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辛慕言被茶水呛到了,冲着东方璟翻白眼。
洛凝璇抿唇不语。
“怎么就成肥肉了?”辛慕言好半天才缓过来,不满道。
“难道不是?”东方璟反问道。
辛慕言只能无奈地叹气,“那就肥肉吧。”
“媳妇儿,我又饿了。”东方璟突然起身,挽起袖子,“不如,咱们将小白给烤了吧。”
“噗……”辛慕言再次地喷茶了。
他盯着东方璟道,“怎么又想起烤小白了?”
“你当真要烤?”洛凝璇冷冷地看向东方璟。
东方璟咧嘴一笑,“我只是说说,不是想到肥肉,便想着烤肉的味道了。”
“那好啊。”洛凝璇回答地倒是爽快。
不过,东方璟缩了缩脖子,连忙摇头,“我也只是说说罢了,小白那么可爱,我怎么可以吃小白呢?”
洛凝璇敛眸,不紧不慢地品着茶,一言不发。
“媳妇儿,我错了。”东方璟可怜兮兮地道。
洛凝璇挑眉,“去给殿下将……”
“媳妇儿,小白定然会好好地活着的。”东方璟连忙保证道。
洛凝璇眨了眨眼,“去给殿下准备烤乳猪。”
“是。”知茉与知棋对视了一眼,便去了。
东方璟一听,立马眉开眼笑,“媳妇儿待我最好了。”
“哎。”辛慕言重重地叹气,“我先告辞了。”
“不如,咱们今夜寻个地方篝火如何?”东方璟提议道。
“好。”辛慕言连忙应道。
东方璟挑眉,“你的节操呢?”
“嘿嘿。”辛慕言咧嘴一笑,“热闹最重要。”
洛凝璇暗自摇头,便不理会他。
“我命人去将梦儿与二妹妹也唤过来。”辛慕言说着,便去吩咐了。
洛凝璇也只是淡淡道,“不如去医馆后山吧?”
“什么?”东方璟顿时一怔,“那后山,你当真要去?”
“怎么了?”洛凝璇不解道。
“没什么。”东方璟摇头,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只是想着,你许久不曾去了。”
“嗯。”洛凝璇淡淡道,“一切不都是从那里开始的吗?”
“这倒也是。”东方璟沉吟了片刻,“那便去。”
洛凝璇便让知茉与知棋去准备了。
洛暖连忙道,“我还是头一回去呢。”
辛慕言与东方璟对视了一眼,这下子,二人难得步调一致,保持沉默。
洛凝璇嘴角噙着浅浅地笑容,不知在想什么。
洛暖自知说错了话,便不多言。
大召,与洛凝璇深交的没有几人。
如今也都是物是人非了。
洛凝璇也不知为何,便想着去那看看。
许是因为那个地方承载着她原先所有的梦想与期盼,还有那重生之后头一个能够让她倍感自在的地方,所以,洛凝璇很是怀念。
每每回来之后,都会去那坐一会。
这次回来之后,她有意地避开,乃是因为,她一想到师父的身世,还有她不敢去面对的这背后的深意……
洛凝璇抬眸看向面前的东方璟,“你说,师父会不会在?”
“嗯?”东方璟看向她,“在与不在,我也不知。”
毕竟,徐大夫从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能够知晓他到底在何处的,怕是只有徐大夫自己了。
洛凝璇苦笑着,抬眸看向远处。
辛慕言起身道,“我去瞧瞧,她们过来了没?”
东方璟也识趣地去外头了。
洛暖能够感觉到眼下的气氛略显尴尬,便也起身去寻知茉与知棋。
洛凝璇独自坐着,想了许久之后,才说道,“看来是该真正地面对一切。”
“大小姐,都准备妥当了。”知茉进来回道。
“嗯。”洛凝璇点头,“动身吧。”
“是。”知茉应道,便先去准备马车。
外头,正好辛紫月与岳绮梦也到了。
“倒是忘记了,你有孕在身。”洛凝璇看向岳绮梦道。
岳绮梦浅笑道,“出来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这倒是。”洛凝璇便径自上了岳绮梦坐着的马车。
岳绮梦笑看着她,“表姐可是有心事?”
