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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的主人似乎还离得很远,但这声音却好像极近,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如果说金发人的重力场是一个可怕的领域,那么现在这领域以及其诸人就好像又被笼在了一个罩里。
“罩”像一口大锅一样倒扣下来,而声音在这里回荡,仿佛有神人以莫**力将这一片空间同整个世界隔绝开来,就连外面的星空都变得极度扭曲而不真实。
金发人本能地感受到了畏惧,这种畏惧甚至令他一瞬间从暴血的状态当稍微冷静了下来,并且感到自己的心脏正以每分钟将近三百次的高速跳动。
实际上他本人并非他之前表现出来的那样粗暴冲动——正相反,此人拥有相当良好的受教育背景,甚至拥有两个学士学位以及一个硕士学位。
对于这个世界较常人更多的了解令他对自己产生了强大的自信。因为他清楚自己的能力——所谓的“操控重力”,实际上是另外一种更加强大而不可思议的力量的表现形式。
众所周知在人类认知的宇宙当存在四种基本力。虽然沈幕的统一场论最终又将这种基本力归结为唯一的一种“场力”,但依旧无法抹去人们曾经在心对它们的惯有认知。
所谓重力,无非是四种基本力当的万有引力。甚至在十几年前人类还认为这种力量是宇宙的本源之力之一,它神秘,并且强大。
因而金发人以此为傲。他认为自己是掌握了宇宙本源力量的强力人士之一,深信自己在这世上罕逢敌手。
但今天,此刻,他意识到自己似乎踢到了钢板。
不是指张开双翼、超越了人类形态的于清清,而是说话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拥有另外一种力量。
强互作用力、弱互作用力、万有引力、电磁力。那女人掌握着第四种力量——虽然和他一样并不能在量级别上操控那种力量,但……她仍旧异常强大!
他用头脑里尚存的那一丝冷静思绪寻找有关此人的信息,却意识到他竟从未听说有这样一号人物——就连官方记录里也没有。
于是金发人感受到了来自死亡的恶意气息以及可怕威胁。他毫不犹豫地松开手,像进入战斗状态的战机抛掉副油箱一样。将手的同伴以及人质统统丢在了地上。
至此为止,他的任务目标从“带走颜尉”,变成了“活着逃离此地,报告这一重大变故”。
随后他看到了那个人。
不……是两个人。
一男一女。女人站在扭曲的空气里,面孔有些模糊,年纪相较于他大很多。但时间并不能完全掩去她的美貌,即便在这样的年纪。她依旧令金发人心一跳。
至于那个年男人,金发人并未过多留意。那人的力量远不及那个女,在金发人的认知里,是属于可被秒杀的那种炮灰角色。
但他也没时间去思索为什么这样两个人会走在一起了。因为那缓缓走过来的美丽女人遥遥向他抬起了一只手,说了另外一句话。
“清清别怕。”
那由光与焰构成的身影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微微一顿。随后炫人耳目的光亮在刹那间散去,于清清重现出她的面容来。那声音实在太熟悉。即便这么多年没有再听过。也依旧烙在心底——苦难时候的些许幸福甜蜜总是令人难以忘怀。
“阿姨!”她难以置信地喊出了口。
几乎是与此同时,金发人脚下的维多利亚也用饱含着同样一种情绪的声音喊道:“……妈!”
天见可怜,这女孩儿眼下甚至比于清清更加震惊!
倘若于清清的惊喜仅仅是因为久别重逢的话,那么维多利亚所感受到的惊喜当更多的是惊讶,然后是惶恐,最后才是喜悦。
她知道自己的那个养父为政府工作,是暴力机构当的一员。然而她从未想到那位父亲会出现在这种场面之——就好像看到一个平日里庸庸碌碌的小公务员忽然端起步枪跳上了街头……那该是多么令人惊讶的场面?
而此刻她的这位父亲面容冷酷,身上散发着震慑人心的强大气势,在如此危险的局面当脚步沉稳有力,身影衬着月光……就像她在电影里看到的、向往的、崇拜的那些真正的硬汉一样。
这真的是自己那位不爱说话但脸上总是带着慈爱微笑的父亲么?
然而看到自己那位名为知行的母亲之后,甚至就连她的父亲都变得不那么令人惊异了——
维多利亚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养母如此美丽——褪去宽松的居家服饰之后她的身上散发出炫目的光彩,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斥着令人感到窒息的强大压力。那可绝不是什么心理作用,而是实实在在的、直接投射在**之上的强大威压!
现在,她的那位母亲像许多年前那样。将头发挽起,重穿上一身黑色的紧身作战服。然而现在的她却并非仅仅是从前的那个“夜鸢”——她是进阶了王者级别的强力人物!
在说出那句话之后,夜鸢将目光移向维多利亚。她看到了小女儿眼惊讶又迷茫的眼神,但只微微笑了笑:“维多利亚,你也别怕。”
这微笑在此时拥有安定人心的绝大力量。满身伤痛的小姑娘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养父母的身上拥有着巨大的秘密。但这秘密令她此刻感到心安——只因为那一句话,她重新镇定下来,甚至有心情将目光投向于清清——自己的养父母……知道那位帝国公主?
而且听起来那样亲近熟悉!
这时候一个嘶哑疯狂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金发人紧皱起眉头。厉声喝问:“你是谁?!”
知行与荣树踏月光而来,走到于清清的身边。金发人未敢妄动,只用阴沉的目光注视着他们,同时将自己下方的维多利亚与颜尉掌握得更紧。
荣树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于清清。像很多年前那样摸了摸她的脑袋,就好像远处那暴血的王者并不存于这世上。
已是大姑娘的于清清像从前那样抱住了他的肩膀,险些哭出来:“荣叔叔……”
金发人再次高喝一声:“别在我面前演这种哭哭啼啼的戏码!”
