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为夫来也 > 第010章 力压群雄国民老公初登场

“我跟泰伯师姐他们都商量了,这次比武招亲你来夺魁。”

        她这口气就像来自中央的指令,听的陈利又气又笑:“我又不会武功,哪里打的了擂台。”

        “没事儿,到时候我让小青把其它人都打下去,最后卖破绽给你。”

        “姑娘,我是有妇之夫。”

        “没事儿,就拿你当挡箭牌,我们女儿家不出嫁,出门办事不方便,最多一个月,完了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我妻子就在江宁,要是被看见了,我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没事儿,我给你解释,还有这一船的师兄弟们都可以给你作证。”

        “……”

        陈利感觉自己中了连环套,从踏上这艘贼船开始,就像粘了牛皮糖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他必须赶紧找到薛采玉赎身,这鬼地方再待下去,不知道还要闯出什么祸来。他在应下假成婚后,趁着戏班在瓦子搭戏台的功夫,跑去水关哨卡,找差役打听来往消息。

        “这位军爷,请问最近有没有见过薛氏的商船从这过卡?”

        他塞了点碎银子后,对面立马和颜悦色了很多:“打薛字的商船,最近倒是没有见过。”他问了问左右,也都是摇头,那应该是没见过,薛家八艘商船还是很显眼的。

        难道被官府扣了?陈利脑子里闪过这念头。他早就看出来自己那老婆不正常,上回曜山采药流落洞穴,给她包伤口时候,虽然不清楚是什么利器所伤,但绝对不是从山崖滚下来的擦伤,只不过碍于形势不点破而已。可现在他都到江宁了,没有理由先他一步的薛家却没到。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暂时按下。

        临近中午,日头高悬,燕伍班在城西瓦肆租得场子,前面戏台,后面小院,吃住营生一条龙。安顿好一切后,比武招亲的消息立马放出,到处贴满告示,学徒敲锣打鼓,围观好事者多如牛毛。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们,开始打听哪家的姑娘。对面悦阳楼上,食客们探出窗来品头论足。

        二楼雅间,有黄衫女子和豆蔻少女正好落座,女子目不斜视,把剑压在桌上,好像在等待什么。少女四处张望,坐立不住,见得楼下戏台上的杂耍,拍手叫好。

        “师姐你看,比武招亲哎!”

        两人正是薛采玉和路小锅,由于长江沿线哨卡严密,为了规避风险,他们和江樵、三凳子分船而行,改旗易帜,江樵一队先行抵达,她们后一步到,约在悦阳楼汇合。

        燕伍班的戏台,在一番杂耍热场后,老班主泰伯出来宣读比武招亲规则,底下一听,还要缴纳一钱银子的报名费,立马闹哄起来,到处充斥着“一钱银子还不如去抢”、“不就是个戏子,摆什么架子”、“就是倒贴给我都不要”的喧哗言论,可等到一身红衫罗裙的缨红登台后,底下立马倒吸一口冷气,再到缨红姑娘露出笑脸,用那双盈水的眼睛,从台下一票糙汉子脸上扫过时,立马引起连锁反应。

        “缨红姑娘真好看,就是王府千金也比不了。”

        “要是能一亲香泽,我吴汉三就是少活十年又何妨!”

        “一钱银子门槛太低,怎么配得上缨红姑娘的天姿国色~~”

        他们争先恐后的去交报名费,闲散的公子、卖艺的糙汉、巡游的兵头、挑担的脚夫……会点拳脚的都认为可以抱得美人归,一时间堵的整个坊肆水泄不通。

        陈利坐在看棚,吃着茶点消磨时间,没想到古代还有真香警告,这戏班子还真有营销头脑,看这架势,一趟下来,少说也得挣个小几百两。

        就这时,他对面坐下来一位翩翩公子哥。长褙澜衫,脸敷脂粉,一把纸扇潇洒撑开,上书“金舌郎君”四个大字。他缓缓摇扇,风流倜傥,可面前的这位小哥,居然对他熟视无睹,于是拱手问道:“这位兄台怎得不去凑个热闹?”他自然是指上台比武。

        陈利瞟了他一眼:“急的什么,主角都是最后登场的。”

        那公子哈哈大笑:“是极是极,在下钱塘柳笑侬,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陈利也是极懂规矩的抱拳道:“龙山陈小二。”然后又恍然大悟道,“原来阁下便是金舌郎君,失敬失敬。”

        “些许薄名不值一提。”柳笑侬一笑置之。

        身边的书童不乐意了:“怎么是些许薄名,少爷你贵为钱塘第一才子,六岁咏诗八岁作词,一手丹青千金难求,知府幕僚座上之宾,提笔写尽风流事,放笔游刃生意场,一张利口雄辩酸儒富贾,创下柳家十城家产,方有今天这金舌郎君之美名,便是柴小公爷也是慕名神交,今此盛邀公子赴约九州画宴,如此才德兼备,岂是些许薄名可以一言蔽之!”

        “廖叽!”柳笑侬喝住家奴,转而向陈利致歉,“笑侬御下不力,让陈兄见笑了。”

        “……”

        他们这儿尬聊的热闹,一丈高的擂台之上,已是风云几变,强手对峙。

        “在下莽汉帮江宁分舵城西三十五弄首席扛把冲天虎!”

        “在下先秦楚霸王麾下副将四十八代嫡系传人伏地龙!”

