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贤萝宫,人皇宫东南角里占地最大的宫殿。明尚公主挥退侍女和小太监,关紧房门后就着明亮烛火翻阅手中书册。
明尚公主同样也是一位喜爱文书的女子,只是她和昭然郡主喜爱的方向不同,她喜欢的多是情诗杂句,特别钟爱那些书写痴男怨女情节的民间流文。
什么寒门学士一朝得中状元,成为诸多公主喜爱对象,但这寒门学士却独爱儿时玩伴青梅竹马。
亦或是江湖少侠与州府权贵的闺女偶遇,两人结下不解情缘,权贵之女被迫嫁与他人,少年侠客一怒为红颜,怒闯权贵府邸抢回心爱之人等等。
这种文书故事看得多了,她性子自然就变得多愁善感,只是被困在人皇宫里的她,目前还没接触到能够让她魂牵梦绕的男人。
今年的她已是一十有六的破瓜之年,一张瓜子脸生得柔美可人,螓首白肤月弯眉,慧眼灵鼻润双唇,玉峰高耸蛮蜂腰,气质娇弱似西子。
只是近一年来天下局势动荡,连对她疼爱有加的人皇也忘了要给她挑选夫婿。
“瘦影自怜秋水照,卿须怜我我怜卿。”手指点在文章末尾的那句情诗上,明尚公主情不自禁的读出来。
放下书册,她望着跳动的烛火喃喃自语:“究竟是怎样的入骨相思爱恋,才能让人说出这样优美哀怨的话语···”
“在下也不知。”
一道男音忽然从她身后传来,惊得她寒毛倒竖,几欲尖叫,连忙侧身看去。
只见一个英武男儿穿着一身劲衫,面带轻佻笑意斜靠在左边窗台。
他眼睛远比外面的黑夜还要黑,黑得深邃,让人只看一眼就忍不住陷入其中。
额前垂落的一缕白丝异常醒目,为他增添了几分成熟和狂意,坚毅不显浮夸青涩。
“你···是谁?”见郑景仁没有表露出歹意,她心中的惊惧和警惕缓缓褪去。
一来她记得这里是太安城人皇宫,而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在这里,没人能欺负她。
二来她看了太多情爱野文,心中对郑景仁这种穿着劲衫的江湖人士,天然有几分好感。
郑景仁看了眼气息升腾不定的人皇所在方向,脸上挂着轻笑:“一个过客,避雨人。”说着,他指了指肩上被微雨打湿的肩头。
明尚公主眼睛眨了眨,却是不信郑景仁说的话。他能瞒过宫中诸多守卫和父皇的勘测来到此处,这点小雨怎么可能沾得了他的身。
不过她也不点破,因为这样的话语才符合一个江湖人士应有的味道。
她把书册放在桌上,起身来到房间中间的火盆前坐下,往火盆里加了块木炭,她脸上不见惧色全消:“过客和避雨人,我该叫你什么?”
兖州地处北方,二月中旬夜晚还带着彻骨寒意,未曾习过武的明尚公主身上还裹着貂裘,脚下穿着白熊护靴。
郑景仁感应着人皇的气息逐渐平息,眉头挑了挑坐在明尚公主的对面,精神外探‘看’到她刚才所看的书册,嘴角微勾不答反问:“你喜欢听故事吗?”
是时候把在外界看的狗血故事搬进来泡妞了!
