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将军,你也来了!”
苏烈尽量保证声音稳定,以不让黄昭看出自己刚才经历的慌乱。
黄昭是粗线条的莽汉,苏烈如此掩饰,情况又万分危急,他当然啥都留意不到,只连连点头地回答:“是的苏将军,军队刚刚重组,要干的功夫还有许多,所以黄昭就算入睡也睡不沉稳,子时刚过就被激烈的战鼓声吵醒了,这才知道果然有敌人来犯!将军,您可已查明来者何人?”
苏烈又望向敌营,当长城城头的烽烟升起,本来平静的敌营也顿时陷入了混乱,魔种们用他们自己的土语呼呼喝喝,纵然没人听得懂在嚷些什么,也能看出是在大举集合,或许就要朝这边发动进攻了。
苏烈没看黄昭,只沉声说:“不知由何处杀来魔种大军,或许是因天气不佳,导致我们的斥候兵没能察觉他们的存在。但根据他们营房的布局与人员状态看,至少应已在这儿呆了有四五日之久了!”
“什么?将军,末将认为这……这绝不可能!”
黄昭也蒙了,一颗心险些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苏烈认为此事怪异,对他而言就更不可思议了。苏烈是昨日方到长城,一到就亲手点燃了嘉峪关关城上的狼烟,然后入大营点兵,他黄昭却是提前了好几日就回来此地,如果真有敌人存在,他应该是第一个发现的人!
“黄将军,此刻大军压境,情势迫在眉睫,你认为咱们还有功夫一味追究战情是如何发生的吗?”苏烈带着怒气质问黄昭,对他呆呆站立不动很是不满。
黄昭顿时回神,也知自己不该再去思索细节,而应以大局为重,忙向苏烈告罪,便又去安排其它事项了。
长城内外好不混乱,今夜注定不会安宁,苏烈望着远处的敌人,心中却牵挂着盾山。异光由南至北袭来,盾山那破瓦房所在的地域正是东部偏南,所以他应该是最先被波及的人,那么他还安好吗?该不会给异光带走了吧!
苏烈心急如焚,他不能在这时离开战场,却又实在放心不下,唯一能做的是赶回将军府坐镇,趁间隙写一封书信,委托托斥候兵带去交给盾山。
信中大意是聊表问候,并告知西部突然有敌兵来犯,盾山弟弟切勿轻易离开住地,务必要一直等到他能从战事中脱身,再赶去另作安置云云。
斥候拿了信便立即前往将军所指明的地址传送,待天刚明时却回来向苏烈禀报,说并未发现那地方有一间破瓦屋,只见到了一片生长杂草的乱石堆。
“什么?”苏烈险些惊跳起来,手中茶杯一颤,茶水也洒在了衣襟上。他脑中再度混乱,想不清乱石形成石堆通常得耗费多长时间,并且难说瓦屋在大雨中塌方,散碎瓦砾形成了石堆也说不定,然而机甲人盾山……他莫非就这样死了?
苏烈心痛欲碎,甚至不忍问斥候可曾找到了盾山其人,斥候却自己报了出来:“至于将军指定的收信人,倒是坐在石堆上完好无损。”
“啊?你的意思是,他……他还活着?”苏烈闻言大喜,险些冲上前抓住斥候。
见将军凝重的神色须臾转暖,斥候绷紧的神经松开,回道:“正是,只是属下险些就没认出他乃收信人,还以为是找错了地方呢。”
“你……你这话又从何说起?”苏烈又吃惊了。
斥候解释道:“属下见到的机甲人,通体为生动的灰色,各处关节缝隙内还有光芒闪动,并且……”
“并且什么?你快一并说完,不要吞吞吐吐!”苏烈是真没耐性了,少有地催促人。
斥候忙答道:“并且机甲人脸面上绿光灵动,用绿光注视属下时,属下认为他是在用双眼审视!”
“哦?这么说,盾山是完全从虚弱状态恢复过来了?但他是怎么做到的?”苏烈喃喃自语,但很快又生出疑问,问斥候道:“你又是怎么做到的?既然盾山形象大变,你该认不出他才是,又怎可轻易将本将军的书信交予他?”
斥候一慌,急忙澄清:“将军明鉴,正是您说了机甲人背上背着黑锅,属下才确定收信人为他无疑。”
“哦,这话有道理。”苏烈松了口气。王者大陆是一片神奇的土地,这里肯定不会只存在盾山一个机甲人,然而背上背锅的机甲人想必仅他一个,斥候兵侦查方面的经验丰富,应该不会在这种事上犯错。
不管怎么说,盾山也收到了自己的信,苏烈总算能放下一块心头大石。
长城两边的景物皆因昨夜的暴风雨而改变,盾山住的破瓦房没了,倒反而在情理之中,苏烈自认不必专门思考此事,更应担心的,该是盾山这段时间住哪里。
再次走上城头,已是艳阳高照。
苏烈见到,昨夜蠢蠢欲动的敌兵军营这时安静下来,一些地方升起炊烟,魔种们大概开始埋火做饭了。
敌人不动,长城守卫军一方乱过一阵子后也归于镇定,只是本来松散的城防骤然收紧,这时整条巨龙的龙脊已布满兵甲,估计再强大的敌兵,一时半会也休想靠近墙根了。
等危机过去,光线也便于远眺了,苏烈才有功夫细细打量来犯者究竟是哪些魔种。
用两片凹凸度极为讲究的玻璃装在铁筒里望远,苏烈发现魔种大军的族种可谓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别说地上爬的刺猬,就连在天上飞的喜鹊也不甘寂寞地参加了进来。
但给大军围在正中,看样子处于最高领导地位的,是一群浑身长白毛的猿猴,简言之就是白猿。
一座极为宽敞奢华的营房前,架着由昂贵宝石装饰成的宝座,宝座上坐着个白花花的毛物,背脊弯曲的身体给黑色盔甲罩着,一闪一闪地反射阳光,颜色看起来十分分明。
那位大概是白猿族首领,丑陋的猴子脸上表情傲慢得不可一世,苏烈想若是画在宣纸上,然后挂进求真学坊的黑板,顽皮的学生们一定会用各种方式涂抹或捶打那张脸,因为那张脸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欠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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