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弦带我回昭阳宫已经有好几天了,嗯!坦白说,在昭阳宫我的小日子过得还不错。自从通过那什么灵轩的考试后。
魔弦也算言而有信,我顺理成章成为了他的小书童,不错,不是书房女婢,是书童。
这也是魔弦的条件之一。
据他说,因为我是神族女人,魔族的男人除了他,大多比较讨厌神族女人。
书房里经常进进出出有很多魔族的将士,那些人比较粗鲁。没他这么文明,难保个别不开眼的,记起什么新仇旧恨拿我祭旗。
他又比较忙,不能时时刻刻看着我,我现在被他的银针治住,没有灵力。
又不能自保,他这话唬得我一愣一愣,我虽英勇无畏,但也没想过被哪个魔族愣头青暗算,死于非命。只好屁颠颠问他寻求办法。
他貌似沉思良久,勉为其难帮我想了个办法,就是让我扮成男子,充作他的书童。
我听得这话,相当欢喜。我本就做千年的男人,无比热爱这份职业,对男人的装扮更是熟悉无比,当即首肯。
不过低头看看我那高耸的部位,叹了口气,示意魔弦,我这造型只怕充作男人还有些勉强。魔族的将领只怕没有那么好糊弄。
魔弦大包大揽,呵呵一笑,用他的灵力帮我作了个伪装,那个部位立刻平坦了不少。
我美得长舒了口气,谁说做女人容易?就光这负担也让人郁闷不已,打架的时候太不方便。
还别说,魔弦还真地道,为了掩盖我的神族气息,还专门问灵轩借了条狐狸尾巴,让我时时刻刻带在身上。
据他说:“体型他能变,我这张脸他可不想变,这男人长我这样,估计只有狐族的气息才能糊弄过去。
至于我的身份,他和灵轩统一了口径,对外宣称我是灵轩在海外仙山修炼多年的小狐狸表弟,过来魔君书房做见习书童。”
这虽和我之前预想有差距,但好歹也是书童,能进出他的书房,我已经满足了。
我从善如流,乐滋滋地收了他这份厚礼,挂在腰带上作装饰,从此大摇大摆出入昭阳宫,望月楼,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唯一不如意的是我始终没有机会离开这两处地方,魔弦对我看得很紧,就算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也老会叫人跟着我。不是小惠,就是云童。
我叹口气,他其实有些太过紧张了,我眼下没有灵力,又被他那个什么针控制住经脉,就算想跑,也飞不出戒备深严的昭阳宫。
在昭阳宫书房大致呆了几日,进进出出的魔族大臣,将领甚多,虽然我扮了男装。也还是免不了他们多看几眼,许是新鲜。
魔弦倒也尽心,为免我难堪,很是照拂我,几日后,魔君书房多了个绝世月公子的传闻传遍了昭阳宫。
我左右出不了书房,望月楼,倒也不知晓这传闻传成什么样子。
听闻小惠碎嘴了几句,说宫中的无知妇孺,都在传言狐族魅主,派了只长相魅惑的骚狐狸接近魔君。
把魔君的宠爱都夺走了,怪不得魔君几千年不娶妻生子,感情是喜欢男人。
我摇头叹息,这爱看热闹,八卦的心思果然是个通病,上自神族,下自兽族全都不能免俗。
我就算换了身份,也逃不了成为祸害的命运,只不过在神族我害天音被诟病成了断袖,到这里祸害了魔弦而已。
我来了几日昭阳宫,对魔族的建制也算大致有了了解,了解之下。
不由得暗暗心惊,以魔族现在的战力,不打就算了,要真打起来,神族和魔族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按说这魔弦看年纪也算比神族位上的那些共主,长老什么的年轻许多,但韬略手段却要强出许多。
在他十五岁上位来,几千年经营,早就将魔族经营得兵强马壮。现在的魔族和万年前新败的魔族简直天差地别。
目前魔族主要分五大家族,即:魔弦的父族一支,由魔弦自己统帅;母族狐族一支,由灵轩统帅;
我上次在梨花谷见过的魔笛也算一支,统帅他母妃的狼族;还有就是九头蛇一支,由他们的族长青浩统帅。最后一支是烈虎族,由族长陆胜统帅。
除了魔弦一族为王,其余四族拱卫王族,其中狼族甚为强悍,为昭阳宫的禁卫军。
