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相比地面部队的运动要受到地形的制约,绕山过水花费额外时间,空军就要好得多,汉帝国有着庞大而强大的魔导空舰部队,更是能够做到快速机动,只是西部战局抽掉了大量空军,留给龙脊山脉南部区域的空军数量就少了不少,前来支援的空军有很大一部分还是新造舰只紧急调配过来,进行运兵和护航。
但不管怎么说,这支部队的加入,使得岌岌可危的战局终于维系住了,制空权的倾斜,理所当然地将东赛露缇恩远征军的野望击得粉碎,面对空中力量对比的变化,快要攻上新太原城城头的联军陆军,也只能黯然后退,将无数人命换来的大好局面放弃一空。
但很快,他们又有些庆幸起来。
随着援军的抵达,天空中出现了一簇簇洁白的伞花,过得不久,奇怪的轰鸣声在地平线响起,一开始那声音听起来像是苍蝇群在飞舞,可渐渐的就变成了奔腾的野牛群,就连人们脚下的土地也开始不安分的颤抖起来,战场那一洼洼的血水上,荡起一圈圈涟漪,正在后撤的联军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那种莫名恐惧的感觉却在心底升起。
就在这时候,有人大喊:“西北角!有东西从西北角出现了!”
一边跑,一边有人顺着喊话人提示的方向看去,他们只看见漫天飞扬的烟尘,制造烟尘的东西却被地面凸起的小山丘和城市的城墙挡住了。
“骑兵?”有人惊恐地大喊:“敌人派遣骑兵冲锋了!”
撤退的步兵部队最担心的就是遭到追击,到不是说骑兵就能完全将步兵当草一样割掉,可在撤退的时候,是步兵部队阵型散乱,调整困难的时候,若是被敌人缀上,很容易被敌人从薄弱处突破。然后大肆杀戮,偏偏此时停下来整队并不明智,敌人的炸弹可就在头顶上往下抛呢。
可惜的是,他们都猜错了,来者是比骑兵部队更加可怕的存在,一台台黑色的机械绕过人们视野的遮挡物,接二连三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一面发出可怕的咆哮,一面向这些撤退中的部队方向呼啸而来,它们的背上。插着的那面代表汉帝国陆军猛虎的旗帜,在炽热的阳光中闪亮得异常刺眼,那一辆辆钢铁战车构成的冲击阵型,更是给予了敌人无比的恐惧心。
“哦,不!”联军中有见多识广的人发出了惨叫:“那是钢铁战车!是敌人的魔导战车!”
在这些见识过坦克威力和冲击力的联军士兵们叫嚷着的时候,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的钢铁战车开始喷吐出火舌,这些驾驭着钢铁战车的士兵们虽然精锐,但对移动射击的技术显然还做不到极度精确,明明瞄准的是准备冲上来进行拦截的一具高大魔法傀儡。结果这一发偏到姥姥家去的炮弹最终的着弹点却是魔法傀儡身后的撤退人群。
但是,正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巨大的爆炸带着扩散的火焰冲击。瞬息间横扫着弹点附近数十人,顿时严重的动摇了联军撤退部队的军心。
有士兵哭喊着不顾阵型,如同没头苍蝇一般,下意识想远离爆炸地点。也有士兵眼睛血红,觉得逃不过去,想要回身一战。军官们倾尽全力,试图约束部队,连绵不绝的爆炸却将他们的努力化为了泡影……
毕竟,已经是久战疲师,锋锐早失,又是撤退途中,只要有一小撮人扰乱阵型,奔逃溃退,就很容易引起连锁反应,加上天空中汉帝国的优势逐渐明显,那些神秘的战争机器又很是恐怖,原本还算有序的撤退终于变成了彻底的溃散,汉帝国军的钢铁洪流就像是撵鸭子一样,将大批联军部队撵得鸡飞狗跳,混乱一片。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后方的阵地也被冲击到,为了安全,联军立刻拔营,一下子远迁近二十里路程。
但这不过是一个信号,一个失败的信号。
待得联军部队终于停止后退,稍稍稳定下来后,拉穆特以米贝特麦的名义召开军事会议,收到的是各军将领的汹涌谴责,联军在发动连续攻势之前就已经极度缺乏物资,虽然拉穆特用米贝特麦的名义将物资集中分配,尽可能全面调动了资源,可造成的后果也极为严重,在新太原城将将告破之前,联军方面就已经面临物资匮乏,弹药不足,补给急缺的困境。
而现在,拉穆特的军事冒险没有成功,新太原城的物资没有能够拿到,偏偏又败退了一阵,丢掉了更多的物资,顿时激发了营中矛盾,本就不满的将校们一下子爆发了,总得来说就是一句话。
他妈的没有枪,没有炮,没有子弹没炮弹,连粮食等物资都缺口不小,又死了那么多人,这个责任谁负?
