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兰虚弱地问道:“你们要抓我去哪?”
两名抬着霍兰的大头兵低头嘿嘿一笑:“霍兰先生,你的天赋异禀感动了上帝,他老人家要召见你!”
霍兰一惊,挣扎起来:“你,你们要杀我?”
那两人再一笑:“噢,差点搞出误会了,上帝召见在你们那里意味着死亡呢……呵呵,我们讲的上帝,只是一个代名词,他是一个活生生的大人物,他要见你,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分。
这两个大头兵说话颠三倒四,但貌似的确对霍兰没有杀心,发现生命没了危险,霍兰实在太疲乏了,一口气泄掉,便任由这两个赤条条的大汉折腾了……
霍兰被两名大汉折腾得很舒服,舒服到他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当他睡着时,受到的待遇还不错,至少有宽大的床榻,有鹅绒的被褥,还有龙灏师徒在一旁的注视。
微风悄声问道:“少爷,您这药剂是不是下的有点过量了?这位大胡子的瘦瘦白人,不会一睡不起吧?”
约翰.霍兰之所以能像常山赵子龙一般七进七出、不带喘气,完全是龙灏配置的‘勇猛药剂’的功劳,这副药剂,郑公肖也曾体验过。
龙灏踹了微风一脚,笑骂道:“本少爷已经跨入了炼金领域的一个崭新层次,配这点药,难道还不知分寸?哼,他是被心魔所惑,身体没问题,心理却放纵过头了,所以才会睡的这么香。”
龙灏嘴里说不要紧。心里其实也是有些惴惴:这副勇猛药剂由姑娘当做酒水灌入了霍兰嘴里,龙灏本以为霍兰最多征伐三、四次便会停下。然后就可以让龟公借机把他从花满楼的赌斗场里摘出来,可谁料。这位约翰.霍兰先生,以五十岁的高龄,愣是不间歇地奋战了十次,弄得龙灏也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命阿德里安用‘舞弊’的借口,把霍兰从赌斗场强行掳出来。
霍兰这么玩命地放纵,龙灏给出的诊断书就是:心魔作祟!
只有对现实失望,才会在勇猛药剂的作用下不顾一切地对虚幻的快感无限追逐……
龙灏暗自咋舌:自己好心好意的一记幸福之药,可别毁了这位潜水艇的设计之祖吧!
其实龙灏算是料对了。原本历史上约翰.霍兰就是一位悲情人物,他在经历了1886年那次失败后,于1893年在美国海军举办的一次潜艇设计大赛上脱颖而出,获得了15万美元的研究经费。
可是,由于他秉持的潜艇设计理念与美国海军军部的不符(军部认为潜艇要浮上水面作战),因此,性格孤傲的霍兰放弃了经费,转而自己投资,研究心目中理想的双推进潜水艇。
1897年。霍兰设计出了他人生中最后一艘潜艇:霍兰-6号,可是,这艘被载入史册的划时代潜艇在霍兰去世前并不被任何人看好。
霍兰直到1914年因肺炎去世,都在遭受大家恶毒的嘲讽、残忍的嗤笑!
更加令人惋惜的是。当霍兰去世后一个多月,德国潜水艇u-9号,便于一天之内击沉了三艘英国巡洋舰。震惊了世界!
而u-9的原型,正是霍兰-6!
可以说。约翰.霍兰的一生,就是遭受诅咒、杯具满茶几的一生。这次,因为龙灏的蝴蝶效应,霍兰加入了历史上他不曾加入的韦布造船学院,可是,这种悲剧的人生,似乎没有任何改变,而是在依然延续,甚至于,霍兰自暴自弃的时间还大大提前了!
(原本的时间是在霍兰-6建造完成之后,1897年)
这个瘦瘦的大胡子搞成这样,我也有点责任……
龙灏恻隐之心生起,遣开了微风,自己配置出了一副强身健体的炼金药剂,给霍兰灌了下去,且不提对治愈他的心魔能有多大帮助,但至少,是大大缓解了他今后死于肺炎的概率。
从这个角度来看,霍兰可算是因祸得福,这可是炼金术师龙大少爷亲手配置的药剂啊,此前只有龙灏的绝对亲信、英女王、奥匈国王等少数人才能享受的待遇,现在霍兰在睡梦中就享受到了,不可谓不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给他满是杯具的这一生,平添了几分喜剧色彩。
当然了,如果他醒来后一门心思跟着龙大少爷走,那么他灰白的一生,必然会越走越绚烂。
龙灏做完好事不留名,悄悄地就退了出去,因为……外边还有一场盛大的焰火表演,等着他去欣赏。
约翰.霍兰做了好长一个梦。
梦里,他仿佛回到了爱尔兰的力斯凯娜镇,仿佛荡漾在老父还健在的读书时代……梦里,他依稀记得在担任理科教员时看到的第一本潜水艇图册,依稀回味着双脚踏上标榜自由的美国土地……
自己的前半生,是贫寒的,也是幸福的,因为他有一个梦想:潜水艇。
自己的前半百,是坎坷的,也是彷徨的,因为他有一个别人都不理解的梦想:潜水艇。
为了实现这个‘潜艇’之梦,他放弃了太多、太多:离开了故乡,妻子难忍贫苦离他而去,投资者对他加以利用欺骗,潜艇事故令他饱受白眼讥嘲质疑……
这值得吗?