狐族狡诈,历来出魔族的智囊,文臣。而剩下三族为魔族的主要将领,兵源产出族。
五族之上,魔弦更搞了个长老会,类似神族,他这长老会一共十二人,除了五族族长之外,他更笼络了前朝遗老,杰出人才。
这长老会类似他的议事会,魔族所有的大事均交长老会决定,群策群力,拉拢了魔族所有的势力。
魔弦经营多年,物尽其用,人尽其能。魔族现在已经坐拥百万雄师,人才济济,上下一心。
魔弦也算万年难得一见的帝王天才,就我所知,比神族那帮争权夺利的家族强太多了。
所以这魔族有了他的苦心规划,才有资本和神族一决高下,兴许魔弦以为我是女人。
这辈子也逃不出昭阳宫,对我倒也不做隐瞒,我到魔族没几天,这魔族的建制我已是摸了个清清楚楚。
当下也不由得暗暗心惊,魔族并非神族眼中的蛮夷之族,这建制,这布局竟然隐隐模仿神族,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刚开始听魔弦的书童得意地告诉我这个组合,我也是一汗,豺狼虎豹,果然是走兽的组合,怪不得神族一向瞧不起魔族,也称他们为兽族。
可几日下来,我察言观色,没想到这群神族眼中未开化的兽族,竟然战力雄厚,装备精良,统御有方,和神族相比,竟然不输分毫。
几日下来,我对魔弦更加好奇,想不到他年纪轻轻,既然有这等本事。
唯独奇怪的是,听云童的口气,魔弦的真身好像并不在四族之内,我曾私下揣测,魔弦长得如此妖孽,莫非真身为狐?
却被云童晒笑,语气间轻蔑得紧,我又猜了豺狼虎豹,均被否认。
魔弦倒是神秘得紧,我私下问过小惠,小惠也讳莫如深。我左右打听不出,也就放弃,笃定做着魔弦的书童。
成为书童也好,小惠告诉我,以她那妖孽魔君的容颜,战力,几千年来吸粉无数,多少魔族贵族美女对他投怀送抱,朝思暮想。
我要是个女人,以魔君对我的宠爱程度,不晓得要被这些女人抓去折磨几回,我脸色有些发白,就算在神族,那些女人争风吃醋的手段我也是颇有耳闻。
更何况身在兽族,那些出自飞禽走兽的女子更是彪悍不已,要真将我做靶子,在我没有灵力,无法自保的情况下,也是相当麻烦。
当下对魔弦也倒是多了几分感激之意,毕竟在书房,我做男身倒也方便许多。
在望月楼,就算魔族那帮女人知我做了魔弦的贴身婢女,但毕竟身在魔弦的寝宫,她们倒也不敢骚扰。
书房任职几日,我倒也还勤勉。几日下来,新鲜感一过,我也有些乏了。
魔弦是五好青年,每天清晨不到就上朝,处理政事,下朝后到书房也是刻板至极,见大臣,大将,看书,之后是练功,实在无趣得紧。
前几天我还忠实地履行他书童的职责,到了后面也就有些应付了事了。
在神族,我虽也需大清早练功读书,但到了下午,自有天音唤我游山玩水,呼朋唤友。
魔弦这生活,我看得实在无趣得紧,他倒是乐在其中。我躲懒不去伺候。
他倒也不在意,毕竟他身边也不缺我一个书童,自有云童伺候。我尽管惫懒,但也明白,这混日子也要有混日子的自觉,每日朝九晚五,点卯吃饭我还是要打卡的。
这一日,魔弦带了云童上朝,我独自在书房郁闷。他这书房,也太过素淡了些,除了书籍,文房四宝,书桌凳子,别无其他。
我不由得怀念起我剑晨宫的书房,琴棋书画,花鸟虫鱼,贵妃榻茶室一应俱全。至少在读书乏味之余,也添个乐趣。
我自忖:怪不得魔弦每次议事完毕,大臣将领半秒停留都没有,急急就离开这寡淡无味之地。
这直挺挺坐在他这椅上呆个几个时辰,连杯茶饮都没有,实在是种折磨。
可这些人只是开开会的功夫,我却需终日在书房劳作,一天下来腰酸腿疼,累了连个打盹休息的地方都没有,实在是苦闷至极。
我看看魔弦空荡荡的书房,灵机一动,我既在此办公。想来也是有些所有权的。
不行我分一半自己改造改造,至少安个太妃椅,弄个茶室,养几尾锦鲤……这也算为自己谋谋福利,不枉我千年来搏得的风雅之名。
主意拿定,我乐滋滋地环顾四处,开始憧憬我的半壁江山。魔弦刚一进门,我就分外热情,殷勤地将他迎了进来,推坐在太师椅上捏肩捶背。
云童明显有些惊到了,不停拿眼瞟我,魔弦倒是淡定,享受片刻后,直接出声:“说吧!你今日有何要求?”
