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无极迎合着他的目光,暗自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不再看他,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四弟,情况有变,封锁禁制已经变得极度脆弱,很难坚守到子时。若是不提前进行的话,一旦瘟尸涌出,那一切就都晚了!”穆刚神色肃然道。
他说话间,双手在不断的翻转着,同时一股属于残旋大境巅峰之力快速流转,在他的掌心处不断汇集。
随后双掌向下排去,形成一股大力,将下方的湖水挤兑开,露出那深邃而黝黑的洞口。
此刻,所有人御空而立,他们的目光全部落在了下方的乾坤洞上,这其中有一部分人曾跟随当年的拓荒者一起,进入过乾坤洞之中,然大部分人后起之秀还未曾进入过。
只是,人群之中有两人,他们的目光没有停留在洞口上,而是在暗中观察着四周,各怀心思。
其中之一便是穆冰霜,他虽是穆家大公子,但是还未曾进入过其中,只不过此刻他的心思似乎没有在乾坤洞上,而是有意无意的在打探着四周的地形,面上露出沉思之色,只不知他心里究竟在盘算着什么。
而另一人则是穆刚,此刻,他在仔细的打量着四周的每一个人,似乎他在寻找着什么,而在仔细的环顾一周后,其面上的神色方才缓和下来,似乎是安下心来,并未看到他所忌惮的人。
而在这期间,他二人的目光在某一刻相接,因为之前暗杀的事情,他们之间已经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故而双方的目中皆有着深深的敌意,但也仅此而已,毕竟穆冰霜没有抓住对方现形,无法揭发对方的阴谋。
随后他二人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了乾坤洞上,而他们之间却始终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虽明知这里是大庭广众之地,但心中依旧是相互堤防着对方。
“尔等随我一同施法,破开禁制!”在穆刚的一声令下,所有人一同运转道法,朝着乾坤洞的禁制封印处轰去!
刹那间,湖泊之中传来剧烈震荡,湖水震颤,激起滔天浪花,将众人的身影吞没其中,只是众人并未停止施法,而是继续催持,且不断加大力量。
那禁制上有一阵巨大的波纹产生,如水波一般向着四周荡漾开去,且在中心处的位置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纹。
而这一震动也传至乾坤境的各个角落,那些幸存者全部从屋中走出,议论纷纷,各种猜忌之声不绝于耳,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那些负责各个区域的穆姓高阶纷纷出来辟谣,来安抚百姓。
只不过,这几日接连的异状已经让百姓开始产生了恐慌心里,且自前日那一阵莫名其妙的号角声后,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乾坤境之中发生了异变。
而不知从何人口中传出,在乾坤境之中,隐藏着气息未衰的瘟尸,这一来,让所有人再无法淡定,甚至有些人想离开乾坤境,踏上彩虹桥,搏一搏,但终究未离开。
然就在这时,忽有一道嘶吼声从乾坤境的地心深处传来,那一道声音中透出无尽的疯狂以及被压抑许久的愤怒,此刻如洪荒逆流一般,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宣泄而来。
而这一道嘶吼声,便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溃了百姓的心里防线,所有人瞬间陷入了恐慌之中,不知所措,慌不择路。
后来,也不知道是在谁的号召下,他们纷纷逃往乾坤境的出口处,欲选择踏上彩虹桥,殊死一搏。
他们知道,穆城之外虽然也有瘟尸存在,但是千年而过,活性已经变得很低,他们坚信只要他们奋不顾身跑去,进入传送阵之中,踏上彩虹桥便能够获得新生。
而若是留下来,无论穆家之中存在多少修道高手,结局也只有死路一条。
穆姓高阶看着慌乱逃离的人群,他们并未阻止。在这之前,穆刚曾下令过,允许任何人离开,尊重任何人的决定。
此刻,甚至在他们自己的心中也已然起了退意,只是他们毕竟是穆家最后的战力,故而依旧选择了坚守。
而就在半柱香之前,在那间密室囚牢中,由于镇魂曲的消失,瘟尸的身上不再受到任何制约的因素,彻底陷入了狂暴,此刻便如发了疯一般冲撞着囚牢禁制。
而与之对应的,那囚牢禁制在剧烈的抨击下,停止了愈合,开始出现不可逆的碎裂,且速度越来越快。
禁制波纹荡漾中,如末日的洪流一般,惊扰着所有人的心。
鬼尧并未离开,依旧安静的站立在囚牢之外,此刻的她再没有老妇的佝偻模样,发丝飘动,配合其秀丽的容颜,曳然是一个绝世的美人。
她看着囚牢的方向,面色淡然,目中有精光流转,丝毫没有大难当前的紧迫感与危机感。
她的身前,那只有三根琴弦的竖琴再次幻化而出,悬浮在半空,飘忽不定。
而就在鬼尧的指尖欲接触琴弦的那一刻,这密室囚牢之中忽传来一阵剧烈的颤动,而准确的说,这颤动并非出自囚牢,而是从外界传来。
这原本在平常并不能激起如何波澜的震颤,然此刻却成了恶魔的推手,将绝望正式带给乾坤境的所有人。
那封锁禁制的裂缝在这震颤之中陡然加大,而只在那片刻之后,波纹快速收缩,从裂纹的四周延伸至囚牢边缘。
顷刻间,囚牢之中的景象清晰的映入眼帘,而这一切也彻底宣告着禁制的消失!