知行回答了他。
“我是夜鸢。”她说,“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她脸色沉静。语调冰冷,好像在这一瞬间变成了十几年前那个在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
金色人因她这语气的而恼怒起来。他皱起眉:“夜鸢?哼,我没听说过——这几年可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如果你们两位是现在才想混出点儿名堂来,哼哼,那么可就太晚了,年纪也太大了点儿。”
“你们两个——”他伸手点了点知行与荣树,目光所及之处空气微微扭曲起来。“想要拦住我?还想要救人?那么我现在就可以杀了她们!”
一位暴血的王者用阴沉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足以令人心底生寒,甚至生出知难而退的念头。
但……金发人发现名为的夜鸢的女人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就好像经历过太多这种情形,听过太多此类话语,见过太多他这样的人——身处绝境,但试图虚张声势以求脱身的人。
夜鸢用平静的目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微笑起来:“你试试看。”
就这么一瞬间,金发人忽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这是多么陌生的感觉啊。但如此真实清晰!
那女人的眼神……他形容不出来。
可他就是觉得自己知道,一旦自己真的动了手,恐怕现在还平静沉稳的女人就会爆发出移山倒海般的力量——他绝无生还的可能!
他咬紧了牙,试图再一次在脑海搜索那个名字——“夜鸢”。
然而这些年的确从未听说过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她看起来可不是像是那些政府特工,她的身上有着与自己相似的气质——那是一种饱经风雨之后的“江湖气”!
于是他深刻理解了“你试试看”这四个字所要传达的意味——绝对的自信,与掌控力!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忍不住再一次问。
“从前我倒是和安若鸿打过几次交道。不过那时候……你也还是个孩吧。”夜鸢轻叹一口气。“那时候他倒还没这么疯——你既然是个孩,就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跟我走,也许你暴血之后还有百分之一的机会活下来。”
金发人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从未听说过那个名字……或许不是因为她出道太晚,而是太早了吧!
她和安同志打过交道!什么样的人会用这种轻描淡写的口气形容安同志?
他很快在脑海罗列了几个早些年比较著名的能力者组织——而那时候他还的确是一个“孩”,一个并未表现出何种卓越异能或是灵能的孩。
随后他知道自己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似乎的确有这样一个女人。在能力者的世界里以惊人的美貌著称,在隔离带没有降临、峰值没有出现、人类没有大规模进化的年代里,她也是为数不多的强大能力者之一……
“翡冷翠”的首领!
与快哉风相比,翡冷翠的实力显得相当弱小。但问题是快哉风的总部在欧洲。而当初翡冷翠的活动范围在帝国境内——在对能力者一贯持高压态度的帝国境内长期活跃着……这本身就已经是相当惊人的实力体现了!
然后……亚当事件、神农架蚩尤事件、南美真理之门本部——几乎每一件大事里都有这女人的身影,而她现在竟然还好好地活着!
这是一个“旧传奇”……或许同李真那样的人物相比,她的事迹显得微不足道。可是在平常人眼,这女人俨然已是“传说的人物”了!
“该死!”金发人在心里暗道一声。他知道多说无益了。
现在他面临两个选择,战或是逃。
现在他知道了名为夜鸢的女人的身份。
奇妙的是,最初这女人带给他的压力与恐惧感褪去,他的心里倒渐渐生出了某种微妙而疯狂的情绪。他不清楚是不是由于自己被暴血的状态所影响。但一个声音从心底滋生出来,并且急促而尖利地对他说——
杀了那女人!
过气的王者而已!
在能力者的世界里,年龄从来都不是资本,正相反。那是软肋!
这比你年长十几岁的女人……她的身体也就被多侵蚀了十几年!
击杀一个旧时代的王者——这是多么难得荣耀!
不然你一样会死——狼狈逃跑之后,籍籍无名地死去!!
金发人长出一口气,血丝渐渐占据了眼白。
“呵……”他低低地笑起来,“那么……安同志一定更乐意看到我杀了你!”
“你觉得,你能够挡得住我多久?!”
狂暴的情绪攫住了他的心。实际上这才应当是他此刻最正常的状态——对于一位暴血的王者而言,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真正能令他们冷静下来的东西。无论是“自信”还是“狂妄”,都来源于此刻他身上无比强大的力量。
现在,他从最初的惊愕当摆脱出来,重又散发出毁灭的气息。
但就在这时候夜鸢身边的那个不起眼儿的男人低声说了一句话。
“大概三十秒。”他用那种平静的声音说道,同时还用手轻拍于清清的肩膀,好像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然后他又眯起眼睛细细打量金发人,好像在评估一个什么实验体,又或者是小白鼠:“如果他在暴血之前用药了的话……大概可以撑一分钟。”
金发人瞪圆了布满血丝的眼睛,觉得自己一辈的霉运一定都在今天晚上被用光了。
他的确用药了。一种在“安源”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进的药物——服用之后进入暴血状态,可以增加这种狂暴状态的时间,更有极大可能性在狂暴期过后不会死掉——经过长期调养之后留一条命下来。
每一个人的能力、体质都不同。所以进入暴血状态之后,支撑的时间也不尽相同——这是冷暖自知的事情。
但问题是……
那个男人怎么会知道“一分钟”?
因为金发人就真的觉得,自己还能支撑一分钟而已!在听到这两句话之前他也觉得自己有信心至少干掉一两个人,然而在听到这两句话之后,他的心里又生出一个荒谬无比的念头——
这一男一女,是他吗什么人?
怎么会有人对“暴血”这种事情了如指掌?他是以前天天闲着没事儿干暴血玩儿,玩出了经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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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国庆节快乐,值此新春佳节之际,我祝福大家秋团圆!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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