“不过是想不通的事儿。”洛凝璇淡淡道。
“哦。”岳绮梦并未多问。
这厢,便见洛暖也随之钻进来。
辛紫月乐呵呵道,“听说有好玩的,我便来了。”
洛凝璇笑道,“的确很好玩。”
“那便好了。”辛紫月高兴不已。
辛慕言与东方璟面面相觑,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洛暖也是尴尬一笑,便与辛紫月凑在一处,说着旁的事儿。
岳绮梦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含笑不语。
一时间,这马车内的气氛有些怪异。
直等到了医馆,辛紫月下了马车,仰头看了一眼,一怔,“这不是医馆吗?”
“嗯。”洛凝璇点头,“进去吧。”
“哦。”辛紫月皱眉,想着这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辛慕言冲着辛紫月摇头,便扶着岳绮梦入内。
从医馆的侧门入内,便到了医馆的后院,这处,依然有人洒扫。
她的屋子里头一尘不染。
她来回环视了一遍,深吸了几口气,不知为何,还是觉得这最是舒服。
她抬眸看向东方璟道,“咱们去后山吧。”
“好。”东方璟点头。
辛紫月眨了眨眼,与洛暖一同前去了。
几人到了后山,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便围坐在一起。
知茉与知棋架起了篝火,将烤乳猪挂着,开始慢悠悠地烤着。
一股香味扑鼻而来,东方璟高兴地手舞足蹈。
他按捺不住地切了一块,开始大快朵颐。
洛凝璇笑吟吟道,“这可是裹了一层蜜浆,加上了各种香料腌制好了,拿过来的。”
“香。”东方璟一口咬下,隔着面纱都能看到他一脸的满足。
洛凝璇又看向辛慕言等人,“都尝尝。”
“这个地方果然清净。”辛紫月抬眸看了一眼那高悬的圆月,一阵轻风吹来,只能听到鸟鸣声,还有知了声,微微的花香,还有一些野草的清香。
洛凝璇却闻到了泥土的芬芳,她深呼吸,而后便又吐了出来。
几下之后,顿时觉得浑身自在了不少。
东方璟只顾着吃面前的烤乳猪,还不忘将准备好的果子酒倒了一碗。
洛凝璇看着他这般,又瞧见辛慕言抬眸看了一眼四周,而后说道,“可是听到什么动静?”
“嗯?”洛凝璇一怔,适才只注意东方璟了。
东方璟心满意足地感叹了一声,将手中的骨头顺势朝着远处丢了过去。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用了力道。
只听见“噗通”一声,有个黑影掉落下来。
知棋连忙追了过去。
没一会,便回来,“交给轻风了。”
“嗯。”洛凝璇淡淡地点头。
辛慕言嘴角挂着浅笑,“我还带了羊腿。”
“这个更好。”东方璟顿时笑眯了眼。
洛凝璇笑道,“准备的还挺齐全。”
“难得如此高兴。”辛慕言觉得,这是他们前来大召之后,头一回聚在一处。
辛紫月也吃的高兴,随即便靠在一旁,淡淡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啊?”洛暖正啃着猪蹄,见她这么说,愣住了。
洛凝璇低声道,“你想说什么?”
