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主任斩钉截铁的训斥,直接点燃李倬禹的怒火。
“老东西!”只见他从旁边的手包里摸出一沓崭新的钞票“啪”的拍在桌上,咬牙瞪眼的低吼:“扣三天算个鸡毛,有能耐你扣我一年,一年不够扣十年,马勒戈壁的,脑袋上插跟鸡毛,你还真拿自己当县令了?明明知道我们来这儿是干嘛的,你装个茄子装,操!”
“你再说一遍!”叫魏涛的老头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横眉手指李倬禹。
李倬禹不耐烦的推开对方的手掌,面带威胁的冷笑:“别特么指我,信不信让你从今往后都没办法再使这根手指头。”
魏涛寸步不让的回怼:“你试试,简直无法无天!”
屋内的气氛顷刻间降入冰点。
魏涛气喘吁吁的怒视,李倬禹眼含嘲讽的冷笑,十夫长歪着脖颈,大有随时上手的意思,屋里的其他几个文员全都低下脑袋,仿佛没看到眼前的一幕。
李倬禹的暴怒我能理解,我们本来就是走个过场,该打点的地方都已经打点到位,只等机会合适就会转入其他单位,开启属于各自的新的一页,结果却碰上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憨憨,不火才有鬼。
而魏涛的古板刻薄,我同样也能理解,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甭管是去哪个公司或者单位上班,直接领导肯定是要树立该有的威严。
谈不上谁对谁错,只能说打铁的碰上铁打的。
我思索片刻后,眨巴两下眼睛,抓起桌上属于我的那摞资料,没事人一般昂头看向其中一个文员轻声发问:“是在这儿签名吗?”
文员瞄了一眼魏涛,迅速点点脑袋。
我埋下身子,直接龙飞凤舞的开始写名字,边写边笑呵呵的出声:“迟到一天扣三天工资是么?交现金还是从工资里扣除?”
文员不知所措的望向魏涛:“这..魏主任您看..”
“对于认错态度好的,可以只口头批评。”魏涛深呼吸两口,朝着我道:“这次只是警告,下不为例。”
我忙不迭缩了缩脖颈应声:“是是,谢谢您。”
“老家伙,你他妈是不是针对我啊!”
另外一边的李倬禹直接暴走,棱着眼珠子走向魏涛。
魏涛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倒退一步:“干什么,你还要打我不成?”
“咳咳咳。”我干咳两声,掏出手机对准他俩的方向“咔嚓”拍了一张照片,自言自语的嘀咕:“咱公司的办公环境不行啊,回头我高低赞助几部高清的摄像头,让所有肮脏都无处遁形。”
李倬禹立马又把矛头对准我,不满的低吼:“王朗,你特么什么意思!”
“刚参加完培训,素质就掉下去啦?”我笑嘻嘻的撇嘴:“跟人对话有点态度,别老特么特么的挂嘴边,再者说了,你能整的过我是咋地。”
“还有你,龇牙咧嘴的要咬人呐!”不等他再说什么,我又指向旁边的十夫长:“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有劲了是吧,又特么忘了,你让人撵的像条哈士奇的时光,你猜猜第九处的人这会儿在没在附近?”
十夫长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本就挺丑陋的五官,愈发显得更加狰狞。
“智商决定上限,情商决定下限。”我摇了摇脑袋,朝李倬禹轻飘飘道:“说老实话,你就是个将才,距离帅还差一大截。”
说罢,我又转身朝魏涛挤出一抹笑容:“魏主任,您看我是今天就上岗呢,还是回去准备准备?”
“下周一八点以前入职。”魏涛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而后直接转身离开。
李倬禹牙齿咬的“吱嘎”作响,阴阳怪气的翘起大拇指:“朗哥牛批,走哪怂到哪,你这号大哥也是少见。”
“就当你是在夸我了。”我豁嘴笑了笑,双手插兜也往门外走去。
我和李倬禹的关系其实非常的复杂,某些时候我们算是一类人,不说惺惺相惜,至少彼此都能理解,但只要有打压对方的机会,又从来不会放过,可当对手过于强横,我们又会心照不宣的联合在一块。
“王先生,您的手机..”
