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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的时间转瞬即逝,不知不觉天已擦黑。带上折叠铲和手电,几个人偷偷摸摸的再次来到了坟地,秦戈虽说表面上满不在乎,但心里也是发虚,毕竟是头一次挖尚有直系亲属建在的现代墓,一路上,几人连手电都没敢开,借着月光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了墓地,老刘头和李东战斗力较弱,干脆一东一西开始放哨,力气活基本上都留给了张国忠和秦戈。
本来,张国忠还挺为手里这把小折叠铲发愁,这他娘的野营用的家伙,比掏耳勺大不了多少,挖个小坑点篝火还能凑合用,拿这玩意挖坟得挖到哪年啊?可没想到刚挖了没几铲,便碰到了硬茬,“这他娘猫盖屎的活儿……”说实话,想当初张国忠在李村也帮老乡挖过坟坑,一般是在平地上挖一个比棺材大一圈的长方形深坑,棺椁入地后棺材面还得比地面低上一两尺,上边再堆一个大土堆当坟头,而此刻这个苏钟文的坟,貌似棺材面根本还露在地面以上就开始盖坟头了,坑的深度似乎还不如棺材的高度,不过这样也好,倒省了张国忠的事……
约么挖了二十来分钟,整个棺材板露出了大半,打开手电仔细看了看,这哪是棺材啊,就是个破木头箱子,木板上还有批号的,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工业产品的包装箱改的,看的张国忠都直替这个苏钟文委屈,心说娶这么个媳妇也真够喝一壶的,人都死了还如此糊弄,活着的时候两口子感情如何简直就是可想而知啊……
“木板?”面对如此简陋的“棺材”,秦戈似乎也觉得有点离谱,特意把手电打开照了照模板上的批号,貌似是用装某种工业配电箱的箱子改的,“张掌教,这个苏钟文的妻子,是不是也是大陆公安安排的卧底?莫非他们表面是夫妻,实际上也只是工作关系?”
“大陆公安没你想的那么无聊……”张国忠也拿出了手电,俯下身子顺着木箱子的缝隙往里照,想看看究竟有没有尸体,结果发现模板内似乎有一层厚塑料布,里面白茫茫的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秦戈的这个军用手电照出的光就是冷白色的,此时张国忠也不知道究竟是塑料布下面放着白色的东西,还是反射的手电光,“怪了,到底是什么东西?”
“要不把箱子打开?”秦戈也在一个劲的往箱子里看,似乎也看不大清,“里面的东西好像不是尸体!”
“是啊……不是人形啊……”张国忠顺着一条比较宽一点的缝隙从头看到尾,发现内部的塑料布一马平川毫无轮廓,不像是包着尸体的样,但如果“棺材”里没有尸体的话,为什么要放塑料布呢?“去他娘的,反正已经挖了,不如看个彻底……”张国忠把折叠铲插入木板缝,一较力嘎巴一声撬起了一条木板,这下看清了,只见这个“棺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尸体,塑料布下面整齐的码放着一层白色纸包,“这……难道……!”张国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说没见过真正的毒*品,但警匪电影却看过不少,天底下能包成这种形状的纸包除了油炒面就只有毒*品了。
“难以置信……”秦戈也傻了,伸出手指噗嗤一下便插进了塑料布,之后收回手指放在嘴里尝了尝,“这不是海洛*因,好像是冰*毒……”
“冰*毒?是什么?”张国忠似乎不大懂,在自己印象中,毒*品似乎只有海洛*因、可卡*因、吗*啡这些东西。
“是一种人造毒*品,工艺很简单,比海洛*因便宜……”秦戈摇了摇头,“看来那个姓苏的确实没死……”
“这他娘的……越来越复杂了……”张国忠楞在了棺材前,此时老刘头和李东也凑了过来,一看棺材里边也傻了,经李东证实,纸包里装的东西确实是一种称之为“冰*毒”的人造毒品,虽说要比海洛*因便宜许多,但如此半“棺材”的冰*毒,以港币算少说也值一两百万。
“现……现在怎办?”面对如此之多的毒*品,张国忠似乎有点抓瞎。
“报警啦!还犹豫什么!?”李东道,“难不成还把它埋回去?”
“可是……”听李东这么一说,张国忠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我当然知道报警!可是……咱们跟警察怎么说啊?难不成说晚上来挖坟结果挖出一棺材的毒品?咱们干的事本身就犯法啊!”
“那怎办?难不成埋回去?”老刘头一皱眉,“国忠啊,你可想好了,这一大槽子的白面儿要留到社会上……”
“这样吧……”秦戈深呼了一口气,“张掌教、刘先生,我和李东都有美国护照,我们留下来报警,你们先离开这里……,我们会和他们慢慢解释的!”
“这……”张国忠也只好点头,“那你们保重!”说罢便和老刘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墓地。
这一宿,对于张国忠而言可以说是本年度最难眠的一宿,一是担心秦戈和李东,二是郁闷这半棺材的毒品以及由此引发的一系列疑问:
首当其冲的疑问便是苏钟文是否还活着;按张毅城给出的结论,万煞劫是由生辰八字相同的魂魄引发的,而苏钟文与艾尔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从这点看,苏钟文应该是死了,除非那块坟地里还埋着其他和艾尔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的人,但那也未免巧合的过头了吧?艾尔讯的年龄并不大,这个岁数死亡的人本就不多,怎么可能一下子碰上那么多生辰八字与其相同的死人还都埋在同一个坟地里?
