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下一句狠话后,李倬禹直接挂断了手机。
“急了?”叶小九侧脖看向我发问。
我豁嘴笑道:“他现在学精啦,没那么容易急眼,尤其是在没有绝对把握吃下我的时候,更不会冒冒失失的动弹。”
叶小九压低声音道:“辉煌公司实力不差,尤其是最近几年在不少大城市都有分公司迅猛蹿起,涉猎的行业更是五花八门,我家里长辈告诉我,他们上头有人,几乎触顶的那种,你多注点意吧。”
“辉煌公司是辉煌公司,李倬禹是李倬禹。”我意有所指的吹了口气道:“这里头的事儿太多了,解释起来很麻烦,回头有空我跟你慢慢说。”
“咣当..”
这个时候包房门从里面被拽开,地藏拎着个三十来岁出头的魁梧汉子走到我们跟前。
我眨眨眼睛轻问:“李启鹏的马仔?”
“嗯,准确点说他是李启鹏的外甥。”地藏搂着汉子的肩头努嘴:“自己说,别让我问。”
汉子的眼角淤青,嘴边还挂着一丝血迹,明显刚刚在包房里被“教育”过,见到我目光投向他,马上弓腰示好:“朗哥,我叫郭栋,李启鹏是我亲舅舅,你别伤害我,有什么事情咱们好说好商量。”
我冷笑道:“那他手里的地皮,我跟你商量好使不?或者说你有没有办法帮助我达成所愿?”
自称郭栋的汉子紧咬嘴皮回应:“应..应该可以的,我知道合同在哪,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偷出来给你。”
“那走吧。”我揪了揪喉结站起身子。
地藏忙不迭问我:“老板,屋里剩下的人咋办?”
我想了想后叮嘱:“这边交给你和七哥、周老大处理,磊哥只要确认他们把地皮卖给咱们以后,就把人放掉,不要刁难,也不用威胁啥的,我既然有本事一招给他们降服,就不怕他们翻来覆去。”
“妥!”地藏点点脑袋,将手里的“仿六四”递给我:“拿着防身。”
说罢话,我又看向叶小九道:“九爷,待会完事你请屋里那群大哥们吃顿好的压惊,麻烦啦。”
“你妹的,擦屁股的事儿总让老子干。”叶小九烦躁的臭骂一句。
拽着郭栋走出酒楼,我掏出手机拨通董咚咚的号码:“开车跟在我后面,遇事机灵点。”
“收到!”董咚咚利索的回应。
“来,你开车!顺便给你舅舅去个电话,问问他在哪,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他。”我指了指停在路边的汽车,将钥匙丢给郭栋,随即又拨动高利松号码:“晚上好啊老高。”
高利松不冷不热的吱声:“呵呵,挺好的,听说你今天约那群社会大哥们吃饭,怎么样,是不是基本搞定。”
“托你的福,进展很顺利。”看到郭栋在打电话,我倚在车边没有马上进去,继续朝高利松道:“有点小困难需要你帮忙。”
高利松非常聪明的接茬:“约李倬禹吗?”
我抽了口气道:“对,你马上约李倬禹出来喝喝茶,毕竟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两个重要盟友不碰个头属实有点说不过去,这事儿结束以后,我想刘冰可能会忘记跟你之间的所有不愉快。”
“约李倬禹没问题,但你必须给我保证事情结束以后,越蓝海突堡跟我井水不犯河水。”高利松语调认真的问。
“老高啊,你说你也挺大个人啦,见得经的绝对不会比我少,怎么还那么幼稚呢。”我歪嘴调侃:“这世上的事儿,哪有什么是百分之百成功的,人生不就是一场跟意外赌博的游戏嘛,趁着咱们都还是玩家的时候,多多珍惜。”
高利松沉默几秒钟后呢喃:“四十分钟后,天河区花城大道的诺曼底西餐厅,我希望咱们可以通过语言把事情敲定,而不是在舞刀弄枪的情况下,开始新一轮的混斗。”
我咳嗽两声道:“想啥呢铁子,你和李倬禹要是同时出事,我不得被你们的人给扒皮呐,放心,我就是单纯想见见老朋友,对啦,今晚上李启鹏没有赴我的约,你顺带也把他吆喝上吧。”
结束通话后,我将地址同时给董咚咚和地藏都发了过去,然后拽开车门朝着也挂断手机的郭栋呲牙:“怎么样,跟你舅沟通完没有?”
郭栋小鸡啄米似的狂点两下脑袋:“说过了,我告诉他老李和老牛那帮人都已经妥协,他让我先假装答应你,他马上和辉煌公司、高氏集团的负责人商量,我没敢说,我现在跟你在一块。”
“你这样的人能长寿,真的。”我满意的笑了笑,摆摆手道:“走吧,去天河区花城大道的诺曼底西餐厅。”
坐在车里,我闲聊似的跟郭栋聊了很久,透过他真真假假的回答,我对李启鹏这个人也算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李启鹏今年大概五十来岁,算得上顺应改革大潮,最早一批来yang淘金的外地人,不同于那个年代本本分分的做生意的买卖人,扎根yang城以后,李启鹏就干起了强买强卖的勾当。
八零末九零初的沿海一带,虽不像电视电影里演的那么夸张,好像遍地是黄金,但不得不承认的是那时候,只要胆子比眼大,确实很容易铲起来,而李启鹏恰巧就属于这号人,年轻时候的他,号称yang城混子圈里的小霸王,可以想象到这家伙当初有多猖狂。
迅速完成初始资金的累计后,李启鹏摇身一变成为一家商务公司的董事长,并且还和同时代异军突起的天娱集团,郭海郭洋成了非常好的关系,即便是吃着天娱集团的残羹剩饭,也把他养的膘肥体壮。
不过自从天娱集团被我们掀翻以后,这家伙的好日子也彻底走到了尽头。
无他,因为这个人嗜赌成性,用郭栋的话说,这老杂毛可以不吃不喝,但不能不摸牌不甩扑克。
十赌九输这个词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诠释,这次之所以斗胆割石恩的韭菜,也是因为李启鹏前阵子输出去一大笔钱,几乎把自己这些年辛苦经营的一切全都砸进了赌局里。
即将抵达高利松说的西餐厅时候,我笑呵呵的问:“所以他是想讹石恩一把,继续回去返本喽?”
郭栋抿嘴点点脑袋回应:“嗯,他都玩魔怔了,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现在负债累累,房子、公司早就都抵押出去了,这次买地皮的钱都是辉煌公司有息借给他的。”
我眨巴眼睛笑道:“所以你也挺烦他的吧?”
郭栋抓了抓额头没有吭声,态度已经说明一切。
我歪脖继续问:“如果让你顶替你舅舅,你愿意吗?”
“我..”郭栋的目光陡然变得炽热起来。
我捻动着手指头道:“我会算命,我算到你舅舅今晚上必有血光之灾,给你接替他的机会,我不用你把合同偷出来,咱们正大光明的交易,我用高于原价三十倍的价格从你手里换,你觉得如何?”
“这..我..”郭栋瞬间陷入磕磕巴巴的状态。
我拍了拍他肩膀头道:“待会到地方以后,你回去把合同给我拿出来,完事咱们现金交易,将来遇上什么麻烦,你可以随时随地找我。”
郭栋呼吸粗重的喘了几下,重重点头:“好!”
老话说得好:金用火炼,人用钱试。
有时候想想,“如果”本身就是一个很残忍的词语,因为代表着人类的贪念和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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