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刘祥飞言语简练的说:“我刚才和张星宇碰上了,聊了几句天。”
我皱眉问道:“他人这会儿在桌球厅?”
“刚走不到五分钟。”刘祥飞应了一声。
我想了想后说:“行,待会我跟你联系。”
挂断电话后,我朝着中特道:“特哥,大侠说你是PS的高手,待会能不能受累帮我做张照片。”
“就知道你丫肯定有后招等着我。”中特歪嘴笑了笑,算是答应下来,又闲聊几句后,我俩一块往门岗室返回。
盯着他的背影,我长长的吐了口浊气,甭管怎么说,今晚上来的目的达到了,他不一定马上就能跟我兄弟相待,但至少不会再对我有什么意见,这就够了。
我一直坚信蒋委员长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攘外必先安内”。
中特于我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太过重要的用途,但我想齐叔那种人精既然肯一月花那么多钱养着他,肯定有其中的缘由,所以从今天早上他开始表露出来对我有意见开始,我就在琢磨应该怎么去安抚他,讨好他。
回到后门的门岗室,贺兵侠把之前拍到我和张星宇的相片拿给中特,我和六子又胡扯了一通后,我领着贺兵侠就离开了,直接奔着“光辉”桌球厅赶去。
常言道:一口吃不成胖子,关系亦是如此,不管是搞对象还是交朋友,都需要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没有谁跟谁,上来就能称兄道弟,也根本不可能存在认识一分钟就生死相依的伴侣,如果有,那肯定跟钞票有关系。
只要中特不排除我,我就有机会把他发展成自家兄弟,唯独让我有点小心疼的是,这个“兄弟”交的有点贵,卡里有二十万,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退给我十万。
开车返回市里的路上,贺兵侠轻声呢喃:“朗朗,齐叔最近身体好像不太好,昨天早上我俩一块吃早餐,我看到他咳出血了,还不让我告诉任何人。”
我叹了口气道:“他就属驴的,死犟死犟,谁劝都不好使,我给他发微信喊他去医院检查检查,他怼我一句直接上太平间好不好,整的我都没话往下接。”
“唉。。”贺兵侠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同样也禁不住叹气,齐叔的身体肯定出现问题了,但究竟是多大的问题,我不得而知,他也俨然一副死守秘密的样子,甭管谁劝他,他始终都是一句感冒了,再多说几句话,他马上就会急眼,整的我们这帮当侄子的,全都一点脾气没有。
二十多分钟后,赶到桌球厅门口,刘祥飞倚靠在一台白色的“陆地巡洋舰”车门旁边边按手机边“吧嗒吧嗒”的抽烟,胳肢窝夹着半瓶矿泉水。
下车以后,我冲着他问道:“张星宇走了?”
刘祥飞丢掉烟蒂,朝我点头道:“嗯,我喊一个小兄弟跟着他呢,晚上我俩聊了两句,那人给我的感觉没啥特别的,大哥我会不会是弄错对象了?”
我简单描述一下张星宇的模样问:“是不是一个小胖子,长得特别喜庆,剃着个小平头,个头差不多,就跟我一样高。”
“对。”刘祥飞再次点点脑袋。
“那没错。”我沉气一笑道:“你跟他聊啥了?”
刘祥飞咳嗽两声说:“我就问他,街口的华夏宾馆怎么走,他特别热情的给我指了下方向。”
“你等等,我打个电话昂。”我朝着刘祥飞笑了笑,完事掏出手机拨通叶乐天的号码。
叶乐天关切的问道:“事情咋样了?孙马克最后去派出所跟你谈没谈?”
我没有直奔主题,而是笑呵呵的插诨打科:“他那种身份怎么可能亲自跟我谈,派的张星宇来的,赔了二十万,对了,段磊估计这两天有空,我约他跟你见个面昂?”
