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家。
罗文昌今天也忙一天了,白天跟编剧聊剧本,罗文昌把这些年经历过的事情都回忆了一遍,他现在内心也不禁有些感慨。
编剧在获知戏法罗家族的传奇经历之后,灵感如泉涌,跟罗文昌打了个招呼之后,立刻就兴冲冲跑回宾馆写剧本去了。
周德善还在罗家,两人也正在聊着天,周德善说一会儿请罗文昌出去吃个饭,罗文昌也欣然应允了。
可正当两人准备出门的时候,又有客人来了。
“省杂技团的?”罗文昌微微有些讶异。
来的是两人,一对父子,儿子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跟罗四两差不多年纪,他父亲四十来岁,长相普通,身材不高。
父亲名叫黄贵前,儿子名叫黄建军。这两人省杂技团魔术队的,团里都称呼他们为大黄和小黄。
爷俩也曾反对过这像狗一样的称呼,但是大家叫顺嘴了,谁也不肯改,后来他们也就习惯了。
这爷俩今天却跑到罗家来了。
罗家是戏法界赫赫有名的家族,虽然罗文昌退下来已经有六七年了,但平时上门来拜访的人还是有一些的,尤其是他刚退下来的那一两年,来访者可以说是络绎不绝。这两年是少一些了,来的大多是一些老朋友。今儿倒是来了俩新面孔,还是省里魔术队的。
罗文昌倒是也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他们来的有点太不是时候了,人家上门来访,不是上午就是下午,这爷俩倒好,傍晚才来,准备蹭晚饭啊?
罗文昌正准备等罗四两回家,一起跟周德善出去吃饭呢,哪里有空陪这爷俩闲聊啊。
罗文昌就推辞道:“你好,你好,今天真是不凑巧了,我们正要出门办事,要不这样,你们改天再来?”
一见人家连门都不让进,大黄同志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小黄也面带怒色。
大黄忙道:“不是,罗老师,我们远道而来拜访您,您总归让我们进去一下,哪怕就几分钟呢。”
罗文昌眉头皱了皱,看了看他们,这两人手上也没提东西啊,真不知道来拜访个什么劲儿,难道真是来蹭饭的?
以罗文昌的身份,自然也不至于跟两个晚辈计较,罗文昌只是微微摇头,然后就让俩人进来了。
两人在客厅沙发上坐好了,罗文昌看的出来,大黄同志心思有些狡猾,但为人却有些不知进退。至于他儿子小黄,那纯粹就是一个眼高于顶的小屁孩,除了进门的时候叫了一声之外,到现在也没说一句话,也没露一个笑脸。
罗文昌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是真不知道这两人是过来干嘛的,他扭头看了一眼周德善,周德善对其笑笑,示意无妨。
罗文昌深出了一口气,道:“行吧,我们一会儿确实还有事,你们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大黄呵呵笑道:“也没有什么大事情,都是魔术圈的人,我也是听着罗家传奇故事长大的。罗老师您回江县也好些年了,我们也一直没来拜访了,倒是失礼了。”
“呵呵。”罗文昌干笑两声,也没说什么。
“哈哈……”大黄又笑了两声,场面顿时有些尴尬起来了。原本刚出发的时候,他心里还是底气十足的,可真正当面对这位传奇老人的时候,他竟有些发虚。
小黄这孩子却是有些忍不住了,小毛孩子皱着眉头,叫了一声:“爸。”
大黄看看自己儿子,咬咬牙,下定决心道:“罗老师,咱们也都是同行,我也是后生晚辈,但久闻罗家戏法的大名,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一见。今天上门来访,也是存着学习的心思。”
闻言,罗文昌的眉头皱的渐渐深了。
大黄接着道:“这是我儿子黄建军,也是我们省魔术团的小演员,应该跟令孙的年纪差不多。不然让我的儿子跟您孙子交流一下,学习一下,您看可好?”
听到这话之后,罗文昌的脸色终于阴沉下来了。
这哪里是上门拜访的,这是来上门挑战,来砸窑了。
自古都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学艺术评不出个第一第二来,可武艺却是能分出个上下高低。
戏法魔术就属于武买卖,黄镇的彩门斗艺,已经进行上百年了。新中国成立之后,彩门归了国家了,可是比试斗艺还是一直存在的。各个杂技团经常有交流活动,说的好听一点,那是交流,说的实际一点,那就是比试。
不过这种比试都比较文明,跟江湖斗艺是两回事。
大家约好交流比试,是一回事;他们直接打上门来挑战,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且人家也不跟罗文昌挑战,直接找到了罗四两,罗四两从来没有学过戏法,这还挑战个屁啊?
罗文昌的态度瞬间就冷淡下来了,他道:“我孙子罗四两从来没有学过戏法,也不曾入门,你还要交流吗?”
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大黄也知道回不了头了,他道:“罗老师说玩笑话了,吴州戏法罗,四代单传,人丁虽然不兴旺,但却个个都是传奇。罗家,那可是国内戏法界最赫赫有名的家族啊,就连在国际上都有着偌大的名声。罗家人不会戏法,说出去也得有人信呐。”
罗文昌脸色阴沉之极,他现在全明白了,他们就是欺负罗四两不曾学艺,故意过来挑战,想踩着戏法罗的名号上位啊。
大黄的话语还比较委婉,小黄却不会顾及那么多,他当时便道:“怎么了,是不是不敢接受挑战啊?”
“哎,不许胡说。”大黄忙喝止自己儿子。
小黄闭嘴,可看他那副样子却还是趾高气昂的。
“好啊,好啊。”罗文昌心中大怒,嘴里更是怒喝道:“老虎不归山,猴子称大王,你们好大的胆子啊。”
大黄愣是给吓了一哆嗦,委实是戏法罗的名声太盛了。
此时,周德善说话了,周德善皱眉不满道:“罗四两不曾学艺,这是真的,你们跟一个不曾学过艺的孩子比试,不觉得过分吗?”
大黄却道:“吴州戏法罗,传承百年了,怎么可能有人不会戏法呢,难道戏法罗的传承要断绝了?”
听到这话,罗文昌的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这才是他最心痛的地方。
周德善瞧瞧罗文昌,嘴角抿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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