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阳快要落山了。金子一样的光线从木窗中漏下来,照在张小妖血迹斑斑的屁股上。
张小妖趴在木床上,托着下巴一边看着将要落下的太阳,一般龇牙咧嘴疼得吸着凉气。
原本以为一番胡搅蛮缠能够躲过这一遭,没想到余三元带走胖子之后,还是逃不了毒手,被老爷子摁在祖师爷神像下狠狠抽了一顿。
至于行刑的凶器,乃是祖师爷神像手掌的一块紫檀牙板,抽得小妖鬼哭狼嚎,差点没喷出屎来。
老头够狠的,蹦起来抽,跳起来抽,兴奋得胡子都撅起来了,看来小爷我得尽快收拾东西滚蛋溜溜,不然迟早废在这道观里。也真是的,难倒老头有特别的爱好是个虐打狂?
咕!小妖趴在那里胡思乱想,房间里传出了一声洪亮的响儿。
豆包那小东西,横在那把匕首上,四肢敞开,肚皮朝天,一副无比下贱的模样,从窗户里面飞进来个蛾子,瞬间被它舌头一身卷进肚里。
“他娘的,豆包,这德性像我。”小妖乐得不行,呵呵大笑,扯动身体,疼得又哎呦一声。
“刚才还哭爹喊娘,转眼又要包子,你饭桶呀?”门外,传来余二爷的声音。
原本躺在匕首上的豆包听见人语,噌的一下高高弹起,射到床底下,动作之麻利,让小妖目瞪口呆。
吱嘎噶,木门被推开,余二爷笑嘻嘻地转动着轮椅进来。
“二爷爷,你老不去给祖师爷上香,跑我这里干什么?”小妖道。
余二爷没理他,来到跟前,拿出个小木箱,取了个小瓷瓶,将里面的黑色粉末倒在了小妖的屁股上。
“我亲娘!”那粉末落在血肉之上,吱吱直响,痛得小妖牙关紧咬,身体抽搐,差点没晕过去。
“忍着点!”余二爷大手啪的一声拍在小妖屁股上,一阵揉搓。
“哟!哟!哟!二爷爷,老爷子杀人未遂,你这是要来二手么!?痛痛痛!痛死我了!”小妖眼泪落如雨。
余二爷笑:“你爷爷要想取你狗命,还需要用祖师爷的牙板?你这小狗日的,就不能省省心?让你练功,每回你不是溜出去就是偷懒,小妖呀,你爷爷对你是含辛茹苦,你脑袋是个棒槌看不出来呀?”
“鸟!”小妖眼一翻:“我就是那个镲,他一天不打一打,不听个响儿,老头就不爽。”
“你个没良心的!”余二爷巴掌又落下,小妖直吸溜鼻涕。
“嘿嘿嘿,不过二爷爷,还是你对我好,你说我怎么就这么稀罕你呢!”小妖转过脸来,对余二爷嬉皮笑脸。
余二爷哭笑不得,道:“你以为我稀罕你呀!?要不是你爷爷让我来,我才懒得理你!”
“真是老头让你来的?”
“嗯。”
小妖耷拉着脑袋,不吱声了。
余二爷一边忙活,一边语重心长道:“小妖呀,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也该明白了。你爷爷从小把你带大,对你如何,你最清楚。别的不说,这回他要管那姓杨的够屁事儿,你以为他吃饱了撑的?”
“我看老头子想赚点外快。”小妖笑道。
“个小兔崽子,你爷爷想要来钱,还需要出观?别说那姓杨的是什么杨十亿了,他就是财神爷,你爷爷想不搭理也不会搭理。他已经三十多年没出山了,这一次,还不是为了你。”
“关我鸟事。”
“你个混账呀!你不想上学,要回省城帮你爹,你爹老实人一个哼哼唧唧开那么个小店,没啥门路,你这个不干正事的再去了,爷俩能饿死,你爷爷这次之所以出手,还不是想让那姓杨的欠个人人情,给你谋个出路?”
“二叔不是答应安排我了么?”
