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后,我们一帮人回到一号店的大厅里。
因为怕影响到来回住宿的客人们,所以除了带队的强哥以外,我让其他小马仔全都滚蛋了,那帮人留于不留,意义并不太大。
坐在大厅的沙发区,我手捧着热茶杯,笑呵呵的望向光头:“强哥啊..”
“朗哥您折煞我啦,叫我小强或者光头强都行。”强哥立即站起来,佝偻着腰杆干笑。
我摆摆手,翘起二郎腿道:“坐吧,别吓到我这儿的住客们。”
比起来街边的那些九流小混混,这个强哥绝对数得上有意思的灵魂,不光长得有特点,就连说话也带着几分钱龙的虎逼劲儿。
“跟我介绍介绍你们那位钱总和东清公司吧。”我点燃一支烟,朝着他努嘴。
“说起来东清公司,那真是过江龙遇上了下山虎,收账这块我们做主。”强哥立时间梗起脖颈,表情夸赞道:“朗哥,不跟你吹牛逼,你要说玩灰我们可能差点意思,但要是收账,在yang城这十里八乡,甭管你啥段位,我们指定能他办的明明白白,旅游局的大当家狠不狠,你问他看着我怕不怕就完了,撬锁芯儿、堵钥匙眼儿,钱龙红脸我白脸儿。”
“啪!”
他刚一说完话,旁边的杜航直接撩膀子就是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皱着眉头臭骂:“麻了哔,不爱打你,你非往身上要是不是?呜呜咋咋搁这儿唱三句半呢。”
强哥捂着脸干笑:“不..不好意思大哥,职业习惯。”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看了眼竟然是郑清树的号码,我迷惑的接起:“喂?”
“忙着呢朗哥。”郑清树笑呵呵的发问。
听他的语调,十有八九是有事,我半推半就的应付一句:“还行,晒太阳呢,有事吗?”
“哎呀..”郑清树吭唧半天出生:“是这么个事儿朗哥,我有个关系不错的哥们,最近借着我们公司的招牌开了家小店,也是放贷收债这一块的,他手底下有几个小兄弟可能是跟您发生点小冲突,这不刚刚找到我,非墨迹着我帮忙说说情,您看能不能给我几分薄面。”
“哦。”我拖着长音道:“敢情东清公司是你名下的,我说听着咋这么耳熟呢,贾东、郑清树,所以叫东清公司,呵呵呵,整挺好啊..”
郑清树赶忙解释一句:“朗哥,我朋友就是借我们公司的壳子而已。”
我思索片刻后,语气不变的应声:“嗯,让你朋友过来找我谈吧,既然都是熟人,咱们冤家宜解不宜结嘛,你也跟着一块过来吧,电话说不清,要不我过去找你面谈也行。”
郑清树忙不迭道:“不用不用,我们现在就在一号店门口呢,我是怕你不高兴,所以提前打个电话先沟通一下,那我们这就进来了哈。”
接电话的过程,从我的角度已经清晰的看到他带着两个家伙已经走进我们酒店。
“这边!”我挥舞两下胳膊招呼。
很快郑清树仨人径直来到我面前,见到白帝和杜航后,郑清树可能不熟悉,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一下,随即朝着我道:“朗哥,这事儿绝对是个误会,我这朋友之前真不知道黄乐乐跟你的关系,所以才想见缝插针的掺和一下,刚刚他把事情告诉我以后,气得恨踹了他好几脚。”
“哪位是你朋友啊?”我漫不经心的眨眨眼睛。
“朗哥,我是!”郑清树身后,一个最起码得有二百斤以上,顶多一米七多点,长得像个剃皮冬瓜似的胖小伙缩着脖颈朝我讪笑:“朗哥,我叫钱洪,跟咱们头狼家的皇上哥五百年前算一年,呵呵。”
面对对方递过来的手掌,我直接选择无视,捧起茶盏微笑:“那你们这亲戚攀的可有远点啊。”
胖小伙不尴不尬的收回去手掌,半弓腰站在我对面,不自然的咳嗽两下。
郑清树可能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蠕动嘴角:“朗哥..”