        “在下使一柄猛虎下山吞天裂地宣花斧,重八十二斤三两四钱,斩铁如泥,挫骨扬灰,叫声阁下小心小心。”

        “在下使一杆双龙出海三尖两刃画天戟,长九尺四寸二厘,迅如疾风,见血封喉,叫声兄台堤防堤防。”

        两人嘴上杀的意气风发,脚下却是互相打圈,裹足不前,被台下的烂菜叶哄了下来。不一会儿,又有袒胸大汉扛着大刀一跃而上,另一头,有瓦肆地痞攥着飞镖爬上擂台,掏裆对斩劈,撒粉对横削,各凭手段,五花八门,待得几轮过后,能者尽数上台,挑战者寥寥无几,主位观战的缨红暗中交代下去,让左小青准备上场。

        左小青头顶朝天辫,脚踏麻草鞋,腰间一绳酒壶,胸前两个大饼,刚一亮相,就全场哄笑。左小青却是不急不缓的打开酒壶,一饮而尽,又咬了一口大饼,瞬间脸色涨红,原本巍峨如山的七尺身高,似是倍化膨胀,气场逼人。

        对面握着大砍刀的汉子,哆哆嗦嗦了半天,最后鼓起勇气砍了过去,结果连一个回合都没走完,就被一脚踢下了台,全场震惊!

        汉子涨红了脸,大喊不服,想要索回报名费,又被戏园的白衣女子一掌拍飞,围观群众吓得步步后退。

        这时,陈利边上那位金舌郎君猛的站了起来,跑到白璟跟前,气喘吁吁:“白姑娘,你还记得我吗,前年开春,荆湖路江城码头,我被汪洋大盗劫持,你救过我一命。”

        白璟皱着眉头:“不记得。”

        柳笑侬赶紧掏出一块玉佩:“这应该是你掉的玉佩吧,我看上面刻着白字。”

        看到玉佩,白璟好像回忆起了一些:“这玉佩好像是江城之后丢的,原来是被你捡了,谢了。”

        柳笑侬犹如雷劈,原来在女神眼里,他只是个路人甲而已。炎炎夏日,他心凉如雪,书童廖叽把失魂落魄的少爷扶回座位。柳笑侬抱酒痛哭,泪流满面:“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原来还是个痴情种,陈利本想跟他侃几句,没想到打擂的人这么不中用,左小青这块头往那一戳,就没几个敢往上爬了。陈利知道表演的时间到了,他取来自己的“龙威虎胆会心一击霸王枪”,气定神闲的走上擂台。

        对于这一战,他们早就排练过了,陈利只管猛攻,左小青这边配合做出各种花哨动作,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造成左小青应接不暇、疲于挡拆的假象,最后陈利挑破血浆包,一气呵成,震撼收场。只不过此时此刻,台下当然是觉得又一个龙套在送死。

        “这小子不要命了,人家一脚就能把他肋骨踢断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勇士还是有的嘛~~”

        “我们赌他会断那条腿?”

        瓦肆里议论纷纷,对面悦阳楼雅间,江樵和三凳子及时赶到,双方碰头交接,江樵把最新的情报做了分享:“下月十四,邺王府办九州画宴,公展名画上千幅,邀海内名仕前来品赏。据官府明文通牒,西夏使臣将进献《秋郊饮马图》,尚不知真伪,不过既然恰逢其会,不妨留下来看看。”

        三凳子面有难色:“但素锦长老对此次行动很不满,让我们速归钱塘。”

        薛采玉紧蹙起眉头,一边趴窗看戏的路小锅突然叫了起来:“师姐师姐,你看那是不是姐夫!”

        他们顺着路小锅的目光,望向楼下的擂台,果然见到神似陈利的男子,正和一壮丁有来有回。陈利刺出几个枪花,另一头闪躲腾挪,翻爬滚跃,应接十分吃力,几十个回合后,陈利一枪刺中对面胸口,鲜血四溅,然后一脚将人踢出擂台,那壮丁吐血晕厥。台下吃瓜群众吓得面色惨白,没想到这耍花枪的小子,竟有这般能耐,这还怎么打?一个个退避三舍。在多番叫喊无人应接下,陈利毫无悬念的夺得最后锦标。

        泰伯见大局已定,出来高声道:“那老朽宣布,此次比武招亲由这位陈兄弟胜出。”

        霎时炮仗点响,红花飘飞,千娇百媚的缨红姑娘,扭扭捏捏的上前一礼:“妾身见过相公~~”

        得了,真成国民老公了。陈利只能跟她摆几个郎情妾意的POSS,在台下掌声中圆满谢幕。

        可这些看在薛家人的眼里,就变得十分古怪了。雅间里静的让人窒息,路小锅缩着肩膀小声道:“可能是比较相像吧,离这么远,其实也看不真切。”

        三凳子脑筋直,愣愣道:“可那老头叫他陈兄弟。”

        路小锅使劲儿给他翻白眼,这师弟实在蠢的让人心碎。

        薛采玉不得不对此发话:“我早就说过了,这事已经过去了,今后陈利是贵是贱,是生是死,都与我们无关。”她特别看了路小锅一眼,吓得路小锅赶紧起誓,再也不敢透露行踪。

        “回吧。”薛采玉拿剑起身,施施然离开。

        三凳子小声道:“师姐真的没事吗?”

        路小锅望着戏台中央,正忙于回礼各方恭贺的准新郎,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这回我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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