“我的婚事。”辛紫月说道。
“那不是也要等到辛大小姐的婚事定下来。”洛凝璇慢悠悠道。
“大姐的婚事,怕是已经有了主意。”辛紫月直言道。
“你知道是谁?”岳绮梦好奇道。
“嗯。”辛紫月点头道,“反正不是皇上。”
“那是谁?”东方璟也问道。
“你们不都知道嘛。”辛紫月嘴角一撇,“为何还要问我。”
“我不知道啊。”岳绮梦无奈地回道。
辛紫月这才坐起身,“不就是那个什么沐侯爷。”
“什么?”岳绮梦顿时惊叫一声。
洛凝璇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可他如今是有正室的。”
“那又如何而?”岳绮梦嘴角一撇,“一个无所出的正室,不是被等着休吗?”
洛凝璇淡淡道,“你如此说,岂不是助长那些想要觊觎正室之位的有心之人的气焰?”
“我不过是觉得大姐这样做,有些下作罢了。”辛紫月冷声道。
“这也不过是猜测罢了,万一她并无此意呢?”洛凝璇淡淡道,“人言可畏。”
“哦。”辛紫月低声道,“那便是人言可畏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洛凝璇见辛紫月似乎对此颇有怨念。
辛紫月语气不善,“不过是觉得她如此做,又是为了什么?”
“我说了,这不过是猜测。”洛凝璇低声道,“你又何必过多地去解读?”
辛紫月歪着头,不知为何,突然哭了起来。
洛凝璇一怔,上前,柔声道,“可是我语气太重了。”
“不是。”辛紫月摇头,抽泣道,“不过是,觉得大姐自幼与我一起,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可那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洛凝璇直言道,“她也有自己的算计不是?”
“为何父亲与母亲不阻止?”辛紫月不解道。
洛凝璇也不清楚。
她随即说道,“许是,这也是他们默认的。”
“是吗?”辛紫月反问道。
洛凝璇轻轻点头,而后道,“等等看。”
“哦。”辛紫月便止住了哭声,不过心情还是有些低落。
洛凝璇很清楚,倘若真的辛紫月盯上了沐侯府,那么,对于江素心来说,便是一种伤害。
虽说,江素心性子不纯,可,终究,辛紫苏如此的作为,才是令人所不知耻的。
沐侯府内。
江素心刚收到了江家送来的书信。
她看完之后,手抖了抖,那书信便落在了地上。
她颓然地坐下,不知所措。
她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难道到最后,还是要功亏一篑吗?
江素心暗自摇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人,倘若这辛大小姐有这样的心思,您可要早做打算。”一旁的丫头回道。
江素心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让我如何早做打算,我与她,本就没有可比之处,他若是为了沐侯府着想,也必定会舍我娶她。”
江素心苦笑道,“我如今这样,也没有什么能够失去的。”
她起身,拿过一旁放着的宝剑,自从出嫁之后,这宝剑便一直如此挂着,没有再开鞘过,看来,这最后一次打开,便是为她准备的。
倘若真的有了那一日,她又能如何?唯有一死,才能够让她有尊严。
江素心如此想着,便说道,“我不会认输,可是,却也不想再为此做什么努力,这些年来,难道我做的好不够吗?”
她知道,自己当初嫁给沐峰,心中藏着别人,可是,自从嫁给了他之后,她便渐渐地放下了那人,一心想着与他过日子。
可到头来,她的真心换到了什么呢?
