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三个原本平淡无奇的字眼组合在一起,此刻却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似的直扎我的胸口。
是呀,我纵有一千一万个关心她的理由,却唯独缺少一个关心她的身份。
我豁嘴一笑,双手比划一个暂停的手势道:“啥也不凭,你乐意听就听,不乐意听拉倒,我觉得这点逼事儿犯不上吵吵把火,我没别的意思。”
“王朗,你总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王影“咣”的一声放下酒杯,直勾勾盯着我道:“当初我求你不要再混了,不要再这样继续下去,你就是用现在这幅爱答不理的模样,你和江静雅分开,我们重新在一块的时候,你还是这幅漫不经心的态度,直到后来我习惯你的这身懒懒散散,你又突然像个浪子回头的男人似的关心我、袒护我,凭什么啊?凭什么我就得站在原地等着你?”
见到她突然情绪失控,我咬了咬嘴皮摆手:“我不想和你吵。”
“对,你确实从来都不想和我吵,吵架的人永远是我。”王影猛地抓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抹擦两下嘴角道:“你总是一副受尽委屈,无处宣泄的委屈的样子,以至于你的大部分兄弟们都认为我是个笑话,他们都会私底下窃窃私语,你最难的时候,我离你而去,你好一点啦,我又死皮赖脸,可是有几个人知道,我多想你变好,哪怕没有现在的锦衣玉食也完全可以,又有几个人知道,你孤独无助的那些夜晚,是我在旁边静静的陪伴,你最懵懂无知的那些岁月,是我王影像个倒贴的赔钱货一样的呆滞守候!”
钱龙看了眼我,马上起身劝阻:“小影,你喝多啦。”
“喝什么多呀,我清醒得很,不过一杯酒而已。”王影搡开钱龙,俏脸夹霜的冷笑:“王朗觉得满腹委屈,我又何尝不是,知道他不爱上班,不会是个本本分分居家过日子的男人,我又不想他为了我委曲求全,所以我开始没皮没脸的当网红,没羞没臊的像个乞丐一般在网络上乞讨,我当初的想法很简单,赚足够多的钱,这样或许就可以让这个男人安下心来,说我冷若寒霜也好,说我心肠歹毒也罢,我至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哪怕是分手!”
周智也立时间起身劝阻:“影姐,你喝点水吧。”
“我没事,更没有撒酒疯,只是感觉压抑。”王影长吐一口浊气,平复自己的心情,笑了笑摇头道:“王朗,我没想和你发脾气,如果不是今天钱龙的某些话触碰到我的神经,我想我会永远把这些话藏在肚子里,我不是傻子,更不是个不懂廉耻为何物的狐狸精,明知道你和江静雅都有孩子了,我还在一个劲的去骚扰你,图的是什么?不就是那份割舍不断的青葱回忆吗?”
“嗯。”我闷葫芦似的木讷的点点脑袋。
“但是今天,我突然觉得自己想开了,可以割舍的下去啦,青春嘛不就是一场活在追忆中可望而不可及的虚幻梦想。”王影又抄起酒瓶,给自己续满酒杯道:“我不会再等你跟我说任何想听的话语,更不会再错过现在的锦绣年华。”王影提起酒杯道:“这杯我敬你,谢谢你替我的青春写下一段开篇,又替我画上一个句号。”
我皱了皱眉头打断:“小影..”
“嗯,结束啦。”王影仰脖将杯中酒灌入口中,随即动作很快的提起自己的电脑包和手包,朝我摆摆手道:“我和你之间的故事,永远都是我干了,你随意,不过也没所谓啦,反正我决定开启新的一段故事,再见!”
