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从龙从未想过要和自己的哥哥争,听到夺嫡二字,哪怕是假装,脸都绿了,便道:“假装夺嫡和解开误会有什么关系?”
“废话少说,爱帮不帮,不帮滚蛋!”吴安就算解释了条条框框,云从龙还是不信的,所以吴安蛮横的说了句。
云从龙和吴安是好朋友,又对母亲明妃有再造之恩,哪能不帮,他转念一想,自己只是假装夺嫡,又不会真的和自己二哥争,所以就应了下来:“那我试试,但若做得不好,你也别怪。”
吴安松了口气,只要云从龙答应就好,至于能不能做好,吴安不怎么担心,因为国主现在的三个儿子,大儿子贬到地州了,二儿子又关了禁闭,只消三儿子稍微有点孝心,国主必然欣赏。
吴安就与云从龙叮嘱了一些事情,云从龙听得头头是道:“那我今晚就去找父王试试。”
……
夜已入深,国主依旧在处理国事,毕竟出云国是神隐的北疆要塞,不努力点可不行,而且这国主也想留给后人一片太平盛世。
不多时,有侍从来报:“三王子求见。”
国主以为听错,询问道:“几来着?”
“三王子求见。”侍从重复了一遍。
国主脸色不怎么热络,因为提起这个三王子,他就一肚子火。小的时候三王子乖巧可爱,还是不错的,后来长大了点,成天无所事事,也不知道进宫请安,有什么任务点名三王子来帮忙,那小王八蛋立刻就头疼脑热借病卧床不起。
加上明妃毁了容,久而久之,国主也就对这“闲王”淡了心思,专心培养二王子这个“贤王”。
其实云从龙给人一副吊儿郎当的印象,主要是他不想与二哥争,故而退避三舍,以免伤到了兄弟感情。
国主越想越气,准备说一句不见,可转瞬一想,近来与明妃相处甚欢,就当给他妈一个面子,吩咐道:“带他进来吧。”
三王子进入书房,行了礼,国主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
云从龙按照吴安的吩咐,说道:“父王日理万机,又经常熬夜工作,儿臣心疼,所以收集了一些安神香,一来缓解疲劳,二来凝神静气,特意来献。”
国主听闻这话,白眼翻飞,老子都这么工作几十年了,这才开始心疼?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国主还是说道:“安神香?那试试吧。”
云从龙便打开案上的香炉,放了一颗安神香丸,青烟袅袅升起,气味如檀似兰,国主嗅了嗅,整个人都轻盈了许多,称赞道:“效果不错。”
“父王,儿臣最近还学了一门推拿的手艺,特别舒筋活血,若与安神香结合起来,保证父王重回二十岁活力!”云从龙这次来就是献殷勤的。
国主上了年纪,又总是熬夜,自然腰酸背痛,听云从龙建议,便没有反驳:“那你来试试。”
云从龙毕恭毕敬的来到国主身后,为其按肩推拿,国主一脸享受:“不错。”
到了后面,云从龙并不仅仅是完成吴安的任务,他也真是有心想要尽份孝的,所以尤为卖力。
一连按了半个时辰,云从龙甚至还用上了一丝玄力,尤为专注,额头都起了一层汗,国主看在眼中,这个老三啊,其实品性不坏,就是有些不思进取,国主叹道:“行了,你休息一会儿吧。”
“父王我不累。”云从龙继续为国主按摩着。
国主颇为感动,便道:“说实话,你们兄弟几人,除了老大老二,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数来数去,国主也就三个儿子,云从龙还是排在最后的哇,云从龙露出一抹苦笑,但没有接话,继续为国主推拿。
国主继续说道:“你这孩子,其实能力是有的,就是不争气,试想一下,若是当年神隐先帝不争,哪来浩大的神隐帝国;若是我云氏先王不争,也没有今天的出云国……你啊,老大不小的人了,好好想想吧。”
国主之所以说这番话,便是想到大儿子不成器,二儿子行差踏错被关了禁闭,如今这老三转了些性子,便勉力了一番,虽然没有明确指代王位的问题,但也透露着只要努力就没什么不可能的。
云从龙不傻,听出了父王的意思,但他没有接话,只是说道:“父王,我给你扭扭脖子。”
国主颔首,继续说教着云从龙,云从龙抱着国主的头,咔嚓一声扭了过去,国主啊呀一声叫了出来:“天杀的,你怎么搞的?”
云从龙连连道歉:“父王,不好意思啊,我给你扭回来。”
国主歪着个脖子,拿着剑鞘就开始揍云从龙:“老子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儿子!”
