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领班小伙端着的洋酒,我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看来这杨富山不光拿我当“冤大头”,还特么把我当成了“摇钱树”。
杨富山立时间站了起来,表情疑惑道:“诶我去,这不是你们展品酒柜里的那瓶拉菲嘛,小陶你咋把他给我送过来了,这玩意儿老贵了吧。”
青年微笑道:“不贵,这瓶是85年的拉菲,口感和做工都要差一些,杨老板放心,这酒是咱们店赠送给您和您朋友的,完全免费!”
听他的口气似乎真不是杨富山要的,我的眉头稍稍舒展几分,随意摆摆手道:“该多少钱多少钱,进货还有批发价呢,更别说这种奢侈品。”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被迫消费往往会怒从心中起,可如果是感情消费,就会变得格外容易接受,同样是花钱,但两种心态完全天壤之别,对于这种行为,老祖宗早有总结:上杆子不叫买卖。
“哎呀,你们实在太客气啦。”杨富山满眼冒光的回头朝我道:“小朗啊,待会给兄弟多划五百块钱小费,往后你来这儿跟我一个待遇。”
我皮笑肉不笑的点点脑袋,长这么大我不是没让人当马仔使唤过,更没少低头装孙子,但还真没让杨富山这种段位的选手呼来喝去,想到他很快就要闭眼了,对于死者嘛,该有的尊敬还是要有的。
想到这儿,我心口那股子恶气也随之消散。
“王总、杨老板慢用,有需要随时喊我。”领班小伙将酒放在桌上后,恭敬的再鞠一躬,倒退着离开包房。
领班前脚刚出门,杨富山后脚就抄着酒瓶“哗啦啦”的往自己杯子里倒,因为动作太剧烈,还荡出来不少酒液,这家伙左拥右抱的搂住两个女孩吹嘘:“你们几个小妖精今天赚着了,看着没?85年的拉菲,有钱也买不上的好物件,那谁..待会你俩跟我走呗。”
瞅着这家伙粗鄙的举动,我禁不住摇了摇脑袋,声音很小的呢喃:“暴殄天物。”
尽管我一直都不认为红酒跟绅士挂钩,但对于他这种行为,属实有点看不上。
不过转念又一琢磨,这货不过是个村头,能见过多大的世面,跟他一般见识的确犯不上。
“小朗,你也尝尝,酒真心不错。”杨富山给我倒上一杯酒。
我矜持的捏起高脚杯点头:“那就沾您老光了哈。”
杨富山表情夸张的招呼:“我跟你说,你杨叔叔这辈子就混俩字,仗义!在这广平,乃至是崇市,我的朋友多到自己都记不清楚,这才哪到哪,有机会跟我一块上市里,我让你看看什么是排面,往后日子还长着,咱爷俩慢慢处。”
“成。”我轻抿一口红酒,这酒的口感略微发涩,似乎并没有传说中琼浆玉液的那股子劲儿,如果让我说实话,我感觉都比不上酒坊里卖的烧刀子够味,随即将酒杯不动声色的推到了旁边。
牛饮似的狂灌几口红酒,杨富山醉的愈发离谱,歪头臊眉的吧唧嘴:“小朗啊,现在也没外人,你跟叔说句交心的话,你来咱杨家寨搞投资,究竟是奔点什么?别说赚钱哈,我替你算过账,从圈地到开发,你干的全是赔本买卖,里里外外砸出去至少两三亿了吧?这么多钱,指望将来开工厂,几辈子才能回本。”
“呵呵呵,公司运营这块一直是段总在负责,能不能赚钱也是他说了算,能赚是最好的,赚不到只能说我们时运不济。”我笑着岔开话题:“杨叔,我也问个私人问题,杨利民搁咱们村真没什么比较近点的亲戚了吗?”