鬼尧见状,拨动琴弦,在瘟尸扑上来的那一刻,身形陡然消失。
而那些瘟尸在扑空之后,发出了一声极为狂暴的怒吼,隔着层层阻碍传至乾坤境的各个方向。
这密室囚牢原本乃是极为隐蔽的地方,即便是换做一名正常的人身处其中,也很难逃出去。
但是从穆刚的口中知晓,这些瘟尸在身前乃是穆卫军,负责穆家的守卫与刑罚,此刻他们似乎还保留着身前的一丝模糊记忆,故而对这里似了如指掌一般。
瘟尸在打通几个暗道之后,便带着无尽的杀阀与对嗜血原始的渴望,向着外界疯狂的涌去!
而最先感受到异常,听闻这些嘶吼的,却并非是乾坤境中的百姓,而是在囚牢中看守着何一诺的穆飞。
他在听闻这一声嘶吼时,面色一凝,心中升起一阵强烈的不安,而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囚室的最深处,那一处被黑暗吞噬与隐藏的地方。
那个地方虽看似空无一物,但是穆飞位居副城主之位,他知晓在那个地方存在着什么。
那是通往密室囚牢的暗道,平日里,只有穆刚才有权限进入。
他站起身,驱动法器,向着前方飘去,而借着法器的光芒,他却并未看到有什么异样。
他心道,此刻距离子时还有数个时辰,想来那瘟尸还不会那么快冲破禁制。
只是,饶是他心中这般想着,但还是觉得极为不安,故而为了防范于未然,他还是决定收回伏兽绳,加强自身的防御力量,若真是瘟尸横行,亦可全身而退。
只是就在他转身看向何一诺的那一刻,他却全然没有察觉到,在囚牢的最深处,那法器的光辉似出现了一丝的明暗不定,隐约中,似有数道身影徘徊在其附近,并向着囚牢外不断的逼近。
“今日算你走运,看你那么可怜,我就不用伏兽绳捆着你了,不过你也不要妄想什么,这囚牢禁制一样能够把你困的死死的!”穆飞对着囚牢中的何一诺道,其话语间满是不屑。
只是,何一诺却依旧是双目微闭,并未理睬他。
穆飞见状,面上升起一阵恼怒,不过随后他想了想,也没必要再对对方动怒,毕竟对方被困在囚牢中,届时即便自己不杀他,也会被挣脱出来的瘟尸给活生生的撕碎。
想到这,他再次发出了一声冷哼,不再理会他,而是口中诵诀,在召唤着伏兽绳。
然片刻后,他的眉头逐渐皱起,面上在惊疑之中更是出现了一丝凝重。
他心道:奇怪,我什么收回不了这伏兽绳了?
随后,他闭上双目,在尝试着建立自己与伏兽绳之间的联系,然下一刻,他双目怒睁,面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道:“什么?!伏兽绳竟然是假的!”
而此刻他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他再不迟疑,运起全身修为,隔着囚牢禁制向着何一诺排出一掌。
何一诺的身躯没有任何的挣扎,顺势而倒,而他的面上依旧是一片平静,没有任何的痛苦与波澜。这倒不像是个人,而是一具毫无意识存在的尸傀!
“这不是真人,这是血容参!我上当了!”
而在他惊愕之间,心中忽涌现出一股极为强烈的生死危急,同时还有一种深深的恐惧。
他眼角的余光发现,那法器的光芒在这一瞬间忽然变暗了许多,而在那明暗不定中,似有人影攒动!
他瞬间倒吸了口凉气,后背隐隐发麻,因为他知道从那里面出来的,只有瘟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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