云从龙挨了几下,嗷嗷叫着跑了。
其实失手是云从龙故意的,他本意上还是不愿与二哥争。
……
出云国王族的宗祠,建立在王宫的北边,二王子就被禁足在此。虽然他不敢离开,但也密切掌握着王城动向,手下亲信无时不刻过来汇报着一些消息。
云从龙大晚上去给国主请安的事情二王子也听说了,有亲信问道:“这三王子到底什么意思,二王子一被禁足他就跳了出来,心怀不轨啊!”
云天醒微微蹙眉,也有些想不通,那个不争不显的三弟,难道真要乘人之危?但云天醒觉得不足为虑,吩咐道:“三王子那边暂时不必理会,梅雨就要来了,不要错过正事。”
……
第二天早上,出云王城下起了绵绵细雨,梅雨时节到了,起码得下个十天半月才会停。
早朝的时候,文武官员见国主歪着脖子,纷纷表示关心。
国主含糊说落了枕,其实是昨晚被云从龙掰了一下,一时还不了原,只能歪着脖子上朝了。
“咳咳……”刘听涛脸色欠佳,一直在旁边咳嗽,国主便问道:“老相国,今日身体可是有恙?要不早些回去休息着?”
刘听涛摆手道:“有劳国主关切,这都是老毛病了,每年梅雨到来,就会有些咳嗽,没有大碍的。”
这场朝会大臣们尤为不舒服,国主歪脖子,影响视觉,老相国咳嗽,影响听觉,众人虽然嘴上没说,心头感慨,出云国都老了啊。
如此过了两天,老相国实在撑不住了,卧病在床,无法参加早朝,这天早朝的时候,有官员提议道:“老相国年事已高,又抱恙在身,恳请国主体恤,就让老相国颐养天年吧。”
“微臣举荐,御史韩大人德高望重,足以胜任相国。”
“臣附议!”
朝堂之上,百官进谏,推举韩术接任宰相,那些反对韩术的官员因为没有刘听涛掌舵,溃不成军,场面变成了一边倒。
国主歪着脖子,也觉得老相国的身体无法继续担任宰相之职了,而御史韩术是个不错的人选,国主思索再三,没有贸然答应,说道:“本王后面去问问老相国的意思。”
……
麒麟卫,吴安正在晨练,刘听涛就差人来通知吴安:“老相国卧病在床,叫吴统帅过去有话说。”
吴安大惊失色,以为刘听涛不行了,当即带着李文嫣赶过去听遗言。
吴安看着床上双目紧闭的老相国,当即悲痛道:“刘老,晚辈来迟一步,你怎么就这么仙去了啊!”
刘听涛睁开眼,骂道:“谁仙去了?老子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不行么?咳咳……”
气得刘听涛又咳了阵子,吴安面色大窘,连忙上前拍着刘听涛的后背,帮忙理气。
刘听涛说道:“放心,死不了,叫你过来,是有要事相商。”
吴安帮刘听涛理气的时候顺带探了探脉,老相国寿元充盈,一两年里还是没事的,之所以大病,主要是年轻时候落下了寒疾,梅雨一到就会发作。
“不知刘老有什么事情吩咐?”吴安询问道。
“今日早朝,那些卑鄙小人趁我不在,谏言国主让御史韩术接替我的位置,我怕是撑不住了……”见吴安面露悲戚,老相国给了他一巴掌,“我说的是保不住宰相的位置了!”
吴安恍然,有些蹙眉,若是刘听涛没了宰相之位,那对付二王子云天醒可少了好大一笔助力,连忙道:“我能做点什么吗?”
“叫你来的确是有事情要你去办的,在韩术接替宰相前,国主肯定会来问我意思,我会向国主推荐一个比韩术更有才德的人……”刘听涛说到这儿,吴安连连摆手:“我?我不行,搞情报还可以,当宰相可不是那块料。”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那块料!”刘听涛气得又咳了几声,“别打断我说话,我要推荐的人,是出云国大儒周敦礼,也是我的好友,这个人的学问、德行足以全面碾压韩术,但问题就在周敦礼是个隐世之人,不愿入朝为士,你鬼点子多,帮我想办法把他骗来。”
吴安听了颇为不悦,什么叫做我鬼点子多把他骗来?但也知道这是刘听涛唯一阻止韩术当宰相的办法,便问道:“可以用强吗?”
“不可以,周敦礼桃李满天下,你若敢用强,我都保不住你。”刘听涛呸了一口。
吴安叹息,他和这周敦礼其实也有过一面之缘,去年在州牧府的酒会上,被吴安用诗词逼回五华山的那个周老,就是周敦礼。
“我最多只能拖住国主半个月,你速去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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