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三五各方反应
而现，北征军的顺利，却是给他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又怎能让他不振奋？
江彬半个屁股坐锦墩上，也笑道：“这还是陛下识人有方，看的明白，若是换了第二个人，只怕也是打不下来的。”
“哈哈，老江，你这话说的，朕爱听！”正德脸上也露出一些得色，他猛地一击掌，振奋道：“十余日之内连克数座城池，被女真抢占的地盘儿现下只还剩下一个喜申卫，徐鹏举的奏章说也是不日可下。十日之内，定可以打到松花江以北，不但是失地可以收复，便是女真故地，也不一定打不下来！”
江彬年轻的时候是一员猛将，现下岁数大了，却是保守慎重了许多，他沉吟片刻，道：“皇上，臣以为，却是不可以冒进，女真人虽然立国未久，但是却是十分的奸猾，当下他们有诈！”
正德想了想，道：“说的有理。”
他向一边伺候的马永成看过去，刚刚想问问他的意思，却看见马永成一张老脸上已经是老泪，见正德看过去，赶紧侧过头，以袖拂面。
正德讶然道：“老马，你这是作甚？”
正德皇帝刚刚即位的时候，有信任的八个东宫随侍太监出身的内侍，刘瑾、马永成、高凤、罗祥、魏彬、丘聚、谷大用、张永，被称之为八虎。
当初朝廷，赫赫有名的八虎，刘瑾被凌迟了；张永被弹劾，贬为奉御，前往孝陵主持香光；谷大用正德二十七年因为贪墨被贬黜出宫，第二年便死泉州镇守太监任上；高凤正德七年老死，现还健的，也只有马永成一个了。
正德皇帝其实是一个很念旧，也是很重情义的人，这一点，从他对待身边亲信的态上就能看出来。
刘瑾那般贪墨，那般蒙蔽君上，正德甚至都不忍心杀他，只是当他家出甲胄龙袍，皇上的全副依仗来之后，猛地现原来这个信赖的，被亲切称为老刘的人，竟然想杀了自己！这时候的正德，才是暴跳如雷，起了杀心，下令将其凌迟。
谷大用屡屡给他招惹事端，先是宣府镇虐待军士，克扣粮饷，激起营啸，后来又是南京镇守太监任上贪墨，又是司礼监任上贪墨，正德每每把他贬出去之后，又是忍不住召回来。
而马永成，可以说是他现除了江彬信任的人，他朝政上倚赖杨慎，但是论起信任来，却是远远比不上江彬和马永成了。
一个老江，一个老马，足见正德帝对他们二人的感情。
马永成抹抹眼角，强挤出一丝笑意，道：“奴婢这是为万岁爷高兴呢！自从北边儿那帮蛮子入寇的消息传来之后，万岁您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现如今可好了，咱们打了大胜仗。看见万岁爷这高兴的劲儿，奴婢忍不住就想哭。”
“哎呀，你呀！”正德笑笑，指着马永成道：“这么大喜的日子，可不得哭了啊！”
马永成抹干了眼泪，笑道：“奴婢知道了。”
江彬一边看着，心里暗叹一口气，心道便是怎么做，也是不如他们能揣摩出皇上的意思来。马永成这一哭，让皇上不知道心里多觉得心呢！幸亏幸亏，自己和他还不算是敌人。
正德道：“老马，这事儿，你怎么看？”
马永成道：“奴婢也不知道这许多国家大事，不过经常司礼监看朝大官儿的条陈，也揣摩出一些道理来。奴婢觉得江大人说的有道理，咱们现占优势，是应该慢慢来，慢慢磨才是，不着急。”
正德点点头：“好，老马，拟旨，告诉徐鹏举，让他不得冒进，一步步来。”
马永成赶紧应了。
脑温江的两岸，有着全天下为丰茂肥美的草场。
宽阔的脑温江也就是后世所称的嫩江大地上流过，无数的直流滋润了周围的土地，使得这里土地极为的肥沃，到了夏天，牧草疯长，甚至人骑着马，都能被长草给淹没。只有当风吹草低的时候，才能看到踪迹。
这片地区，数年后，会有一个响亮的名字——科尔沁大草原，科尔沁草原上的那一粒明珠，改变了一个王朝的命运。
这里早始皇帝一统原，建立第一大大一统王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极为璀璨的明。有古国，名曰夫余国，玄菟北千里。南与高句丽，东与挹娄，西与鲜卑接，北有弱水。地方二千里，有民户八万。夫余国从秦时立国到南北朝时被高句丽灭国为止，历时约七年。汉魏时期，夫余臻于鼎盛，高句丽、济等都是从其派生出来的。夫余国与原王朝关系密切：汉时归玄菟郡统辖；魏时臣服于辽东公孙氏政权；晋时又常去原朝贡。
不过现，这里是福余卫的辖地。
