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茉叹气道,“现在咱们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知棋盯着她,“我只是觉得大小姐在云国待着,似乎有些受制于人。”
“难道在大召就不是了?”知茉继续道,“她如今的身份,也不过是能够自保罢了,可偌大的秦家,她也不能坐视不理不是?”
知棋沉默了好一会,“我怎么觉得,你跟着大小姐去了天隆寺之后,有些奇怪。”
“奇怪?”知茉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哪里变了?”
“你难道不觉得,自个越来越像大小姐了?”知棋嘟囔道。
知茉伸手敲着她的额头,“瞎说什么,这几日,大小姐与二皇子之间越发地亲近了,就连我瞧着也是欢喜的很,不过,三小姐之事,我反倒担心沛世子那处。”
“这个暗害三小姐的人,到底是谁呢?”知棋狐疑道,“我一直守着,寸步不离,还有月丫,却能够让那人有机可趁。”
“此人必定是你不曾想到的。”知茉继续道,“不过如今咱们还是仔细小心一些才是。”
“嗯。”知棋点头应道。
秦洛赶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秦阾下葬。
她挺着大肚,被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
秦蓁亲自去侧门外等她。
“大姐。”秦洛红着眼眶,要哭出声来。
秦蓁走上前去,扶着她道,“切莫伤了身子。”
秦洛轻声道,“三姐她?”
“回去再说吧。”秦蓁知晓,秦洛终究是不相信的,可如今,到底也不能与她说。
毕竟,这件事情的背后,隐藏着太大的秘密,若是走错了一步,满盘皆输。
秦蓁看向秦洛,轻声道,“你如今快要临盆了,加之二弟也要成亲,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伤了身子。”
“嗯。”秦洛重重地点头。
南宫珩此刻行至她的面前。
秦蓁看着他,“南宫大哥。”
“秦妹妹。”南宫珩道。
他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称呼,私底下也都是这般,不过是当着外人的面,要讲究一些罢了。
南宫珩亲自扶着秦洛,与秦蓁一同进去了。
秦贽与南宫青墨也过来了。
南宫青墨如今能出来了,正巧,孩子也到了满月的日子。
若是秦阾再等等,还能过来一同好好热闹热闹。
可现在……
秦贽上前,看向南宫珩,二人相互见礼。
等入内之后,几人相继落座。
戚氏也在等着秦洛,故而秦洛便先去戚氏那处了。
南宫珩看着秦蓁道,“我是不想让她去沛家的。”
“恩。”秦蓁点头,“不过,沛大哥那处,到底还是要与他说一说的。”
“我单独去见就是了。”南宫珩继续道。
秦蓁点头,“好。”
现在,她也只能缄默不语,毕竟一切都已经成了事实嘛。
难道让三妹妹现在突然复活不成?
那又有何用处呢?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地让背后的人浮出水面。
秦蓁看着她,接着说道,“嫂嫂,小侄儿的满月酒,也该办起来了。”
“哎。”南宫青墨叹气道,“如此正好赶上五妹妹临盆,加之二弟大婚。”
“秦家如今当真是喜事连连啊。”南宫珩继续道。
秦蓁浅浅一笑,可众人到底也欢喜不起来。
毕竟,秦阾没了。
而她的孩子,还在襁褓中。
沛老夫人亲自带过去抚养了。
这是最好不过的了。
秦洛没一会便过来了。
“五妹妹。”秦蓁看向她。
秦洛双眸含泪,却也不敢真的哭出声来,生怕动了胎气,毕竟,距离她临盆的日子也快到了。
她走了过去,便直接靠在秦蓁的肩头上,仰头看着她。
秦蓁瞧着她如此,笑了笑,“都是当娘的人了。”
“大姐,你的婚事儿呢?”秦洛低声问道。
“我?”秦蓁笑了笑,“端看皇上的旨意了。”
她知晓,此事儿急不得。
秦蓁看向眼前的秦洛,而后说道,“这几日你便好好地待在我这处,养胎就是了。”
“嗯。”秦洛点头。
戚氏那处早已安排妥当,最后还是觉得秦蓁这处最为安全,故而便将东西都放在了她这处。
戚氏心中挂念着的除了她的一双儿女,到底也没有旁的了。
秦蓁看向戚氏,“二婶,五妹妹这处都是一应俱全,稳婆我也都找好了,都是信得过的。”
“好,好。”戚氏正巧过来。
秦蓁继续道,“她带着的乃是从南宫家跟过来的厨娘,我这处让知茉与知棋盯着就是了。”
“嗯。”戚氏见秦蓁想得如此周到,可算是放心了。
秦蓁便也不多言,只是看向秦洛道,“五妹妹,一路上舟车劳顿,你先去歇息吧。”
“我?”秦洛敛眸,过了好一会道,“好吧。”
秦蓁点头,而后便不多言了。
这厢,戚氏便扶着秦洛去了。
南宫珩起身,亲自相送。
秦贽目送着几人离去,而后看向秦蓁道,“沛世子那处?”