半梦半醒中,约翰.霍兰的眼眶湿润了。
接着,霍兰未醒,脑中的梦颜色一变,变成了旖旎的粉红、银靡的雪白!
啪啪啪的撞击,嗯嗯嗯的呻吟,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仿佛都在拨动他的心弦,撩拨他心湖底部最柔软、最敏感的部位……原来,世间还有如此美妙的体验,原来。我的世界不仅有大潜艇,还有能让自身灵魂得到升华的小潜艇!
霍兰细咂回味着。不知不觉间,泪干了。他那人中处的大胡子下,一翘一翘,似乎在喻示着这位潜艇之祖,解开了心结,向着某种解放的路标前行。
龙灏若是在此,若是能读懂霍兰自己也未必全部明白的这场长长的荒唐梦,可能会苦笑:好嘛,自己今天挖的大坑,倒是把一代潜艇祖师。弄得贪花好色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晨曦般的亮光,刺痛了霍兰的眼睛,他脑袋一震,浑身的机能回归:醒了。
我这是在哪里?
现在是什么时候?
对了,我在参加赌局,不过被两个说话颠三倒四的兵痞抬走了,说是、说是……有个大人物要见我?!
霍兰在床上坐起,揉着略微生疼的脑袋。却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有种说不出的变化,似乎真的像梦里一样,回到了精力旺盛、百病不生的二十岁!
霍兰来不及去确认自己身体发生的奇妙变化。因为此时他已注意到自己所处的环境,是一间贵族式的卧房。
宽敞的房间,图案丰富的地毯。墙上有壁画,短沙发、大衣柜、落地镜、低矮枱等家具错落有致地摆放。一时间,霍兰仿佛以为自己转世投胎到了一户贵族家中。
“这是怎么回事?”
霍兰望向不远处的大窗户。厚厚的窗帘挡住了光线,不过从缝隙中漏出的几缕阳光,还是暴露了现在的时间。
是白天了呢,也就是说,我至少睡了一晚了?
霍兰掀开被褥,走下床,却发现自己已不是无遮大会时的模样,质地柔软轻盈的内衣穿在身上,丝绸般的滑润不断冲刷自己的肌肤……噢,这是很上等的贵族睡衣,霍兰依稀记得,一件就要50美元,奢侈得不得了。
霍兰踩在一双拖鞋,清凉的鞋底按摩着他满是老茧的脚板,令他走起路竟有种云中漫步的错觉……霍兰走向大窗户,用力一拉窗帘,一幅美丽的画卷便展现眼前。
外边是绿色为主的园林,枝头隐约可见鸣叫的鲜艳小鸟,底下有花园、喷泉,还有几辆装饰豪华的马车,以及一辆看上去很时尚的黑色汽车。
“奇了怪了,这是个什么地方?”
霍兰忍不住惊讶,自言自语地说道。
要知道,霍兰在旧金山可不认识什么有钱人,这里明显是一座价格不菲的别墅,它的主人,莫非……是那位大人物?!
霍兰无心再欣赏美景,他抬脚向门口走去,不过路过一排矮柜时,上面摆放的一份报纸却吸引了他的目光,也……骤然钉住了他的脚步!
这是一份叫做《南港氛围》的小报,霍兰此前听都没听过,可是它印刷的质量着实不差,头版就是一张大大的黑白照片,照片里是一处火光冲天的小院!
‘惨剧!昨夜凤语街小院起火,烧死烧伤二十余人,疑似军营士兵争风吃醋导致。’
头版头条的一行大字,如晴天霹雳,生生地把霍兰劈傻了!
这个小院,不就是花满楼吗?
怎么着火了?还烧死了人?
争风吃醋?
噢,军营士兵说的可不就是阿德里安那伙兵痞么?
霍兰只觉身子如坠冰窟,一道道寒气在体内乱冲,他颤抖着抓起那份《南港氛围》,抖开,一目十行地把这篇新闻看完。
看完之后,报纸‘啪嗒’一声掉在地毯上,霍兰双脚一软,跌坐到地上。
完了,全完了!
死了,都死了!
霍兰从新闻的最下角看到了一行死难者的名字……康斯坦丁、阿德里安的字样,赫然已变成了冷冰冰的铅字!
怎么可能死掉的?
而且还是被烧死的?
一个个黑色的名字,代表着一篇篇讣告,霍兰惊恐地发现:所谓审查团,除了自己,已……团灭了!
恰在这时,门锁响起,房门‘咔嚓’地开了。
“谁?是谁!”
坐在地毯上的霍兰猛然扭过头,脱口而叫,双眼死死盯住门口。
两个人走进来,都很年轻。前面一个很高,有着清秀且带笑意的脸庞。后面一个则貌似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两个人,都是黑发黑眼的黄种人。
“霍兰先生。你醒了?”
当先那个高个子,带着与生俱来般的居高临下气质,温和地笑问道。
“你是大人物?”