我大喜,心想这做魔君的果然是个人才,我这边刚有想法,他就能洞悉。也省了我不少铺垫。
我笑得分外开心,眉眼眯成一条缝,直接说道:“魔君,你这书房,我想分走一半……”
云童“啪唧”一声,让他准备的砚台掉在地上,他嘴巴张成“O”型,瞪大眼睛看着我,我愤懑地看着他。相当不满,这才开个头,就被这不开眼的云童打断了。
魔弦横了一眼云童,好看的丹凤眼挑起,眉角含着淡淡笑意说:“哦!你要分我一半书房?”
他这个表情看来并不反感,我喜上眉梢,看来有戏。
当下顾不上责骂云童,狗腿地凑了上去,继续不轻不重地帮他捏着肩,说道:“嗯!正是!属下心忧魔君日理万机,辛苦异常。想着为魔君分忧,安置点花鸟虫鱼,琴棋书画,贵妃椅茶室什么的,让魔君舒服舒服。”
魔弦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眯着眼睛享受,轻声说道:“哦!为我分忧?”
我当即义正言辞,正色道:“当然,当然,属下一心为魔君着想。”
魔弦哈哈大笑:“鸟就不用了,太过聒噪,其他的你看着办吧!”
我大喜过望,他这是?他这是准了?
云童瞠目结舌,结结巴巴地问魔弦:“魔君……魔君,您真……真同意月公子……”
月公子是我在魔弦书房里的名字,我大怒,魔弦都同意了,你这货过来添什么堵?
我瞪了云童一样,狐假虎威,责怪他:“这魔君都准了,难道你有意见?”
云童吓得一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魔弦笑笑,说道:“想要什么物什,问云童拿就好。”
我赶紧起身,拉了云童准备去采买,魔弦却站了起来,说道:“等等!”
我吓了一跳,难道他想反悔?谁知道魔弦抬眼看我。
嗔怪道:“这么快就过河拆桥?过来!再帮我捏捏,东西让云童去准备就好!”
两三天下来,对于改造魔弦书房这件事,我还是相当勤勉。
经我亲手打造,魔弦的书房已经改天换地,相当宜居。
偌大的书房,被一扇素雅的檀木屏风隔开,屏风上是我亲自绘制的梅兰竹菊,我这一面开辟出一片绝佳的空间。
书房的墙上挂了我亲自绘制的山水画佳作,茶室,贵妃榻,琴棋书画,鲜花美鱼一应俱全。
他那一面依旧乏善可陈,保留原样,我自己这面清幽淡雅,别具一格,隐隐有了我剑晨宫的格局,我看着甚是喜欢。
每日点一支沉香,采几枝梨花,往我那白玉净瓶中一插,在贵妃榻上一倚。
看大半日书,逗弄我那琉璃箱中的锦鲤,也算能消磨时光。有了这片天地,我那书房的书童也当得甚是敷衍,常常不在魔弦身边伺候。
刚开始魔弦倒也无话可说,可时间久了,他少不得说我两句,我全当没有听见,乐得自在。他倒也不吃亏,既然他唤我不去,他就自己过来。
到了后面,我这空间完全被他挤占,没有大臣将领议事时,就索性赖在我那贵妃椅上看书沉思,完全不在意我怒形于色。
最可恶是,他到了榻上,分外得意,还不时支使我帮他端茶送水,伺候跑腿。
我气愤异常,横眉竖眼,他倒也不生气。我叹口气,果然这做魔君的都不是善类,分外狡猾。我忙活半天,他乐得享受。
赶他不走,我索性也不再和他客气,他到贵妃榻上歇歇的功夫,我索性也往上一钻,本想把他挤下去。
谁知道他不以为意,右手一揽,搂了我看书沉思,完全不受影响。
我窝在他怀里,有了倚靠,躺着也甚是舒服,当下也不拒绝。
看书休息,倒也舒服自在。我渐渐适应和他共享这片空间,每当我二人安静下来,看书沉思,总觉得我们之间有一种舒服的情绪在悄悄流淌。
到了后面,他在我这里呆的时间越发久了,灵轩求见,他尽然也不避讳,不慌不忙,放下搂我的手,出去和灵轩谈事。
日子就这样悄悄过去,我和他渐渐也不再斗嘴,有了难得的闲适和轻松。
既然他不为难我,我倒也不吝啬时不时露出个笑脸,受我影响,魔弦这张冰块脸渐渐也融化了,偶尔也对我展颜微笑。
眼下正是早春时节,百花盛开,听云童说,红叶谷那边有一个蝴蝶谷。这几日风景甚美。
我听得甚为向往,可红叶谷隔此地甚远,我被封了灵力,如何去得?