“他会挺过来的,毕竟,三妹妹的死,他也是有责任的。”秦蓁直言道。
秦贽见秦蓁如此说,便知晓,秦阾之死,另有隐情。
南宫青墨想了想,叹气道,“这好端端的,三妹妹便没了,沛家那处怕是也忙的很,不若,明儿个我先过去瞧瞧?”
“也好。”秦蓁欣然应道。
南宫青墨看向秦贽道,“那,夫君明儿个可要与我一同去?”
“也好。”秦贽低声应道。
南宫青墨起身道,“我先去准备准备。”
“好。”秦蓁起身,送南宫青墨出去。
秦贽这才看向秦蓁道,“妹妹,沛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秦蓁挑眉,而后说道,“大哥可是觉得三妹妹的死,不同寻常?”
“好端端的,突然没了。”秦贽敛眸道,“这对于秦家,也是一种挑衅。”
秦蓁接着说道,“所以,现在当务之急,便是要找到背后之人。”
“难道妹妹有了法子?”秦贽连忙道。
秦蓁点头,“兄长放心就是了。”
“好。”秦贽点头,便也起身离开。
待南宫珩重新回来的时候,便瞧见端木衢不知何时已经坐着等他了。
他走上前去,拱手道,“二皇子。”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端木衢直言道,“如今你便安心地待在京城就是了,毕竟,这乃是太后的懿旨,而且,秦家最近诸事繁多,想来,父皇那处也不会催着你回去。”
“嗯。”南宫珩暗暗地松了口气,“边关那处,到底也是不太平的。”
“难道大召那处有动静了?”秦蓁问道。
“倒也不是。”南宫珩继续道,“自从大召大皇子回去之后,也不知边关怎么了,总是出现一些流寇,虽然人数不多,却总是能搅得边关不得安宁,我原本就想寻个由头,将洛儿送回京,不曾想,太后竟然提前下了懿旨。”
秦蓁继续道,“那些流寇,可找到了?”
“没有。”南宫珩摇头,“按照秦妹妹送的那座山内的地图,我亲自去找了,到底是一无所获。”
秦蓁敛眸道,“想来,那并非是真的流寇。”
“我也是如此想的。”南宫珩接着说道,“不过,他们如此做,意欲何为?”
“你可还记得云国有一个鬼城?”秦蓁突然提起了。
“记得。”南宫珩继续道,“不过鬼城的城主,一直是个神秘的存在,至今无人知晓他的真面容。”
“鬼城内的人,都是行踪诡秘。”秦蓁直言道,“难道这些流寇并非是鬼城内的人乔装的。”
“可他们为何要如此做?”南宫珩不解道。
“这我也不知。”秦蓁摇头道,“眼下,还是要守着就是了,若是有人借机滋事,扰乱了边关的秩序,到时候,难保不会被有心人利用,挑起两国的战事。”
端木衢皱眉道,“看来这鬼城内,是该去一趟了。”
秦蓁看着他,“你之前不是去过鬼城吗?”
“去过啊。”端木衢继续道,“不过,每次都能侥幸出来,可是,到底没有见过鬼城的城主。”
秦蓁仔细地想了想,而后说道,“罢了,咱们现在还是先解决这处的事情吧。”
“沛家隐藏的人,你难道有眉目了?”端木衢连忙问道。
“嗯。”秦蓁淡淡道,“不过,如今也只能等着她露出马脚。”
“哎。”端木衢叹气道,“可惜秦三小姐了。”
秦蓁继续道,“沛大哥如何了?”
