币的话，那就是一个人五百？光是看着价格的话，觉得好像有点贵了，她本来还有点想砍价，不过看到儿子微微颔首的动作，她盘算了一下，也是，现在公司一个月的纯利搞不好都能上亿呢，为了这五万十万的斤斤计较好像太小气了，多花点也能多搭上点人买不是？
不过就在苏萍犹豫着思考完，正准备答应的时候，只听那周作军有点小心翼翼的问道：“那4万？4万也行，价格我们好商量……”哎呦我去，贾鸿渐这时候差点直接笑场了！“没事，五万就五万吧，这些钱也是用来给咱们厂的工人发过年福利的，就当是我们送给咱们正广和职工们的红包吧。”贾鸿渐这时候很大度的说道。
当签订了一个大概的意向性协议之后，贾鸿渐和苏萍准备回公司，那周作军他们赶忙派了公司小车队的普桑送了两人回公司。一进公司大门，苏萍就问儿子道：“刚才干嘛直接说要给5万？人家都说4万还可以谈了……咱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点就省点呗。一万块钱给你拿去卖游戏机你都能买多少台呢？”
“你就没考虑到收买人心的因素？”贾鸿渐笑着说道，其实之前他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收购正广和或者跟正广和合资什么的。为什么在考虑？因为他自己觉得对饮料或者相关的行业不是太感兴趣，连现在的这个保健品行业，那都是为了圈未来的启动资金才搞的。但是呢，考虑到未来各种果汁、茶饮料甚至是凉茶之类巨大的市场，他又觉得好像不圈下来有点不捡金子的意思。
他是知道在历史上，到了95年，上沪市的国有副食品公司旗下的梅林公司会和正广和合并，形成了梅林正广和。基本上在这个年头，上沪市执行中央的抓小放大策略还是非常认真的，基本上都不断的在把相近行业的小公司给合并在一起，慢慢的形成大集团，甚至后来还会把广播、电视合并在一起形成媒体集团。
既然历史上正广和可以跟梅林合并的话，那说不定他贾鸿渐稍微操作一下，也能把正广和给并入华夏高科，或者至少是双方出人出钱建立一个新的合资公司，到时候也能提前在一些赚钱的领域布个局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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