这大概也是带有政治属性的生物们的共性了,就算刀架到脖子上了,能推脱的责任还是要推脱干净的,但归根结底,不过是趋利避害,让别人顶缸的把戏罢了。
对此,拉穆特也是没辙,因为他也想要推脱责任啊。
这场败退,可不只是败退那么简单,同时泡汤的,还有他苦心孤诣,孤注一掷的几乎所有本钱,若是这份责任完全生受下来,怕是他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为今之计,自然要想办法将自己摘出去。
只是当初虽然想过一些法子,最重要的神人一关却是难过——对方到现在还拒绝他退兵归去,要继续攻伐汉帝国!
神人们的理由却也充足。
现如今看上去东赛露缇恩远征军是凄凄惨惨戚戚,丢掉了近十万大军,却止步不前,甚至危机丛生,可这仅仅是一隅之挫,最重要的是,分薄了汉帝国的实力,为北方的诸神之国进攻汉帝国做出了巨大贡献。现在多拖延汉帝国一份力量,就是诸神之国多一分胜利的保障。
换句话说,神人们就是将这百万大军做饵了!至于他拉穆特的安危?总之,不拆他台就是了!
这般一来,拉穆特自然就将主意打到了米贝特麦身上,让这位已经不再是本人的“主帅”担负大多数责任的话,他这个不担指挥责任的教会主教……应该能平安一些吧?
当然,米贝特麦是不能活着了,他这么个傀儡活着,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据。能用来指控他拉穆特,所以……为了他拉穆特的安危,这远征军,就继续顶一顶吧,最好再败一场,败得惨一点!若是大胜,也可以,总之,还要来场大的!
可惜。拉穆特想得很好,却终究不是带兵打仗的料,在大军撤退,沉寂了一夜之后。第二天清晨,当太阳光劈开重重云霭,照射到大地上后,拉穆特才接到一些报告。昨夜当晚,居然就有数支布置在前沿的军队,向那新太原城的汉帝国军进行了投降!遥望那些离得较远的营寨。还能够看到,新太原城头的汉旗,已经插在了这些营寨的营头!迫不及待地宣告汉帝国已经接掌了这些营寨的控制权!
拉穆特晕眩不已,这些投降部队怎么就这么没有节操呢?他们的勇武之心呢?他们的廉耻之心呢?他们的……妈的,大军还没到溃散的地步,就这么降了?神人们怎么不镇压他们?
他却是不想想,神人总共才多少,即便他们神通广大,知道这些营寨的作为,面对一心举起反旗,又有汉帝国高手援助的这些营寨,却也只能是无可奈何,再说了,这些前方营寨都是些什么部队?那可不是德玛皇朝这样的主要核心国家的部队,都是一些中小国家,甚至只是贵族领地私军部队而已,是被拉穆特充当炮灰用的!
这些人对于自己被当做炮灰,哪里会心中无数?心中怎么会不生怨恨和惊恐?有了这样被轻视的情况,又怎么会不为自己多想想?
更何况,此方营寨中的情况,汉帝国那边并不是完全不了解,那些隐秘的大道教徒,可是无处不在的,这会儿进行一番策反,效果自然好得不得了。
总之呢,拉穆特毕竟不是米贝特麦,那些军队众人也不是傻瓜,由于拉穆特的错误处置,一夜之间,那些心生异样的军队易帜就成了必然。
而这般一来,情况顿时对联军更加不利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几乎日日有逃兵,虽然拉穆特用残酷手段进行镇压,却只能遏制小队逃兵的逸散,那些整支部队整支部队投降的情况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是一退再退,没过几日,之前占得的一些城池、土地,在联军不断散逸失血的情况下,又不得不交还给了汉帝国。
这个时候,基本上可以认定为联军是兵败如山倒了,想不退都不行,也亏得联军底子厚实,以德玛皇朝军队为核心的主力凝聚力也较强一些,即便是一路退,一路散,到也没出现百万大军完全星散的情况,待得大军几乎退到登陆点,还保持了五六十万的规模。
另一方面,汉帝国军却也没有趁机对联军发起决战。
此时联军虽然军心涣散,军将生疑,却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以德玛皇朝军队为主体的远征军虽然战意微弱,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加上刚刚投降的那些东赛露缇恩远征军人数实在是不小,汉帝国军也不得不提防一下,双方就只能这么默契一般,你退一步,我进一步,你停一下,我也停一下。
再加上艾诺被南方战局惊动,亲自过来纳降,汉帝国军的戒备自然更加严密了起来。
……
艾诺虽然当过很长时间的领主和国王,也受降过不少敌军,可这一次的受降人数之多,还真是第一次,他到是没有担心的心思,只是紧张感还是有的,毕竟人数多了,还是很让人激动的——为了进一步瓦解敌军的士气,这一次那些东赛露缇恩远征军中的降军,要配合着汉帝国方面来一次受降仪式。