“树哥,你之前在咱家酒店时候住哪间房?”我直接打断,问了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郑清树微微一愣,不假思索的应声:“602,当时我和余佳杰、周德总住一起,咚咚、大壮、尿盆和小铭当时住我们隔壁。”
“余佳杰现在负责三号店,咚咚他们在鹏城讨生活,目前事业刚起步,周德和尿盆的尸骨差不多已经烂完了,我上上京的朋友把他送回老家时候,替我上了几柱香,你们这批人不容易,但现在就属你混的最出息啊。”我拍了拍大腿感慨。
郑清树瞬间陷入沉默当中,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茬。
我放下茶杯,目光平视他的眼睛道:“其实你之所以混的成功,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聪明,也没多狠,唯独的优点是你懂得自己想要什么,你比他们强的一点是你的自我定位一直相当优秀,你甘愿当炮灰,累积够足足的人脉和资源,所以轻松拔地而起。”
他梭了口气,压低声音:“主要还是您给了我足够的平台。”
“不不不,平台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你可以认识贾东,余佳杰也可以,大壮小铭他们都可以,但是他们都没有把握住。”我摆摆手,长吁一口气道:“所以单从这方面讲,你确实非常成功。”
郑清树咬了咬嘴皮,没有吭声。
“成功不易,人要知福报,更要惜福报。”我歪脖指了指旁边的茶盏道:“杯子里的水有点凉了,帮我换一杯去。”
“好。”郑清树立即端起茶杯,轻车熟路的朝着大厅的饮水机方向走去。
瞅着他的背影,我又看向那个叫钱洪的胖小伙道:“四百万,人你领走,不然就洗干净屁股准备坐牢,买凶杀人是什么罪你一个专业放贷的肯定比我了解。”
钱洪愕然的咧大嘴巴:“朗哥,我可是..我是树哥的朋友啊。”
“嘭!”
猝不及防间我抓起旁边的烟灰缸照着钱洪的脑袋重重砸了下去,那家伙直接被我捶倒,抱着脑袋“嗷嗷”喊叫。
跟郑清树一块来的另外一个小伙慌忙喊叫:“诶,你干什么!”
“干你妹,滚一边跪着去!”杜航歪脖刚骂一句,白帝已经如同出笼的猛兽一般,一记势大力沉的肘击重重捣在对方的眼窝上,小伙干嚎着蹲在地上。
“曹尼玛得,如果不是因为郑清树过来,老子指定让你开场轰轰烈烈的追悼会,我的人你都敢打心眼!”我掐着他脖颈按到在地上,攥紧烟灰缸一下接一下的朝着他的脑袋猛凿。
直至将狗日的彻底砸休克,我才“咣当”一下将烟灰缸扔到地上,拍了拍手,重新坐回沙发上。
二分钟左右,郑清树端着冒热气的茶杯走回我身边,只是淡撇撇的瞟了眼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钱洪和那个捂着眼睛直哼唧小伙,随即又像是什么都发生过一般,从钱洪身上跨过去,老老实实站在我对面。
我点燃一支烟,笑嘻嘻的注视郑清树:“你朋友不太懂事,我替你教了他一下,四百万替我买黄乐乐上岗,你说划不划算?”
“划算。”郑清树毫不犹豫的点头:“朗哥你放心,待会从你这儿走,我肯定还会好好教育我朋友一顿的。”
“最好不过。”我吐了口白雾,端起茶杯道:“树哥啊,交情这玩意儿属于不可再生资源,用一次就少一次,就跟这官窑出的青花瓷茶杯似的,我捧着它的时候,它是个宝贝,可我要是松手..”
说着话,我松开握在掌心里杯子。
“啪!”
瓷杯直接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浸黄色的茶水和茶叶沫子散落一地。
我一脚踩在半拉茶杯碎片上,用力碾压两下,扬眉出声:“它就是一堆渣子,一堆论斤卖可能都嫌扎手的废品,你赞同我这个观点不?”
郑清树怔了一怔,马上绷直身体开腔:“朗哥至理名言,我非常赞同。”
“同样的事情,发生一遍是巧合,发生两遍是意外,发生三遍,那特么就是预谋。”我收起脸上的笑容,直勾勾盯着他道:“对事不对人,那就是目中无人,对于目中无人的选手,我通常喜欢抠掉他的目,你是了解我性格的,也肯定知道我的办事风格。”
郑清树哆嗦一下,“我..我记住了,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我又点燃一支烟,塞到他的嘴边,皮笑肉不笑的出声:“树哥啊,再送你一句话,人这玩意儿呐,生于虑,成于务,失于傲,耍小聪明也属于傲的一种,想要爬的高,就得忍住傲,至少我还没有退出舞台前,你只能是个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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