可是如果说苏钟文确实是死了,那老刘头招魂未果的事以及棺材里的毒品又没法解释了,从表面上看,苏钟文的死讯很可能是一种金蝉脱壳的手段,而“棺材”里的毒品倒很像是暗度陈仓的产物。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艾尔讯的万煞劫非但与这个苏钟文一点关系都没有,几个人没准还得因为半夜挖坟的事节外生枝惹上一身的骚气。
“真他娘的……”张国忠越想越郁闷,心说这人要是倒了霉真是他娘的喝口凉水都塞牙,线索错了倒是无所谓,一想到或多或少又得跟警察打交道,张国忠就有当即下地买票回天津的冲动。
就在张国忠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敲门者似乎还在和别人说话,听声音貌似是李东。
“谁啊?”张国忠穿鞋下地。
“是我们!张掌教快开门!”敲门的还真是李东。
“厄?这么快就回来了?”张国忠似乎也有点不大相信,打开房间门一看,只见李东一脸的兴高采烈,好像中了彩票一样,李东身后,秦戈正在和一个长的土里土气的细高个男子窃窃私语。
“李警官!秦先生!”张国忠心里一块石头算是放下了,看样子警察似乎并没追究挖坟的事,“这位是……?”
“张掌教,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葛警官,曾经和阿讯做过拍档!”秦戈开始引荐,“这位是张国忠,也是阿讯的朋友!”
“您好!葛格!”葛警官和张国忠握了握手,
“什……什么?”张国忠以为自己幻听了,心说对面这位是不是港台连续剧看多了?怎么第一次见面就开这种玩笑?上来就叫“哥哥”,而且还是鸟味的?
“呵呵!我姓葛!诸葛亮的葛!单字一个格,格言的格!”看来类似的情况这位葛格是司空见惯了,“您是……宗教界人士?”
“哦……算是吧!”张国忠这才明白过来,“别在这站着,来!进屋……”
经过一番细聊,张国忠得知,苏钟文与艾尔讯借据上写的那个苏铁力确实是同一个人,苏铁力这个名字并非是李东所猜测的假名,而是其户口本上的名字。登记身份证的时候,因为户口本的手写体“铁力”二字笔迹过于潦草,竟然被派出所的录入员看成了“钟文”,所以身份证便印成了苏钟文(可想而知这字迹得潦草成什么样……),所有电子档案也都是按“苏钟文”的名字走的,但认识他的人已经习惯了“苏铁力”这个名字,即使身份证上印的是“苏钟文”,却仍旧以“苏铁力”称呼其人。
此人是思茅人,原本也是个瘾君子,曾经蹲过几个月的戒毒所,放出来之后做过一阵线人,与艾尔讯和葛格都有过接触,但后来却莫名其妙的断了和警方的联系,举家搬到了普文,并且干脆放弃了苏铁力这个本名,一心一意的叫起了派出所录入员给他起的新名苏钟文。
前不久,此人外出与人吃饭,半夜回家时被人用自制火枪击中后脑当场死亡,案件通报到思茅方面的时候,葛格也曾亲自到普文了解过案情,也亲眼见到了苏铁力的尸体,也就是说,苏铁力也就是苏钟文,确实是死了。
“根据我的经验……这个案子还是比较简单的……”葛格道,“苏铁力有吸毒的前科,之所以搬到普文,很可能是旧病复发,且协同他的妻子涉毒以贩养吸的可能性比较大,他被人开枪打死,很可能也跟那一箱子毒品有关,只不过他的‘棺材’让他妻子将计就计用做藏毒了!我觉得,有这么一大箱子毒品藏在这,那个女人肯定不会走太远!现在普文那边已经开始追查他妻子的下落了。”
“那……苏铁力的尸体在哪?”说实在的,破不破案张国忠并不怎么太关注,眼下真正要命是这个苏铁力的尸首在哪,如果按着葛格所说的,苏铁力也就是苏钟文确实已经死了的话,那么当初自己所猜测的最不可能发生的情况,也就是其魂魄被困于某些特殊地理环境或法阵邪局的情况,没准已经成真了……
“找到他妻子,也就找到了他的尸体……”听张国忠一提“尸体”的事,葛格呲牙一笑,“你们的来意,这位秦先生已经跟我解释过了,不管是真是假,我会尽我的能力帮你们!”
“哦!谢谢!”张国忠点了点头,“那您觉得,抓住他妻子得多长时间?”
“这个不好说……”葛格一皱眉,“这要看她什么时候露面,现在普文这边已经安排人在坟地附近24小时蹲守了,去她娘家和两个哥哥家布控的人也都出发了,一旦露面就立即实施抓捕,以我的经验,少则一两天,多则一个月,你放心,人肯定跑不了……!”
“一个月?”张国忠一皱眉,斜眼看了看老刘头,“葛警官,您能不能帮忙查查,附近有没有发现无名尸一类的案件?”
“我会去问!但不要抱太大希望……”葛格摇了摇头,“他们扔尸体肯定不会扔在大街上,很可能是人烟稀少的地方,如果再加以掩埋覆盖的话,不刻意找是很难被人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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