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懵了,被后世誉为战神的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迷茫,大王竟然去掉王号,立誓全力辅佐天子,这怎么可能?
赵国自武灵王‘胡服骑射’以来,历代赵王励精图治想要建立千秋霸业,这基业就这样拱手送人了?
可是他转念一想,孝成王的决定又似乎......没有什么不对。
于天子来说,赵王也是人臣,去王号而全力辅佐天子,放弃争霸天下的想法,这又有什么错呢,不过臣子的本分而已。
李牧自己便心怀忠烈,此时推己及人,赵王如此可说一点错处也没有啊。
这一代名将的思维,因为自己的忠烈之心,在赵王突然做出不可想象的决断之后,陷入了一个怪圈。
他总觉得这其中有不对的地方,可是偏偏又找不出什么错处,加上这时代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观念,这位大赵的忠臣良将,终在自己主公孝成候的催促下,单膝跪倒,朝姬杰拜道:
“末将李牧参见天子!”
随着他的拜倒,其身后上百亲兵也同时拜道在地,口呼拜见天子。
黄少宏带着微笑扫了在场众人一眼,那意思怎么样,本钜子一句话,这赵国名将就跪了吧!
其实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在心里骂他无耻。
姬杰此时乐的嘴都合不上了,赵国军方两座擎天大山李牧、廉颇,这就投诚了一个,他焉能不乐,坐在席位上伸手虚扶:“大将军快快请起!”
李牧心中别扭,脸上显出的都是纠结之色,不过刚才那一拜也就代表从今而后要全心全意辅佐周室了,当即也就谢恩之后站了起来。
他转身用目光在大殿中一扫,之前就看到六国使团全部被禁军拿下,当即问起是怎么回事,黄少宏就将他那个扣下六国使臣的决定讲了一遍。
李牧听完好悬没吓死,连忙再次跪倒在地:
“此事万万不可,请天子与大......”他刚要叫大王却是绝对不妥,又改口道:
“请天子与赵候收回成命,若因此事惹怒六国来攻,到时候敌众我寡,我赵国如何抵挡啊!”
黄少宏‘好心’的插嘴提醒道:“大将军,估计已经来不及了!”
李牧虽然已经拜过天子,但对这位剑神还是心有芥蒂,冷哼道:“如何来不及了?只要天子收回成命,六国也不会因为眼前的误会妄动刀兵!”
黄少宏一指地上的田单尸体:“可是齐相田单已经自杀了!”
众人:“......”心说明明是让你手下干掉的,这算不算睁着眼睛说瞎话。
李牧闻言身体巨震,转头看去,果然找到田单的尸体,他惊道:“田单贵为齐相,他为什么要自杀?”
黄少宏摊摊手:“你问我,我问谁,兴许是活腻了呗!”
他知道这件事瞒不下去,当即岔开话题:“大将军切勿担心,在本钜子看来,六国不过疥癣之疾,若是六国来攻,便由我墨者行会负责破敌好了!”
李牧着实有些恼怒,冷哼道:“你说的轻松,妖言惑众......”
黄少宏见他没完没了,当即伸手制止他说下去,只是道:“等错过今日,本钜子自会让将军相信!”
李牧还想再说,黄少宏对着孝成暗暗打了一个手势,孝成立刻开口定论:“寡人心意已决,大将军切勿在劝!”
面对曾经的赵王如今的赵候,李牧只能黯然一叹。
接下来,六国使团在禁军的护送下回到‘行人署’各国正使被单独圈禁起来,其他人则等待明天被驱逐出境,回归各国,‘行人署’就是各国接待外国使者的机构,类似与后来的鸿胪寺。
除了六国使臣之外,还有其他来自别国的宾客,如纪嫣然、邹衍等人,并没有受到这件事情的牵连,黄少宏还向其余人敬酒,称‘让诸位受惊了!’
这些人刚才见到了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哪敢露出不满之意,纷纷连说无妨,然后开口告辞,这酒宴只是刚刚开始,就不欢而散。
黄少宏本以为经此一事,邹衍明日之约便不了了之了,谁想到这位玄学大师在告辞的时候,还特意提醒道:“钜子切莫忘了两日后的宴会啊!”
纪嫣然也微微一礼道:“嫣然也翘首以盼!”
黄少宏没想这两位到现在还有心情谈宴会之事,在诧异过后,颔首答应,他同样也有一些问题寻问邹衍这个著名的阴阳家。
送走宾客之后,李牧再次恭请孝成回宫,显然他对赵候之前的决定还心存疑虑,怀疑是其受到了黄少宏等人的威胁。
黄少宏本来就是心里有鬼,他哪能给李牧单独和孝成接触的机会,当即边说要亲自护送赵候和天子返回赵宫。
姬杰如今被赵国奉为天子,自然不能随意居住,便暂以赵宫作为天子行宫。
李牧见黄少宏拉上天子,又有孝成首肯,自然不好强硬拒绝,只能任其护送孝成和天子一同返回赵宫。
回到赵宫,入到祥瑞大殿,黄少宏更是不给李牧机会,只说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单独与天子或赵候商议。
孝成自然随他所愿,让李牧退下,这位赵国大将退下之时,看黄少宏的眼中,闪过丝丝冷芒,显然心中已经恼怒之极。
李牧退下之后,黄少宏又让孝成给姬杰安排了休息的地方,然后只留下御前带兵卫项少龙,其他内侍、宫女一律屏退。
黄少宏没有注意到,这些内侍和宫女出去的时候,看他和项少龙的眼里都满是恍然了悟之色。
项少龙等所有人都退下之后,低声对黄少宏道:“大哥,你有没有发现那些宫人看咱们的眼神都怪怪的?”
“怪怪的?”黄少宏一愣,他还真没有注意到,不过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当即道:
“别管那么多了,孝成今天被我用催眠术控制住了,此时还都是催眠状态,不过这种情况不可能维持多久,现在我就要加深催眠效果,你替我守着殿门,我再催眠他几次!”
项少龙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眼神迷茫的孝成,恍然道:“我说他今日怎么如同变了个人一样,大哥真是好手段!”
他也不怀疑黄少宏是怎么会的催眠,反而有些肯定对方之前‘龙组少将’的说法,会异能、会催眠,又被国家送来这个时代,这不是国家特殊的人才还是什么!
项少龙守在孝成的寝宫门前,黄少宏连夜又施展催眠术,对孝成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心理催眠。
这一次黄少宏用黎尚正教过他的大招,也是催眠术中的禁术,就是直接把孝成自身的人格摧毁,重新建立了一个以服从他的命令为第一要务的人格出来。
其实摧毁人格这件事听着玄幻,在现实中却早已有过类似的情况。
比如满清入关之前,汉民人人痛恨满洲鞑子,但在两百多年之后,清朝灭亡之时,不少汉民就和死了亲爹一样,感觉天都塌了。
这就是满清在入关之后的两百年间,各种奴化的举措起到的作用,这也是人格摧毁的一种,而重新树立起来的,则是一种奴化的人格,是那种见到外强,便卑躬屈膝,自惭形秽的人格。
即便到了现代,还有不少学者为满清各种洗白,还有人见了洋鬼子就卑躬屈膝,这就是被奴化的人格在起作用。
而黄少宏就是要用强烈的催眠手段,在短时间内不停的对孝成进行反复的心理暗示与催眠,利用他性格中的弱点和破绽,迅速的将他心理防线击垮,从而摧毁他原有的人格再进行重塑和奴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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