“什么类型的故事?”明尚公主不疑有他,好奇的问了句。
“凄婉的爱情故事。”郑景仁回了句,心中暗笑不止。
“那你说来听听。”明尚公主往火盆的地方坐近了点,做倾听状看着郑景仁。
“从前,有位道法高深的道长,他叫燕赤侠···”郑景仁坐在火盆前,开始缓缓的讲‘千女幽魂’的故事。
郑景仁讲得不紧不慢,语调悠悠,加上他经常吐槽练就的一副好口才,将微调过的故事情节讲得跌宕起伏,令人遐思。
明尚公主完全被带入那奇妙的世界中,倾听宁菜臣和小千的爱情故事,整个人沉醉其中,双眼睁大不知不觉坐到了郑景仁那张凳子上。
当故事讲完时,她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火盆低语:“幸好结局是美好的,黑木老妖太可恶了。小千也被囚禁了这么多年,其实要是小千和燕赤侠在一起或许会更好。”
“不错,在下也是这么认为,没想到却能在这里遇见知音人。”郑景仁顺势抓住她的柔荑,面含微笑直视着明尚公主。
明尚公主被抓住柔荑,心头有些惊异,只是刚听完故事以及想法得到肯定的她,心下却是开心多过羞乱,不知从哪冒出的一股勇气,同样直视回应着郑景仁。
郑景仁嘴角微勾,握着她柔荑的手不松开,兰花宝典的真气缓而稳的传向她,张口开始讲第二个故事。
敢睡千年蛇妖的男人——许先与白素针的凄美爱情故事。
明尚公主只觉被郑景仁握着的手变得十分暖和,在这寒冷的深夜中,让她觉得有种出奇的暖意。
这种暖意和火盆里传来的热量不同,它自内而外,让人浑身都变得暖和,心中对郑景仁握住她的手更没什么意见,而且,新的故事已经开始。
当第二个故事讲完,明尚公主双目通红,泫然欲泣,完全沉浸在许先与白素针的故事里面,嘴里碎碎念的怨着法海:“法海老和尚真是太狠心了,怎么可以这样生生拆散他们?”
郑景仁另一手抬起拭去她眼里的泪痕,柔声轻语:“不经历如此磨难与分离,怎知他们情比金坚。”
明尚公主对郑景仁的亲昵举动毫无反感和羞涩,反而觉得能够说出这种话的男子,有种异样魅力,身体莫名的发软发热,只想脱下貂裘。
郑景仁见时机已成熟,将她搂入怀里,贴身十八摸悄然展开。
“嗯···”被兰花宝典的特殊真气游走在身已久的明尚公主,如何能挡得住这令人迷醉的手法,鼻息加重轻哼有声,把头埋在郑景仁怀里不敢出来···
轻喘和轻吟在贤萝宫中回荡,引起无数侍女太监和守卫的好奇,但他们无法进去,也出不了声,只能静静听着那令人遐想连篇的娇媚声音。
二月十二的夜雨起,每天晚上人皇宫里都能传来不同公主的娇吟,这消息在人皇宫中传得沸沸扬扬,乃至传到太安城之外,让整个九州江湖都知道。
直至第十个夜晚,又一个公主的寝宫传出欢愉尖叫后,一道墨影从天而起,并留下嘲弄话语:“这也能忍,在下佩服,不如今后改名乌龟人皇吧。”
言罢,墨影消失在人皇宫上空,飞入了平民区。
郑景仁连续十个晚上换不同的公主,就是想逼人皇出手,但这人皇愣是忍了十个晚上,忍耐力超出郑景仁的想象,比乌龟还能忍。
五光和尚的身影适时的出现在人皇宫书房门口,脸色平淡的对状若疯狂的人皇轻言:“六祖言,是祸也是福,不经此辱人皇陛下如何得醒?!”
“如何得醒!如何得醒!如何得醒!···”
后面四字他用上佛家狮子吼,声如擂鼓洪钟,回音远近重叠,吼得龙椅上的人皇怔了怔。
他脑海中如有电光幻灭,从皇储时就开始猜疑勾心斗角,继承人皇之位后猜疑之心更盛从前。
整日想着如何平衡权势,打压樊离,更是用亲妹妹要挟与他。再到后来如何平衡佛道儒三家,力图在三家中赚取最大的利益。
错了吗?或许没错,只是当初那个气吞万里如虎的他,什么时候死了?
什么时候变得畏缩畏惧,只敢靠人皇玺寸步前行了?
原来困住他在虚道境的,不是人道权柄不提升,而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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