说罢话,她起身朝着门外信步走去。
“王影,你信我吗?”我搓了搓腮帮子骤然出声。
已经走到门口的她,停驻下来,迟疑几秒钟后,点点脑袋,挤出一抹笑容:“信,一直都信,就像你无数次跟我保证,你会变好一样的相信,明知道是假话,可我总喜欢替你给我自己编织一段永远都不会开始的故事。”
说罢话,王影头也不回的拽开房门愤然离场。
直到她走后,屋子里只剩下我和钱龙、周智仨人,我才长吁一口气,重重的依靠在椅子上,手捧酒杯轻轻摇曳。
“你装个鸡毛绅士。”钱龙一肘子怼在我胳膊上,瞪着眼珠子厉喝:“别人特么不知道你咋想的,老子难道还不清楚嘛,明明心里头在意的不行,但是总演的好像自己多特么不食人间烟火似的,你牛逼啥呀,有能耐喝多了别哭,发烧时候别喊,操!”
周智赶忙起身拉住钱龙的手臂摇头:“皇上哥..”
“老子从小跟你玩到大,你屁股撅撅想拉什么屎我不清楚吗?”钱龙摆开周智,掐着腰咆哮:“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喝醉酒到底是个啥逼样?我告诉你,你喝多时候,永远都会数念的两个永恒不变的话题,一个是晨子,一个就是王影,你后悔当初没有拉住晨子手,还遗憾当年应该死死的抱紧王影的腰,骗的了别人,骗的了自己不?”
我叼起一支烟,低头呢喃:“我有孩子有老婆!”
“有孩子有老婆骄傲个鸡儿,谁特么没有似的!”钱龙唾沫横飞的咒骂:“你知道媚儿和我说什么吗?她说你和小雅最大的问题就是从来不会吵架,你不会怀疑她这个那个,她不会深究你这样那样,你们在一起的唯一话题就是围绕你儿子,朗朗,这特么叫生活吗?是咱们这个岁数的人应该有的状态吗?”
我慌乱的摇摇脑袋:“我..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爱一个人的最高表现是什么吗?不是你对她说过多少情话,许下过多少海誓山盟,更不是送过多少贵重的礼物,而是她不问,你都会不由自主的想把一天的行程告诉她,让她知道每天醒来,你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她,没找她是因为有事情耽搁了,一有空闲马上争锋夺秒的琢磨怎么跟她制造话题,不论是找借口吵架,还是无事生非的拌嘴。”钱龙抹擦两下自己的脑袋道:“我不知道别人,但是媚儿是这样的,小雅其实也是这样的,她为什么从见面开始就一直在跟你不停的强调她下午要去谈判,无非是想告诉你,她接下来要去干嘛。”
我瞠目结舌的张大嘴巴:“我..”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了眼是竟然是李倬禹的号码,我立即接了起来:“什么事?”
“大事,有人要伏击你!”李倬禹声音慵懒的冷笑。
我怔了一怔马上发问:“天弃?”
李倬禹毫不迟疑的承认:“对,敖辉刚刚给我打电话,说是天弃雇佣了几个亡命徒,针对你展开了计划,具体是什么样,我不太清楚,反正敖辉给我的信息是如果你发生任何意外,让我做好迎接头狼公司反扑的准备,所以我猜测天弃的人,一定会玩个出乎意料,你自己多注意点吧?”
我吸了口烟问:“知道对方的具体身份或者长相啥的不?”
“你给石恩办事,会让他知道你用的是谁吗?”李倬禹嗤之以鼻的反问:“我知道的是,天弃的亡命徒肯定已经就位,按照敖辉的操行,这种事情绝对都是已经尘埃落定,才会通知我,说老实话你这个挡箭牌还没替我挡过多少风霜雨雪,我希望你再多挺一段时间。”
听到他的话,我回以一笑轻问:“我是不是得说句谢谢啊?”
“谢不谢无所谓,活得久一点,对你对我都是幸事儿。”李倬禹漫不经心道:“能给的提示我都给了,对了,还有件事儿,沈雾那边你也最好抓点紧,天弃已经开始着手安排怎么保他了,这样的人一旦挣脱法网,往后你想再找到他,就是难上难,言尽于此,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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