福余卫是朵颜三卫之一，当然，正确的称呼应该是兀良哈三卫。三卫以朵颜卫为强，原为元代朵颜山兀良哈千户所蒙古兀良哈部人住地，明人不明诸部情势，将三卫各部都泛称为兀良哈。
洪武帝于大宁设北平行都司，封十七子朱权为宁王镇守。蓝玉帅大军战于捕鱼儿海，平纳哈出后，当地蒙古诸部皆降。
洪武二十年，将这些蒙古部落分封为三卫：自大宁前抵喜峰，近宣府，为朵颜卫；自锦、义历广宁，渡辽河至白云山，为泰宁卫；自黄泥洼逾沈阳、铁岭至开原，为福余卫。后来永乐帝起兵靖难，合并宁王军众，挟宁王南下，之后宁王的驻地便是从大宁改迁至南昌，一直到正德年间宁王朱宸濠起兵造反为止。
朵颜三卫的蒙古铁骑，永乐帝靖难过程立下了汗马功劳，永乐帝自然是不吝赏赐。以三卫蒙古领脱儿火察为都督佥事，哈儿兀歹为都指挥同知，掌朵颜卫事；安出及土不申俱为都指挥佥事，掌福余卫事；忽刺班胡为都指挥佥事，掌泰宁卫事，三卫三五十七个头领，各授指挥、千户、户等官。
永乐帝与三卫约定，脱离宁王而自为藩部，每年给耕牛、农具、种子等从事农耕，广宁等地互市。永乐帝弃大宁，旨使三卫为北边屏障，解除南下夺位的后顾之忧，却没想到造成了极大的祸端，大明对三卫的控制不断减弱，三卫由此成为半**的藩部，处于明朝与鞑靼之间，有明一代时叛时服。
而正德二十年，朵颜三卫终于是宣告**，彻底脱离大明的控制。
之后便是大明朝三十万大军北伐，结果却大宁城下惨败，从此之后，朵颜三卫再也无法可制。
脑温江西岸，这片水草丰美的大草原上，铺开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蒙古包，宛如云絮掉落人间，放眼望去，似乎是无穷无，不知有多少个。
而其大的那一个，就是福余卫大汗哈不出的帅帐。
此时，一场对话正帅帐进行。
“尊敬的哈不出大汗，十日之后是您五十岁大寿之日，刚毅大将军派下来，向您致以诚挚的问候，并奉献上厚礼若干。”
大帐之，布置的很是奢华，方圆足有步的大帐，比外面的地面高出来足足有一米多，这是游牧民族的高层人物住处特有的建筑方式——往地面上钉进去数根一米长短，碗口粗细的木桩，然后上面铺设一层厚厚的木板，再往上面，则是铺设大帐。
大帐之，铺陈着厚厚的羊绒地毯，帐篷的四壁上，挂满了大斧长枪巨锤之类的兵器，还有许多熊、老虎的头骨和皮毛悬挂那里，显示出此间主人性子定然是勇武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上的位置坐了一个身材矮壮，满脸络腮胡子的年人，他面色略黑，脸上透着一股因为久居高位而不怒自威的威严。他高坐一张大椅上，这大椅上铺着一张完整的虎皮，虎头便是座位前面，被他踩脚下，跟一个锦墩也似。
他周围，数十个身穿黑色重型铠甲的卫士环绕着，他们手里拿着的都是大斧巨锤之类的重型兵器。
而他身边，只有一个穿着儒衫的白袍士静静的站着，他双手负背后，手一把折扇滴溜溜的转着，满脸的气定神闲。
距离这年人也就是福余卫的高统治者哈不出大汗约有十步远的地方，一个年轻人正端立着，刚才的话，便是出自他的口。
这个年轻人长的颇为的英俊，但是眉毛却是细了一点儿，嘴唇也薄了一点儿，皮肤是不同于一般女真人的黑红，而是十分的白皙，一双眸子黑晶晶的，眼珠一转，整个人便透出一丝刻薄狠毒出来。他穿着半敞着怀的短襟，跟草原上千千万万的牧民一般无二。
“哈哈！刚毅这个老家伙好雅致啊！大明朝廷的北征大军都兵临城下了，还有心思把你这个雪原毒蛇给派过来给我祝寿！你叶赫那拉-济尔哈朗可是他的左膀右臂，能让你亲自走一趟的事儿，怕不是这么简单？”
哈不出哈哈一笑，说道。
“大汗果真英明，下次来，确实是有些要事身。”身为关外赫赫有名的建州三杰之一，被称之为叶赫那拉氏济尔哈朗微微一笑，他看了看哈不出身边的那些卫士一眼。
哈不出皱了皱眉头：“有什么话就说，我手下的勇士，都是对我忠诚的，绝对不会泄露秘密。”
他这话一出口，周围的那些卫士脸上都是露出了感动的神色。
“这老货，倒是会收买人心。”济尔哈朗暗骂一声，脸上却是依旧挂着笑，道：“既然如此，那下便直言了。”
哈不出显然是对他很是有些反感，皱了皱眉道：“有话就说，咱们关外好儿郎，怎么学的汉人那般繁缛节！”
济尔哈朗心里恨得牙痒痒，脸上却是笑的浓厚了：“尊敬的哈不出大汗，刚毅大将军差下来，是为了请大汗出兵的。”
