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成凝重的看着天空的棋局,默默地推算着双方的棋路。
大气磅礴!
这是姜成最直观的感受,夏王的棋,气势极重,每一子落下,那股气势便会凝重一分,就如同面对着一位统帅千军万马的帝王一般,也是姜成之前与天劫对弈,棋艺突破到新的境界,否则,面对这位夏王的气势,姜成估计自己胜算不超过三成。
棋艺这种东西,并不是境界高就一定能赢,一字错,满盘皆输,除非双方境界差的太远,否则很难做到碾压。
至少这一局,姜成没有利用精神时光屋的情况下,感觉很吃力,甚至比跟天劫对弈的时候都要吃力不少。
开局的时候,两人下棋都很快,就如同两军对垒,排兵布阵一般,根本不管对方落子何方。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落子的速度也渐渐降了下来,夏王虽然想到姜成既然敢挑战自己,必然在棋艺之上有着足够的自信,但不知为何,姜成落子,给他的感觉不像是下棋,反而像是在渡劫一般。
自己的气势每加重一步,对方的气势也会随之攀升,让人有种不知深浅的感觉。
两人这一下,就是三天,从互相试探,到开始厮杀、僵持,谁也不让谁,整个夏都官民境尽皆看着天空中,那将漫天气运都吞噬的棋盘上,黑白二子不断纠缠,不少精通棋艺者更是看的目眩神池,只是不知谁人在下棋,没人敢妄加评断。
毕竟这能把朝都气运当成棋盘的人,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
“你输了!”
气运云海之上,夏王将一子落下,姜成的大龙已经被对方彻底堵死。
“这可未必!”姜成一指点出,将一枚白子送入一个棋口之中。
“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夏王冷哼一声道。
“死中求胜,夏王没有听过置之死地而后生吗?”姜成微笑道。
“既然想死,那便成全你!”夏王将一子黑棋落下。
一瞬间,姜成修为化作的二十多颗白子便化作能量,悬浮在夏王的头顶,但夏王脸上的表情,却是陡然一变,随着这二十枚白子的消失,那原本已经被堵死的大龙,竟然重获生机,最重要的是,姜成虽然失了二十子,但却给自己谋得了生路,反观黑子,却是陷入了泥沼一般,之前姜成落下的那些散子,此刻却如同满面开花一般,将他的黑子打的七零八落。
“弈棋之道,与其恋子求生,不如弃子而取胜。”姜成将一枚白子落下,一瞬间,棋盘格局再变,大量夏王的黑子被吃掉,棋盘上,入目所及,尽是白子,零星的黑子,已经无力回天,大量的气运之力汇聚在姜成头顶,那之前被夏王夺走的修为也重新返回。
夏王的身影变得虚无起来,看着那天空中的棋盘,仿佛看到了如今大夏的结局一般,喃喃道:“弃子求胜,好一个弃子求胜,孤……输了!”
随着夏王的话语落下,整个天空中的气运云海轰然发出一声炸响,漫天气运包括汇聚成夏王形象的气运尽数被棋盘所吞噬,原本被气运遮掩的夏都,变得晴空万里,许多自小生活在夏都的百姓,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天。
一股浓浓的悲切之意在夏都百姓心中滋生,无数百姓痛苦的跪在地上,朝着王宫的方向朝拜下去,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那一瞬间,心中产生的悲情,却让他们本能的做出了这样的动作。
姜成抬头,看着期盼中翻滚不休的气运,沉默片刻后,雷劫分身退出了棋盘,伸手一招,将棋盘召回,对着夏王宫的方向微微一礼,转身,带着棋盘望城外飞去,如今的夏王都已经没了阻止他的能力。
王都外,山谷中,雷劫分身在飞到山谷上空的时候,身形一闪,回到了棋盘之中,闭目静立的姜成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赢了?”白芷柔看向姜成。
“嗯,赢了。”姜成招手,收回了棋盘,目光看向夏王都的上空,虽然被夺了气运,但夏王都还未被灭,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又开始有新的气运在王都上空汇聚。
“我们走吧!”姜成招来了云,带着白芷柔腾空而起,他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至于夏王都如何,败局已定,尤其是经此一战,夏王朝恐怕会败的更快,至于功劳,自己这次就不抢了。
……
夏王宫,夏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这一瞬间,他仿佛衰老了十倍。
天空中的气运开始重新汇聚,但以现在的速度,恐怕大昆朝大军杀到之时,也没办法达到之前的地步。
“君上!”一名老太监急匆匆的进来,对着夏王躬身一礼道:“启禀君上,前线传来消息,左丰将军再败,三军溃逃,左丰将军被那袁粱击毙!”