“你傻呀!”余二爷叹了口气:“知子莫若父,三元那狗日的,一根筋钢板一块,你让他走后门给你安排,恐怕没啥希望,就是安排了,也不是个好活儿,你爷爷能让你受罪?总之,你爷爷心里头,你有几斤几两,你自己也应该清楚的。”
余二爷絮絮叨叨完了,帮小妖揉完了药,又检查了一下小妖那满是药膏黝黑发亮柏油路一般的屁股,乐呵呵地要走,忽然眼睛闪了一下,就再也走不动了。
“小妖,这匕首,你哪来的?”余二爷长手一伸,将小妖那匕首捞到手里,目光之中,透出无比的灼热之色来。
小妖一见,心中暗暗叫苦。这老头乃是典型的铁公鸡、刮地皮,自己这宝贝被他看上了,可大大不妙。
“后山捡的。”小妖装作不经意道。
“捡的?”余二爷看了看小妖,愣了一下,又看了看那匕首,大手微微抖动了一下,这细节,如何逃得过小妖的眼睛。
玩了,这宝贝,今日恐怕要不回来了。
“小妖呀,这匕首,也是个破烂货,你小孩子家家的,带着危险,送给二爷爷我,如何?”老头舔了舔嘴唇,满心期待地看着小妖。
小妖心中一阵乱抖。
“二爷爷,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莫要舞刀弄枪,万一哪天一不留神插了自己,爷爷还不抽死我?乖,把匕首还我。”小妖伸出手去就要抢,早被余二爷一巴掌打了回去。
“小妖呀,这东西,留在你身上没用,晓得么?”老头摇头晃脑道。
小妖嘴一歪:“二爷爷,你这话说得就混账了,东西在我身上没用,难道在你身上就有用了?”
“小兔崽子!”余二爷气得冒烟,脱口而出:“你这修为,糟蹋了这宝贝。”
小妖看着余二爷,和喝一声坏笑:“二爷爷,方才谁说的这是个破烂货?”
余二爷双眼一翻,一副要抽自己大嘴巴子的样子,只得道:“你可知道此乃何物?”
“匕首呗。”小妖道。
“我呸!”余二爷喷了小妖一脸唾沫,晃着那匕首,道:“此物,长三寸,宽二指,状如灵蛇,名为百辟!”
看着一脸激动的余二爷,小妖道:“二爷爷,你认识这东西?”
余二爷紧紧攥着那匕首,深吸一口气,道:“你可知道此乃何人之物?”
“方腊的。”小妖道。
“噫,眼光不错么。”余二爷还真有点意外,道:“你怎知道是方腊的?”
“这东西,乃是个古物,咱这山头,除了道观就没别的,咱们这行人不用这个,唯一在山上打过仗的,可不就是方腊了?那上面不是写了是姓方的使用的么。”
余二爷笑道:“小子,之所以能判断是方腊的,乃是这圣公两个字。”
“啥说法?”
“方腊当年起义,尊号便是圣公,起义军里面能这么称呼的,只有他一个人了。”
“原来如此。”小妖做出一副佩服的样子,又道:“管他方腊圆腊的,先在是小爷我的了。对了,二爷爷,你怎知道这匕首叫百辟?”
余二爷洋洋得意,道:“那是因为这东西,不是方腊的。”
“你娘……”小妖差点没骂出口去,道:“你方才可是亲口说是方腊的!”
余二爷点头道:“没错,这东西的确是方腊的,但在此之前,它就不是了。这东西,乃是咱们道门的。”
“啊?!”这话,让小妖顾不得屁股上的痛疼,从床上颠了起来:“真的假的?”
余二爷扬了扬手中的那匕首,道:“我还能骗你不成,这里面,还有一段故事呢。”
“当年圣公起义,那是条铁骨铮铮有情有义的汉子,若不是朝廷混账,老百姓有吃有喝,谁吃饱了撑的反了呀?圣公竖起大旗,人人相应,声势浩大,打得童贯那老小子屁滚尿流,后来,兵囤咱们齐云山,朝廷围剿,屡战屡败,最后派出杀手数次暗杀,圣公差点送命,天门岩无极观的龚九阳龚老真人,乃是道门前辈能人,心向义军,就将无极观留传下来的一件匕首入炉锤炼,加入门内秘法,潜入一方符阵,取名百辟,送给圣公做防身之物。百辟者,辟诸孽障凶煞是也。圣公得了此物,果然再无受刺之危。“
“这么牛叉?!”小妖听得心头震颤,盯着那百辟,看了又看,也没发现上面有啥符阵。
余二爷道:“可惜呀,道门之法,能护一人而不能逆天命,后来义军中出了叛徒,圣公逃下山被抓,汴梁遇害,这百辟,也就再无消息了。但这事情,自打那时候就传遍了齐云山各个道门,都说圣公早知道自己没有好结果将百辟留在了齐云山,无数年来,道门中人都在寻找此物,但从来都没遇上,故而时间久了,这东西也就成传说了。”
余二爷一边说一边一副心驰神往的样子,将那百辟攥得水泼不进,小妖真是五官扭曲。
奶奶的,这么好的东西,说什么也不能被他刮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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