由于这场作秀关系重大,艾诺必须表现得既不热切,也不轻视,前者是为了彰显自信,后者是为了安抚降军军心,所以。当东赛露缇恩远征军的主力退无可退,重新猬集到了登陆点,汉帝国这边的受降仪式也开始了。
在相距东赛露缇恩远征军主力营地算得上安全距离的高处,汉帝国军方面搭建了一个显眼的高台,布置下了威武雄壮的汉军军阵,大批降将则整齐待降,场面之壮观,着实摄人心扉,摆明了刺激未降之敌。
当受降仪式正式开始,艾诺等人走到那些降将面前的高台时。从前夜便开始在夜风中坐等的降将们忽然齐齐起身,“刷”的一下又同时半跪在地,一副极其标准的投降姿势——他们当然是要配合着汉帝国这边的宣传人员练过。
眼见有千余的贵族、将军、部队军官等等代表人物同时朝着自己下跪,艾诺心中也是颇有感慨,领略过这种感觉的人着实不多,若是当初,他也未必能够接受,可现在,久居上位养成的养气功夫似乎颇为到家了。面对这般场面,竟是心情平静,只是感慨万千。
到是艾诺身边的两名将领退后了两步,仿佛在避让这一切。随即就被艾诺抓住:“武业,赢元,你们不必过谦,身为新太原城保卫战之首将。自是当得起如此大礼之功。”
武业和赢元这两名天生之人中难得的宿将只好站在原地,受了众降将这一拜,这一拜的荣耀。可不是那么简简单单啊,那是代表着十多万杀伤,二十余万降军的巨大军功,在这一拜中,就这么被坐实了。
当然,武业和赢元属于“代表”,他们是代表新太原城所有守城将士和民众来接受这些降军将领和贵族们一拜的。
然后,就见到数人迎上前来,远远就抱拳躬身,肃容禀报:“启禀陛下,臣等幸不辱命,此处共有一千八百二十二名降军主将和副将在此,皆为诚心归顺帝国之东赛露缇恩大陆来人,反正之部队共计一百二十六股……”
随着详细的军报报告,艾诺等人也就逐渐了解了这些降将及其军队的成分,这个时间耗得还是挺长的,但受降仪式特意搞得这么复杂,可不是没有原因。
此时的艾诺看似注意着听讲,实际上却是偷眼打量着远方的联军营寨。
自己在这里摆下这么大的排场,可不仅仅是用来示威的啊,尔等侵略者啊,到底是作何选择?
只是,那敌军营寨中的人们似乎在和艾诺比拼耐心,底下详细的报告都唠唠叨叨好长一段时间,终于说完了,那些东赛露缇恩远征军的人居然还没有什么反应,难道说,他们真的被吓破胆子了?
艾诺一步一步遵循着礼仪,将受降仪式继续,待得降军降将分说清楚,诸多投降代表便开始连声述说自己尽皆为卑劣的XX蒙骗,才来到了汉帝国进行非正义的战争云云,而且一干降将全都是比赛一般,纷纷为自己分辨,说得一个赛一个无辜,给人感觉这里的都是人畜无害的滥好人。
艾诺懒得听他们罗嗦,反正人跪在这里本身就表明了态度,只要他们肯服从帝国军的调度就好,事实上,这些日子通过观察,艾诺这边一帮人心里还是有点打鼓的,足足二十多万多降军啊!比此时新太原城和援军全部兵力加起来要多得好几倍啊,万一压制不住被对方来个反客为主,那乐子可就大了。
可是菜已上了桌,吃不下也要吃!
这些日子艾诺可是连那些居民都武装起来,拿着冲锋枪之类的玩意儿看守俘虏呢!更别说坦克之类的武器,更是一日不得松懈地作为威慑力量,对这些降军进行看押,没有对登陆点的那些联军败军进行攻击,也有汉帝国军自己被捆住手脚的缘故。
当然,敌军那边也不好受。
据艾诺等人得到的情报显示,目前的东赛露缇恩远征军内部其实非常混乱,主要原因就在于主帅米贝特麦的指挥大失水准,这一次的降军潮,也是这一原因促成。
要是往常,作为第一线的营寨,怎么也会是作为主力的德玛皇朝军等核心国家军队,和这些投降的杂牌军队联合驻守,可这一次,尽是杂牌军挡在前面,这才让众降军心生被抛弃的恐惧。
加上物资短缺的情况下,杂牌各军几乎断炊,又有严酷军法镇压等因素纷至沓来,显见主帅完全不拿他们当回事,最终,左右盘算下,大多数被支应到前方的杂牌军才会直接进行投降。
此外,现在军中重用神人和教会之人,各军军将却不受重视,也是这些人投降的重要原因,要知道,那些来到异国他乡,进行侵略的宗教之徒,可不是什么好鸟,基本上都是狂信徒一类,更有很多出自异端审判机构,这些日子里,他们可没少对军将们进行迫害和镇压。
也因为如此,现在联军之中,大部分部队将士已经厌战思乡,犹有战心的,以这些宗教人士为核心。
若是这一次的受降仪式刺激下,让那些还有些战心的家伙冒出来,再将之收拾掉……这场仗应该就赢了九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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