“明儿个便是出殡的日子了。”端木衢看着她,“你可是要过去?”
“去。”秦蓁直言道。
“那今儿个便早些歇息吧。”端木衢继续道,“我先过去陪着。”
“好。”秦蓁点头。
端木衢先行离去。
不过南宫珩也跟着一同去了。
晚些的时候,秦洛过来。
“大姐。”
“五妹妹。”秦蓁看着秦洛,笑着开口。
“大姐,我最近总是噩梦连连,睡不踏实。”秦洛皱眉道,低头看着高高隆起的小腹,“我总是梦见三姐。”
秦蓁轻抚着她的小腹,而后又拍着她的手背,“你放心就是了,不会有事儿的。”
“大姐,三姐到底是怎么了?”秦洛连忙问道。
“哎。”秦蓁叹气,“五妹妹,你可相信我?”
“嗯。”秦洛点头。
秦蓁笑道,“既然你相信我,便安心地养胎,等待临盆。”
“好。”秦洛重重地点头。
秦蓁继续道,“明儿个是三妹妹出殡的日子,我要过去,你呢,就好好地待在府上,不论谁与你说什么,你都不要去。”
“嗯。”秦洛重重地点头。
秦蓁这才转身,离去。
秦洛便也被送回去歇息了。
次日。
天还未亮,秦蓁便动身,去了沛家。
沛骆一身素缟,神色悲凉,不过那双眸子透着不曾有过的冷然之色。
他瞧见秦蓁等人时,只是微微福身。
素日那个潇洒不羁的沛世子,如今早已变了模样。
陆霜霜随着姜家大公子也来了。
她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沛骆捧着秦阾的牌位,神色冷漠地往前走。
陆霜霜隐藏与袖中的手紧紧地攥着,她一定要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沛瑛陪着沛夫人,哭红了眼,甚是哀伤。
南宫青墨站在秦蓁的身旁,接着说道,“陆家只来了陆家的大公子,四妹妹并未过来。”
“嗯。”秦蓁点头。
南宫青墨继续道,“你瞧瞧姜家的大少夫人。”
秦蓁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淡然道,“也许,她又开始燃起了斗志。”
“斗志?”南宫青墨不解。
秦蓁冷哼了一声,也只是慢悠悠地往前。
直等到秦阾下葬,而后秦蓁回来,已是傍晚了。
沛骆逐一地送走前来送葬的宾客,而后便去了秦阾住的院子内。
他看向秦蓁道,“让我做什么?”
秦蓁知晓,他之所以这样镇定,就是为了给秦阾报仇。
“原先如何,便如何。”秦蓁直言道。
“我知道了。”沛骆点头道。
秦蓁便不多言,而是起身,朝着他微微颔首,便回去了。
端木衢看着他,“放心吧。”
沛骆只是送几人离去,接着转身便回了屋子。
屋内,早已空荡荡的,没有了往日的甜蜜,留下的只是无限的悲凉。
沛骆顿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堵着,疼地喘不过气来。
他强压下那股悔恨,只是静静地坐在这。
秦蓁回去之后,秦洛正在等着她。
“大姐。”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歇息?”秦蓁看着她问道。
“我……”秦洛敛眸道,“三姐走得可安详?”
“嗯。”秦蓁点头,“你莫要担心。”
“嗯。”秦洛也只能暗自叹气。
秦蓁正要说什么,秦洛只觉得肚痛,捂着肚子,差点倒下。
秦蓁连忙让知茉与知棋扶着她去了里间躺着。
她低头一瞧,接着说道,“快去将稳婆叫过来。”
“是。”知茉知晓,秦洛这是要生了。
她连忙去叫人了。
没一会,戚氏等人便赶过来了。
南宫珩焦急地来回踱步。
秦贽看他如此,接着说道,“你放心吧,我也是过来人,咱们什么都帮不上,在外头等着就是了。”
“哎。”南宫珩也只能无奈地叹气。
端木衢不知何时也冒了出来。
想着之前秦阾临盆的时候,他陪着沛骆,这下,秦洛临盆,他也要陪着南宫珩。
故而走上前去,一副过来人的架势,侃侃而谈。
南宫珩坐在那处,无奈地扶额望天。
端木衢低声道,“我原本记下来了,不过都被沛骆那个臭小子给撕碎了。”
的南宫珩继续道,“二皇子,算我求您了,您能歇会吗?”
