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啦!”上方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你,你,你到底是谁?!”她发抖地问,紧张而可怖地看着我。我想她看着她的主人或许都没有那么恐惧过。
我抽出湿巾擦净我的银杖,银杖再次化作柔软的银色的蛇身缠绕在了我的手臂,邪狞的蛇头正朝那个女人,蓝色的眼睛在暖黄的灯光中却染上了如同鬼火一般的阴森的荧绿。
我冷冷一笑:“你没资格知道。”我拂袖走向门口。
“砰!”一声巨响,上方的玻璃吊顶完全碎裂,和一具女人的尸体,一起坠落在了我的身后,鲜血沿着晶亮的地砖的缝隙淌到了我的身边,一把贴满钻石的枪也滑到了我的脚边。
我看了看,挑挑眉,恩,这枪漂亮,我喜欢。我随手捡起,掀起裙摆,卡在裤腿别抢的地方。汉服这裙子虽然仙,但战斗起来可真是碍事。
黑暗的我,在此刻被彻底释放,这感觉真是太棒了!
那个一直深藏在我心底的深处,已经被我接受,却没有机会可以展现的黑暗苏灵,终于在这艘充满阴险,邪恶,暴力,一切黑暗能量的船上得以自由。
不知为何,我感觉从没有那么好过。各种道德法理上的束缚,在这艘船上就像我的能力让别人的超能力失效一样,变得对我无效。
因为,这里就是一个完全混乱的黑暗世界!在这里,这艘船上,只有人最初的本能,和唯一要面对的问题——如何活下去!
没有任何法则,不讲任何道德,更没有任何的情理。只有杀与被杀,回归整个世界最荒野的那个时代,你的面前也只有两条路:要么活下去,要么被人杀。
多么简单粗暴的生存法则!
我从遇见宁昌开始一直压抑的愤怒,终于在此刻获得了释放,我恨杀戮,但没有想到,解决杀戮的方法,也是那么简单粗暴,就是将这些嗜血杀戮的人,全部消灭,斩草除根!
我打开卫生间的门,门口站着“白墨”。他锐利的目光立刻锁定在我白裙上的点点血迹,目露惊讶。
我瞥眸看他,冷冷一笑:“去一下卫生间,果然舒服了很多。”
“白墨”的目光从我身上的血迹移到我的脸上:“你杀了谁?”他的语气异常平常平淡,是欧沧溟的冷静。似乎他并不在意我已经开了杀戒,他只想知道我杀了谁?因为这里全是罪犯,即便被杀了也要记录在案,方便后期再深入调查。
我耸耸肩:“不知道,他们说,这个游戏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所以在正式到圣岛前,杀戮已经开始了。我是自卫。”我仰起脸,对着所有摄像头,“我——是——自——卫——”我喊完,停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任何回应,回头看“白墨”,邪邪一笑,“看,他们不反对。”我撇撇嘴,阴冷而笑。
恩,我觉得这个宴会心妍也会喜欢。
现在,我的心情真是无比舒畅,真的有点饿了。
“白墨”到女卫生间前,轻轻推开门,目露戒备地看向内,随即便皱紧了眉头。
里面立时传来那女人的尖叫:“啊!啊——救命!救命!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一个白眼:“放心~~~我没杀猎物,她应该感谢我,现在没人会炸她了。”
“白墨”看一眼关上门,侧脸朝我看来,我冷冷一笑,转身朝大堂走去。
“完了完了完了,黑巢里的那个苏灵被释放出来了!”耳机里忽然响起伦海焦急地喊声,“欧!你要看住她!别让她疯!”好吵啊。
“欧沧溟!看住老太婆!别让她再沾血!”擎天也吼了。
我不由冷笑,直接开口:“我们特遣队讲的是,如有抵抗,格杀勿论。”
我开口说到一半时,耳机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声音,我敢这样说出来,因为这句话也像是我在和“白墨”对话,无论几个摄像头对着我,也不会知道我是在跟天堡对话。我转身瞥看“白墨”,“这句话现在用在这里……刚刚好。”
耳机里继续一片安静。
“白墨”朝我走来,神情倒是恢复了平静,他俯脸看我一会儿,薄唇开启:“我也觉得,偶尔释放一下,对你的身心有好处。”
我不由刮目相看欧沧溟,他的眼神相当平静,可见,这是他自己的一个判断。
无论擎天还是伦海喜欢我的时候,都是那个心里还带着纯真,美好的苏灵。很多时候,我觉得他们喜欢的我,只是那个我,但那个我,并不完整。因为,甚至那时,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的我的心底,还会生出如此巨大的黑暗,那份黑暗甚至一度被纯真的我所排斥,所压抑,让我自己陷入无限痛苦之中。
但欧沧溟认识我的时候,我已经是那个“疯”样了。所以,他是看我最完整的一个男人,他现在看我的眼神,不是在看那个纯真的,也不是在看那个“疯癫”的我,而是,现在这个,完整的我。
我让伦海,擎天,他们失望了。
他们现在喜欢的,应该还是那个穿着碎花裙,吹着海风,长发飞扬,或是还会因为特遣队员受伤而着急哭泣的善良女孩儿。
擎天曾说,希望我不要变。但最后,我还是变了。
他们会不会有一天,恍然发现,他们心目中的那个女孩儿,已经不再是他们心目中最初的模样?那么……或许他们也会……渐渐淡去对我的爱……
这样……也不错……
“你果然了解我。”我眨眨眼轻轻一笑,抬手戳了戳“白墨”的心口,但,是对欧沧溟说。
欧沧溟顺势握住了我的手,黑眸里也带出一分严肃:“但非必要,不要再动手。”他紧握我的手,宛如以防我又忽然对那些恶魔下手。虽然,上面下了命令,可以格杀勿论,但他们还是需要一定数量的囚犯,来取证与审问。
我微微眯眼看他:“你是怕我在杀戮中失去自我?”
他却是目光落在我的裙子上:“血太多,不好洗。”
我在他的话中忍不住笑了,是啊,白裙上血太多,不好洗白。我穿地明明那么仙,却干着魔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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