“有啊,有个姑姑,不过早死了。”杨富山昂头思索一下道:“还有个堂叔,从小在城里长大的,据说现在搁国外做买卖,要是论起来亲,现在可能也就剩下村西头的杨老三家了,杨老三是他叔伯兄弟,但早年跟他处的很僵,杨利民考上大学,跪着找他借钱,他理都没理,后来两家就彻底断了联系,哦对..今天在灵堂被我踹了一脚那个小畜生杨广就是杨老三的崽,他们家跟利民的关系还赶不上我俩呢。”
“哦..”我慢慢点点脑袋。
“这就叫命,要是当初杨老三借给利民钱,哪怕一块钱,现在村头的位置也轮不上我坐。”杨富山得意洋洋道:“以前利民回村过年,从来不登杨老三的家门,反而每年都给我爸磕头拜年,你想想看我们两家啥关系。”
“是是是,还得是杨叔您会做人懂办事。”我奉承一句。
“你叔我也就是没什么文化,不然早爬到县里去喽。”杨富山飘飘摇的哼声:“得了,我上个卫生间去,回来咱们继续喝,喝完我带你到县城的最牛逼的洗浴中心转转,那地方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玩不到的..嗝..”
说着话,他晃晃悠悠往起站,没留神差点摔倒。
边上的几个姑娘忙不迭搀扶,杨富山猥琐的直接搂住其中一个:“走,你陪叔一块,待会喝完酒,叔给你买爱马仕..”
目送杨富山走出包房,我揉搓两下腮帮子,准备起身给王攀再打个电话催促一下。
这一站不要紧,我感觉就跟脑袋充血似的一阵天旋地转。
也不知道是我喝多了,还是包房里实在太憋闷,我深呼吸两口,寻思着到外面透口气再打电话。
“笃笃笃..”
还没走出去两步,包房门再次被人叩响。
先前那个领班小伙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身灰色西装的男人。
男人双手插兜,身姿挺拔,剃着个精神的平头,五官轮廓刚毅有型,侧脸和额头处均有几条不算明显的伤疤,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盯注视着我,最关键的是我瞅着他还特别的眼熟,迅速在脑海中搜索此人的信息,几秒钟后,我不确定的开口:“您是程..程哥?”
面前的这个男人叫程志远,很久之前我跟他打过几次照面,对于他的印象我不是太深刻,只模模糊糊知道他也是王者商会的大哥之一,跟我堂哥陈花椒的辈分应该相差无几,老早那会儿,在崇市也绝对占据着重要咖位。
“哈哈哈,咱们这叫天涯何处不相逢!从花椒那儿论你喊我哥没问题,可要是从你师父那论,你是不是也得喊我声叔。”他爽朗的笑出声,冲着屋内的几个陪嗨姑娘摆摆手:“都出去吧,找你们领班结算。”
片刻后,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程志远俩人,我轻声道:“程哥,您怎么..”
说着话我反应过来,刚刚杨富山口中的大老板“程总”说的八成就是他,难怪刚才服务生会送我们红酒,合着是冲我面子来的。
“你这小子怎么越混越回去了呢。”程志远拍了拍我肩膀头道:“跟个村头纠缠不清不说,是不是还准备摆他一道啊?我看店附近有俩小伙鬼鬼祟祟的来回溜达。”
我心底“咯噔”跳了一下,紧绷着脸道:“程哥,您是不是认识杨富山?如果你俩关系不错的话,我今天的计划就取消。”
“我认识他是哪根葱。”程志远鄙夷的撇撇嘴:“不过你今天的计划肯定得取消,我不是为他哈,是为你好,真要把那么个混不吝干掉,你分分钟麻烦缠身信不信?”
“怎么说?”我愈发的一头雾水。
“我从监控里看得清清楚楚,除了你找的俩小孩儿之外,还有四五个人两台车也在我们店附近转悠。”程志远压低声音道:“我相信在广平,你肯定没几个朋友,既然不是朋友,那会是啥,你自己想去吧,话说你喝没喝我送的红酒啊?”
“喝了一小口。”我点点脑袋,继续好奇道:“程哥,你能把另外几个人的长相啥告诉我不,我得赶紧叮嘱我下面人一声,别着道了..诶,我眼睛咋有点迷糊呢..”
话没说完,刚才那股子眩晕感再次袭来,我费力的摇摇脑袋,神志也一下子陷入迷糊,猛然间眼前一黑,我便彻底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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