秦贽连忙拽过端木衢道,“他可不是沛世子。”
“这倒是哦。”端木衢继续道,“那我便陪着出等就是了。”
“噗……”南宫珩刚喝的茶水便这样喷了出来。
秦贽无奈,看着他,“二皇子,您若是想要学经验,便莫要出声,毕竟,妹妹在里头接生呢,若是听到您在外头这般聒噪,必定会分心。”
“是哦。”端木衢连忙端坐着,缄默不语。
南宫珩瞬间觉得安静了。
不过里头传来的秦洛一阵阵痛苦的哀嚎声,还是让南宫珩担忧不已。
南宫青墨陪着戚氏,宽慰道,“待会便能出来了。”
“哎。”戚氏拍着手,“一定要母子平安啊。”
“一定会的。”南宫青墨坚定道。
直等到天亮,便听到了洪亮的哭声,还不等南宫珩反应过来,又是一声。
“哎呦。”屋内传来稳婆的惊叫声。
秦蓁看着眼前的龙凤胎,双眸闪过一抹诧异,而后看向稳婆道,“这是龙凤胎,并非是双生子。”
“是,是。”稳婆垂眸应道。
毕竟,在云国,若是出了双生子,必定只能活一个的。
秦蓁沉默了良久之后,便说道,“去外头报喜吧。”
“是。”稳婆连忙抱着两个婴孩便去了。
南宫珩也没有想到是龙凤胎,不知为何,心中多少是有些激动感慨的。
他低头看着襁褓中一双儿女,欣喜不已。
端木衢也凑过来瞧瞧,想着自个已经不是一次瞧见皱巴巴的孩子了。
他嘴角一撇,正要开口,却被秦贽直接上前捂住了嘴。
端木衢眨了眨眼,看着他,“我什么都没说。”
“那便好。”秦贽连忙松手。
南宫珩已经大步流星地入内了。
秦洛只是躺在床榻上,抬眸看着秦蓁。
秦蓁笑了笑,“五妹妹是个极有福气的。”
“嗯。”秦洛点头,而后便昏睡了过去。
不过在合眼之前,还是瞧见了兴冲冲进来的南宫珩。
南宫珩没有想到自个刚进来,秦洛便昏睡过去了。
秦蓁继续道,“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好在这是龙凤胎。”
“是啊。”南宫珩叹气道,“多谢秦妹妹。”
“南宫大哥莫要在这处待着了,五妹妹需要好好歇息。”秦蓁提醒道。
“那我先出去。”南宫珩便转身走了。
秦蓁看着他如此,也只是笑着摇头。
不知过了多久,秦蓁才出来。
端木衢连忙走了过来,“生个龙凤胎也不错。”
秦蓁盯着他,“你怎么在这?”
“我为何不能在这?”端木衢不解。
秦蓁扶额望天,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我还有事儿。”
“你赶紧去歇息吧。”端木衢说罢,便拽着秦蓁走了。
戚氏高兴不已,抱着两个孩子不肯松手。
不过刚出生,也生怕着凉了,便让奶妈抱走了。
秦蓁的确累了,回去之后便直接睡下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外头满是欢声笑语。
皇上下旨,赏赐了南宫家不少东西。
毕竟,这乃是祥瑞。
南宫珩反倒担心起来。
秦蓁知晓他的顾虑,毕竟,极少有人家会生出龙凤胎,而且,又是在这个时候。
她突然想到了,自个为何会与兄长不能在一处长大了,而要分开,毕竟,当初她也是个意外。
秦蓁抬眸看着远处,而后又说道,“放心吧,这两个孩子一定会平安长大。”
“等过了满月之后,我便带着他们回边关。”南宫珩说道。
“眼下,还是待在京城比较安全。”秦贽提议道。
毕竟,边关如今的确不安稳,若是在回去的途中发生什么事儿呢?