快要走到电梯口时候,一个女文员从后面撵上我。
“诶呀,瞅我这记性,麻烦你了啊。”我拍了拍脑门子干笑,刚刚拍完照时候,我随手把电话放桌上,结果光顾着装逼,把这茬给搞忘了。
对方很有礼貌的摆手:“不麻烦。”
“诶美女,我打听一下,魏主任是向来脾气就不好,还是今天有点例外?”我闲聊似的出声。
女文员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听说这次公司招聘,原本魏主任的儿子十拿九稳,结果没想到被人给顶替了,而公司原本只招一个人,结果却来了您和李先生两位,几天前魏主任还因为这件事情和主管的副总大吵一架,就在咱们现在的位置,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恍然大悟的点点脑袋,合着是我和李倬禹把人家儿子给顶了,难怪他看着我们一脸的不喜欢。
不多会儿,我和张星宇在车里碰上面,他正鬼鬼祟祟的跟什么人打电话,一看着我上车,马上心虚的挂断电话,不自然的询问:“怎么样,还顺利吧?”
“最近一直没戴头盔,是不是有点不适应?”我斜眼扫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故意“嘎嘣嘎嘣”摆动手指关节。
“我跟我媳妇聊天呢,真没瞎研究啥。”张星宇马上拍着胸脯保证。
“自己悠着点昂,你可以偷鸡摸狗,但千万别让我知道。”我威胁的撇撇眉毛,随即道:“管我的我直接上司叫魏涛,一个挺梗的小老头,他儿子估计最近没啥正经工作,你帮着运作运作。”
“咋地,刚入职就开始以厂为家了?”张星宇调侃一句。
“你好像缺心眼,不给上司哄高兴,接下来我还咋扬帆起航。”我皱了皱鼻子道:“莽叔说过,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对于小人,咱就得时时刻刻告诉他,大家是一伙的,不然不定在什么地方坑你一下子。”
“一个区区的小主任,犯不上吧?”张星宇低声道。
“一颗老鼠屎坏了满锅汤的例子还少嘛,那号人不一定能帮助你乘风破浪,但拖起后腿是一点不含糊。”我清了清嗓子道:“把这事儿替我操办明白,我才有精力去琢磨如何迅速的脱胎换骨。”
“哎呀,那不是李大脑袋嘛。”
正说话时候,李倬禹领着十夫长从大楼里走出来,张星宇乐呵呵的调侃。
此时的李倬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就好像刚亲完驴屁股,十夫长不近不远跟在他身后,走道的姿势仍旧一瘸一拐,明显之前受的伤应该还没好利索。
说老实话,现在的李倬禹比之过去暴躁很多,可能是因为压抑太久,终于上位,也可能是他本身就是这样的性格,只不过以前在敖辉和郭启煌面前不敢表现出来,但是从十夫长选择跟他来看,李倬禹绝对也有他不为人知的优势。
“你说,如果你是敖辉,接下来怎么做,才能把鹏城这潭水给搅和浑浊。”盯着两人走向不远处的停车场,我揪了揪鼻头轻喃。
“洪震天去哪了?”张星宇答非所问的出声:“好像很久没见到他了,按理说这小子在辉煌公司应该也积攒了不少人脉,加上这些年一直跟在李倬禹的左右,李大脑袋就算想干掉他,也不可能做的那么明显,难不成也让拘禁起来了?”
“你不提这人,我都快忘记他了。”我拍了拍后脑勺应声:“确实哈,最近一直都没听过关于他的消息。”
“还有个关键人物。”张星宇顿了顿道:“郑清树!上次你就是听完关于他对马科的了解,才决定动身前往的杭城,这之后呢?这家伙目前在哪落脚,他可是野心和实力并存的选手,这号人不严加看管,不定在什么地方突然给咱们一刀,不行,我得找李倬禹唠唠去。”
说罢话,张星宇急不可耐的跳下车,扯脖吆喝:“李大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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