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屿山,沙螺湾码头,南行数百米,一座二、三层错落的大房子依山而建,向北可望赤腊角机场,西面则是著名的伶仃洋,这便是大屿山船总杜洪的老巢。
作为一名黑/道大哥兼“航运巨子”,杜老大的家远谈不上奢华,大是大了,却颇为陈旧,灰白的墙面已经有些年头,与附近的原生态渔村颇为搭调,倒是门前一片青绿sè竹林,雅是雅了,却与周围格格不入。
两人在封闭的大铁门前下车,高见靓站到门前,谢开拉响门内的大铁铃。
当当的铃声在院内响彻,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门没开,开的是门上的探窗,露出一张愣头青的脸,见高见靓呲牙一笑,揶揄道:“哟,这不Madam吗?怎么又来了?不过不好意思,我们老大还不在,你再改天吧。”
高见靓哪会跟他一般见识,冲谢开一歪头:“这次不是我找,是这位谢先生。”
谢开凑过头道:“知道我谁吗?”
愣头青轻蔑地摇头:“不认识,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谢开道:“靠!连我都不知道?那你肯定是傻子。你听好了,我就是人称香港奇侠的大英雄谢开,要不是我,你们老大就在飞机上被炸死了,赶紧让他出来接客,就说他救命恩人来讨赏了。”
高见靓讶异看他一眼,暗忖说好了不胡说八道,怎么上来就找茬?
愣头青变变脸,出人意料地没发飙,嘲笑道:“我听过飞刀叶开、亚洲飞鹰罗开,就没听过奇侠谢开,你哪本书里的?”
谢开差点被逗笑,心道这蠢贼还挺会说话,喝道:“想要签名就直说,开门我送你一本。”
愣头青道:“对不起,不爱看,再见。”竟叭地把小窗关上了。
高见靓看得直乐,贴谢开耳边道:“连个小弟都应付不了,你也不怎么样嘛。”
谢开低声道:“别急,马上就开门了。”
咣地向大门踢一脚:“别装了,连脚步声都没有,就站在门口傻站着呢,说你是傻子还真是傻子。”
愣头青嘴硬道:“随你怎么说,我高兴在这儿站着,就不给你开门,你不奇侠吗?有本事就进来。”
谢开道:“敢不敢打个赌?”
愣头青道:“说来听听?”又不放心道:“你别想使激将法,我很聪明的,绝不会上你当。”
谢开憋住笑道:“对付你这笨蛋还用激将法?你要敢把小窗打开,我就敢保证让你把大门打开,敢不敢赌?”
愣头青转转眼球,心想我便打开小窗,偏不给你开大门,又能耐我何?便道:“赌就赌。”唰地拉开小窗:“我看你怎么……”
谢开早等着他,大手一伸,一把抓住他头发,猛地往外一扯。
探窗才多大,只能露个脸,最多探个脑袋,肩膀什么的,自然卡在门内了。
愣头青哎呀哎呀直叫,两手死撑着门,两腿在里边乱蹬,想把脑袋抽回去,可哪里抽得动?只得大骂:“死差佬,你使诈?我要告你!”把谢开也当jǐng察了。
高见靓当时笑喷。
谢开呵呵笑道:“随你便,反正我不松手,看你开不开门。”
那厮还不信邪,又晃着脑袋挣一番,果然挣不脱,只得喊人:“快来人哪!有个死条子打上门来了,快出去扁他!”
一阵劈劈啪啪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旁边的半扇大门打开,几个家伙慌慌张张冲出来。
高见靓稳稳抽出手枪,将几个家伙指住:“退后!都别乱来,我们是找你老板的,不是来抓人的,快去通报。”
几个家伙脸脸相觑,没再上前,但也没去通报。
谢开弹弹愣头青后脑,笑道:“输了吧。”这才把他放开。
愣头青满面胀红,哪能善罢甘休,脑袋一抽,就要找他报仇,却听一人朗声道:“阿三,别闹了,让高督察他们进来。”
谢开循声望去,见二楼一窗口,一男子一晃即过,穿着一件西装马甲,留着一撇黑溜溜的小胡子,貌似成功人士的样子。
高见靓轻声道:“是杜洪的儿子,杜氏船运总经理杜士贵。”
谢开点点头,当先举步。
愣头青不敢再拦,忿忿不平地对他横眉立目。
谢开顺手拍下他肩膀:“干得不错,记得改天请客。”施施然进去了。
高见靓好气又好笑,就不明白他怎么那么能闹,这样人,怎么当的部队主官。
◇◇◇◇◇
二人步入客厅,杜士贵快速从楼上下来,远远便伸出右手:“这位一定是奇侠谢开谢兄弟了?果然年少有为,人中龙凤。”
谢开握住他手道:“不敢,不请自来,让杜老板见笑了。”
杜士贵亲昵地搭上另一支手,凑近道:“谢兄弟言重了,若不是谢兄弟当rì仗义出手,家父岂能免去一劫?所以这救命恩人四字,谢兄弟实是当之无愧,当之无愧。”
谢开低笑道:“这么说,我还是府上的贵人了?”
杜士贵小胡子飞起来一样道:“那是那是,我们杜家人最是重义气。”
高见靓插言道:“既然这样,杜董事长是不是该露一面了?”
杜士贵痛快道:“高jǐng官放心,家父马上就到,还会亲自给二位沏茶。”接着大手一展:“二位请。”
三人在客厅坐定。
不多时,楼梯再传脚步声,一老者面带微笑,端着一盘jīng美茶器款步而下,不用问也知道,这就是那江湖老大杜洪了。
谢开抬头望去,见他六十多岁,古铜皮肤,中等身材,甚为强壮;一头稀疏的白发,也没梳什么头型,一付老花镜随意地架在鼻梁上,唇边还留着一撮花白的小胡子,怎么看都是个养花种草的退休老头,实难与传说中的江湖大佬联系起来。
三人同时站起,没等开声,杜洪先道:“坐坐坐,咱们先沏茶,再说话。”
谢开和高见靓相顾一视,双双点头示意。杜士贵边替乃父回礼,边扶父亲入座。
众人相继落座。
杜洪看也不看两人,不紧不慢地沏起茶水,挑茶,捡茶,洗茶,一小壶开水在几个小茶盅中倒来倒去,颇为专业的样子。
谢开心中暗笑,好整以暇道:“想不到杜老爷子还是茶道高手。”
杜洪谦虚地摆手,微微笑道:“不敢当,杜某的第二任夫人,是个rì本女人,有些家传茶道,故而略知一二。”接着问道:“谢小兄弟也懂茶道?”
谢开道:“不懂,我只会喝茶,而且喝得也不多。”
杜洪叹道:“说来惭愧,茶道本是我中华传统,时至今rì,我泱泱中华无几人传承,反倒被东洋人继承去了。”
谢开道:“我倒不这么看。”
杜洪讶道:“谢小兄弟有何高见?”
谢开慷慨道:“高见不敢当,我以为,喝茶喝的是味道,不是繁琐的程序和用什么瓶瓶罐罐,中国人不是不继承,是在继承的过程中以务实的jīng神去芜存菁,与是否重视传统文化毫不相干。反倒是rì本人,既无创造力,又自以为好学,一味照猫画虎,学的从来是形式和皮毛,学中国如此,学西方也是如此,变得现在不东不西,不伦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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