夏王闭目片刻后,睁开眼睛,却是已经了解到左丰的死因了,之前他和姜成对弈之时,左丰正在与那袁粱交手。
原本,左丰无论智谋还是修为,都与那袁粱在伯仲之间,但就在刚才,这满朝气运被姜成收走,左丰身为大夏朝上将,与大夏朝气运相连,这边的动荡,自然被左丰感应到,不由出现刹那的分神。
高手过招,稍有疏忽便是生死立判,怎能容得半分懈怠,更别说分神了,袁粱成功捕捉到那一瞬间的破绽,悍然下了死手,直接将左丰打杀。
对于大夏朝来说,这不只是损失一名元婴强者那般简单,更是人心彻底陷入动乱的开始。
“去将云儿招来!”夏王叹了口气,挥手道。
“君上,可是……”
“去,莫要多言。”夏王疲惫的挥了挥手,他知道,亡国不远,已经没心思再多说半字了。
“是!”老太监无奈的点点头,转身飞奔而走。
很快,一名俊朗的青年进来,对着夏王躬身道:“儿臣参见父王!”
夏王点点头,看着自己的儿子,那跟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面貌,往日的威严不再,留下的只是一抹慈爱,对着青年招了招手道:“云儿,来我身边,让我好好看看你。”
“是。”青年躬身一礼,缓步走上玉阶,来到夏王身边。
“只差一步,便是元婴了吗?”夏王看着自己的儿子,满意的笑道:“便让为父来帮你一把吧!”
说着对天一抓,刚刚汇聚过来的气运便被夏王一把抓在手中,直接拍入青年的头顶,同时一身浑厚的真元也开始涌入青年体内,帮助青年易经伐髓。
“父王……你……”青年大惊,只是一股精纯的真元没入体中,让他一时间没了说话的能力,只能咬牙忍受着易经伐髓的痛苦。
良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一天,青年才渐渐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愕然的看着头发花白的父亲,嘴唇蠕动了几下,不知该说什么。
“夏朝……将亡,为父乃夏朝之主,国亡则君亡。”夏王苦涩道。
“父王,我们未必没有机会!”王子面色一变,大声道。
“有机会,但不在我身上,而在于你!”夏王摇了摇头道:“以为父之能,虽能叫你立刻突破元婴境界,但却是耗损根基之法,是以为父之能为你易经伐髓。”
“父王……我……”青年看着夏王,虎目噙泪。
“莫哭,孤的儿子,怎能做这柔弱之态?”夏王摇了摇头,看着青年笑道:“如今灭国已定,任谁都是回天无力,我儿去找你母亲,为父为你挑选的那几位侍童,资质皆不错,你可觅地修养,以待时变,记住,去哪里,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孤也一样,离开后,便隐姓埋名。”
“父王!”夏王子懂了,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没有一点办法了吗?朝中还有两员上将,王庭更有十万护军,还有……”
“没用的,人心散了。”夏王叹了口气道:“不过也莫要灰心,为父虽死,但我观大昆朝也将有变数,百年之内,若无天变,你便觅地安心生活,莫要再有其他心思,但若百年之内,生出聚变,便可应势而起,此处有我夏朝多年所藏之财富以及珍贵藏书,无论他日复国亦或是没了这份心思,想要安稳渡过一生,这些都足够了。”
“父王放心,儿臣知道了。”青年跪地,躬身道。
“你那王子妃,不要带了,她乃崔氏之人,如今夏朝亡国,崔氏为求家族延续,定会倒戈,而你,便是崔氏晋身之礼!”夏王看着王子,沉声道。
“父王放心,儿臣明白!”夏王子点点头,他在宫中长大,自小便见惯了宫中无情,更明白那些家族的心思,就算没有夏王提醒,他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明白就好!”夏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直起了身体,看着眼前这恢弘的大殿,心中生出一股难言的感慨:“日后,若你遇到大昆朝一名名为姜成的臣子,切忌谨慎!”
“姜成?”夏王子疑惑的看向自己的父王。
“对,姜成!”夏王点了点头,认真的道。
“儿臣铭记!”夏王子躬身一礼道。
“全忠你也带走吧,此乃其心誓之契,你且祭炼一番,他乃元婴中期,有他护你,可保你平安。”夏王一点,一抹血光汇入夏王子眉心。
“儿臣谢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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