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脸严肃的卢波波,我长吁一口气,没有往下作声。
哥几个里就属卢波波的脾气最好,甭管啥时候他都能像一尊笑面佛,对谁都笑脸相迎,但此刻他能用如此语调说话,足以说明杨晨确实踩到了大家的底线。
来到齐叔办公室,他像往常一样,正攥着座机听筒在打电话,似乎不管什么时候来找齐叔,齐叔总有打不完的电话,忙不完的应酬,我俩满脸堆笑的坐在沙发上等了十多分钟,齐叔才放下听筒,朝我们笑了笑。
“出来了啊,小波波。”齐叔浅笑着打趣卢波波:“搁里面学到啥经验没?”
卢波波同样调笑的回应:“叔,我现在睡觉不打呼噜,吃饭不吧唧嘴,算不算学业有成呐。”
“唉,你们这帮孩子一天到晚就是不听劝,进去被人管理几天也是好事。”齐叔皱了皱鼻子,冲我昂头道:“今天来找我是因为点啥事啊朗哥?”
我装腔作势的弯下腰杆憨笑:“叔,你要这么埋汰我,我可给你跪下了昂,从外人面前我是朗哥,在你身边我永远都是小朗朗。”
“哈哈,油嘴滑舌。”齐叔白了我一眼,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道:“手续基本上都走下来了,不过办公地址和训练场所你得自己想招,安保公司也算特殊行业,最近市里有搞个特殊行业座谈会,你安排人去看看吧。”
“手续这么快就下来了?”我诧异的跑到桌前,拆开档案袋,掏出里面的经营许可证和一大堆文件打量:“头狼安保中心,这名字起得洋气。”
“法人代表是我老家的一个亲戚,他底子干净,比较容易注册,等过两天,让他转让给你就行。”齐叔笑呵呵的出声:“晚上你请段磊吃个饭,手续的事儿他帮着出了不少力。”
“行。”我此时完全沉浸在喜悦中,根本没有仔细听齐叔的话。
仔仔细细的翻阅完所有手续后,我仰头看向齐叔道:“叔,中午咱们一块吃顿饭吧,顺带喊上六子、中特,好久没看到他俩了。”
齐叔皱了皱眉头道:“他俩还没回来呢,也不知道这俩小子在搞什么,上个礼拜就跟我说已经把货款要出来了,到今天还没到家,我早上给中特去了个电话,狗日的也没接,这俩熊玩意现在真是越来越不服管教了。”
我抽了抽鼻子替哥俩说话:“年轻人嘛,玩心重,那边好吃的好玩的也多,不用担心哈。”
“六子不着边际我相信,可中特向来做事都循规蹈矩,按理说不该不接我电话的,我还真有点担心他俩。”齐叔拿起自己的手机,又按下中特号码,电话是通着的,但只是“嘟嘟”响个不停,根本没人接。
卢波波也凑过来低声道:“估计是在开车之类的。”
“算了,让大侠过去看一眼吧。”齐叔拍了拍脑门,顺势拨通贺兵侠手机号:“大侠,你带俩信得过的兄弟上趟重庆万庆那边,看看到底咋回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眨巴两下眼睛问:“不至于吧叔,这会儿估计他俩忙着呢,说不准下午就给你回过来电话了。”
齐叔摇摇头解释:“你不懂,这笔货款并不是啥大数,按照正常情况,他俩就算再墨迹,五六天也该回来了,几天前中特就告诉我准备往回走,就算步行现在也该走回来了,我心里有点慌。”
我想了想后说:“要不,我让康子陪大侠一块去吧,他俩身手都利索,真有啥事的话,也能互相照应。”
“行。”齐叔没有丝毫拒绝,直接点头道:“你给康子打电话,让他和大侠联系,越说我这会儿心里越突突。”
我边打电话边宽解齐叔:“不是啥大事,这年头法律健全了,谁真敢杀人是咋地。”
“唉,你们这帮狼崽子,没一个让我省心的。”齐叔烦躁的拨拉两下自己的头发,我看到他脑袋上的碎发跟下雨似的飘落在肩膀头上,不由迷惑的问:“叔,你最近脱发这么严重吗?”
“啊?”齐叔楞了一下,接着随手拍打干净肩膀头上的发屑干笑说:“我们家族有脱发的遗传史,我四十多岁才开始掉头发都算玩的了,咳咳咳。。”
卢波波眯眼打量齐叔开口:“叔,你好像又瘦了。”
“最近为了你们这帮小王八犊子的事儿忙的脚后跟都不站地,能不瘦嘛。”齐叔嘴角上翘,摆摆手道:“行了,别关注我这个老头子,我也不能给你俩生小孩,有这份闲时间,你们还不如多研究研究小姑娘呢,特别是王朗,本来老子不爱管你那些破事,可你看看自己现在整的像啥。”
“我。。我咋啦。”我底气不足的讪笑。
齐叔横着眉头训斥我:“小影多好的孩子,愣是让你气跑了,你说你不去追就算了,还到处拈花惹草,咋又跟小雅勾搭上了,而且我前两天还听大侠说,你和店里几个小姐纠缠不清?”
我举着手发誓:“绝对没有的事儿,我和小雅是好哥们,纯老铁的那种,不跟你扒瞎,她躺我旁边,我都肯定不带生出半分邪念的,至于店里几个小姐更是无稽之谈,静姐跟疯子有点关系,秀秀是老温以前那啥,你也知道,她人不错,我跟她就是姐弟关系,叔,我一点不跟你扒瞎,我现在的感情生活比农夫山泉还干净。”
“我信你的鬼。”齐叔抬手轻轻从我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笑骂:“我可警告你昂,老子这辈子啥坏事都干过,但唯独没伤过女人的心,我最看不上脚踏两只船的男人,不管是小雅还是小影,跟人好,就好好的滴,不好就干巴利落脆的谈清楚,女孩子就这几年青春,别让她们都用在等你上。”
我顿了顿,咧嘴喃喃:“我记住了。”
见我老实巴交的点头,齐叔这才满意的“收工”,抓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道:“你也不是三岁小孩儿了,该做啥该说啥自己都有数,中午我得跟几个外地来的客户一块吃饭,你们作陪吧。”
从炼油厂出来,我给齐叔当司机,开了一台“途观”车,径直返回市里的一家挺上档次的饭店,期间齐叔一个劲在打电话,时而操着崇市土话,时而拽着蹩脚的港台腔,把我和卢波波看的忍俊不禁。
“小波波,你别笑,我现在这些玩意儿都是你该说的。”齐叔搂住卢波波的肩膀道:“想要当一个合适的大管家,你得懂得逢人说人话,见鬼唠鬼嗑,比如跟南方的朋友交流,你就不能把话说的太标准,不然对方心里还觉得不自然,这些东西都是巧妙的心理学。”
卢波波搓着手指嘀咕:“叔,我可没说要给朗哥当管家呐。”
“说没说,这都是定局,况且你自己不也是这样给自己定位的嘛。”齐叔白了眼卢波波,话没说完,手机又响了,齐叔马上操着夹生的港台腔道:“雷猴啊,夏老板。。”
“跟着咱叔好好学吧,学到手里都是活。”我斜眼瞟了瞟卢波波打趣,说话的过程中,我们已经把车开到了饭店,我正昂着脑袋找停车场的时候,卢波波突然开腔:“陆国康,杨晨!”
“哪呢?”我下意识的回问。
“饭店门口。”卢波波伸手指了指,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竟然真看到了陆国康、杨晨,还有五六个我不认识的家伙,一帮人说说笑笑,看似像是在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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