霍兰脱口而出,但随即,他又睁大了眼睛:“不,我,我认得你,你是北海伯爵……mr.多拉贡!”
龙灏最近的出镜率很高,报纸上都有刊登他的照片。所以,尽管有黄种人在白种人眼里都是一个样的事实存在,约翰.霍兰还是立刻就认出了这位伯爵大人。
想不认出都难,龙灏可是审查团收购造船厂的第一目标呢!
龙灏呵呵笑道:“是我,不过我更喜欢别人叫我龙灏,来,霍兰先生,请起来吧。”
龙灏伸出手掌,把霍兰从地毯上拉了起来。
站稳了。霍兰使劲晃了晃头,看看报纸,又看看笑容可掬的龙灏,忽然间。他想通了什么!
“是你,这场火灾是你设计的?!”
霍兰把这个猜测说出,说完后。自己的后脊都在发凉。
龙灏微笑挂在脸上,表情既不吃惊。也没否认,当然。更加没有承认。
微风这时跳了出来,骂道:“约翰.霍兰,是我家少爷把你从火场里救出来的,你不感激也就罢了,还敢怀疑我家少爷?你这洋毛子,是恩将仇报啊!”
面对微风的指责,霍兰的脸红了红,不过他仍旧心有疑虑:“你们为什么单单只救了我?而且……在我离开后,那座小院就发大火被烧毁了?”
霍兰对康斯坦丁等人的死只有惊讶,要说为他们悲伤、报仇,那绝对是扯谈!
一场火灾下来,霍兰更关心的甚至是:花满楼里那些美丽温柔、善解人意的姑娘们,是否平安脱险……
龙灏淡淡地说道:“霍兰先生,我救你只是巧合,因为我欣赏你,欣赏你对潜艇的独特见解,相信我的邀请,你也接到过好几次了吧?对于这场火灾,我很抱歉……因为我没有想到霍兰先生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因此,我找人把你请出来后,就离开了……当然,我不否认,对这场火灾的前因后果我还是很清楚的,至少,比这张报纸上所说的要详尽的多!毕竟,以我的身份,想要调查清楚这件事,花费的只是一点点时间而已……”
龙灏的话算是开诚布公,并未正面承认或否认这场火灾是不是自己设计,不过,这样的措辞,对霍兰来说,已经足够了。
霍兰现在最关心的已不再是火灾的阴谋,而是低着头,为自己昨天在花满楼的表现感到羞愧。
他,无地自容啊!
清苦节俭了半辈子,好容易一次放纵,却被人看了个正着,一想到自己昨天在花满楼‘洞房’里的表现,饶大家都是男人,霍兰也是满脸红霞,几欲打个地洞钻下去。
霍兰的尴尬,龙灏看在眼里,体察于心,他霍然笑道:“霍兰先生昨天的所为,并无可耻之处,那里本来就是你情我愿之所,客人花费金钱,买来平常享受不到的欢愉,女子提供服务,换取金钱……这是买卖,公平交易、童叟无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哎!”
霍兰叹了一口气,道:“虽说如此,我还是觉得……”
“还是觉得心里不安吗?”
龙灏笑着接下霍兰的话:“其实不必,我算是了解来龙去脉的,这个荒唐的所谓赌局虽然是几个远征军士兵挑起的,但如果贵代表团的人可以有操守、把持住,事情也不会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霍兰先生是最后一个进去的,我看得很清楚,所以,你大可不必太内疚,因为,你是被你那些没有道德底线的同僚逼的嘛!”
尽管知道龙灏的话是安慰成分居多,但霍兰心底还是长出了一口气,胸口的憋慌感骤然少了许多。
“伯爵大人,请问,后来那场火灾到底是怎么发生的?”霍兰的心结略略解开,便又开始关心这场火灾的起因。
不管怎样,他是和康斯坦丁他们一起来的,别人都死了,只有他还活着,回去如何解释,才能让韦布造船学院的‘板子’落不到自己身上呢?
韦布造船学院是霍兰选中的栖身之所,最后希望,要是再被他们赶出来,难道自己真的要投奔到面前这位年轻得可怕的华人伯爵帐下吗?
“火灾的起因,说来可笑,便是与你们这场赌局有关。”
龙灏唏嘘一叹,对微风道:“微风,你来跟霍兰先生说一说,免得他总是怀疑这场火灾是我的阴谋。”
“是!”
微风恭敬地回答,接着便没有好脸色地把火灾的起因、经过、结果,与霍兰说了一遍。
原来,当霍兰被抬走后,那间大‘洞房’里的打架就迅速升级。
阿德里安等大头兵功夫虽好,但人数毕竟是落在绝对下风,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大家又都是脱光了衣服,大打王八拳……而且阿德里安这边还有两个人护送霍兰离开,所以到了最后,这场斗殴,以康斯坦丁率领的‘审查团’大获全胜而告终。
阿德里安乃是兵油子,吃了亏如何肯善罢甘休,他跑到外面,抄了枪就要进来报复,不过花满楼的龟公怕弄出人命,提前跑来向康斯坦丁报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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