云童胆小,虽有灵力,但碍于魔弦淫威。根本不敢带我前往,而小惠就算有心,只怕也是无力,她没有丝毫灵力,自己都去不了,何谈带我前往?
我甚是郁闷,心情相当不好。魔弦甚为繁忙,没空理我。这一日,我窝在他怀中看书辗转反侧,唉声叹气。
魔弦终于忍无可忍,抬起我的下巴问道:“你又怎么了?有事就说。”
我心中大喜,试探问道:“那个,嗯!魔君大人,你能不能把我体内的银针先取出来两日?”
魔弦眼神一动,问道:“为何?”
我吭哧半天,说道:“听云童说这几日蝴蝶谷风景不错,我想过去看看。你封了我的灵力,我飞不过去。”
魔弦眉毛一挑,邪邪一笑,说道:“就算我取了你的银针,你也飞不了?”
我错愕,慌忙问道:“这是为何?”
魔弦放下手,平躺在榻上,姿势相当慵懒,笑笑说道:“银针早就不在你体内了,只不过你上次动了银针,伤了经脉。
虽经我医治。但经脉受伤,总要修养半年才可动用灵力。”
我瞪大眼睛,有些不信,暗暗调用丹田灵力冲撞经脉,一试之下,我痛得闷哼一声。
银针果然不在我体内,可是当我用灵力试图穿过四肢运转,却完全不能运行,四肢经脉完全阻滞,灵力刚一撞击筋脉,立刻疼痛难忍。
我这一莽撞行事,双手经脉竟然再次受伤,皮肤下隐隐有血气涌动,“啊!”我的脸孔瞬间煞白,豆大的汗水流了下来。
魔弦见状大惊,拉了我紧紧搂入怀中,我的背心传来一股温和的气息。
瞬间包裹住我受损的经脉,良久,我经脉中的血气散去,不再感觉到疼痛。
我回复过来,气得七窍生烟,脾气上来,对魔弦大吼:“这都怪你不好,我现在怎么办?就跟个废人一样,哪里都去不了?”
魔弦一汗,欲哭无泪,心想:“女人果然都不讲道理,当初盛怒之下,用银针控制她。明明告诉她不能动内力。
她发起火来不管不顾,伤了经脉晕过去,自己当场就吓呆了。她受伤自己才是最难受的人,掏心掏肺治好她。经脉都没有养好,又想到处跑,跑不了又来责怪自己。
自己万年来等到的桃花原来是朵辣椒花,看来自己以后的日子注定不好过。”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谁知道我冷冷盯着他,幽幽地问:“你有意见?你觉得我说得不对?”
魔弦看我生气,赶紧拉了我,低头就亲了一口:“宝贝,你说得都对,你不是还有我吗?
这半年不能动内力,正好让我多抱抱,你相去哪里,我带你去。”说完竟然不等我反应过来,抱了我直接走出昭阳宫外。
昭阳宫的守卫突然看魔君抱了我这书童出来,纷纷侧目。
我有些面红耳赤,魔弦貌似从未避讳我和他的关系。一个飞身,搂着我朝红叶谷飞去。
飞过红叶谷,飞到了一处山峰下的缓坡上,下到缓坡,魔弦扶住我,右手一招,一件美丽的七彩衣裙出现在他手中,他轻轻将衣物帮我换上。
我回复女身,魔弦的眼中划过一丝惊艳,只要不在书房。他就会恢复我的女身,静静地看着我。
我环顾四周,一声惊叹,也顾不上和他置气了。
这是一片开满鲜花的缓坡,黄昏时分,缓坡被太阳的余辉映得分外的美丽,一群群色彩斑斓的蝴蝶在花间嬉戏,缠绕,缓坡下是一汪清澈的湖水,游曳着一群群的野鸭和天鹅。
天边的晚霞倒映下来,映得湖水一片嫣红,我看得心醉,一声娇笑,快步跑入花丛中,追逐五彩的蝴蝶,蝴蝶似乎感受到我身上的香气,纷纷飞到我的肩头,手上,衣服上,不肯离开。
我衣袖轻轻一摆,一个转身,顾盼生辉,五彩斑斓的蝴蝶就在我身边翩翩起舞,等我停下来重新寻找落脚点。
魔弦微笑着看着我在花丛中起舞,心醉了,沉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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