这些年来,她一直无法看透沐峰,哪怕是一丁点,也不曾有过。
就算先前,她滑胎,他对自己也只是表面上的关切。
如今,他成了沐侯爷,对她还是那般地冷淡。
江素心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他如此痴情,哪怕是,到了现在,也不敢相信,他真的会将她弃之如敝履。
可是,这封书信……
江素心沉默了许久之后,“那便有个了断吧。”
她说罢之后,便开始做好被抛弃地准备。
直等到了沐老夫人寿辰的那一日。
洛凝璇并未前来。
不过,沐侯府如今可是门庭若市,早已是今非昔比了。
从前的沐侯府也是何等的荣耀,可后来渐渐地没落,如今又再次地成为了京城内的翘楚,而且,沐峰如今又是新皇的宠臣,自然而然地,便有不少人前来巴结。
沐峰今日身着一身绛色锦袍,他在外宅迎接宾客。
江素心也是盛装打扮,在后宅迎接女眷。
一时间,沐侯府热闹非凡,直等到辛紫苏下了马车,抬眸看着面前偌大的沐侯府,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对于她来说,这才是她一直想要追逐的。
她被搀扶着下了马车,今日,她特意穿了一身胭脂红的衣裳,一套珍珠翡翠头面,衬得她明艳动人,却又高贵非凡。
她缓缓地入了沐侯府,江素心自然看见了。
她随着沐夫人一同前去迎接。
沐夫人瞧见她的时候,眼睛一亮,轻轻地点头,“辛大小姐亲自前来,沐侯爷当真是蓬荜生辉。”
“沐夫人。”辛紫苏微微福身,浅笑吟吟,美目盼兮。
沐夫人一下子便感觉到了何为百年世家的底蕴,这样的女子,举手投足尽显贵气,是江素心无法比拟的。
毕竟,江素心自幼便被养在墨阁,多少还是有些江湖儿女的洒脱之气。
可是,对于沐夫人来说,便略显的上不得台面了。
哪怕是如今,江素心已经为此改掉了原先的习性,可在沐夫人眼里头,终究是略显小家子气。
辛紫苏朝着江素心微微颔首,便径自去了沐老夫人那。
沐老夫人瞧见辛紫苏也是满心欢喜。
对于沐老夫人来说,她原先对江素心也很是满意,可是,这些年来,一无所出,她便不能忍了。
只可惜,对于她特意挑选的抬了姨娘的,沐峰很是冷漠,至今也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这可急坏了沐老夫人。
不过,沐老夫人在看见辛紫苏的时候,不知为何,竟然有了一种心境敞开之感。
她连忙道,“辛大小姐请坐。”
辛紫苏朝着沐老夫人微微行礼,便将准备好的寿礼奉上。
沐老夫人笑吟吟地让一旁的嬷嬷接过,待打开之后,瞧见乃是一尊玉雕的寿星,顿时乐开了花。
这可是难得的祖母绿,就连沐老夫人,也很难寻到的。
沐老夫人见辛紫苏如此大手笔,连忙点头道,“倒是让辛大小姐破费了。”
“恭祝老夫人福寿延绵。”辛紫苏又说道。
“多谢。”沐老夫人对辛紫苏便越发地满意了。
沐夫人连忙上前与沐老夫人嘀咕了几句,沐老夫人便点头,而后让辛紫苏便留在她这处。
江素心见状,到底也明白了。
可即便如此,她还要保持该有的端庄与稳重,她在还未被休之前,依旧是沐侯府的主母。
她万万不能,便被这样比下去。
直等到寿宴结束,辛紫苏这才离开。
虽说,她自始至终都不曾见到沐峰,可是,辛紫苏却很满意。
她坐在马车上,听着马车渐渐地离开沐侯府喧闹的声响,低头看着手中的那支短箭,“我回来了,你可要好好等着。”
洛凝璇此时此刻,正听着知棋在那绘声绘色地面说着沐侯府内的情形。
“大小姐,这辛大小姐当真看上了沐侯爷。”知棋说道。
“哦。”洛凝璇对此倒是很意外。
毕竟,前世的辛紫苏,在她出现的时候,自己早已死去了。
至于后来到底发生了何事,她也不知道。
如今辛紫苏竟然看上了沐峰,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洛凝璇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说道,“由着她们吧。”
“如此想来,这江素心还真是可怜。”洛暖在一旁道。
洛凝璇淡淡道,“当初,她虽然骄纵任性了一些,却也不曾想到,到最后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倘若如此,你说她会如何?”洛暖接着问道。
“依着她的性子,毕竟也是墨姑姑带大的,这骨子里头还是带着几分刚烈的。”洛凝璇直言道。
“难道她会血溅当场?”洛暖睁大双眼道。
“倘若如此,我反倒对她有些敬佩了。”洛凝璇淡淡道。
“到底是让我惊讶。”洛暖直言道。
洛凝璇浅笑道,“如今这个时候,我也不知该说什么,毕竟,一切端看沐峰。”
此时,皇宫内。
孟启轩看着面前的女子,淡淡道,“你当真要如此?”