南宫珩沉默了好一会,才点头,“那我要写信回去。”
“嗯。”秦蓁应道。
戚氏是巴不得秦洛会一直留在这处,两个外孙陪着她。
二老爷也回来了,瞧着这两个孩子,也是喜欢的紧。
转眼,便到了秦牁与沛瑛成亲的日子。
好在沛家那处已经恢复过来,到底没有耽搁二人的婚事儿。
沛瑛如愿嫁了过来。
这下子,秦家便成了京城内最热闹的地方,接连喜事,更是让不少人羡慕。
这一日,秦蓁正准备着自个小侄子的满月酒宴,便接到了太后的懿旨。
“大小姐,这个时候让您入宫?”知茉瞧了一眼天色,等入宫之后,已经暗了。
秦蓁也不知太后为何会急匆匆地召见她入宫,想必是有事儿。
她继续道,“走吧。”
“是。”知茉垂眸道。
秦蓁坐在马车上,抬眸看向知棋,“宫中可传来什么消息?”
“奴婢派人先去瞧了。”知棋道,“并未发现什么不妥,只不过齐妃那处,也要生了。”
“哦。”秦蓁轻轻点头,“四妹妹那也该生了吧?”
“是。”知棋继续道,“倒是怪了,这二位竟然相差无几。”
秦蓁知晓知棋所言是谁。
她沉默了好一会道,“待会入宫之后,你莫要多言,寻个空档,偷偷去找太子。”
“不是二皇子吗?”知棋问道。
“嗯。”秦蓁点头。
“是。”知棋垂眸应道。
待入宫之后,秦蓁径自去了太后寝宫。
太后见她过来,接着说道,“这个是召见你,你可知晓所为何事?”
“臣女不知。”秦蓁垂眸回道。
“哎。”太后叹气道,“齐妃要生了。”
“难道是想让臣女亲自前去接生?”秦蓁反问道。
“不过是想让你过去瞧瞧。”太后直言道,“毕竟,她也是你的人。”
秦蓁听着,便明白,这齐妃这次临盆,想必另有隐情。
“臣女遵旨。”秦蓁恭敬地行礼,便转身去了。
齐妃如今正躺在寝宫内的美人榻上,算了算日子,便在今夜了。
她听到外头传来禀报声,说是秦蓁来了,先是一愣,便也笑着让她进来了。
齐妃看着她,“秦大小姐,怎得过来了?”
“太后让我过来瞧瞧。”秦蓁直言道。
“哦。”齐妃轻笑道,“到底是让太后挂心了。”
秦蓁也并未多言,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没一会,便瞧见御医进来。
待瞧见秦蓁的时候,也是微微行礼。
秦蓁颔首,那御医便去诊脉了。
齐妃看向御医道,“还要多久?”
“娘娘放心。”御医道,“左不过一刻钟。”
“那便好。”齐妃对此,也有些紧张。
毕竟上次,她滑胎了。
齐妃抬眸看着秦蓁,不知为何,她似乎觉得,眼前的秦蓁与往日瞧见的不同。
说不上哪里不同,只是觉得,她在秦蓁的面前,如同跳梁小丑。
秦蓁从始至终都不曾将她放在眼里。
齐妃敛眸,突然想起了曾经的事情来,当初的她,在秦蓁的跟前,秦蓁待自个是何等的亲近啊。
不知为何,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寄香最后死去的模样……
齐妃猛地睁开双眸,只觉得腹痛难忍,低头一瞧,她疼地叫了出来。
“稳婆,赶紧将稳婆叫进来。”御医连忙道。
外头候着的稳婆已经垂眸入内,而齐妃也被抬了进去。
秦蓁只是安静地在大殿内,瞧着眼前忙忙碌碌的宫婢与御医,稳婆。
没一会,皇上与皇后也到了。
端木阙跟在身后,不知为何,再次看见他时,秦蓁反倒觉得他越发地不同了。
这也许便是过往了吧。
秦蓁起身,恭敬地行礼。
皇上知晓她是被太后唤过来的。
他转眸看向端木阙,毕竟,端木阙与秦蓁师出同门。
如今,二人在此,想必齐妃也不会真的有事儿,而她腹中的龙胎必定会安然无恙。
秦蓁起身,静静地等着。
没一会,便听到里头稳婆大叫道,“娘娘血崩了。”
皇上便看向了秦蓁。
秦蓁便抬步入内,迎面而来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寝殿内。
她一步步地上前,瞧着躺在凤榻上的齐妃,那个她曾经信任无比的丫头茗香,如今便这样痛苦地皱着眉头看着她。
秦蓁也只是静静地站在凤榻前,盯着她。
齐妃看着她,不知为何,似是弥留之际,她轻唤了一声,“大小姐。”
秦蓁伸手诊脉,到底是回天乏术了。
她让稳婆给齐妃止血,而后便站在凤榻旁。
齐妃递给稳婆一个眼神,寝殿内便只剩下二人。
“大小姐。”
“不敢当。”秦蓁冷声道。
“寄香……”齐妃红着眼眶,“不是我杀的。”
“嗯?”秦蓁脸色一沉,“是墨阁的人亲眼所见。”
“墨阁内……墨阁内有内应。”齐妃继续道,“寄香是……是……大小姐,奴婢……奴婢……从未有害您之心,您要当心……当心……皇后啊。”
秦蓁低着头,注视着她。
齐妃突然伸手,紧紧多抓着她的手,而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奴婢终于可以放心地去见寄香了。”
她说罢,手缓缓地滑落,便这样断气了。
秦蓁只是木然地看着她,不等反应过来,便瞧见稳婆已经冲出去禀报了。
“皇上……娘娘殁了。”稳婆道。
皇上一怔,“龙胎呢?”