“出兵？”哈不出皱了皱眉头，道：“本大汗为何要出兵？大明朝可没招我，没惹我。这是你们女真跟大明的事儿，本汗可不想横插一脚。”
济尔哈朗心暗道，说的这般冠冕堂皇，还不是为了要好处？
他笑了笑，道：“大汗如此说，下却是不敢苟同，大明朝养精蓄锐三十年，现已经是兵强马壮，之前别说是咱们女真了，便是你们朵颜三卫，不也是屡屡寇边么？却为何没见大明朝有什么动静儿，而偏偏这一次就有了这么大的反应？大汗您难道就没什么想法？”
哈不出脸上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道：“你接着说下去。”
济尔哈朗挥挥手，断然道：“这只有一个解释，便是说明这一次，乃是大明的一次试探！试探我女真兵力强弱，试探周边诸国的反应！下敢断言，这一次若是大明朝对我女真战而胜之，而同时朵颜三卫又是坐视不理，下一步，大明朝定然便是信心大涨，说不得，下一个动手的目标就是你们朵颜三卫了！”
“这个？”哈不出沉吟不语，见他似乎有所意动，济尔哈朗便是趁热打铁道：“大汗，来之前，刚毅大将军交代给下，若是您能出兵的话，必有重礼送上！”
“什么重礼？”
济尔哈朗微微一笑：“一万名汉人奴隶，五千匹战马，五千头耕牛！”
济尔哈朗已经出去了，看着他的背影，哈不出沉吟不语。
“梁先生，你怎么看！”好一会儿之后，哈不出才向一直站自己身边那个云淡风轻，没有说话的年士问道。
那年士名叫梁砚秋，他本来是大明朝宣府镇的一个举人，有一次朵颜三卫南侵寇边的时候，全家都被掳掠到了这里，因着有化，便被挑选出来给福余卫的上层贵族子弟教授汉汉学——这一点大明朝的周边国家很是常见，虽然说他们对大明都是侵略和敌视，但是对于原化，却是极为的仰慕，这些国家的上层子人，如果不会说汉话，不会汉字书法，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
梁砚秋是正儿八经的举人出身，学修养便是大明朝也是一流的，自然很容易就是得到了这些蒙古贵族的认可，很快，就被拔升为哈不出大汗几个子女的家庭教师。和哈不出接触的机会也多了，哈不出现，梁砚秋对于周围的形势有着非常情绪的判断，并且智计出，非常具有政治才华，便让他做了自己的谋士。
十余年间，梁砚秋帮助哈不出做出了无数的决策，修内政，演外交，展农业，增加人口，加强兵备，锻造铠甲兵器，几乎福余卫的所有的政策都是经过他的手出台的。福余卫也因此而随之壮大，不但兵员增加，牧民的生活也加富足，向东面的疆土，也扩展了五十多里！
他现福余卫，已经是哈不出大汗之下的第一人，实际上扮演的是类似于宰相的角色。
梁砚秋显然是早就想好了答案，听哈不出一问，从容答道：“回大汗的话，下以为，咱们应该出兵！”
“原因有三！”他伸出三个指头道：“第一，济尔哈朗说的确实是有道理，这一次明朝的举动，乃是试探，若是女真大败，以明朝皇帝的性格，定然是得寸进尺，说不得真的会选择我朵颜三卫作为下一个的对手，以明朝的国力，我们福余卫定然不是对手。所谓唇亡齿寒，诚不我欺，所以这一次出兵帮助建州女真，实乃自救。只要是能够把明廷击败，将他们狠狠的杀伤一番，以下对于明朝那些官儿们的了解，他们自己内部肯就已经吵翻天了，至少数年之内，无力再次远征。”
“第二，于济尔哈朗说的那些好处。这一次女真入寇大明，攻城掠地，掠夺了十数万的汉民，众所周知，关外，汉民乃是我关外诸国都缺少的重要资源，他们能种地，能建造房屋，能打造兵器铠甲，能冶铁锻造，这些，都是咱们所缺少的。女真之所以如此势大，不就是因为他们拥有铁浮屠么？而这么一个只开化了几十年的族群，连自己冶铁都困难，却是为何能打造出全副重甲包裹的铁浮屠？就是因为这些年来不断掠夺汉人工匠才有如此！”
“去年咱们福余卫和女真诸部都是遭遇了白灾，牛羊没有草吃，一批批的死亡，牛羊肉又是无法保存，只好眼睁睁的看着烂掉，所幸咱们底子还算厚实些，不过就算如此，也是饿死了上万牧民。这给下提了个醒，若是关内农耕的话，便是再大的雪，也不会有如此的危害。咱们福余卫所之地，河流，水土肥沃，是适合耕种不过，是以这些日子，下正盘算着如何开垦出一些良田来。如此的话，那些汉人奴隶和耕牛，就非要不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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