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落脚小镇子的路上,黑哥、吕兵、我以及星辰坐在同一台车里。
星辰负责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吕兵则帮黑哥在后排做着简单的包扎。
和刚才中枪时候的痛苦面孔不同,黑哥此时嘴里叼着半支烟,脸蛋泛着精神奕奕的红光,同时不停呢喃:“小朗子,还真给你猜的不差啥,那个六子绝对有鬼,诶卧槽,大兵你温柔点行不,疼死老子了。。”
“嫌疼别受伤。”吕兵面无表情的撇撇嘴,直接将剩下的半卷纱布抛在黑哥的脸色嘟囔:“老子向来不懂温柔,你那么能耐,自己给自己打个蝴蝶结吧。”
黑哥讪笑着抓起剩下的板卷纱布,自顾自的缠绕在自己的小腹上,挪揄的眨巴眼睛:“擦你大爷得,我不就是善做主张替你当了回家,至于不?咱俩的关系不到位呗?你看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朗朗和星辰都搁旁边看着呢,给我留点脸能死不。。”
“别的事儿都能商量,但牵扯到我大哥的事儿,你跟我说一嘴行不行?”吕兵鼓着眼珠子,板着脸低吼:“我特么都不明白咋回事,王者商会的人就稀里糊涂还了我人情,你考虑过老子的感受不?”
“嘿嘿,咱不都是为了帮小朗朗嘛。”黑哥搓着双手干笑:“再说了,人情这玩意儿人机乐意还才叫人情,不乐意搭理你,不狗屁不算嘛。。”
吕兵吐了口浊气,故意偏过去脑袋看向车窗外不耐烦的打断:“得得得,你别特么跟我说话,我现在瞅着你碍眼,极其的碍眼,能理解啥意思不?”
黑哥利索的攥着纱布从自己腰上打了个活结,然后跟哄媳妇似的贱笑:“他兵哥,事我都已经办了,你即便再埋怨我,不是也发生了嘛,要不这样行不,等咱们回到国内,我找地方好好安排安排你,别生气了哈。”
“滚犊子,真特么烦你!”吕兵厌恶的推搡一下黑哥。
我迷惑的望向两个加起来至少七十岁的汉子笑问:“俩哥,你们这是吵啥呢,我怎么看不懂了呢。”
黑哥拍了拍大腿,操着小时候我爸和我妈吵架时候的语调,歪嘴斜楞眼哼哼:“能因为啥,还不是为了你个狗日的,小佛爷这次之所以愿意出人出力,是因为我替你兵哥答应他,只要他肯帮忙,兵哥跟王者商会之间的仇就一笔勾销,你可能多多少少也知道点,你兵哥不认识你们之前,是SD省一个挺有排面的商会高层,他们商会跟王者开战,结果败了,他大哥也被迫入狱,王者商会虽然猛,但他们肯定也不乐意有你兵哥这样一个对手时刻潜伏在黑暗中伺机报复……”
吕兵一肘子揽住黑哥的脖领,威胁的吧唧嘴:“你能不能闭上臭嘴,非逼得老子抱着你一块跳车是不?”
黑哥马上缩了缩脖颈嘀咕:“别闹他兵哥,这会儿车速都快飙到一百迈了,咱们蹦下去不是找死嘛,消消火哈,咱都还年轻,好些事儿没干过,好些娼没嫖过。”
我干咳两声,先是看了看黑哥,然后望了眼吕兵,岔开话题:“黑哥,你刚才说你感觉出来六子有鬼是咋回事?”
老早以前,吕兵差点跟我那便宜师父林昆掐起来,当时两人好像就说过互相之间有什么矛盾,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吕兵绝对不是林昆的对手,不过林昆却没有太过难为,反而叽里咕噜跟的吕兵说了一大堆,现在想来吕兵和王者商会之间可能确实存在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黑哥指了指自己腰上裹着的纱布解释:“当时我故意装出来疏于防守的模样,给六子创造机会夺我枪,结果他抢到枪以后,本可以直接嘣我的脑门,但是却故意摔倒,放了一声空响,第二枪是擦着我肋骨条过去的,基本上就是一点皮外伤,那小子不错,枪法上有点造诣。”
我愕然的张大嘴巴:“你故意创造让他夺枪的机会?哥呀,你特么不要命了啊,万一我猜测有误,你可就真没了!”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快半个小时,我听完仍旧心有余悸的泛起一层白毛汗,真不知道应该说黑哥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夸大他运气属实逆天。
黑哥无所谓的笑了笑,“那不能,我和大兵其实一直都在保持通话呢,如果那小子真敢玩真的,大兵肯定一枪干碎他的脑门,对不我兵哥?”
