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拓雄踞一方,三宫六院。
平素没有战事时,他生活极度奢侈。
耗费巨资修建镇南王宫,引后山温泉水入宫,在诸多寝室里修建温泉,供他享乐。
穿过寝室里间,越过暗门。
地面铺满青石,青石中镶嵌宝石。
泉水荡漾,热气袅袅。
赵宜人,柳香君对视一眼,站在季玄陵旁边,颇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何须如此麻烦!”
季玄陵朗声道,猿臂一挥,似捕猎的恶狼扑向她们,拥揽佳人跃进池水内。
温水溅起,宫装漂浮。
娇嗔声,惊叫声响起,池内靓丽春景,似满月爬上山头。
......
夜色迷茫。
暗月无华。
通往襄州的官道两旁,树枝摇曳,哗啦啦作响,仿佛千军万马。
官道内疾行的逃兵,冲出茂密的林间,抵达一处空旷地带时,才减缓速度。
临行惨遭秦军伏击,莫名损兵折将。
荆州军气势低沉,像霜打的茄子,一个个无精打采。
拖着军旗,拉着兵戈,像被抽去灵魂的傀儡。
重兵保护的马车内,牧婉钰掀开帘子,赵拓望了眼外面,虚弱的询问:“戴先生,大军抵达何处?”
这一路,赵拓思绪浑浑噩噩,时而醒来,时而晕厥。
此时,牧婉钰说大军勉强甩掉秦军追杀,赵拓心似明镜,甩掉秦军不代表远离危机。
相较精骑星夜兼程的行军速度,步兵行军速度慢如龟速。
昨日,季玄陵提前安排精兵伏击,谁敢保证,他不派遣精骑穷追猛打呢?
发现赵拓清醒过来,戴阳朔,赵昌,董奇钟,陶纪奚等将领,幕僚,快速策马围上来。
赵拓面容苍白,伤口处仍有血迹,他们忧心忡忡,暗自担心。
赵拓旧伤未愈,身体虚弱,大军慌不择路行军,舟车劳顿,不利于他恢复伤势,还可能加重伤势。
戴阳朔扬鞭策马,靠近马车:“禀王爷,大军已进入襄州境内,早甩掉秦军。”
“进入襄州?”
赵拓缓缓松口气,打起精神询问:“没有追兵吗,长川城是否安然?”
长川城?
提及长川城,戴阳朔面色踌躇,转首瞥了眼后方伤痕累累的郭慕裕,不知该如何回答。
据郭慕裕所言,秦军轻松占领长川城,申屠秀,狄钟泰领军穷追猛打,接应狄钟康后,班师回长川城。
目前,长川城早沦陷了。
短短两日,北方天堑变通途。
荆州军在襄州一线,来不及修建防御,抵达襄州照样危险四伏。
“王爷,长川城易主,三王爷,林将军陆续战死,秦王率军在长川城内休整。”戴阳朔沉默少许,没法向赵拓隐瞒,干脆直接回答。
长川城沦陷。
得知消息,赵拓面色骤变,骤然咳嗽。
“王爷,稍安勿躁,注意身体。”
车厢内,牧婉钰忙寄上锦帕,轻拍在赵拓身上,生怕赵拓气血而亡。
昨日,荆州军弃城逃离,秦军迅雷出击,雷霆斩将。
神不知,鬼不觉安排伏兵,重创南行的荆州军。
也太可怕了。
牧婉钰不敢想象,那日,她偶然遇到的少年,竟然如此善战,凶残。
称之为暴君,毫不为过。
赵拓休息少时,精神稍许恢复,不过,面色极度苍白,仿佛出水的嫩豆腐,气息微弱的询问:“随行多少人?”
长川城易主,荆州危在旦夕。
北方三郡,随时沦陷。
此时,身旁需有精兵猛将保护,方能度过安危。
“禀王爷,尚有四万精锐!”不远处,董奇钟汇报。
顿了顿,董奇钟好似在安慰赵拓,朗声道:“王爷,秦王善战,夺取长川城,荆州大地处境危险,好在高懿将军已率领水师在清水河布防,必然延缓秦军行军速度,为大军在襄州布防,争取充足时间。”
“父王,秦军骁悍,然据郭将军汇报,秦王指挥大军攻城时,三王叔领军在北门击毙不少秦军,狠狠打击了他们的气势。”赵昌汇报。
“唉!”
赵拓长长叹口气。
北方,长川城。
他花费心思,耗费巨资修建的都城沦陷了。
不管高懿带领水师布防也好,赵森领军重创秦军也罢,都不能改变长川城沦陷的悲惨结局。
季玄陵狗贼。
咄咄逼人,对他赶尽杀绝,窃取他江山。
将来,他伤势恢复,一定挥师北伐,夺回城池,洗刷耻辱。
气愤中,赵昌面色惭愧,垂首低声说:“父王,大军撤离中,香妃娘娘,宜妃娘娘,与大军走散了,至今没有传来消息,兴许被秦军虏回北方。”
赵宜人,柳香君,全是赵拓的宠妃,临战走散,赵昌占精竭虑,惶恐不安,生怕招来责罚。
“香妃?宜妃?”
咳咳。
赵拓沉默中,连声咳嗽,面容苍白如纸。
他能想象到,爱妃被虏回长川城,被季玄陵羞辱的情景。
浑身气的轻颤,好一阵子才恢复过来。
“宜妃,宜妃勾结秦王,死不足惜。”赵拓冷酷生硬的说,不顾往日情义:“香妃身份尊贵,柳家执掌水师,不容有失,不惜一切代价把她救回来。”
秦军追杀中,他勉强保住自己,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赵宜人,柳香君,包括他身旁的牧婉钰,他没有办法照顾。
若单单赵宜人被秦军俘虏,或者赵宜人,牧婉钰被秦军俘虏,他毫不在乎。
旧人不去,新人不来。
奈何柳香君身份特殊,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来日,柳宸,柳牧岳得知消息,派人询问时,或者暗中向秦王靠拢,所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
“父王,香妃,宜妃,落入秦王之手,怕...”有些话,赵昌不敢说出来,生怕惹得赵拓生气,加重他的病情。
咳咳....
赵拓气喘吁吁,静默少时,酷声道:“无需浪费时间搭救香妃了,对外宣称,宜妃,香妃死于乱军,将来在南方为她们建衣冠冢,号召三军,为她们报仇。”
“这...”
赵拓前后态度巨变,令赵昌猝不提防,面生犹豫,有所踌躇。
这么做,柳家必然怀疑。
若得知他们见死不救,怕与王族离心离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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