“没保住。”稳婆继续道。
御医随即将一个襁褓拿了过来,当皇上瞧见之后,脸色一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娘本就体寒,这一胎甚是凶险。”御医如实道,“加之娘娘血崩,导致胎儿无法生出。”
皇上面色一沉,接着便向后退了一步。
皇后连忙扶着他,“皇上……”
“这处便交给皇后处置吧。”皇上连齐妃最后一面都不曾看,当即便离去了。
秦蓁出来,便瞧见了皇上冷漠的背影,还有皇后恭送皇上,微微低头时,那嘴角勾起的得意冷笑。
秦蓁转身,便又重新回去了。
她脸色一沉,而后又看向了那躺在凤榻上已经断气的齐妃,不,应当是茗香,而后便又重新出去。
皇后面露悲伤之色,看着秦蓁道,“齐妃当真福薄。”
“还请皇后娘娘节哀。”秦蓁说罢,便离开了。
端木阙走了过去,“我送你。”
“嗯。”秦蓁点头。
皇后原本是想有何算计的,不过如今瞧见端木阙时,到底还是放手了。
秦蓁跟着端木阙出来,深深地吐了口气。
“当初在医馆的时候,茗香做了不少好吃的呢。”秦蓁感慨道。
端木阙侧眸看着她,“如今这样,也算是解脱不是吗?”
秦蓁笑了笑,“也许,这便是她的归宿。”
端木阙并未多言,而是陪着她出了宫。
待出去之后,端木衢已经在等她了。
他行至秦蓁的跟前,看向端木阙的时候,拱手道,“太子皇兄。”
“你送她回府吧。”端木阙冷然道。
随即转身便离去了。
秦蓁看向端木衢道,“走吧。”
“嗯。”端木衢点头,便与她一同上了马车。
等彻底离开皇宫,知茉才说道,“大小姐,给齐妃接生的稳婆有问题。”
“嗯。”秦蓁点头。
“而您适才坐着的地方,也被动了手脚。”知茉道,“若非太子在,怕是,到时候那稳婆便会一口咬定,是您害死的齐妃。”
“太后原本是想让我前去见齐妃最后一面的,却也料到有人会动手,可是,我反倒没有想到,皇后竟然隐藏如此之深。”
秦蓁冷笑一声道。
端木衢看着她,“我……你怎的不叫我呢?”
“她会看在端木阙的面儿上,放过我,若是你在,她必定会置我于死地。”秦蓁直言道。
“我知道了。”端木衢敛眸道,“你放心吧,此事儿到此为止。”
“齐家在皇上跟前没了眼线,这也是皇上乐见其成的,否则,他不会那般绝情地,连看都不看齐妃最后一眼,便走了。”秦蓁嗤笑道,“最是无情帝王家。”
“我可不无情。”端木衢握着秦蓁的手,“我会一直陪着你,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先回去吧。”秦蓁低头看着手中的那一个鼻烟壶,这是齐妃最后留给她的。
她当真没有害死寄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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