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里……这里真的是地地地……地府?”书生哆嗦着身子,惊恐的看着这一望无际的江水,目光逐渐茫然。
牧均郑重的告诉他:“书生,这里就是地府的忘川河,我就是河上的摆渡人,那是我徒弟,培养做下一代摆渡人的接班人,你是真的已经死了。”
“什么……”书生颤抖的看着他,又看了看旁边的姒羽,眸中充满了惊慌,又带有一些疑惑。
“这江水还有旁边的风景,分明就是沧澜江,怎么会是忘川河,你一定是在骗我,我张少炎一定还没有死!”书生似是抓住了最后一道救命稻草,瓦斯底般的咆哮着。
“原来是叫张少炎。”牧均心里一动,然后神神秘秘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水、这岸非常像你死的时候的地方?”
自称张少炎的书生连忙点了点头:“是啊,这明明就是沧澜江,我知道了,我还没有死,是你们救了我,现在这是跟我开玩笑,是不是?”他满怀期待地望向牧均。
牧均残忍的告诉他:“书生啊,你这样不肯认清现实的人我见多了,基本上每个从我这里走的人都是这样想的,然而最后还是乖乖的去阎王殿报道了。”
“你闭上眼睛,听一听这风声、这波涛声,是不是感觉有着无数的恶鬼在嘶吼?他们便是不愿意乖乖进阎王殿,被我打杀之后,永远留在这忘川河里的怨灵,你要是不乖乖配合我的工作,下场也会和他们一样。”
张少炎惊慌失措的闭上双眼,浑身颤抖,他听着那风声、波涛声,果然听到了无穷怨灵的嘶吼之音,自己立身之处也不是什么沧澜江,而是幽幽的黄泉,死寂而冰冷,当初充斥着让人窒息的压力。
“桀桀,过来陪陪我们吧,不愿意接受现实的人呐!”“我要你的脑子,咱们融为一体吧!”“年轻的灵魂,看起来好新鲜……”
无数凄厉的鬼吼响彻在耳边,张少炎浑身一软,险些栽倒船头。
牧均郑重的告诉他:“你刚刚要是掉下去了,就真的要与那些怨灵做伴,永世不得超生了。”
“啊!”张少炎吓得的半死,立马扑向牧均,死死的抓住他的手道:“您既然是这忘川河的摆渡人,那您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吧?我才二十二岁,还没有娶亲,上面更有五十多岁的老母要养,我还肩负了我们村的希望,可不能死在这里啊!”
此时此刻他已经相信了牧均的话。
牧均对姒羽眨了眨眼,后者顿时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只要你配合我们工作,我们师徒会在阎王爷那里给你求求情的,说不定能让你添几年阳寿,回到人间。”
“真的吗?”张少炎大喜过望,急忙看向姒羽,作揖道,“不知你们要小生怎么配合?”
此时此刻,他终于恢复了几分正常,也是彻底接受了已死的“事实”。
牧均轻咳一声,问道:“你的名字是什么?”
“张少炎。”书生毫不犹豫的回答道,随后还补充了一句,“字炳麟。”
“年龄?”
“二十二。”
“籍贯?”
“大周河西道太宁郡广平县梧桐乡凤凰村。”
“有什么亲属吗?”
“家中有个老母亲,张王氏。另外还有一个兄长,叫张太炎,已经娶亲,嫂子是张谢氏,有一侄儿叫张龙,才四岁。”
“那你是要到哪里去,又要干什么?”
“带着全村的希望,前往玉京求学。小生是我们那里最有名的才子,早两年就中了举人。为了不耽误小生,我们全村集资,送小生来玉京求学深造,希望在来年的科举之中考上状元,光宗耀祖。”提到这个,张少炎的脸上布满了骄傲与自豪,以及深深的遗憾。
“那么你为何溺水致死?”
“说起此事,那就是一把心酸一把泪了!”张少炎一脸气愤的说道,“小生盘缠有限,所以就跟着一艘货船去玉京,本来说好的是一两银子,没想到半路上他们居然变卦,说是至少也得一两五钱,小生自然不从,于是和他们理论,结果直接被他们推下水,然后就到了您这了。”
“原来如此。可是按照大周律,中了举人之后不都是有分田的吗,你怎么会穷到连五钱银子都没有?”牧均疑惑道。
“咦,您居然知道大周律?”张少炎神迥异的看向牧均,然后叹息道,“中了举人的确朝廷的确是给田的,但我们村虽然叫凤凰村,但几百年来却是一只土鸡都没有,穷到鸟不拉屎,小生不才就是那几百年一出的凤凰了,在分到朝廷给的田之后,为了报答乡亲们从小对我的栽培,当时我就把田充做村里的公物了。”
“原来是这样。”牧均点了点,然后对他笑道,“书生啊,现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其实你根本没有死,刚刚那只是我们跟你开的一点小玩笑。”
姒羽也站在旁边道:“大哥哥,你应该不会怪我们吧?”她小脸上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张少炎一脸懵逼,望着那天那水那人,一声无话可说,在风浪中屹立,表情忧郁着。
他在思考人生。
牧均对姒羽道:“羽儿你知道他刚才为什么把我们漏洞百出的谎言当真吗?”
姒羽想了想,用清脆的声音回答道:“那是因为他怕死。”
牧均点了点头:“不错,就是这个原因。因为对死亡的恐惧,以及不愿意接受现实的意志,让他产生了错觉,心有所惧,闭上眼睛自然就觉得这风声、波涛声就是怨灵的声音。是他自己在欺骗自己,而不是我们在欺骗他,你以后千万要注意这方面的事情,不要学他这样自己蒙蔽了自己的判断。”
“嗯!”小女孩乖巧的点头着。”
一旁的张少炎心里再次遭受暴击,无语望苍天。
“话说,你们这样拿我做反面教材,真的好吗,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友爱在哪里?”
牧均没有搭理他,看了看前方,道:“马上就是玉京了,咱们准备下船吧。”
“对了老师,您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做?”姒羽问道。
“我是怕万一救了个恶人,所以试探他一下。现在看来,他就是个胆小怕事的书生,不被别人欺负就是幸运了。”牧均道。
张少炎闻言,栽倒在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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