吕兵眯着一对虎目,沉寂半晌后开口:“说实话,我当时真没把握,你和那个六子站立的位置重叠,如果他突然开枪,我真不敢保证能救下来你,但我可以保证,他要是真伤着你了,我绝对送他归西。”
黑哥像是被掐着脖颈的长颈鸭似的,鼓着眼球骂咧:“诶卧槽,你丫玩我呢,动手之前不是跟我保证妥妥的嘛。”
吕兵耷拉着脑袋轻笑:“你耳背,我是说你如果挂了,我妥妥的会替你报仇。”
黑哥沉默几秒,随即挥舞起拳头骂咧:“绝交,必须跟你丫的绝交,这辈子认识你狗日的,绝对是老子的失败,我刚才还尼玛说等回国要好好请你到婀娜人家当两天皇上呢,现在想都别想。”
吕兵鄙夷的挑动眉梢:“你要敢不请我,信不信等你睡着了,老子给你拉倒荒郊野外,完事让你自己往回走,你个路痴。。”
“姓吕的,老娘跟你拼了!”
“滚犊子昂,男女授受不亲,你个抠脚大汉离我远点。。”
很快两人从后背打闹在了一起,瞅着俩活宝似的“太上老祖”,我会心的摇摇脑袋笑了,偏头看向旁边同样笑的前俯后仰的星辰道:“辰哥,你之前不是说认识一个本地很有能力的老板,想跟他合伙做点玉石生意吗?”
星辰点点脑袋,苦笑着抽口气说:“嗯,不过我后来又仔细想了想,这事儿说起来简单,操作起来太繁琐,我认识那个老板主要想搭上韩飞这条线,不夸张的说,就算咱们有货运站,他估计也不会合伙,而韩飞基本上不和缅甸这头的商人来往,太难了,还是拉倒吧。”
我点燃一支烟轻飘飘的笑问:“如果韩飞亲自来缅甸,你有几成把握促成这次合作?我指的合作是咱们也参与其中,别鸡八给他俩搭上线,人家回头一脚把咱蹬开了,到时候竹篮子打水。”
“韩飞来缅D?”星辰诧异的张大嘴巴:“这事儿有点玄吧,我听说果敢老街上他在这边的货运公司开业,韩飞也只是让一个副手来主持的……”
我豁嘴摆摆手打断:“辰哥,其他事情你不用操心,你就告诉我,你有多大把握促成合作?”
“我想想昂。。之前我只是跟你谈过想合作,还没真没料到你能把韩飞请到缅D。”星辰情绪略微有些激动的吞了口唾沫,连把控方向盘的双手都明显有点颤抖,沉寂好半晌后,他清了清嗓子道:“五成把握,韩飞绝对信不过缅D这边的商人,我听人说他早几年因为一批货差点死在缅D,所以从他本身来讲,他是很排斥这头的人,咱们可以做中间商,简单点说,就是自己掏钱买下我认识那位老板的货,然后透过韩飞的货运站送回国内。”
“闹呢哥哥?”我被烟呛了大口,咳嗽连连的说:“你之前不是告诉我,玉石这些玩意儿特别值钱嘛,咱就算有现在的十倍身价也折腾不起,咱拿啥买人家的货?”
星辰摆摆手解释:“你没听懂我意思,我认识那位老板,别的方面不害怕,就是怕他那里挖出来的玉石没法顺利进入国内,而韩飞可以完美解决这个问题,说是买下来,不过是走点手续罢了。”
可能感觉自己说起来比较费劲,星辰干脆把车子停到路边,满脸认真的说:“韩飞同样不喜欢跟缅D商人合作,但是跟你合作就不一样了,咱们其实就是个中间商,帮着那位老板把玉石送进国界就OK,那个老板手底下有专门的营销团队,到时候不管是山城、崇市还是别的城市,咱们以自己的名义帮他开几家店铺,他会安排人打理,然后付给咱们相应的报酬。”
星辰说的云山雾罩,以我迟钝的生意头脑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了,我沉默一会儿很干脆的问:“这个买卖,咱们可以赚多少?”
星辰舔着嘴上的干皮,双瞳迸发着炽热的光芒,回答:“不好说,具体还得看玉石矿的产量,但保守点估计,一年从中间抽一两千个应该没啥问题,最主要的是这中间咱们不需要投资任何,唯一的投资就是人情面。”
我拍了拍后脑勺轻笑:“利润可观,可以琢磨琢磨。”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一阵“嗡嗡”震动,看了眼是闽铁的号码,我马上朝着哥几个比划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佯做疲惫的“喂”一声接起电话。
“我亲爱的朋友,恭喜你呐,从这一刻开始,你将成为枯家窑的主人,经过我费劲千难万阻的障碍,终于在师部为你争取到了,不过北方战区有规定,缅D的国土,必须得由本国人持有负责,所以你需要再安排个代理人,如果你没有太好人选的话,我可以帮你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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