“还请皇上恩准。”辛紫苏恭敬地跪下。
孟启轩挑眉,低声道,“好。”
辛紫苏谢恩之后,便退了下去。
孟启轩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丝冷,他盯着面前的圣旨,随即便说道,“原先,朕倒是小瞧了她。”
次日。
在众人还在议论纷纷地时候,皇上的赐婚圣旨便下了。
圣旨大意便是,沐峰之妻多年无所出,皇上体恤爱卿,特下旨赐婚,将安邦王之长女嫁与沐峰,择日完婚。
这赐婚圣旨一下,沐峰不接也得接。
他以为自己可以寻法子给挡了,可是没有想到,孟启轩竟然给了他一个猝不及防。
他看着面前的圣旨,而后淡淡道,“去准备吧。”
沐老夫人与沐夫人当真是喜不自禁,恨不得明儿个便能完婚。
只可惜,这娶的可是安邦王府的郡主,怎么可能如此怠慢呢。
不过,江素心该怎么办?
皇上此言是要让沐峰休妻不成?
江素心当然也知道了,如今正静静地坐在屋内。
倘若只是安邦王府来提亲,她也许还能够以死相拼,可是,如今皇上下旨,那她倘若在这个时候死了,便是抗旨不尊,到时候,连带着江家也要被责罚。
江素心有苦说不出,只能含着泪,等着沐峰前来。
可是,沐峰并未来寻她,而是如同素日那般,依旧忙着自己的事儿。
安邦王府。
安邦王看向安邦王妃道,“她的主意大了,我也管不着,你只管准备一份嫁妆就是了。”
“是。”安邦王妃温声道。
安邦王辛辞修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有朝一日,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他在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可是,无论他如何质问自己,可也无法改变如今,安邦王府长女,竟然要嫁给一个有了正室的侯爷。
这岂不是在明晃晃地打安邦王府的脸?
更可恶的是,竟然是辛紫苏亲自前去请旨赐婚的。
这下子,就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外头的人,早已将安邦王府给笑话个遍了。
好在,这赐婚圣旨下了不多久,孟宇轩前去太后那处请旨赐婚。
这下子,辛紫月也被赐婚给了乐王,一时间,京城内对与安邦王更是议论纷纷。
到底也不知晓,这安邦王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洛凝璇得知之后,也只是淡淡道,“许是想不开。”
“大姐,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洛暖看向洛凝璇,低声道。
“不知道。”洛凝璇摇头,“对于辛紫苏,我从未看透过。”
是啊,她自从到了京城,而后的种种,都似乎是针对她的。
洛凝璇之所以如此想,只是觉得她的行为太过偶遇奇怪。
她沉默了许久之后,而后说道,“眼下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也管不着。”
辛紫苏如今正准备着出嫁的东西。
安邦王妃看向她道,“你当真是主意大。”
辛紫苏恭敬地行礼,“母亲,这都是女儿愿意的,还请母亲成全。”
“哎。”安邦王妃重重地叹气,也只能如此。
辛紫苏从安邦王妃那出来,眉眼含笑,她在等沐峰那给她一个结果。
是要她便这样嫁去沐侯府?还是说将江素心给休了?
只可惜,等了数日,那处便没有任何的动静。
她眉头紧蹙,难道,沐峰是想要让她与江素心平起平坐?
凭什么?
江素心配吗?
辛紫苏皱眉,她可是下嫁,难道沐峰当真要为了江素心而得罪了安邦王府?