叶乐天的调门瞬间提高,无比亢奋的出声:“朗哥,我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爱你了啦,而且还是深入骨髓的那种爱,我要是个女孩子必须得你做十次以上的无痛人流。”
我笑闹一句:“你没机会了,我只爱我媳妇一个人。”
叶乐天像是刚想起来似的问:“对了,那谁给你打电话没有,对对对,内个开桌球厅的黄磊。。”
我疑惑的说:“没有啊,你跟他联系好了?”
叶乐天冷笑说:“我今天让我家老爷子找他爸聊了一下,估计他爸还没来得及给他传达会议精神,你再等等吧。”
我感恩戴德的捧臭脚:“谢谢我叶总,还有件事情想摆脱叶总,你认识的人多,帮我打听一下,江君在哪家医院住行不?”
“江君住院了?”叶乐天微微一怔,接着道:“行,我待会问完微信给你发过去,不过我有言在先哈,我家老爷子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尽管不要招惹麻烦。”
我龇牙笑道:“你还不了解我嘛,我一直都是个安分守己的淫。”
挂断电话不到十分钟,叶乐天给我发来一条信息:“二医院,七楼318房间。”
我把手机探到刘祥飞脸前道:“飞子,你还得再跑一趟,记得上次被你枪嘣的吓尿那个江君不?你去这个房间给我扎他两刀,一定要做出一副恨不得弄死他的模样,但又让他巧妙的跑掉,OK不?”
“有点难度,我尽量。”刘祥飞摸了摸下巴颏上的青色胡茬问:“我需要露脸不?”
我点点头说:“需要,这事儿反正有危险,不知道对伙现在有多少人陪床,事情办完以后,你可能还得躲几天,我帮你联系安生的地方,费用不够,你开口。”
刘祥飞想了想后,不带一丝虚伪的说:“再给我加两万,我可以免费给你干活,但负责接应我的兄弟不能白忙活。”
我直接道:“卡号给我,待会我让人给你转四万。”
“行。”刘祥飞简练的缩了缩脑袋,拽开旁边的“陆地巡洋舰”车门,翻身坐了进去。
我笑嘻嘻的问:“又换车了啊?”
刘祥飞取出一副墨镜,架在鼻梁上轻声道:“嗯呐,人生在世其实活的就是场经历,我得把我以前想做没做过的事情挨个尝试一遍,这辈子走的才能没遗憾。”
我禁不住劝了他一句:“悠着点吧,别嫌我说话难听,钱这玩意儿能让人潇洒,也能给人送葬,咱岁数还小,慢慢赚慢慢玩,一次性玩够了,生活也就变得没啥乐趣了。”
虽然我没有涉猎过“讨账”的行当,但也清楚,这世界上但凡赚钱的行业没有一样是不辛苦的,尤其是我们这种捞偏门的,危险程度可能不亚于救火队员。
刘祥飞眨眨眼睛道:“大哥,这个社会教给我一个特别浅显的道理,人生短短数十载,可以苦海挣扎的活,也可以璀璨如星的过,我问过我自己,就我这个逼样,给人送十辈子快递,能买上一台路虎不?答案是否定的。”
“确实。”我认同的点点脑袋。
刘祥飞咽了口唾沫继续干笑着说:“我爷爷说过,这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对等的,我用不到半年的时间达到很多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程度,就注定后半辈子可能得在狼狈中度过,所以我就给自己定个十年的闹钟,能活到,我知足,中途响了,我认命。”
贺兵侠低声呢喃:“哥们,话不是你这么唠的,能活着没人会想死。”
“哈哈,你有空真应该去采访一下那些自杀的人。”刘祥飞浪子一般摆摆手道:“半个小时后,我如果没给你打电话就说明事情成了,我顺道带着几个兄弟到草原上避暑去,如果我给你打电话,那就说明我被抓了,你自己赶快另想辙。”
没等我再继续说什么,刘祥飞发动着车子“昂”的一声呼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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