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生两面,
人生佛魔间。
浮生若骄狂,
何以安流年。
这首诗是我在崇市第一次见到林昆的时候,那座寺庙门柱子上的两行佛家偈语,当时我并未太过认真的去解读,可当真正拜师林昆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整首诗完全就是为林昆创作的。
沉寂片刻后,林昆侧目问我:“你刚才说什么?”
我无奈的重复:“我说师父,您是什么时候开始看上我的?”
林昆弹了弹烟灰,风轻云淡的冷笑:“我从来也没看上过你啊,你这个人自私自利,目无尊长,而且唯利是图,也就是生在了当今这个社会,如果早出生两年,哪怕混社会,你也属于二五仔。”
“呃。。”我再次被他的话怼无言以对。
林昆咬住烟嘴,眯眼扫视我几秒钟后,开口:“王朗,生在你现在的年代,你可能觉得利益大过人情,但我告诉你,不管认识时候,团队的力量都要大过个人,你会觉得累,并不是因为其他不努力,是你把权利握的太重了,试着去放宽,你会发现,世界完全变了一个样。”
我蠕动嘴角想要辩解:“师父,我。。”
“得得得,打住吧。”林昆不耐烦的摆摆手道:“我知道你肯定又有一百个理由跟我扯皮,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人事多如牛毛,你得巍然不动,心不动则不乱,如果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让你大乱方寸的话,那你这辈子的成就仅限于此。”
“师父,我。。”我抽了抽鼻子继续开口。
林昆瞬间有些不悦,弹了弹烟灰,指着我鼻子厉喝:“你能不能闭嘴,我特么这辈子遇上的人和事无数,从来没见过比你还能胡搅蛮缠的。”
“不是,我。。”我长舒一口气继续辩解。
林昆也急眼了,棱着眼珠子,口鼻喘气的厉喝:“你特么咋回事啊,老子马上要走了,能不能消消停停的听我说完,你咋那么些鬼道理呢?”
“哦。”我盯着他的屁股,郁郁不快的应了一声。
“王朗,你记住我今天说的每一句话,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再跟你提起。”林昆裹了口烟道:“强大自己吧,只有你足够强大,一切问题才能迎刃而解,你是梧桐,凤凰才会来栖,你是大海,百川才会来聚。”
我梭了梭嘴角点头:“嗯,我记住了。”
见我态度诚恳,林昆这才心情好了几分,扬起眉梢问:“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抓紧时间说。”
我蠕动两下嘴角干笑:“师父,你刚才把烟头甩到屁股底下了,我就想问问你烫不烫?”
“嗯?”林昆微微一顿,随即马上站起来,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他的牛仔裤屁兜的地方被烧出来一块巴掌大小的破洞,隐约还冒着袅青烟。
“我操特二舅!”林昆咒骂一声,马上捂着屁股,跟踩着电门似的来回蹦跶几下,接着拔腿就往门外跑,边跑边朝着“福桂姐”咋呼:“我在楼底下等你,你抓紧时间下来。。”
等林昆跑出来以后,“福桂姐”马上像个汉子似的笑的前俯后仰,就差直接撩起胸口的护心毛,那架势绝对比我要爷们百倍,看她笑,我也跟着没大没小的捶胸顿足。
半分钟过后,福桂姐叼着眉心干咳几声:“咳咳!”
“姐,有啥指教您说。”我马上点头哈腰的缩脖。
福桂姐操着浓郁的东北口音道:“王朗啊,我们这个部门比较特殊,谁的活谁干,你师父之前具体是怎么运作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是他既然说了,有什么困难让你找我,那绝对好使。”
我当仁不让的讨好:“行,以后免不了麻烦姐姐。”
“但我有言在先,不管是你也好,你师父也好,你们违法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但要是祸国殃民,都逃不过制裁。”福桂姐脸色正经的说:“我这么跟你说吧,在华夏,不管你有多大的实力,只要触碰底线,那肯定得被打压剿灭,能理解不?”
我深呼吸一口道:“姐,理解是理解,可还是有些地方弄不明白,啥叫触碰底线?咱们的底线是什么?我没别的意思哈,我就想单纯的问问,王者商会那种的属于触碰底线不?”
“王者商会,你说赵小三啊?”福桂姐粗鄙的挖了下鼻孔,翻着白眼嘟囔:“你问问他,看着我尿不尿,他也就是混在前几年,换成现在,他敢违法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轻描淡写的吹完牛逼后,福桂姐继续道:“所谓底线,第一,你不祸国殃民,不存在太过重大的投机倒把行为,第二,不能触及毒和军火,至少不能贩卖这些东西,第三,你可以跟某些大吏豪绅关系不错,但绝对不能让他违背本心去做一些不应该做的事情,懂不懂?”
我抽了口凉气问:“那意思是我勾搭庞明也不能呗。”
“庞明那种只属于底层,即便你不勾搭,他自己本身也会变质,我指的级别至少得在市以上。”福桂姐横着眉头道:“我简单跟你说下吧,崇市的一把,就是马上要退休的柳姓大拿,他本身和王者商会关系匪浅,并且他本人就是王者商会某位大哥的岳父,但他从未以公谋私,只是在能力范围内,给予相应的照顾,这些是可以容许的,还有青市现任的王姓政要和济市、石市的几位重要领导,他们全部都和王者商会的私交密切,但实际上并未有任何出格行为。”
听到她的话,我瞠目结舌的低呼:“王者商会统占了这么多地方?”
福桂姐呆滞几秒钟后,一指头戳在我脑门子上臭骂:“你小子没救了,老娘跟你说厉害关系,你特么自己从心里划分势力分布图,难怪林昆总说管不了你!”
我马上做出一副乖宝宝的模样,贱嗖嗖的撒娇:“不是姐,您再给我说点呗,你看你长得那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咋那么不近人情呢。”
“你说什么?”福桂姐眯起比我还要粗重的眉毛,恶狠狠的低吼:“再给我说一遍!”
我也不知道哪句话触动她的霉头了,弱弱的干笑:“呃,我说让您再给我说点呗。。”
“后面那句!”福桂姐掐着腰呵斥。
我舔了舔嘴边干涩的迎合:“我说。。我说您长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死鬼!”福桂姐猝不及防掩面,推搡我一下:“你个鬼精灵比你姐夫和昆子那个大傻缺会说话多了,难怪这么招人喜欢。”
说罢话,她很是爷们的盘腿坐在我床边,大大咧咧的扬手道:“说吧,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犹豫良久后开口:“你们所属的第九处究竟是个什么组织?”
“啊?”福桂姐楞了一下,眼珠子上瞟琢磨良久后,叹口气道:“知道纪检委么?”
我马上点点脑袋:“必须知道啊。”
福桂姐出人意料的从我烟盒里抓起一支烟叼在嘴边,吮吸奶嘴似的干嘬了几口道:“简单点说,我们属他们的上级,但并不在系统之内,纪委需要拿捏真实的犯罪记录,而我们不需要,我们只要有稍许的资料,就可以直接定夺一个豪吏的生死,份属国之利器,贪之利刃,阳数中九为最高,五居正中,因而以“九”象征帝王的权威!”
我抖落一下,轻声呢喃:“第九处!”
福桂姐满脸自豪的开腔:“对,我们也许不是最光明的,但我们绝对是这个国度最应该存在的,这个国度也需要我们这类人的存在,才能让那些贪赃枉法变得小心翼翼。”
“哒哒哒。。”
就在这时候,一阵房门骤然被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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