辛紫苏在那自顾自地想着。
而沐侯府。
沐老夫人对江素心便越发地冷淡了。
她特意寻了沐峰,询问此事儿该如何处置。
沐峰低声道,“一切都按照祖母的意思办。”
“那这休书?”沐老夫人看向他道。
“若沐侯府当真为了娶安邦王府的郡主,休了正室,那沐侯府日后还如何在这大召立足?”沐峰质问道。
沐老夫人也觉得是,随即又说道,“那该如何?难道让辛大小姐委屈与江氏平起平坐?”
“委屈?”沐峰淡淡道,“她明知晓孙儿有妻室,还硬要请旨赐婚嫁过来,这是她选择的,与孙儿何干?”
“你这是什么话?”沐老夫人倒是没有想到沐峰竟然说出这番混账话来。
沐峰淡淡道,“祖母,孙儿是不会休妻的,若真的休了,那孙儿便真的成了忘恩负义之人。”
沐老夫人见他态度如此坚决,唉声叹气道,“那此事儿我来想法子。”
“孙儿还有事儿,便先告退了。”沐峰拱手行礼,转身离去。
沐老夫人目送着他离开,而后看向沐夫人道,“眼看着婚期也定下了,正好是下月底,如今也都开始准备了。”
“是。”沐夫人也在犯愁。
沐老夫人想了想,“不如,只说她病了,而后将她送去祠堂养病如何?”
“这……”沐夫人皱眉道,“这个时候偏偏病了,这说出去谁信?”
“那该怎么办?”沐老夫人又说道。
“峰儿说的不错。”沐夫人又说道,“既然是辛大小姐请旨赐婚,那她嫁进来,也是想过要与江氏平起平坐的,能否做得了这沐侯府的主,端看她的本事了。”
“是啊。”沐老夫人突然恍然大悟道,“等她生了哥儿,日后,这府上便是她做主了。”
“正是。”沐夫人看向沐老夫人道,“老夫人您只管在一旁看热闹就是了,不论她们如何斗法,也与咱们无关,免得到时候,成了沐侯府的不是。”
“哎。”沐老夫人连连叹气,“我当真是急糊涂了。”
“还是峰儿机智。”沐夫人又说道。
“这往后,我也不必操心了。”沐老夫人感叹道。
这厢,江素心特意等着沐峰。
沐峰倒也没有避开她。
“这些时日我有些忙,想来你也有事寻我。”沐峰看向她道。
“皇上下旨赐婚,我……该如何?”江素心看向他道。
“你该如何便如何。”沐峰直言道,“赐婚是她求来的,我无法抗旨,只能娶。”
江素心一听,顿时明白了。
她高兴地看着他,“如此说来,你是不会休了我的?”
“我为何要休你?”沐峰直言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嗯。”江素心看向他,她觉得这句话,胜过千言万语。
沐峰见江素心笑逐颜开,他只是冷冷地避开,而后往前走了。
江素心心中的大石也算放下。
辛紫苏要嫁进来,想来便是一场恶斗了,端看她与辛紫苏,谁赢谁输。
这处。
洛暖看向洛凝璇道,“这沐峰当真厉害,不去得罪任何一方,皇上让他娶,他便娶。”
“是啊。”辛慕言啧啧道,“我这大妹妹,亲自去求旨,皇上乐见其成,这也算是恶心了安邦王府。”
“沐侯爷不休妻,便是要等着大姐姐嫁入之后,等着这二人明争暗斗?”辛紫月嘀咕道,“反正与他无关。”
“好深的心思。”辛慕言暗自摇头,“我们可是自愧不如啊。”
洛凝璇冷笑道,“最可悲的便是江素心。”
“为何?”辛紫月问道。
“为了一个不爱她的人,与另外一个他毫不在意的人,争来斗去,到头来,就算赢了,也不过是两败俱伤。”
她苦笑道,“当真是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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